香卡央迈着小碎步迎了上去,左手拂面轻扫。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法,过来的六个士兵只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紧接着怪事就发生了。第一个士兵挥刀砍断了第二个士兵的胳膊,第二个士兵不甘示弱,用仅存的一只手拿刀捅向第三人的心窝,另外几人也像着了魔一般疯狂的攻击着自己的同伴,你削我耳朵,我挖你眼睛,被切断手脚的人仍不忘用嘴巴撕咬其他人,好像面前的人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死敌一样。这些人的生命力也十分强,有的四肢俱断,有的要害受创,还有一个被拦腰砍成两截,居然都没有死,一个个扶着残肢断躯在地上痛苦哀嚎,其惨状触目惊心,恐怖至极。
蒙古兵哪里见过这种怪事,一个个叽里咕噜用蒙语大声呼喊着四散而逃,但他们可没有吴楚的笛子快。趁着这慌乱的当儿,吴楚手起笛落,把一干杂碎尽数解决。蒙古队长见势头不对,驾马欲逃,吴楚笛锋所致,只听健马长嘶一声,四肢尽断。队长打了几个滚,刚好趴在了吴楚脚边。回头看其他人,除了香卡央浑若无事之外,黄白川和定雪还在惊愕当中。吴楚莞尔一笑,道:“定雪,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她碰你了吧!”
话方出口他就后悔了。以前敌我关系不明,我对她照顾有加是应该的。可是现在,既知她心怀不轨,我为什么还护着她?转目之间,恰逢那一双剪水双瞳,浓浓的情意似假还真,令他不知所措!
“好啦好啦,老婆都让人抓走了,你还有心情看别的女人!”
香卡央走过去踹了蒙古人几脚,道:“师傅,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吴楚道:“这就么杀了他太不解气,你有什么好办法?”
香卡央不假思索道:“这个容易,我新炼制的湿婆烟可以让人短时间内迷失心智,自相残杀,除了砍掉脑袋,怎么打都不会死!”
黄白川道:“他只有一个人,如何自相残杀?”
香卡央乐道:“这就是此毒的独特之处,如果找不到相斗之人,他会和自己搏斗,直到生机耗尽,力竭而死。咱们不妨把他关到笼子里,给他一把刀,然后看着他砍断自己的手脚,岂不好玩?”
蒙古队长脸上显出惊恐不已的表情,他刚想站起来,吴楚不失时机的踏上他的后背。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有多大力气,蒙古兵用尽了本事也无法移动分毫。难道真的要这样痛苦的死去?他绝望的大叫道:“贱民,你们有种就和我一对一决斗,这么杀掉我违背勇士的原则?”
吴楚哼道:“凭你也配在我面前提勇士两字。你们屠杀无辜弱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勇士?今天我要让你死得万分痛苦,以偿还你所犯下的罪行。”
看见那些乞丐还不敢走,他将蒙古兵的兵器踢了过去,对他们道:“这人刚才想要杀你们,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们处置,怎么样!”
众乞丐一个个面面相覤,不敢答应。他们私下商量了半晌,最年长的独腿乞丐站出来道:“英雄,您救了我们的命,实在是太感谢了。”
吴楚过谦道:“举手之劳,不用在意!”
老人顿了顿,又道:“这位队长既然没有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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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不算有罪,请英雄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蒙古人自知必死,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替他求情。他连忙腆着脸皮鼓励道:“你们这些贱民总算有聪明的,快放了我,放了我你们就不用做乞丐了!”
吴楚不解的问道:“老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乞丐面有难色,道:“英雄,我们可不像您这样武功高强。这要是杀了他,蒙古人一定会让咱们偿命的。您放了他,大伙儿替您求情,蒙古大老爷他不会为难您的!”
蒙古队长听出了这些人是怕了他,当下更加嚣张道:“是啊,中原贱民,还不快放了我,不然我杀你们全家老小,一个都不放过!”
“哼,哈哈哈!”
吴楚兴许是谁气糊涂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这些人宁愿伸着脖子待宰,也不愿拿起武器反抗,无怪泱泱大宋会被元人所占,无怪乎这些人会成为乞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吴楚气愤己极,举目四顾,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磨坊。受到刚才的惊扰,磨坊的主人早就不知所踪,他心念一转,对香卡央道:“央儿,准备好你的毒药!”
蒙古队长脸色大变,大叫道:“骗子,你想反悔吗?出尔反尔的汉猪!”
乞丐们则是如获大赦,他们也知道蒙古兵若活着,自己一定会遭殃,若是杀掉他,则可能受到更恐怖的惩罚,谁也不愿意做倒霉鬼。现在好了,这位“英雄”自己来,冤有头,债有主,蒙古大爷就不会怪罪到咱们头上了。
万料不到吴楚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邪笑,眼看着香卡央给蒙古兵下蛊,他对乞丐道:“你们带上武器,全部进磨坊。”
众乞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迫于他的威视,当下不敢违逆,乖乖的躲进了磨坊。胆子大点儿的捡起了长矛,刀剑,胆小的碰也不敢碰兵器。
趁着药效还没发作,吴楚将蒙古队长也丢进磨坊,栓上了门。他高声对乞丐道:“你们都知道蒙古人将会做什么,是等着他把你们一个个都咬死,还是先合力杀了他,自己做主。”
磨坊内响起了蒙古兵的咆哮,弱小乞儿的哀泣。吴楚大步离开,对身后的残酷屠杀再不关注。定雪既气愤又不解,她牵挂的看着磨坊,责问吴楚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那些老弱病残,这和亲手杀死他们有什么区别?”
吴楚心平气和的回答道:“如果他们认定自己是弱小,那么会一辈子做个弱者。如果他们不学会通过抗争来获取生存,下一次仍然会被别人奴役,残杀。
香卡央收好毒粉,整了整衣襟,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楚道:“这些乞丐如些大动干戈的争地盘,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面前是一座极为气派的大宅,丈许高墙,青砖石瓦,廊上是精致的蝠纹雕画,门前是两头威武的石狮子,红漆大门紧紧闭合,门上镶着酒蛊大的铜钉和明晃晃的瑞兽衔环。正门顶上悬着一张青底木匾,上面写着“崔宅”两字。黄白川看了看门匾,又瞟了一眼门墙前的石屏,喃喃道:“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吴楚经他提示,发现在宅门右侧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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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石屏风,石屏上贴着大大小小数十张告示。细细看来,这些告示居然都是通缉令,上面带有明码标价。
“重金追捕云音阁弟子吴楚,活捉十万两,死尸五百两,提供可靠线索者可获一千两!”
“悬赏捉拿云音阁弟子,死的二百两,活的三百两……”
“雇凶刺杀昆仑派叛徒云阳,佣金一千两……”
看来崔五爷就在这里了,无数师兄弟、师姐妹惨遭追捕,惶惶如落家之犬,都是拜此人所赐。这些事情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可能和始皇巨宝,云音阁被灭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都藏在大门之后。想到这里,愤怒,期待,好奇,悲伤,诸多情绪涌上心头,吴迫不及待的上前,伸手推开宅门。
兴许是过于激动而没控制好力道,只是这轻轻的一推,两扇几百斤的大门便像纸片一片飞进院内,撞在墙上摔个粉碎。屋里应该有什么呢?成批的绝顶高手,被囚的云音弟子,毒火暗箭,重重机关?空空的院子里整洁干净,青石地面纤尘不染,院子正中只有一尊硕大的水缸,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正对吴楚的那间屋子房门洞开,内厅摆放着木雕书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端坐在书桌后,右手执笔,左手在算盘上连连拨弄着。算珠“啪啪”之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回响,显得格外清脆。
中年书生衣着朴素,神色端详,下巴上蓄着一绺好看的神仙须。他口中默念着什么,神仙须一抖一抖的,颇有意思。此人大概就是江湖上所说的“崔五爷”了,临危不惧,神色自如,崔五爷名头如此响亮,看来不是易与之辈。
感觉到有人走近,崔五爷头也不抬,朗声道:“尊驾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吴楚满腹疑云,他没明示来意,而是道:“有一桩大生意想要和崔五爷谈谈!”
崔五爷并未反驳,显是默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手上不停,接着道:“希望尊驾这桩生意,能赔得起小可这两扇花梨木门。”
吴楚冷哼一声,道:“赔得起如何,赔不起又如何?”
崔五爷面色微变,答道:“尊驾既知我的名号,就该明白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吴楚手按木桌,沉声问道:“我想知道,吴楚的人头比之两块破料木头,如何?”
崔五爷不耐烦的抬起头,却意外的发现一张脸正停在自己面前两尺处,若说房中除吴楚外还有谁对这张脸特别熟悉,那么这人一定非崔五爷莫属。无数个日夜,他期待着这张脸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今梦想成真,却来得如此仓猝,让他毫无准备。
崔五爷右手毛笔疾如劲风般点向吴楚双眼,右掌劲拍算盘,散碎的珠子四溅开来,射向其三他人。他则借着双足力蹬,猛的撞向背后的墙壁。吴楚没料到他出手毫无征兆,招式娴熟快极,待察觉时那毛笔已经戳到了眼睫毛,柔软的兔毛经内力催发,其硬度堪比刚丝铁杵。胸腹间几处要穴被算盘珠击中,一时间气血难通,无法运劲抵抗。
吴楚自出道以来历经大小数十战,却从来没有这般令他措手不及过。一招之间便有横死当场之虞,这崔五爷,果然是个高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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