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媛这时才明白过来,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原来还是想找自己麻烦。这丫头满口歪理,可她已经势成骑虎,难以反驳,当下只得老实的答道:“不错!”
“啊呀,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要是我师傅他点子背,成了阁主,那不得娶个凤尾堂的弟子!”香卡央奸计得逞,明知故问道:“我听说媛媛姐就是凤尾堂弟子,是吧?”
陈媛媛心中恼火,又不屑于和一个小丫头争得面红耳赤,她屏息凝神,平定心绪,从容答道:“话是不错,可惜吴师弟毕竟不是阁主!”
也不知是她的轻视激怒了吴楚,还是这货嫌不够热闹。吴楚默默取下背负的长条包裹拆开,里面赫然现出一支紫色的笛子。陈媛媛见了紫笛,蓦地脸色大变,霍地站起来:“紫金笛怎么会在你手上?”
“自然是老阁主他亲手交给我的!”吴楚道。
“怎么会是你?这怎么可能?”
陈媛媛像是见了不可思议的怪事般面色大变,她神情激动,气息微喘,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的失望和悲戚。在她眼里,木君阳,岚青,朱嵩,丁浩洋……这些人的能力,武功都在吴楚之上,怎么偏偏他却成了阁主?云音阁落在这种人手上,还谈什么复兴大业?这个事实令人难以接受,倒不是对吴楚有意见,只是感觉如此重任,实不该交给一个无能之人。(擦,这还不叫有意见?)
吴楚没好气道:“怎么不可能了?我这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飞扬跋扈,目不识丁……呃,不管怎么说啦,反正这阁主我是当上了!陈师姐你说……”
“不用说了,既然如此……”
陈媛媛颓唐的瘫坐在椅上,眼眶中溢满泪花,她毅然决然的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该有人背负这责任。我自会遵守诺言,嫁你为妻,只求阁主您不要去祸害其他师姐妹。”
定雪在一边又是气愤,又是无奈。眼看见陈媛媛泪眼盈盈,似是有无尽委屈,她也不忍再怪她,媛媛姐也是可怜之人啊!怪就怪那吕祖师太没道理,你想嫁你上啊,干嘛拿别人当牺牲品?这白眼狼也有罪,见一个爱一个,不是好东西!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安慰陈媛媛道:“姐姐你别伤心,你若是不愿意就和吴大哥说嘛。他要敢强迫你,我帮你揍他!”
吴楚见两人真情流露,心知不能再开玩笑了,忙道:“媛媛师姐可别当真啊,我这是逗你玩呢!我吴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听了这话,陈媛媛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吴楚还来不及松口气,这边香卡央又煽风点火道:“师傅要反悔可不行啊,吕祖师他老人家一世的英名,不能毁在你手上啊!”
这下可难倒了吴楚和陈媛媛!娶吧,便宜了吴楚,不娶吧,又对不起吕祖师。陈媛媛自然是不愿答应的,可是被香卡央这么一搅,好像自己还非得嫁给吴楚了。可是吴楚这时候偏偏装起了正经,他不做恶人,难道要我主动?
她凤眼含嗔,气咻咻的瞪了小丫头一眼,心道:“刚才小看了这丫头,想不到她还是个人物。想我陈媛媛一代女侠,而今居然要做这等低三下四,强买强卖的事。”
她打断香卡央,面向吴楚盈盈下拜:“事己至此,吴师弟不必多言!为了吕祖师的名誉,我嫁你娶,一言为定,小女子日后但凭相公驱策,只求相公您好好待我,不要始乱终弃!”
“可是,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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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媛媛举目凝视吴楚,眼中饱含决然之泪:“相公若再多说一言,媛媛就自尽当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出乎众人意料。香卡央本来是想逗逗他们,谁知陈媛媛外表温柔,内心竟这般血性刚直。吴楚骑虎难下,只得半推半就的答应了。(这货心里乐开了花,别人会不知道。)定雪虽然气愤,可是若细究起来,她又不知道这是谁的错,该生谁的气。好像大家都是受害者,除了那个白眼狼!
几人总算安定了下来,黄白川趁机道:“今日吴公子寻得佳人,姻缘天定,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啊!我看这些酒菜都凉了,咱们不如再换一桌,喝个痛快!”
定雪总算找着了由头,借故发脾气道:“你还有脸说,这些是人吃的吗,一个合味口的都没有,给我撤了全部重做!”
店掌柜闻言,战战兢兢的爬上楼,擦着满头大汗道:“小姐您老有什么吩咐,想吃什么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您说得出来,小的一定给您做!”
“这可是你说的!”
定雪假模假样的想了想,道:“我要吃清蒸白眼狼,红烧负心汉,干锅凤凰羽,爆炒竹叶青,你们有吗?”
白眼狼,负心汉指的是谁,自不必说。陈媛媛是凤尾堂的弟子,而吴楚的外号就是竹叶青,好家伙,几个菜名就暴露了定雪满腔的怨恨。掌柜的面有难色,额上的汗越擦越多。他赔笑道:“小姐不要在戏耍小的了,世上哪儿有这些个菜啊!”
“啪!”
定雪一掌击在桌棱上,劲力外透,黄花梨木的桌子被震得四肢皆断。而她却看来比任何人都生气,大声咆哮道:“连个菜都做不出来,你还开什么酒楼啊!”
她不顾众人愕然的神色,两臂翼展,玲珑的身子像是飞鸟般从轩窗中探了出去。这可把掌柜的吓了个半死,他揉了揉眼睛细看,只见那姑娘轻飘飘的落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脚尖连点,几个起落就飞到几十丈外。这一手凭虚御风使得巧妙,让吴楚和陈媛媛自叹弗如,峨眉派屹立江湖数百年而岿然不动,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黄白川知道再留下去,自己多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他匆匆丢给掌柜一锭银子,对吴楚道:“吴公子,你们吃好喝好,小的去看看定雪姑娘,稍后就回!”
他轻功不及定雪,两腿在围栏上发力猛蹬,像是一枚泥丸般弹射而出,速度也算不慢。但比起定雪的飘逸出尘可就差得远了。
香卡央殊不以为意,点点筷头:“这下好,闲人都走了,咱们一家人多吃点!”
另外三人默不作声,谁也没有搭话,小央儿自讨没趣的给吴楚和陈媛媛夹菜,嘻皮笑脸道:“师傅师娘你们怎么不吃啊?在我面前就别见外了!”
吴楚一字一句道:“吃什么吃,人都被你得罪光了,你还好意思吃饭!”
“呃!”
感觉到几人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看来这里不是久居之地啊!香卡央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白骨鞭,两只眼睛四下乱瞟,心虚的说:“师傅,我得去准备些东西,先撤了!”
说罢,也不等几人答话,她就麻溜的绕过吴楚,夺路而逃。吴楚无可奈何的看着离去的身影,叹道:“唉,教不严,师之过,师之过啊!”
陈媛媛接过话道:“此女顽劣难驯,相公真该严加管教!”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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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媛媛,悬在半空中的筷子久不落下。
吴楚回以羞赧的一笑,低声道:“呃,媛媛师姐,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师弟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叫相公,但是陈媛媛说出这两字却比青莲更令人把持不住,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同门师姐弟,毕竟陈媛媛也是一代女神,也曾是在吴楚年少的遐想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相公不必如此拘束!”
陈媛媛挪动椅子,刻意靠近吴楚,柔声道:“我既答应嫁予你为妻,自为承担一个妻子的责任。今后在人前我叫你相公,人后我也叫你相公。海枯石烂,矢志不移,如何?”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吴楚的耳朵送进去的,佳人吐气如兰,周身幽香阵阵,让吴楚心猿意马,神摇志移。他手足无措的侧身避开,结结巴巴道:“师,师姐,你不要这样!”
陈媛媛闻言,神色黯然道:“怎么,相公难道不愿意娶我?”
“这个自然不是啦,师姐!”
吴楚急忙解释道:“师姐你不要多想!”
吴楚紧张,乐乐比他更紧张。师姐难道受了刺激,失心疯了吗?这流氓本就肆无忌惮,现在师姐如此纵容,他指不能会干出什么禽兽之事。
“相公既然愿意,为何又如此做作?”
“那个,那个……”
三言两语,只把吴楚说得方寸大乱。照理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美事,可临到头来,他却不知如何是好。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些许得意,些许踌躇,但更多的却是无所适从,长年在危险中摸爬滚打的他几乎是本能的想到了逃之夭夭。武当剑阵,十八罗汉,这些高手加起来都没有师姐的一句话厉害。近日他历经数十战,其中尤以今天最为凶险。
“当啷!”
桌上的酒杯被吴楚失手打落,他匆忙站起道:“呃,黄百川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多半是借机溜走了。待我抓他回来,咱们再把酒详谈,失,失陪!”
吴楚脚下微动,眨眼间已在三丈开外。巧妙运用双吐神技,姑苏秘法,其轻功之妙远胜定雪,身形之快更是黄百川望尘莫及。只是奔行如风,心急如焚,那样子哪里像是寻人,简直是在逃命。
陈媛媛俏立窗看,一言不发的看他走远,终于忍不住“噗嗤”轻笑出声:“白痴!”
“师姐,你……不会是装的吧!”
乐乐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道:“吓死我了,师姐!我还以为你真的想嫁给他呢?”
陈媛媛不置可否,道:“这种人,逗着玩玩也挺有意思的!”
乐乐心有余忌道:“可不能这样。他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这无赖将计就计,您怎么办?”
陈媛媛眼望远方,似是在想着心事。她缓声答道:“吴楚不像我们所知的那般不济,尚云祖师既然选定了他,必然有其深意。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
最后几句话低不可闻,乐乐凑着耳朵也没能听见。风中的陈媛退媛师姐恰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美则美也,仪态端庄有若仙子,笑意嫣然又似狐魅,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神秘。乐乐看得痴了,情不自禁的拿她和心目中那个女孩相比。一袭粉衣,凤眼琉璃,举止骄纵,行为跋扈。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却能掩盖媛媛师姐圣洁的光辉,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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