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美女说到做到,手拉着手跃上马背。吴楚发力在马臀上轻拍一掌,马儿迈着轻快的步子小跑起来。看着她们沿原路返回,直至背影模糊不可见。吴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身对着树林扬声道:“各位朋友都现身吧,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杂乱脚步声,一群不速之客神色自然的走了出来。吴楚细细数过,发现这些人居然有百十来个,而且分别来自不同的阵营。左侧有八十八人身着白色劲衣,金黄色腰带,袖口皆有金丝织就的下山虎图样。为首一人神形尤为出众,他身长足有八尺,膀大腰圆,气势威猛,两额上的太阳穴高高隆起,眉尖的皱纹深如刀刻,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王”字,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皮肤却异常的白皙。根据江湖传言,白虎堂第一高手金狱海,乃是天上式神下凡,形容奇特,万中无一,料来应是此人。
右边有七八人身着青衣锦带,方头木履,衣锦上绣着一只飞腾的青龙,显然是青龙会的人。为首两人是酒馆中鼓动群豪的华衣贵客。正前方的人吴楚大多认识,他们是玄武门的天庙,天市,天卿,天机,天女,天钱,天廪七大殿主。后面则有个身着银衫的中年男子,他孤身一人守着一方,气势却丝毫不输青龙,白虎,玄武三派,显然是个绝代高手。
四组高手将吴楚团团围住,均自不发一言。他们在密切监视吴楚的同时,也不忘提防着其他同伴。各组人之间似乎早有过结,只因现在目标一致,才勉强没有打起来。吴楚看见他们,仿佛看到了云音阁里围攻他的七大高手。他心中暗暗盘算着,只要他们互有嫌隙,他故伎重施,这一仗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吴楚假模假样的看了一圈,道:“看样子各位不是一起的啊!你们之中谁做得了主,出来给小可解释一下,为何要拦我去路?”
几个简单的眼神交流后,白虎堂的金狱海搓着手道:“真是太巧了,我们青龙,白虎,玄武三派人马时隔四十年,今天终于再度聚首,为的还是同一个人。白龙堂人多势重,这里自然是由我来做主!”
独守一方的银面人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显然是因为金狱海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愤愤不平,他冷冷冷的道:“白龙堂历来多酒囊饭袋,也只能凑个人场,壮壮声势而己!”
金狱海两拳紧握,绷紧了脸皮就要发怒。迫于银面人的威名,他只是恨恨道:“颜淮,我们四象神宗的事,你来掺和什么!”
颜淮?难道这人就是二十年前菁英台上名列第三的“千钧指”颜淮?想起秦不凡临死前的嘱托,吴楚回过身刻意的观察起这个神秘的高手来。那人身形俊逸,面若冠玉,单看颜值就甩了龙廷胥和秦不凡几条街,独自面对青龙,白虎,玄武三派高手,依然面色从容,神情自然,显然这人的实力还在金狱海之上。
颜淮看也不看吴楚和金狱海,他冷冰冰的声音似是从千年寒冰里传了出来:“金先生,这小子的行踪可是颜某最先发现的。你们白虎堂乱了规矩,恬不知耻的跟在后面想从中渔利,现在你反而说我的人没规矩,难道你不觉得心虚吗?”
玄武门天庙殿主道:“你们两帮的恩怨我管不着,但是姓吴的和我们玄武门早有过节,他的人头我是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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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贵人中,年轻的那一个走出来道:“巧了,我们青龙会也非杀他不可。这小子在泰山仗着人多为难我的师兄魏伏辰,强行夺去史公遗物,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金狱海摊了摊手道:“那么是没得商量喽?咱们只能先分出高下,胜者可以带走这小子,如何?”
吴楚抿嘴偷笑不已,这可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局。刚才那个问题分明是一个导火索,江湖中人常为争夺尊卑长幼的名份而打得头破血流,这些人也不例外。
天机殿主道:“各位稍安勿躁,切莫中了吴楚的离间之计。这小子能在玄通楼一挑七,可知其实力不容小觑。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一方能在灭掉三方之后尚有余力擒住他。依我看不如先废了他,大家再讨论其归属。”
青龙会中的那个老者道:“此计甚好,我青龙会旨在报仇雪耻,并无意和各位朋友结下梁子。”
天机殿主拱了拱手道:“难得天府殿主柴先生如此通情达理,柴先生即无异议,不知另外两派有何高见。”
天府殿主柴貉是青龙会一等一的高手,他武功即高,又有谋略,因此被列为青龙帮的核心人物。能得这种高人的重视,看来吴楚的份量不低。
颜淮没有任何犹豫,淡然道:“两位不愿动手,颜某也不会挑起事端。”
三方首脑齐齐看向金狱海,等着他表态。金狱海再笨也知道,如果他不答应,三派定然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当下他也爽快道:“你们都没有意见,我自然是赞成的,以和为贵嘛!”
既然意见上达到一致,四拨人眼下就只剩一个问题了。柴貉见他们都没有动手的意思,干咳一声道:“那么,谁负责擒下吴楚?”
颜淮道:“颜某和此人没有过节,只是冲着他身上的东西而来。你们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他的遗物要算上我一份。”
这种不出力气就想拿好处的话居然出自颜淮之口,他还说得那么自然,真是心理素质过硬。连柴貉这种极有涵养的人也气不过道:“颜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在下甘拜下风!”
颜淮一副无辜的语气道:“在下还能怎样?在场的数我势单力孤,颜某若再把自己折进去了,岂不是血本无归。颜某不过是一个人,能拿到多少好处还不是各位一句话的事,柴先生您说呢!”
这些话说出了几人内心的企图,不免令他们面上一红。后面的补充更是在刻意示弱,意图消除几方的戒心。柴貉心思:“也对,他颜淮再厉害,双拳终是难敌四手,能闹出什么大动静来。眼下实应削弱白虎堂和玄武门的实力。”
殊不料玄武门各人也是心同此理,天庙殿主还未表态,天机殿主先说话了:“颜先生不愿淌这趟浑水再好不过,我们玄武门几个粗人可斗不过各位。门主只是下令要杀了吴楚,并没有说怎么杀掉他。所以谁来动手我玄武门都没有意见,反正结果都一样!柴先生既然和姓吴的有仇,您请随意!”
“哈哈哈哈!”
柴貉放声大笑,两个小辈的花花肠子他岂会不知道?老子玩这一套时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他吩咐手下抬上来一只大箱子,挥手打开,刹那间林中散开道道金光,刺得众人眼睛生疼。一锭锭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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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澄,亮闪闪的金元宝安静的躺在箱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柴貉托起一锭黄金,道:“我青龙会没有高手,这些黄白俗物倒有一些。你们谁能杀了吴楚,这箱中的黄金就归谁!”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且不说白虎堂众弟子看到黄金后眉开眼笑,不能自己,就连玄武门经验丰富的七大高手,也颇为心动。
金狱海咧开大嘴笑成了一朵花儿,这次出来抓人本就是份内的任务,没想到还能赚到外快。他喜道:“青龙会的人真是出手阔绰,你们既然都不愿动手,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白虎堂下的数十名弟子都眼巴巴的望着老大,希望能让自己出手。面前这人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敌人,而是金钱的化身。他的武功如何,能不能搞定他,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只要出手,就有机会拿到钱。这种炽热的眼神让吴楚联想到了修静。同样是贪婪和欲望,为什么她能将感情转化为力量,这些人却只能被欲望左右,甘心赴死呢?
将秦不凡的“丹田为泵,意识为引”和修静欲望之力相结合,吴楚忽然间找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孤星九绝中的“雷袭”真言在他脑中徘徊不定,里面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符号都在试图印证这种感觉。但是吴楚却想不出任何一个招式来驾驭他的感觉。这些真诀似乎不适用于肢体的动作,难道是紫玉宫主说漏了什么,还是说我理解的不够透彻?
眼下既然离间他们不成,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故意示弱,待落败之后他们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归属问题而大打出手,那时便可伺机逃走。可是在场有不少人见识过吴楚的厉害,这一计极难凑效。第二条路是示之以强,让他们知难而退,不敢再贸然出手。一番思量后,吴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金狱海贪婪的看着唾手可得的黄金,丝毫没把吴楚放在眼里,他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弟子道:“毕辛,你上!”
这毕辛乃是他座下第一大弟子,苦练卧虎功二十余年,深得金狱海的真传。以他的身手对付这小子,绰绰有余吧!毕辛喜滋滋的领命而出,他双手屈为虎爪之形,并向探出,口出厉吼连连,恰如一只发怒的猛虎。
“好!”
玄武门七大高手哄然叫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绝技,青龙帮的人笑而不语。颜淮则是不客气的轻哼一声,显得极为不屑。金狱海感到面上无光,一番怒火全发在弟子头上:“毕辛,没有吃饭吗?你要是不行就退下,别他娘的给我丢人现眼!”
毕辛好不容易盼来一个露脸的机会,他生怕师傅把他撤下来,迫不急待的出手进招。但见一对虎爪上下翻飞,抖落出数十个掌影。拳风霍霍,摧得周遭落叶缤纷,地上乱草扑簌。其他人虽然对他嘲笑依就,但心中都知道此人是有些真功夫的。这些数落嘲笑不过是为了加重他的心理压力,免得白虎堂真的拿下吴楚。
虎爪拂面,刮得脸颊生疼。拳影纷杂,令人眼花瞭乱。此人是一个劲敌,想要轻松的解决掉可不是件容易事。凭借蝶恋花和金蛇狂舞,虽不致落败。但要杀掉他势必会费上不少功夫。用什么招式呢?吴楚计上心头,他两眼微闭,臂膀微张,左足单屈,右脚前掌着地,整个身子直直的向后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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