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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混战(一)

    在万众瞩目之中,石蛋上的裂缝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那窟窿也立时复原如初。硕大的石蛋开始在大夏台上燥动起来,肆无忌惮的滚来滚去。群雄看不见蛋内两人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强似一声的怒吼,和石蛋时而凹陷,时而隆起的表皮。纷飞的碎屑印证了蛋内的激烈交峰,一次次大地的震颤暗示着这鱼死网破之争的惨烈和震撼。

    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一个女人,那个叫“小妍”的女人。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东奔西蹿的石球忽然安静了下来,稳稳的立在大夏台正中高速转动,似是一个稳定的陀螺。二人的真气相斗半晌,终于在石蛋内形成了平衡之态。谁胜谁负,还没有分晓。

    “参升商落!”

    这是是方冬泽嘶哑的厉嗥。

    “大音希声”

    这是叶公愈油尽灯枯的最终绝唱。

    “孤城万仞”

    “江海不争”

    “猴子偷桃”

    “仙人指路”

    “老汉推车”

    “观音摆莲”

    这是……

    群雄:……

    安静的石球毫无征兆的炸开,块块巨石挟着劲风四散弹开,周围有不少修为较浅的武者为滚石所伤,有的重伤倒地,有的哭爹骂娘,双方人手都是慌乱不堪,七大殿主和方澄羽各自安抚手下,仓惶退开。

    待尘土落尽,云淡风清时,所有人同时向场中看去。但见大夏台正中出现了一个三丈方圆,一丈来深的大坑,坑中有两人赤着上身,衣衫尽碎。支离破碎的裤子勉强依附在身体上,遮住了紧要部位。方冬泽仰卧在地,无法动弹,脸上尽是灰败之气。叶公愈勉强还能站稳。他咳了两口浓血,站在方东泽一丈开外的地方,颤抖得举着长剑道:“怎样,你服不服!”

    这一幕大出众英雄意料之外,在之前的争锋中叶公愈一直是处于劣势的,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他居然扭转了战局。那么这一战中的变数是什么?又是谁让叶公愈反败为胜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香卡央,若没有这小丫头的提示,此战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吴楚却看得出来,无论有没有香卡央,此战终是定数。方东泽虽声势浩大,快若疾风,但却不能持久,叶公愈气息内敛,防御力极强,圆润的身上却有着一股韧性,相较之下他的确更胜一筹。

    方冬泽挣扎半晌,终究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道:“虚极静笃的确是神来之笔,我甘拜下风!”

    “那你还敢不敢再去骚扰小妍了?”

    方冬泽咬牙道:“连你这厮也打不过,不配去见小妍!”

    “好!”

    叶公愈不顾重伤,肆意狂笑:“哈哈哈哈,总算收拾了一个,等他日降住少林秃驴,就没人跟我争小妍了!”

    他踉踉跄跄的爬出巨坑,单手掷出长剑,四尺青锋只余其柄露在地面。叶公愈颇是得意,旁若无人的大步走开。

    “叶老前辈留步!”

    天庙殿主面子上挂不住,上前挽留道:“如今洛阳刀祖已经败在您的手上,北世家大势己去,您何不留下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言语上虽然恭敬,肚子里早把这胖子骂了几千几万遍了!

    “武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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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不起啊,武功好就能目中无人是吧,好歹你也是爷花钱雇来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老子要不是打不过你,早跟你闹翻了!”

    北世家一干人等将刀祖方冬泽扶了回去,余下的都愣愣的望着叶公愈,等着他的答覆。凭心而论,在场众人中再无第二个能在武功上强过方冬泽,而他却败在了叶公愈的手上,若是这叶老儿真的有心助玄武门一臂之力,这场架也没必要再打了,大家干脆拱手认输算了。

    谁知,叶公愈两眼一瞪,嗔道:“帮你?老夫怎么会和你这等渣渣沆瀣一气?明白告诉你,老夫这次来是为了和姓方的打架,打完就走。你以为老夫是给你撑场面来的吗?笑话!”

    他再不愿看七殿主那丑恶嘴脸,长袖连挥,飞掠而出,众人见他只身化作一道青烟飘出了龙雀山庄,须臾间便进了洛阳城。近十里的路程,不过在弹指一挥间。

    “叶老真是逍遥,看来这烂摊子还得咱们兄弟来收拾!”

    天机殿主几句话打破了沉寂,故作张扬道:“方先生,先前那一仗是我玄武门大获全胜,您是不是该给个说法了?”

    方澄羽波澜不惊道:“方才叶老前辈已经说了,他和家叔比武全系私人恩怨,和你们玄武门无关。天庙殿主硬说是玄武门胜了一场,好不要脸。”

    天庙殿主讪笑道:“好,既然你们不服,那咱们就另选人手,重新比过!”

    方澄羽不屑道:“哼,难道我方家还怕你不成!”

    天山老猿道:“方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对决,逗得老猿我手痒难耐,你们七个里面哪个有种敢和老猿过两招?

    天卿殿主描金铁页扇轻轻的敲打在指节上,他平声道:“本座不才,愿搏老猿一乐!”

    “好,这就开打吧!”

    天山老猿从腰际抽出一把五尺来长的缅刚软剑,老实不客气的递了出去。他是爽快人,说打就打。天卿殿主也来不及跟他客气,铁扇子孔雀开屏般疾展而开,挡住了胸腹要穴,他的扇沿拉成一道锐利的刀刃,直直切向白猿右腕。

    白猿老儿眉头微皱,全力运剑,细而轻的软剑甫受巨力,剑背陡然弯如弦月,剑尖却仍笔直的刺向前方。凸起的剑背恰好挡下了扇刃,软剑因韧性旋即绷直,像是突然变长了两尺一般,险些刺中天卿左肩。天卿殿主舞扇成盾,抽身而退。心中暗道:“好险,这老猴子果然有些道行。”

    月石散人见白猿一上手就占了先机,心中也是跃跃欲试。既然已经结下梁子,此时不如卖力表现,争得北世家的倚重,他日崆峒遭难时,我请人家帮忙也有底气。他高声道:“两个人打架未免乏味,玄武门若是还有人,不妨再出来几个让老道我过过手瘾!”

    天庙殿主不怒反笑,道:“月石道人既有雅兴,我们自当奉陪!天钱老弟,有劳了!”

    天钱殿主应声出列,他的武器是一把奇形大刀,状似古钱币截首刀,不过要大上好几倍。截首刀柄处有一个圆孔,缠着银色丝线。天钱殿主大刀轮圆,单手一礼道:“道友请了!”

    月石散人手中拂尘一抖,道:“请!”

    天钱殿主截首刀平摊横渡,当空使出十字连斩。月石散人见他来势汹汹,不敢轻敌,拂尘开合如天女散花,席卷而上。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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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韧的银丝尘须结成大网,牢牢缚住截首刀。月石散人嘿嘿冷笑,运劲回夺。果然,天钱殿主兵器脱手而出。才一个回合就丢了看家兵器,这场架只怕是打不下去了。

    大刀劈空而来,速度越发劲疾,月石散人初时还洋洋得意,到后来就笑不出来了。此刀虽然在自己手中,却仍不能被完全掌控。细察之下他才发现,原来有一条极细的金丝牵着刀柄在遥遥操控截首刀,而金丝却缠在天钱殿主右腕之上。敢情他刚才不敌弃刀是诱敌之计,想以此麻痹对手,出其不意的结果敌人。

    月石散人发现时已经为时太晚,截首刀几临前胸,他频频催动拂尘想要甩开大刀,耐何刀势凌厉,无法撼动,连带着拂尘也没了作用。生死攸关之际,只见他遥出左指,凌空虚点,几道劲风“嗤嗤”而去,弹得截首刀倒飞回去。也不知道月石散人右手什么动作,刚刚还杂乱如麻的尘须刹那间根根笔直。

    天钱殿主收回金索,握刀自守。月石散人暗道一声惭愧,稍有不慎,差点儿阴沟里翻了船。他再不给对方机会,趁机抢进,与天钱殿主开始了近身肉搏。

    群雄均是大惑不解,若是近战,体积庞大的截首刀自然不够灵便,飞索控刀也没了用武之力,可是拂尘的威力不也大打折扣吗?却没料到近身之后,月石散人改用尘柄对敌,精钢尘柄长约三尺,丝毫不逊于短剑、判官笔,尘须还可迷人耳目,用以诱敌。月石散人凭自己高深的修为,丰富得经验,将一柄拂尘使得出神入化,远近皆宜。

    天钱殿主既然能成为玄武门七大高手之一,其功夫自也不弱。截首刀在其周身流转,守得是滴水不露。手中的金丝软索也作软鞭来用。况且这“软鞭”极是特别,任何东西沾之即断。三两个交锋下来就切掉了不少尘须。他一只手能使两样兵器,另外一只自然也不会闲着,左手暗扣五枚独门暗器金钱镖,伺机而发。

    月石散人和阆风羽士向来是对冤家,明争暗斗几十年,谁也不服对方。此刻月石散人既然上了,他又怎甘寂寞?阆风羽士遥遥道:“久门玄武门七大殿主功力修玄,个顶个都是高手,本座不才,也想领教!”

    天女殿主道:“小哥哥你也心痒难耐了么?别急嘛,且让小妹给你下下火!”

    阆风羽士目视别处,嗔道:“笑话,本座虽不才,却也不屑于和妇道人家动手,你玄武门难道没有男人了?”

    天女殿主也不生气,笑吟吟道:“江湖中人向来不拘小节,打个架还分什么男女,小哥哥你难道歧视我们女流之辈吗!”

    这一顶大帽子可把阆风羽士吓得不轻,若是这个罪名坐实了,他阆风非被另一个强大门派追杀到天涯海角不可。阆风羽士冷冷的瞪了天女殿主一眼,没有答话。

    天市殿主道:“既然真人不愿和舍妹动手,当哥哥的只好勉为其难了。真人请划下道来,在下接着便是!”

    “好,够爽快!”

    阆风羽士自负道:“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天市殿主道:“在下粗通掌法。”

    阆风羽士道:“好,那本座就和你比比掌法!”

    天市殿主问:“怎么个比法?”

    阆风羽士道:“你我相向而坐,各凭本事,打到分出胜负为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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