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逃!”
吴楚尾随而上,本以为穿过浓雾就可手刃大蛇,不想浓雾后压根儿就没有蛇的影子,只有一堵坚硬的石壁。吴楚发觉时为时已晚,他身不由己的与石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等他恢复知觉时己是日薄西山,星汉争辉。吴楚脑袋里嗡嗡作响,只觉自己的一切动作都显得笨拙而又缓慢。揉了揉前额,触手所及是一个大包,痛科他嗷嗷直叫唤!石壁上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也不知这自己到底流了多少。
三步之外,蜷缩着不知死活的竹叶青,它的脑袋拱在一块凸起的坚石旁,看来这贱蛇是自己撞晕过去的。貌似它早就知道诀窍了,一旦打不过了就撞晕自己。法子虽然笨了点儿,至少能保住命!
吴楚终于明白竹叶青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日之内进步这么大了,全都是拜这方石壁所赐啊!他心道:“不成,若任由这畜牲如此胡来,再过几天我可就奈何不了它了!这玩意儿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不如现在就……”
“可是,这也不符合江湖道义啊!”
吴楚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脑勺:“你小子被撞傻了吧!跟一条蛇讲道义?”
“连畜牲都容不下,更何况对人了!”
“再说了,我可还得再待三年啊,现在把它结果了,以后的日子咋过呃!”
辗转反侧,吴楚还是决定留着它。现在杀它不就表明自己怕了它吗?
“我吴楚难道会连一个畜牲都对付不了?奶奶的,打明儿起,爷也来这儿开开小灶,就不信凭我的天纵奇才,还参不透这炎皇碑。”
自此,吴楚每日就随竹叶青一道去炎黄碑前练功。石壁中的大蛇每天都有新花样儿,其速度,力道也是一天强过一天。吴楚用现有的功夫与它见招拆招,时不时的借鉴下大蛇的怪异路数,师夷制夷,倒也勉强对付得过来。
竹叶青玩心不死,还时常找吴楚切磋下技艺,交流心得体会,一人一蛇都大有进益,各自修为更是水涨船高,一日千里。只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竹叶青和吴楚每日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要强忍着疼痛生生将自己打晕过去,而且天天如此,任谁也不会好受。
这一日吴楚与大蛇玩得性起,浑然忘记了时间。从早到晚斗了整整六个时辰,待玩得尽兴,正想停手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精疲力竭,想要举起竹笛都难。
“平常都是我救它,这下竹叶青该回报我一下吧!”
吴楚将希望寄托于竹叶青身上,不想那货早就先下手为强了,此时睡得正香呢!吴楚勉力举起竹笛便要往额头砸去。那大蛇似是知道了他的意图,冲石壁一声呼啸,古壁中“噌”的一声,又钻出一条大蛇出来。两蛇丝毫不给吴楚机会,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连番强攻。
可怜吴楚浑身酸痛无比,脑袋浑浑沉沉,哪里还有能力对付它们?更别说在这时抽出机会来自我了结了。两蛇有意阻止他撞墙,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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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吴楚逼到角落处,这下他连唯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眼见危在旦夕,电光石火间吴楚想起了邓清然的话。山上的事情,想必师祖爷已经料到了。那么为什么他当初不直接教我撞墙,而要我学什么谱子呢?难道这谱子记录的不是曲子,而是破解炎皇碑的绝窍?那些音和调暗示的是……
吴楚本能的想到了运气吐呐的法诀。云音阁有一套内功修习方法,名为五律清音。这五律清音谱表面上只是一张普通曲谱,里面并没有写什么导气引气的法门。但是修习者在学此曲时,因为每个音的高低不同,每段调子的快慢,停顿,所用技巧也不同,所以会运用到不同的呼吸方式。而这些呼吸方法有规律的组合起来,就是一套内功修习法门。学曲之人往往在无意之中习得神功。而这谱子若是落在外人手里,等闲粗人通常会弃之如敝屣,纵是他知道内有玄机,若不通音律,也是无从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吴楚心念电转,立即按邓清然所说的窍门凝神运功,说来也怪,吴楚只练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觉神清气爽,头脑一片空明。更为离奇的是,眼前的巨蛇全部化为了滚滚云烟,随风而灭。一直笼罩在水雾之中的炎皇碑此时也变得清晰了然,每一条线都入木三分的刻在吴楚脑海中。
这吐呐心法果然是专为应对炎皇碑而生的,他能让人不被石壁的幻影所迷惑。如此一来,每当吴楚力竭不敌时,就可运起此功自保。那石壁对自己不就有益无害了吗?吴楚在惊喜之余,又生出了一些疑问。邓师祖既然知道这个方法,为什么不告诉那些师叔师伯呢?如果他们知道了窍门,我云音阁不知会有多少绝世高手了。他却不知,那吐呐功法并不是人人都能学的。炎皇碑,也并非他想当然的那么简单。
这炎皇碑本是一位旷古绝今的奇人所造,他将自己毕生所感所悟尽数刻于石壁上,利用杂乱的石纹使人意识分散,通过种种心理暗示映射出观者内心较为深刻的人或事物,再加上火山岩里有一种极少见的矿物质让人很轻易的产生幻觉,一幅精深玄奥的壁画就此形成。
别小看那些平平无奇的石痕,它们是由人体的种种怪异姿势抽象而成。摆出不同的姿势会起到全然不相同的效果。它们会在观者与意识中的强敌对峙时极隐晦的给出提示和引导。若不是有心感悟,根本就发现不了。由于这位奇人生平多磨,脾气有些怪异,在创作此图时下意识的将自己骨子里的那份戾气也赋予其中,所以每一个见过石壁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一些影响,至于是什么样的影响,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暂不细说。
山居清静而恬淡,山下的云音阁可没有神农顶那么安宁了。接连发生的几个变故令阁中弟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十几年来的大事都赶在一起了,这的确让这些经验不足的年轻弟子人心惶惶,而老一辈的人却知道,这平静的江湖维持不了多久了。
指落风雨变,曲罢鬼神忧。李尚云神色黯然,缓缓放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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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笛。他眉头紧锁,似是有无尽心事。
程鸿羽咂了一口茶,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摇头晃脑道:“曲子虽妙,只可惜少了几分气韵,师兄是心不在焉啊!”
李尚云叹道:“唉,大难将至,我哪儿还有心情吹曲子啊!”
程鸿羽踟蹰半晌,道:“师兄,我总觉有一事不妥?”
“何事?”
“您不该让吴楚上神农顶!”
李尚云道:“我已经让清然将凝神诀传授于他,此去必定有惊无险,你放心吧!”
程鸿羽有些不耐烦的道:“师兄,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吴楚会凝神诀,到头来他也会……易师兄和张师兄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李尚云被戳中了软肋,面上有些愧色的道:“云音阁需要一个高手,一个足以震慑武林的高手!”
“可这样对吴楚是不是有些……”
“师弟,不要再说了!”
李尚云道:“凝神诀都已经给他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
程鸿羽愕然的望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半张着嘴巴想了好久,才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你肩上的担子,绝不比我轻!”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是一个亲人团聚的日子。
巧合的是,偏偏有人在那一天出生。偏偏,这个人又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就难为众英雄豪杰了。你说咱是陪家人一起过呢?还是千里奔波去给人家捧场呢?祝寿吧,费力不讨好,人家未必领这份情,可是不去吧……你还想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在这一方面,南宫世家就做的不错。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只要看得起南宫家,一律在他们的受邀之列。愿意陪着家里人的,可以把家眷带过来一起赏月。今年的八月十五,是南宫世家南宫豪的六十大寿。作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南世家”家主,江南白道上的领头人物,其武功、德行,无一不为世人所称颂。十八年前他以一手千方万幻剑法杀了女魔头碧雪妖姬,为世人除了大害,从此名扬四海,赢得了武林各方势力的支持和尊重。
南宫家位于江南金陵,而云音阁地处中原腹地,一个是南方武林翘楚,一个是与世无争的隐秘宗门,两大势力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如今,人家的请帖既然不远千里的送到的家门口,云音阁怎么着也得卖个面子!陈悦仪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此事,死乞白赖的把这费力差事儿抢到了手,借此去金陵帮吴楚查探南池雨的消息。
一年之前那盛况空前的菁英大会至今历历在目,陈悦仪一时感慨良多。想到吴楚异军突起,竟意外的闯出前十,再想到离开前的那一晚金陵城暗流涌动,杀机四伏,陈悦仪至今都觉冷汗涔涔。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山上冷不冷,自己一定要争气,赶明儿为云音阁立了大功,就可以向阁主求情放他下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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