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达郑泰等人也是有些见识的,看了这两招,先前的愤慨、不平尽皆烟消云散,郑泰甚至惊叹道:“就这本事,吊打咱们哥几个毫无压力啊!”
燕方斜着眼道:“那是你们,别把我算在里面!”
正说着,只见吴楚使出第三招“风回曲水”,长箫舞动狂风,盘旋而起,似有搅动风云之势。半空中的李宗乾不期然的迎上飓风,只感觉漫天的威压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花岗岩砌成的擂台凹下老大一个坑,他差点没被砸进石头里。
燕方惊得矫舌不下,半晌方道:“这就武功,吊打我们哥几个毫无压力啊!”
三招方过,李宗乾已出了一身冷汗,那颗心更是从头凉到了脚。吴楚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这小子当初不过是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那点微末道行他空手都能收拾。如今自己拿着世间仅有的凶煞利刃,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是半点儿也使不出来。他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进境神速?不,绝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进步,我堂堂李家宗室传人,难道连这种三流痞子也打不过?
他虎吼一声,使了招“连营”,乱刀如泼风般纷至沓来,连绵不绝。吴楚还了招“花影层叠”,竟是以快打快,分毫不让,其箫势却比李宗乾还要快,还要狠。眨眼的功夫,但听见“嘭嘭”之声连绵不绝,长箫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直打得李宗乾四肢欲折,五脏如焚,面目狰狞,七窍溢血。
在座有经验老道的前辈人物看罢第四招,啧啧称奇道:“怪哉,怪哉!”
有的小辈好奇的问:“老叔、老伯,到底哪里怪了,您给解释解释?”
那前辈道:“自第一招起,李宗乾就先机尽失,落于下风。吴楚每一招都有机会封死他的退路,可是却每每留手,任他苟延残喘。就比如刚才那招,本来再抢攻一下,李宗乾势必落败,可他偏偏在这时候收住手脚,他在做什么?”
大家联想到吴楚之前一贯的作风,似有所得,笑道:“是了,吴大侠是故意在戏耍李宗乾。”
有人道:“面对如此妖刀,仍然童心不泯,处之淡然,如灵猫戏鼠,乐此不彼。吴少侠的武功看来远胜李宗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白让咱们担心了……菁英大会有史以来第一贱人,果然名不虚传啊!”
吴楚差点儿没哭出声来:“哈麻皮,谁愿意跟他闹着玩?老子是气力不济才招式使不全的,你们这帮不懂装懂的别误人子弟了!”
短短几招,已经让各人对吴楚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大转变。什么叫扮猪吃虎,什么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伙儿如今算见识到了。吴楚累得直咧舌头,这反而招来更热烈的掌声。他那“逼真”的演技惹得观众们哄堂大笑。
“哈哈,装,到这时候了你还装?”
“有那么好的本事对付区区李宗乾也会累,你是在逗我们吗?”
玄武门主叹道:“刚才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原来他真是那个人的传人!“
白虎堂主也道:“既然有他的消息了,那么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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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豪装作没听见,遥望向李尚云道:“云音阁主调教出的好弟子啊!”
李尚云似乎并不高兴,他面色冷厉,神情凝重,眼中带有深深的忧虑之色。文昭炳却红了眼睛,不时掖袖拂面,这人居然哭了。
第六招“渔歌唱晚”,只见吴楚以台为船,以箫为浆,把手摇橹,影影绰绰间一副鸿篇巨制的江流垂钓图浮现于世。李宗乾被箫梢点中,立时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一口血箭从胸腔中激射而出,点缀在画卷中那层叠的夕阳上,格外的妖冶惊艳。
身受重伤,跌落台下,已然是败了。但李宗乾实在难以接受这结果,他怒从心起,当下沉腰挫马,平推刀柄,一式“射天狼”将屠城黑金抛掷出去。刀锋夹带着点点黑煞,便似突兀地乌云将这垂钓图的意境全部毁掉。满座皆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他居然还有这一手,怒的是他手段无耻,坏了规矩。
先不说这一招出其不意,万难招架,在这非同一般黑煞刀面前,等闲人被刀风扫中也会受重创。若是被刀刃划伤,小命也难保住。大家都暗暗为吴楚担心,接不下这招“射天狼”,自是英名尽毁,立死当场。就算接下了,也八成保不住性命啊。
吴楚对此招却极是熟练,他事先就有提防,本可以轻易闪过。但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不免生起了卖弄之心。当下长箫回扫,一招“洄澜拍岸”带起磅礴无比的巨力,有如江河决堤般狂啸而至,瞬间将煞刀反震回去。
“啊~”
但听见李宗乾一声惨呼,左肩被黑刀洞穿,右肩被长箫点中。他两眼发直,七窍溢血,直挺挺的躺倒在地,没了半点声息。
在场的英雄豪杰都看呆了,大家都知道李宗乾那一招的厉害,等闲菁英绝对扛不过,可是吴楚的那一招武功,堪称是神来之笔,惊世绝技啊。李宗乾已经倒地许久,吴楚的身影便似入木三分,仍在半空中久久不散。可是众人细细回想,却连这一招怎么施展的都没看清。既然看不清,又谈何防御,谈何破解?
短暂的沉默后,看台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玄武门主大笑着道:“此子所学之武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啊!”
紫微掌教也道:“精彩,精彩,不愧是当年搅乱整个武林的劫神之传人。”
神觉方丈道:“此局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依老衲看,后面的比试都不用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哈哈!”
方澄珝道:“胜负已定,毋庸置疑。”
九人言语中满是赞许之色,却不时的用余光打量李尚云和紫玉宫主。这关系着宗门荣誉和兴亡的胜利并没有让李尚云高兴起来,他和紫玉宫主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罩了一层浓浓的煞气。
吴楚意气风发的走下武台,看着四面如海浪般涌过来的崇拜者们,坦然接受他们的祝贺。本局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大获全胜,既遂了南池雨的心愿,又洗涮了自己的清白,更是好好教训了李宗乾,一雪前耻,真可说是一举多得,回报颇丰。他像是身在云端,飘飘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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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世,感觉自己就是整个菁英大会的最耀眼的存在。
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看过这场比武后,剩下的三十多人俱是面如死灰,再无斗志。李宗乾的实力不弱,有了那把屠城黑金,本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但吴楚却能毫发无伤的以压倒性优势战胜他,那他的修为岂不比李宗乾高多了?回想起他那夺天地之造化的绝世武学,谁还有信心打败他?
这充斥的欢声笑语的会场本应是吴楚有生以来的高光时刻,可九大尊者却俱是神色严峻,不时对吴楚指指点点。云音阁主和几个长老的脸色也极是难看。似乎是墨箫的现世令得会场中暗潮汹涌,杀机四伏。南池雨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低声对吴楚道:“这里有些不对劲,咱们快走!”
吴楚浅然一笑,神色自然的牵着南池雨,登上那辆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豪华马车。四匹白马长嘶一声,发足飞奔,载着万千侠士的嫉妒和艳羡绝尘而去。曾经有多少人觉得以吴楚的身价坐这种豪车,有这等美人作陪,简直是暴殄天物。可如今看来,他们郎才女貌,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胜者志得意满,万众嘱目。败者无人问津,惨淡收场。李宗乾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托着肩上的那把屠城黑金,一时间万念俱灰。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受了屠城黑金的刀伤,三日之内必死无疑。他如今虽然还有口气,却是无计可施,静静的等着死亡的来临。这难道不比直接死掉更加煎熬?这难道……就是他的报应?
身前风声微动,一个有如大鹏般的影子倏然落地。只见神觉方丈一袭明黄色僧衣,神色端凝,对李宗乾低低的念了句“阿弥陀佛”,伸手便要去拔刀。
“啊!”
李宗乾只觉左肩伤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半边身子被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这种痛入骨髓的折磨让他恨不能当场死掉。难以想象,这个闻名天下的大德高僧竟会突然对他下手。
“大师住手!”
南宫豪随即赶来,只比神觉慢了一个半身。他右手握着刀背,神觉忽觉刀上压力陡增,像是插进了一块石头里,再难拔出半分。神觉方丈急道:“南宫先生,你为何拦我?”
南宫豪道:“大师修行不易,即将功德圆满,怎可在此时破了杀戒?”
神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南宫豪道:“大师如此舍己为人,可敬可佩。这孩子犯下大过,已得了报应,大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别人不知道,南宫先生岂会不知?”
神觉道:“百人奴,千人主,成道还需万骨枯。你我都听说过关于此刀的预言,老衲今日非将此刀带回少林不可!”
“大师精研佛法,想必知道‘凡夫畏果,菩萨畏因’。因缘果报,大师今日之因,岂知不会引发来日之果?上天有好生之德,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何不让他残喘几日?”
南宫豪又道:“再说了,这里是菁英大会的擂台,你我都是菁英尊者,岂可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妄下杀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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