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子虚兄三思啊!”
吴楚还是有些良知的。云音阁门规森严,他自小潜移默化,从不敢沾染嫖赌之类的恶行。之前去过一次赌场,害得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天。这次他说什么也不敢去了,连连摆手道:“那里可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别畏首畏尾的,拿出点男人的魄力来!”
南池雨道:“我就问你想不想去,对那烟花之地好不好奇!”
“我是有想过,可是那里……”
“打住!”
南池雨循循善诱:“也就是说你心里想去,但是碍于世俗礼法不敢去,是不是!”
吴楚犹豫半晌,应道:“是!”
“那你就更应该去了!”
“为什么?”
吴楚也很想知道她会找出什么借口把自己骗去,看她这么理直气壮,一定有很充分的理由。
南池雨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根本意愿都不能遵从,只能违心接受别人制定的规则,缩头缩尾的活着,好不窝囊。须知道世间的规矩都是强者给弱者制定的,你越心虚,代表你越弱小!”
见吴楚默然不语,她又道:“再说了,你以为不做这些自己就是好人了吗?其实不然,你是心里想做却不敢做,有贼心没贼胆。换言之,连强盗恶贼都比你有种。试问一个连强道都不如的人,有什么勇气站在罪恶的对立面,捍卫正义和真理呢?”
她正一句,反一句,说得吴楚心乱如麻,虽然知道她说的不对,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师尊们会对那种地方深恶痛绝,到底青楼里有什么,他也十分好奇。当下半推半就道:“依子虚兄所言,咱们去逛窑子还有理了?”
南池雨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不错,这是在放飞自我,宣扬自由,是你挣脱桎梏,回归人类本性的一块里程碑!”
吴楚终于被说动了,一番乔装,跟着南池雨去了城里有名的“红杏阁”。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姹紫嫣红,香风缭绕,美女如云。几个花枝招展的艳装女子从楼阁中探出头来,热情的招呼道:“大爷慢走啊,常来玩啊!”
一个戴着大帽的健硕男子手里抓着油乎乎的鸡腿连声应和着。那人八尺身材,皮肤黢黑,穿着宽袍大褂,看起来孔武有力,颇有些武功底子。
“原来传言是真的!”
南池雨见了那男子,喜道:“乌有兄,咱们跟上他!”
“啊?”
吴楚愕然道:“不是去逛青楼吧,怎么改尾随醉汉了!”
“啪!”
南池雨满脸嫌弃的道:“我随口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想去那种脏地方啊?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你,是你说要去的!”
“嘘,别把他跟丢了!”
两人跟着那汉子到了个僻静的巷子中,南池雨快步赶上,随手一抄,毫不费力的揪了那人的帽子,抢过他的鸡腿。圆圆的胖脑袋露了出来,上面赫然是几个戒疤。这人吴楚居然识得,他正是酒楼中找过自己麻烦的少林弟子高若松。
那高若松正啃着鸡腿,忽觉嘴里一空,头上一凉,伸手去摸,却见帽子和鸡腿已落入别人手里。一时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惊又怒,还隐隐有几分畏惧。他武功不弱,年轻一代中极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如今打个照面的功夫便丢了帽子和鸡腿,看来对方身手不弱。他们是什么来头,找上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什么人敢触大爷的霉头?”高若松厉声喝道。
南池雨哈哈一笑:“高若松啊高若松,你今天算是摊上大事了。告诉你,我俩是少林寺戒律院监察司的,专门处罚不守清规的和尚。你破了色戒酒戒荤腥戒,罪大恶极。怎么着,跟我俩走一趟呗!”
高若松初时听他们提起戒律院,心里还颇有些畏惧,后来见南池雨说话毫无根据,两人的行止更不似少林弟子的做派,略微安下心来。他冷哼一声:“朋友,捉贼拿脏,你污蔑我不守清规,可有证据?”
“你还敢狡辩!”
南池雨道:“我们是人证物证俱在。人证嘛,就是我们两人。这物证嘛,乌有兄,拿来!”
“哦,哦,马上!”
吴楚递上一根鸡骨头:“就剩这么点儿了,我稍微做了下加工,携带起来方便多了……”
“这……”
南池雨急得直抽抽,叭的扔掉鸡骨头:“你大爷的,几天没吃肉了,这他娘的是证物,你也下得了嘴?”
高若松得瑟道:“既然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正要走,却听南池雨一声大喝:“站住,物证没有了,人证还在,今天不给我俩一个交待,你别想生离此地!”
“哼,交待!”
高若松也动了气,厉声道:“我从未听说戒律院有什么监察司,两位朋友存心戏耍洒家吗?”
“便是耍你又怎样!”
南池雨撕破了面皮:“你大爷的死秃驴,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拿人练练手,怎么着了!”
高若松怒气上涌,“嘭”的一声撑爆了衣服,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放马过来!”
南池雨一扭头:“还愣着干什么,上!”
吴楚单刀从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右手,大大的应了声“好”,却不敢上前!南池雨气得拧着他的耳朵道:“你大爷的,说你呢,上啊!”
吴楚支吾道:“呃,要不子虚兄先请?”
“不中用的东西,我来!”
南池雨摆开架势,单刀如游龙戏水般劈了出去,使的是平夷刀法中的“列阵”。高若松知道厉害,双掌交错,使了招“五蕴皆空”采取守势。他这一守,当真是纹丝不动,渊停岳峙。南池雨使了招“破军”,单刀以凌厉无匹之势刺其中宫,高若松以稳健克轻灵,单掌推向刀背,还了招“诸法空相”。两人你来我往,激斗半酣。南池雨刀法纯熟,招式于规矩中透露着诸多巧妙之处,倏进倏退,如若无物。高若松的掌法也是威力十足,攻守兼备,丝毫不落下风。南池雨打得兴起,不住的撺掇吴楚:“乌有兄,你来,你也来砍两刀!”
吴楚推托道:“不了,不了,你玩,你开心就好!”
南池雨道:“来嘛。这和尚是犯了清规的,老子打起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就一个字:爽!”
“真的吗?”
吴楚道:“那,那我也来试试!”
高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松一脸黑线:“你俩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
只见南池雨退出战圈,吴楚提刀便上,使了招“连营”,刀光如匹练般席卷而来,高若松正要追击南池雨,见状只能退回来,使了招“苦集灭道”,双手一抄,掌风中生出阴柔细密的绵劲,竟把匹练般的刀光握在了掌心。吴楚赶忙变了招“守身正”,单刀以退为进,斩他下盘。南池雨一边拿刀比划,一边指点吴楚:“快变招,用‘锋火’……唉呀,这招‘点兵’使得太慢,快用‘铁马冰河’……唉呀你太笨了!”
高若松本就对南池雨有几分忌惮,见她在一旁指指点点,伺机待发,心中越发不安。他大部分的精力用于提防南池雨,只有少部分放在吴楚身上。一身的本事只发挥出了六成,便是这六成也令吴楚头疼不己。
般若禅掌招式精妙,势大力沉,发掌之时毫无征兆,虚实难辩。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施展,占了环境的优势,越发难以应付。吴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仍是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斗了几十回合,已觉得心力交瘁,他连声向池雨救援道:“我,我不行了,子虚兄帮我!”
“窝囊废,看我的!”
南池雨见他不敌,忙顶上他接着打。两人轮番休息,借机磨练刀法。高若松心中暗暗叫苦:“这车轮战要打到什么时候,若不尽快解决一个,我非被他们活活耗死不可!”
他趁吴楚亮刀却步,南池雨立足不稳,硬生生挨了吴楚一刀,双掌倏然推出,直击南池雨面门。南池雨虽惊不乱,脚下一错,施展出一套如鬼似魅的身法。眼见她步子往前迈,身子却是往后退,高若松连环劈出数掌都被险险的避开。吴楚担心她受伤,情急之下追着高若松连砍了几刀,每一刀都如同砍中了坚韧厚实的牛皮,丝毫不起作用。
南池雨忽觉不对劲,立即退至一旁,失声叫道:“刀枪不入?这是少林金钟罩?”
早就听说少林有一门内家神功,练成之后铜皮铁骨,只要丹田真气不泄,刀枪及身,如若无物。没曾想高若松居然练成了这一手。吴楚暗暗叫苦:“般若禅掌已经很难对付了,这和尚还会金钟罩,那不是全无破绽,攻防无敌吗?”
南池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面上丝毫不惧,相反还带着几份欣喜:“原来世上真有金钟罩,今天可算见着活的啦!”
“乌有兄退下,让我来调教他!”
她像是得了什么爱不释手的宝贝,挥舞单刀乐呵呵的扑了上去。高若松原以为自己露了绝招,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即便他们不识实务,也耐何不了自己。但他看见南池雨那欣喜若狂的神情,心里竟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他一心想尽快解决他们,当下转变策略,全力抢攻。般若禅掌本来攻守兼备,毫无破绽,被他这么一改顿时漏洞百出,空门大开。南池雨巴不得他这样,手中刀如疾风骤雨般砍向他的薄弱点。钢刀及身,虽不痛不痒,却是激得高若松怒火冲天,虎吼连连。
南池雨喜不不胜:“我从来没砍过有护体神功的人,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打得过瘾,又怂恿吴楚道:“瞧这手感,这刀刃滑过皮肤的美妙声音,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你别愣着啊,快来感受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