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愤愤不平道:“逸真师兄,小妹最见不得这种为富不仁的家伙了。今日我要劫富济贫,你不要拦我!”
那男子颇有风度的上前一步,道:“些微小事,何劳青鸾妹妹动手,张某随手就能打发他!”
“逸真师兄?青鸾妹妹?真是你俩!”
吴楚快步上前,招呼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那车夫见他们认识,小心的望着吴楚身后的南池雨:“小姐,他们……”
南池雨不冷不热的道:“他们是吴公子的师兄师妹!”
听到这如天籁般的声音,两人同时回过头来。青鸾见是南池雨,气势上立马就软了下来。张逸真则微微一愣,他偷眼瞥了下青鸾,又看看面前这天仙般的美人儿,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她!她才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女侠,那个倾国倾城,不染凡尘的神女。只可恨他有眼无珠,竟把孔雀认作了凤凰。但孔雀终是孔雀,凤凰永远是凤凰。
车夫忙撤了剑,向二人赔着笑道:“实在对不住。小的不知道两位是我吴公子的熟识,望乞恕罪!”
“恕什么罪?他们要抢我的车,该是他们求我恕罪吧!”
南池雨愠怒道:“青鸾姑娘,我救你性命,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车!”
青鸾低着头不敢看她,这女人身上似是有着一种独特的气场,死死的压制着她。
吴楚讪笑着打起圆场:“池雨姑娘别生气,我师兄和青鸾师妹都不是什么坏人,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张逸真仍是那般的温文尔雅,他诚恳的向车夫道歉,语气温和,平易静人,丝毫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待。在得到车夫的谅解后,他才施施然向南池雨行了一礼,道:“这位姑娘是……”
“小妹南池雨,见过张公子!”
南池雨道微微欠身道:“张公子侠名远播,小妹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
”哪里,哪里,姑娘过誉!能得姑娘赏识,才是张某之幸!”
张逸真自谦了几句,又道:“曾听吴师弟提到姑娘,似乎他和姑娘……”
吴楚暗道:“我有跟师兄提到她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南池雨则下意识的抿起嘴唇,等着他说下去。张逸真略作停顿,颇为善解人意的道:“师弟对姑娘推崇备至,他说姑娘温柔聪惠,才貌双全,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
吴楚轻嘘了一口气,南池雨则轻哼一声,道:“他会说这种话?呵呵,张公子不会骗我吧!“
“怎么会呢?”
张逸真一脸的诚恳,接着道:“我这师弟性情顽劣,平素不招同门师姐妹的喜欢。若是他在言行中有冒犯的地方,请南姑娘多多包涵。”
不愧是敦厚朴实,久负侠名。他从没忘记自己这个做师兄的责任,时常对师弟言传身教,施以劝诫,吴楚在难为情的同时,对他的尊敬更深了几分。
南池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吴楚,难掩喜色道:“吴楚确实不讨人喜欢,武功不好,人品一般,长得还奇形怪状的。倒是张公子您一表人才,人中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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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谦谦君子,当世无双。”
张逸真浅然一笑,道:“姑娘客气!”
“张大哥……”
南池雨话犹出口,忽觉不合适,娇羞的半掩着嘴道:“我可以叫你张大哥吗?”
张逸真喜道:“这是在下的荣幸,池雨姑娘!”
南池雨眉目含情的看着张逸真,眼波流转:“张大哥,我车上还有一坛好酒,几碟小菜,不如请您……二位移步上车,咱们把酒言欢,促膝长谈?”
“不用了!”
青鸾像是宣示主权般搂住张逸真的胳膊:“我们可吃不惯软饭,这车不坐也罢。”
这话戳着了吴楚的痛处,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名火,怒气腾腾道:“你什么意思?”
青鸾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要不是沾了什么女人的光,你有什么资格参加菁英大会?”
“嗯哼!”
南池雨干咳两声,道:“青鸾姑娘说的什么女人,是指我吧!”
青鸾一扭头:“人贵有自知之明!”
南池雨居然还不生气,笑吟吟道:”唉呀,可巧,我们家多的就是钱。本姑娘没事就爱拯救失足少年,资助落魄英雄啥的。我瞧吴楚可怜,处处遭人冷落,又被人抛弃,有心想帮他,碍着姑娘什么事了吗?“
她说到“被人抛弃”时,特意加重了语气,青鸾听得脸上火辣辣的,却又无法辩驳,气得咬牙切齿。
“都别说了!”
张逸真语气平和,声音中却有着不容小视的威严。他轻轻撸下青鸾的手,道:“不是我说你们,吴师弟,青鸾姑娘,你们是经历过生死考验,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一对,这份情义是世间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我知道因为吴师弟最近要备战菁英大会,你们没机会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有小情绪就该坦诚相待,面对面的说清楚。只是一味的怄气是于事无补的!
他示意南池雨道:“池雨姑娘,要不咱们给他俩一点空间,让他们自己交流?”
青鸾气道:“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张大哥,咱们回去。”
南池雨似是很失落:”既然青鸾姑娘不愿意,我看只能算了。张大哥,咱们……后会有期啊!”
“姑娘,后会有期!”
张逸真被青鸾拽着,一步三回加头的离开,南池雨则恋恋不舍的和吴楚走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吴楚闷闷不乐,碰了碰南池雨:“池雨姑娘,你是不是也对我张师兄……”
他说到一半,似乎已猜到了答案,道:“是了,他武功好,有涵养,有才华,有相貌,确实不难虏获女孩子的芳心。”
南池雨犹如未闻,偷着乐道:“嘻嘻,你刚刚没看见你那青鸾妹妹的表情,真是精彩!”
吴楚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略微放下了心,他暗想:“太好了,池雨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肤浅女孩子。”
“呃,话说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啊!”
“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极其隐秘,不许任何人知道!”
南池雨牵着吴楚道:“还有,你得发誓!今晚所见所知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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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你!”
后者早已经因为牵到了梦寐以求的温软小手而面红心跳,口不择言的答道:“我发誓,发誓,什么都答应!”
两人如泥鳅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穿梭,吴楚已经记不清自己穿过了多少条巷道,走了多少个岔路。可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似乎望不见尽头。金陵素以不夜城闻名天下,不想今夜他们穿行的这片城落却是一点灯火也没有。不只如此,连天上的星星,河岸的花灯也看不见。
这里的黑暗便似一团浓雾,吞噬了所有的光明。迷雾里唯一清澈的是南池雨那双秋毫般的眸子。天知道她是怎么在如此混乱的世界里辩识方向的。吴楚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牵着自己了。这地方即便是只差了一两步,两人也再难看见对方。很难想象自己一个人闯进这里会是什么感觉。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慌乱,他面红耳赤,热血如潮,心中还有一些小小激动。只要她在身边,便是地狱魔窟也照去不误。若是能一直握着这似雪柔荑,便是这么走一辈子又何妨?
约走了炷香时间,只见前方隐约露出半个牌坊。南池雨松了口气,和吴楚跨过牌坊,眼前霎时间一片光明。令人压抑的可怖阴霾与牌坊后的通明灯火之间有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也不知道是谁有这般神技,可以像画师一样将明暗两个不同的世界布置在同一张画卷里。
南池雨道:“咱们马上就要见到主人了,你还不松手!”
吴楚百般不舍的松开,心思:“主人有什么好见的,还是拉小手比较有意思。”
刚刚经历过墨染黑夜,眼前忽然亮如白昼,一时让人难以适应。吴楚只觉得看到哪里都是亮堂堂一片,不辩方向。南池雨伸指将牌坊上的字按进石壁,道:“这些灯会灭掉一盏茶的时间,灯灭之时,你眼前自然会出现一张地图,顺着地图指引就能走出这里。”
果如她所说,数千盏明灯突然在同一时间尽数熄灭,可是吴楚眼前却还有那些灯留下的残影,道道线条交相缠叠,形成了一张极是复杂的线路图。两人依着线路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座怪模怪样的屋子前。那屋子高约百尺,连窗户也没有,仅有一扇小得可怜的的兽环铁门隐蔽在屋子角落处,若不是存心去找,根本不会发现。
南池雨抓着兽环,先敲两下,再敲三下,但听见门后机括声响,铁门缓缓张开。一个老态龙钟,似乎有几百岁年纪的白胡子老头托着一盏同样古老的青灯走了出来。他似是极为虚弱,每走两步都会咳嗽两声,瘦小的身子似乎一阵风都能刮倒。吴楚看了不忍心,赶忙走过去扶他。南池雨却蹦蹦跳跳的抓着他的胳膊一通乱摇:“午爷爷,池雨来找你玩了!”
老头儿咧着没有牙的瘪嘴呵呵直笑,被摇得急了,连连讨饶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怪放过老朽吧。再摇下去,我这身老骨头可就散了。”
南池雨浑不在意,扯扯头发,抖弄胡须,笑着道:“您老的技艺越发传神了,什么时候教我啊!”
“你要是想学,什么时候都行!”
老者道:“别把你的朋友晾在外面了,随我进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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