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李宗乾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今天下百姓虽然辈受蒙古人、色目人欺压,却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南池雨转念一想,正是因为宋人这么没骨气,安于现状,才将大好江山拱手送人。她义正言辞道:“你只知道我们汉人活了下来,却不知我们活得有多艰难。蒙古鞑子将天下人分为四等,南汉最贱。我们华夏后裔性命如同草芥,无时不刻受蒙元欺压,敢怒不敢言。当年忽必烈坑杀老人,欺辱妇女,如此坏事做尽,灭绝人性,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些凡夫俗子喜生恶死,安于现状,情愿毫无尊严的活着。像我们这等血性儿女,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就算牺牲性命,也当尽全力驱除胡虏,复我河山!”
李宗乾像是第一次认识南池雨,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佳人。以前只是惊艳于她的美貌,而今他更为此女子的气节和志气而折服。她虽是女子,却有着寻常男人所没有的傲骨和气魄,不畏强权,心存大义。这般奇女子,天下能有几个?唉,唯一可惜的是她一介女流,不然定能成为一代传奇,成就千秋大业。
李宗乾又道:“姑娘说的是,多数汉人,南人自甘下贱,不敢反抗,我们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下唯愿世上多些贤达之人能教化愚民,让他们明白是非对错,民族大义。若没有千千万万百姓的支持,单凭姑娘的满腔热血是绝计不能成事的!”
南池雨虽不甘心,却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错,孤军奋战,哪有什么胜算!”
李宗乾见她语气松懈,继续道:“民间少不了贤人的说教,我等在朝中也该尽全力为汉人说话,为百姓争取更多的权利。若是大元朝庭中全是蒙古人,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这个谈何容易?”
南池雨失落道:“我此次出来闯荡,路过各大州、府、县、郡,当权者无一不是蒙古人。那些鞑子狡猾的紧,怎会将实权交给汉人。我们若想出人头地,在朝庭中占有一席之地,实在是难如登天。”
“难则难矣,若是不去做,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李宗乾道:“我李家三代苦心经营,如今在朝中多少有些势力,在下虽然身在元营,一颗丹心却是向着咱们汉人百姓。今日若能活着回去,我必当发奋图强,日夜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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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教蒙古人看看,我们汉人不是任他们捏圆搓扁的软蛋!”
“好!”
南池雨以前只把李宗乾当成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的公子哥,如今看来,这人确实有几分傲气。她收剑回鞘,笑道:“冲你这句话,本姑娘今天就饶了你!”
李宗乾道:“在下谢过姑娘,不过,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说了,不会像你一样做汉奸!”
南池雨蹙眉道:“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李宗乾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感觉整颗心都融化了。他摇头道:“南姑娘误会了,朝中的事由在下去处理。李某希望姑娘能帮我物色贤达之人,四处游说教化百姓。等到时机成熟,我等侠义之士只需登高一呼,天下群起响应,到时候收复河山,翻身做主就事半功倍了!”
南池雨爽快的答应道:“好,我便为了天下百姓帮你这个忙,我南……南家将倾尽家财,广设塾院,遍请饱学之士教导民众,传播文化,好让他们知晓礼仪廉耻,复兴我华夏慨然正气。”
李宗乾喜形于色,又道:“当日李某拿身家性命与姑娘对赌,姑娘说我不配。如今我还配吗?”
南池雨俏面微红,道:“若不是我,你这会儿已经被抽死了,你说你配不配?”
李宗乾面露失望之色,道:“姑娘教训的是,李某确实不配。”
南池雨取出菁英帖,道:“这是子午门的东西,我到了金陵会还给任超武。至于后面的事我就管不着了。李兄若是想证明自己,可要抓紧时间了!”
不知是这句“李兄”触动了李宗乾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还是他听出了南池雨话中的深意。李宗乾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只觉精神抖擞,斗志昂扬,连身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
“李某一定不会辜负姑娘的期望!”
南池雨道:“闲话少说,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快走!”
香卡未回来后,发现院中弟子并无异样,这才略略放心。众苗人扶着丸摆,木须等伤者回院疗伤。这一场夜战,堂堂洞主灰头土脸,两大护法受伤,十数个弟子或死或伤,真是十四洞入中原以来遭遇的最大的打击。那些功力较浅的苗人自然察觉不到有高人插手,只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长老大人莫名其妙的伤在了两个丫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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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堂堂十四洞主也奈何不了她们,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所有人都觉得今夜太过玄乎,种种离奇之事不可思议。他们巴不得这一天能快点过去,就算是噩梦,也求它快点醒来。
苗人们想不到的是,黑夜远远没有结束,恰恰相反,噩梦才刚刚开始!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香卡未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憋得面红耳赤,活像是一只按捺不住的猛兽。众弟子们个个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洞主泄愤的工具。禾列长老为他斟上茶,香卡未喝了一口,忽觉有异,“噗”地全吐了出来。他盛怒之下,哪里会想到有人下毒,恨恨的将茶杯摔在地下,骂道:“这茶怎么如此难喝,给我重新泡!“
禾列揭开茶盖,见里面竟泡的是蝎子毒蛇,大惊失色道:“洞主,不好,有人对咱们下毒!“
说话间,靠门口侍立的两个弟子悄没声息的倒了下去,他们两眼泛白,嘴唇乌紫,显然是中了剧毒。香卡未此时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这两个弟子寸步不离他左右,他们是何时中招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正纳闷,忽觉右手奇痒无比,手掌中央竟有一团黑雾。这是他十四洞的秘毒“蜈蚣胆”,他忙以万毒归虚功化解毒质。联想到进屋后的种种遭遇,香卡未很快便锁定了毒源,疾声喝道:“门上有毒,不可靠近。禾列,木须,你们速速配制解药,救治弟子!”
正说着,木须忽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屁股像发面一般肿了起来。一个苗人慌张道:“不好,木须护法好像沾了赤蝎粉!”
有弟子急忙从竹篱中找出解药,喂他服下。没想到木须刚喝下“解药”,立时四肢狂舞,口鼻溢血。香卡未情知有异,厉声喝退众人。他过去拿着解药瓶在鼻头微嗅,破口大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拿五毒散给木须老长,你们想造反吗?”
弟子委屈巴巴的道:“赤蝎粉的解药一般都是用白瓶装的,这是十四洞的规矩啊!”
禾列长老道:”洞主,这解药应该是被动了手脚,怨不得弟子们。”
香卡未也知道,他的手下常年与毒为伍,绝不会犯这种错误。木须毒艺精湛,也不会轻易中毒。这么多巧合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投毒。对方布局精巧,思维缜密,故此才让他们防不胜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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