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王宫大殿内殿。
秦惠文王反剪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低头思索着。耳畔响起群臣反对声一片——
甘龙：“大王，商鞅之法乃乱国之法，大王何必顾忌先王而延存此乱法？”
杜挚：“是呀！大王，王上初登大宝，当扫残除秽，匡正先王缺憾，重振大秦雄风才是呀！”
赵良：“大王，圣人云‘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啊！卫鞅所行之法名曰新法，实际上却是动摇大秦根本基业之祸根呀！大王万不可因遵循先王法度之故，而继续沿用卫鞅之法呵！”
公子虔：“大王，老臣曾对大王说过，卫鞅之法杀伐之气太重，颇有雷厉风行味道，其法看似虽好，但太过于刚直草率，有急于操切之弊端。动辄四面树敌，招人怨恨，甚至还会将朝廷置于朝野对立面。届时很难妥善收场呀。群臣的反应大王您也全都看见了。常言道，众怒难犯哪！大王宜顺应众意，清除卫鞅所妄行之乱法，澄清长久弥漫朝堂之上的毒瘴沥气，匡正先王过失才是，且不可因顾忌先王体面而铸成大错啊！”
全是众口一词——其目的无非就是要自己废除商鞅新法，毫无新意。秦惠文王又想起秦孝公临终前对自己的叮嘱——
秦孝公:“你千万要记住,勿使我大秦霸业中断！尤其要记住——商君所行之法乃成就我大秦霸业之上善之法,万不可擅自废除！务要将其法竖定不移地实施下去……唯有如此,我大秦基业才能永固长存,唯有继续实施商君新法,我大秦才能成就霸业……否则,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啊!”
世子垂泪点点头:“父王放心,孩儿一定遵照父王的话去做……孩儿一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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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施新法不变,一定保持霸主地位……”
秦孝公脸上稍微有些欣慰的笑容,声音愈加微弱：“还要……警惕朋党……乱国……切…切……”言未了,闭目而逝……
秦惠文王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新法气象——
田地里，秦民百姓正在辛勤劳作着，脸上显露出欣慰的笑容……
桑树下，妇女们正在采摘桑叶……
茅舍内，农妇正在纺织布匹……
校场上，秦军将士正在刻苦操演军事……
战场上，秦军将士们个个舍生忘死，奋勇杀敌……
金秋时节，秦民百姓面对丰收的硕果喜笑颜开……
鼓乐声天，张灯结彩……
锣鼓喧天，欢声笑语……
大街小巷，秦国百姓无不喜笑颜开……
人人脸上洋溢着欢快灿烂的笑容……
街中心还有光着上身的小伙子，在惟妙惟肖地跳着蚩尤舞蹈……
人们扶老携幼，排着长龙似的队伍，赶到十里长亭，去迎接即将凯旋归来的秦军将士……
秦民百姓在广场上载歌载舞，用最古朴粗犷的歌声舞蹈，尽情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
场下的百姓手执瓦盆瓮缶，或者用手或以石块敲击，口中发出‘呜呜欧欧’的应和声……
众人欢呼雀跃——
“欧——欧——欧——”
“大秦万岁！”
“新法万岁！”
嘹亮的口号响彻全场……
二
王宫大殿内殿。
沉浸在遐想中的秦惠文王被耳畔传来的哀号声所惊醒——他不禁一愣，以为是自己听觉出了什么毛病，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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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侧耳倾听，却分明听出，这些声音是从宫墙外传过来的。他回头问巡值宦官：“这宫外面吵吵嚷嚷，哭哭啼啼的是怎么一回事？”
宦官怯怯地：“回大王话，这是老百姓自发聚集在宫门口为商……商君，不是，是为叛臣商鞅招魂……”
秦惠文王一怔：“什么？招魂？”
三
宫门口空地上，黑压压地跪着许多头裹白布条的老百姓，他们不顾水渍，举着香烛，打着白幡，面朝卫鞅殉难的空地上哀悼……
不少人发出低沉的哭泣声……
蒙老汉和玉儿夹杂在人群中，哭得伤心欲绝——
蒙老汉：“商君大人……您是被冤枉的呀！您绝对是清白的呀……大人……”
玉儿也动情地：“商君大人，您是个大好人呀！小女子对您的救命大恩，玉儿永生不忘……大人，这是小女子亲手为您做的菜，都是大人您最喜爱吃的……”
曾给卫鞅送鸡蛋的小丫头，和年迈的祖母哭得跟泪人似的——
老妇人哭喊道：“商君大人哪！你死的冤哪！老妇人给您送行来了！呜……大人，您可要一路走好呀！”
“商君大人一路好走呀！”
火光映照下，那片暗红的空地仿佛成了一片圣地……
四
王宫大殿内殿。
面沉似水的秦惠文王踱至窗前，他嘴角微露笑容，停住脚步。
“对！父王说的对！卫鞅新法绝对不能废除！不但不能废除，而且还要继续发扬光大！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沿袭不变！直至我大秦最终取得一统天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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