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夜时分。
雍都城内的一爿小酒铺里。
小小的酒铺还有一张饭桌,坐着五个喝得半醉的不三不四的酒客。
白脸汉子:“xx的,自打咱大秦来了这个姓卫的狗日的,咱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现在倒好,xx的要迁都阳,这一家伙惹恼了老天爷,老天爷一生气,要降下大灾,这一家伙全都要玩完了!真他x的不甘心呵!老子还没耍够女人呢!”
一斜眼歪嘴汉子:“可不是嘛!以前咱弟兄还可以没事了要耍钱,没钱花了还可以去掏包,现在倒好了,自打实行了什么编裤腿的啥子(编户齐民)狗屁新法后,咱这日子就他x的越来越不如意了,连他x的掏包的买卖也干不成了!”
脸上有刀疤的瘦高个:“x他x的!都是这个喂羊的(卫鞅)王八羔子跟老子过不去!他想逼老子去开荒种地,瞎掰什么自力更生!去他x的!老子从来就不是干那块料的!老子宁肯去偷去抢,就是他x的打死俄(我)也不种地!”
酒糟鼻矮肿子喷着酒气,“对!打死也薄(不)种地!干那受罪不讨好的话干啥?整天晒得(黑)不溜秋的,身上臭烘烘的,去玩窑姐她都嫌咱身上臭脏哩!”
白脸汉子:“xx的!现在喂羊的(卫)王八羔子惹恼了老天爷,大巫师都说了,这老天爷很快就要降下大灾祸惩罚再哩!这一下啥x都玩完哩!”
精鼻矮胖子奸笑道:“俄(我)说,老三那玩意儿又痒痒了不是?上次你想睡人家田二寡妇,结果麽(没)沾上便宜,反倒让人家差点骟了你那玩意儿去喂狗,你是薄(不)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
白脸汉子脸一红:“老子……老子只不过不想欺侮她……一个娘儿们家,再说,老子也麽(没)料到她假正经……”
斜嘴汉子:“俄(我)看你小子没种!八成是害怕人家的菜刀……”
白脸汉子脸上挂不住了:“老子今天就再去找她,老子今天非把她给叉了不可!”
众贼均击案叫好:“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气魄!来!咱老弟儿几个为贾老弟干了这杯!”
斜眼嘴汉子:“俄(我)看,咱哥几个还是陷贾老弟一道去吧,一来呢给他助威,二来嘛,听说田寡妇她家的小姑子这些天就住在她家,这人长得又白又俊俏,而且还是个黄花闺女哩……”
众贼一听都来了劲了:“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斜眼歪嘴汉子诡异一笑:“咱就不卖关子哩,实话告诉你们,小弟俄(我)盯她们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了……”
酒糟鼻矮胖子:“那她家有没有其他的男人?”
斜眼歪嘴汉子:“咳,她家恐怕连只公猫都见不着……”
脸上有刀疤的瘦高个:“那……她家离这儿有多远?”
斜眼歪嘴汉子:“从这儿往西走五百步,再往右拐进一个巷子,再一直朝里走到左边第四家就是,而且她隔壁住的是一个瞎老婆子,耳朵又背,旁边那家现在还在宫门口向大王请愿呢。”
白脸汉子:“不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碰上巡防营的官军?”
斜眼歪嘴汉子:“官兵这会儿全都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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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警戒呢!他们哪有这闲工夫跑到街上溜达?”
众贼均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嘹咂咧(好)!咱们弟兄几个全都去,每个人都有份!”
众贼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手将碗一扔,然后扬长面去……
酒铺店主过来,边收拾地上的残渣碎片,边摇头叹息:“唉!真是作孽呀!成天白吃白喝不算,还净干些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呀,你怎么不睁睁眼,收了这帮坏蛋呀!”
这时,五名巡逻官兵朝小酒摊走过来。
巡丁甲:“哎,我说,咱都巡逻了大半夜了,也没见有什么情况,看样子今天不会有什么事了。”
巡丁乙:“这可难说,这事谁能包准呢?谁也不希望出什么事,可是世上的事就这么怪,你越盼什么,有时侯就偏不称你的心意,你越怕什么,他还偏来什么呀!尤其干咱们这行的,谁希望出点什么事呢!”
巡丁甲:“那倒是,不出事大家都好啊,可要一出事这麻烦可就大了……”
巡丁丙:“走了大半天,这腿都走乏了——哎,这不是有个酒铺吗?咱们在这儿喝两盅,再接着巡逻。”
巡丁丁“咳,你还别说,我这嘴里半天没进滴水了,你一说,我还真有有些渴了。”
带队的伍长:“好吧,咱们就在这儿稍歇一会儿,不过酒不能多喝,每人只能一杯……”
众巡丁惊讶:“一杯!这……这也人少了吧,怎么也得半斤吧!”
伍长:“不行!冯将军发下话来了,这两天大家都得特别提高精神点儿,小心别有用心的歹人乘机制造什么事端,搞破坏活动,所以这时刻都得紧绷着弦,不可有半点疏忽大意啊!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差池,上头就要唯你我项上人头说话!”
众巡丁无奈,巡丁丙:“好吧,一杯就一杯,总比没有强……”
在他们说话当口,老板已经捧上酒坛酒盏,摆在桌上。
巡丁甲:“酒可以不喝,可脑袋可不能不要啊!”
伍长:“少罗嗦。快喝吧,喝完了马上就跟我再去四周转转。”
巡丁乙倒满一杯酒,呈递给伍长:“伍长,你也半天没进滴水了,喝一杯吧……”
伍长:“好吧,我也来一杯……”接过酒盏,一仰脖一饮而尽。
众巡丁各自掏包欲付酒钱,伍长一摆手:“你们不用掏了,这次算我请客……”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几枚铜币放在桌子上:“老板,酒钱给你放这儿了……”
众巡丁面面相觑:“伍长,这……哪能让你掏包?”
伍长:“别这呀那的,走吧……”
众巡丁起身离开小酒铺……
伍长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老板说:“老板,夜已深了,你也赶紧收摊回家歇息去吧。”
店老板心中满怀感激地:“哎,谢谢军爷……”
伍长:“不用谢。“说着转身欲走——
老板忽然想起,忙招呼伍长:“哎,长官留步……”
伍长回过头来:“老板,是不是酒钱不够……”
老板急了:“长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人……”
伍长:“有人怎么了?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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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说。”
老板:“方才有一伙无赖闲汉在此喝酒——他们仗着一身的痞气,经常在街市上横行霸道,白吃白喝白拿,还有时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方才他们在我这儿喝酒时,曾提到今晚要去一个叫田二寡妇家去干……丧天良的坏事……”
伍长大惊:“什么?他们往哪儿去了?”
老板用手往西一指:“就往这,我还听他们说是往西走五百步,再往右拐进一个巷子,再直朝里走第五家……”
伍长扭头大喊:“弟兄们!都过来!”
众巡丁闻声过来:“伍长,什么事?”
伍长:“快!跟我往西去抓歹人!跑步前进!”
众巡丁不敢怠慢,跟着伍长一溜烟朝西跑去……
老板望着远去的巡丁背影,叹道:“唉!老天爷啊!您就开开眼惩罚这些坏人吧!”
二
田二寡妇家。
灯熄着,田二寡妇正在和小姑子躺在被窝里唠话。
小姑子:“嫂子,俄(我)有几句话不知当所(说)不当说?”
田二寡妇:“你有啥话你就说嘛,又不是外人,净外气干啥……”
小姑子:“俄(我)娘在我临来时说……让俄(我)给你代个话……嗯……”
田二寡妇:“哎呦,你有啥话就直所(说)好了,吞吞吐吐地做甚呢?”
小姑子:“嫂子,俄(我)说了你薄(别)生气,俄(我)娘所(说),俄(我)哥去世的早,嫂子你又没孩子拖累,乘你还年轻,不如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再……”
田二寡妇有些不好意思:“哎呦…这……好了好了,天不早了,睡吧,噢……”
小姑子笑着:“那,嫂子,俄(我)先睡了,你自个慢慢琢磨吧……”
田二寡妇:“睡你的吧……”
田二寡妇自己在头,两眼痴痴地望着窗外……
三
田二寡妇家门口。
斜眼汉子一伙爬上院墙,进人院内,他们蹑手蹑脚地宋到门口,用细棍子拨门闩——
田二寡妇大喝道:“谁?”
门外传来斜眼汉子流里流气地坏笑声,“是俄(我),嫂子……”
田二寡妇浑身一震:“二赖皮,你更半夜跑到我家想干啥?”
斜眼汉子坏笑道:“再(咱)哥几个怕嫂子寂寞,特地跑来陪嫂子你呀……·”
白脸汉子:“是啊,了,你快开门吧……你都想死俄(我)了……”
酒糟鼻矮胖子坏笑道:“还有我呢……”
田二寡妇及小姑子吓得浑身发抖。
小姑子更是吓得哭了起来:“嫂子,俄(我)怕……”
田二寡妇楼着小姑子:“别怕,有嫂子在呢……”
田二寡妇大声道:“你们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斜眼汉子坏笑道:“嫂子,你就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听见……”
众贼大笑……
田二寡妇大喊:“来人啦!抓坏蛋啊!”
伍长率巡丁匆匆跑进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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