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两名武士应声上前,一把扭住韩国都尉——
韩国都尉大惊失色:“大人,这……这凶犯明明是灵儿呀,怎么反把卑职给捆绑起来了?卑职是有功之臣啊!”
商鞅冷笑道:“哼!亏你还有脸在本相面前邀功请赏!你哪里是什么有功之臣呀?你明明就是这起纵火凶案的罪魁祸首之一!换而言之,你才是真正杀害申相国的元凶!”
韩国都尉脸色大变:“大人,卑职…卑职冤枉哪!卑职身为京幾都尉,掌管皇城戍卫事务,岂能去做这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不齿之事?况且卑职当晚为了扑火救人,自己还身受重伤,这伤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呢!”
商鞅厉声喝道:“你住嘴!你休要再提你那令人恶心的做作勾当!你以为就凭你身上挂的那点所谓的伤,就能博取同情信任?从而忽视对你的怀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从一开始,本相就对你产生了极为大的怀疑——首先就是从你身上的烧伤开始的!”
韩国都尉不由浑身一颤。
商鞅:“大凡烧伤患者,这伤势有轻重之分,轻者伤部皮肤发红,且起水疱,此伤无须包扎,敷药疗养就是,并无大碍。而被火灼伤严重者,肌肤大面积坏死,且皮破血流,则需敷药并包扎,但是伤势即使痊愈,也会遗留下疤痕,而乍看你的模样,似乎应该算是被火重伤的情况,然而本相仔细观察汝之表象,却敏感到你,并非是真的身受如此重伤一一如果本相没有判断错的话,你脸上根本就没有被火灼伤的疤痕,甚至连个水疱也都不会有!
都尉阁下,本相说的可对与否?”
韩国都尉更是脸如死灰。
商鞅喝道:“来呀,揭去他险上的绷带!”
武士应声领命,三下五除二就撕去了韩国都尉脸上的绷带,连同头盔也一并被摘去,扔在地上。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果然是一个脸上没有丝毫伤疤的落腮胡子汉子!
商鞅扭头问灵儿:“灵儿,你可认得此人?”
灵儿摇头:“回大人,小人并不认识此人……”
商鞅笑道:“你不认识他,可是他却认识你呀,他就是拉你下水的那位姓许的商人啊!都尉阁下,本相没有说错吧?”
韩国都尉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灵儿大惊:"这……这怎么可能?他一脸的大胡子,可那姓许的是个白面书生啊,再说这长相也大有出入……”
商鞅:“你过去撕去他的胡子!”
灵儿诧异:“大人,这……胡子如何扯得下来?
商鞅:“叫你扯你只管去扯就是了……”
灵儿依言上前,抓住韩国都尉颌下络腮胡子使劲一扯——
络腮胡子居然被扯下来了!
灵儿大惊。
商鞅:“你再仔细看看他的眼睛!”
灵儿俯身仔细打量着韩国都尉:“嘶……这眼睛……大人,我认出来了,他确实是姓许的商人的眼神!可是,大人,他的长相却大有出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商鞅:“如果没说错的话,他是带着移容面具,变身成姓许的商人和你联系的,这也是他们为何一直都没有杀掉你灭口的原因之一。”
灵儿大惊:“啊……这……”
商鞅:“他们之所以到最后,都没有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杀掉灭口,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你根本不知,自己是在和一个带着假面具的人在打交道,换句话说,万一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了,只有你这个胡涂虫去做替死鬼了。”
灵儿更是大惊:“啊?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一直没人来找我麻烦呢,原来他们是想拿我当替死鬼啊!真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的歹毒啊!”
商鞅:“还有你更没有想到的呢,跟你私通鬼混的雪儿其实也是他们一伙的,他们早就蓄谋已久要对付申相国了,否则你和雪儿私通的隐私,怎么会攥在他们的手里?”
灵儿忱然大悟:“噢!我说他们怎么会知道连申相国和府上人都不知晓的机密呢?原来雪儿是他们安插到申相国身边的奸细!我怎么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商鞅:“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你色欲熏心,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丁点,所以才会一步步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最终铸成了大错啊!”
灵儿懊悔万分,痛心疾首地大呼:“申大人啊……灵儿该死!灵儿对不起你呀……大人……”
二
土坛下。
随行而来的韩国大臣们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须眉皆白的大臣:“这下可有麻烦了!这商君将太医召上台去问话,又把京幾都尉召上去,还有申不害的那个仆人,这明摆了是想要追究申不害的死因啊!”
满脸横内的大臣:“哼!那又怎么样?申不害已经去见了阎王,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任凭他商驶有通天大的本事,也难起死回生!”
须后皆白的大臣:“话虽如此,可是申不害那个仆人要是万一漏了口风,那可就糟了!这,这一下要牵连到多少人啊!”
体胖大臣叹了口气:“是啊,当初怎么就没把他考虑进去呢?真是百密一硫呀!反倒给自己留下了无穷的祸患!哎!”
瘦脸龅牙大臣:“可不是吗?听说这商君用刑严酷无比,动不动就剁人手臂,割鼻子耳朵,而且手段极为毒辣,光在渭水边一次就斩杀了七百名刑徒啊!”
缩头缩脑的大臣:“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獐头鼠目的大臣:“未必,留下这人不见得是件坏事。”
体胖大臣:“这怎么讲……莫非当初是故意留下他的?”
獐头鼠目的大臣:“正是,否则他怎能侥幸活到今天?”
缩头缩脑的大臣:“那要是万一……”
獐头鼠目的大臣:“哼,要是万一漏了底,正好借商鞅的刀除去这个祸害!”
缩头缩脑的大臣:“可是万一都尉他……”
满脸横肉的大臣:“没有万一,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嘛。”
缩头缩脑的大臣:“这样岂不是都……都彻底完蛋了吗?
体胖大臣:“诶!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在来秦国的路上下手,又何至于弄到今天这般田地……”
满脸横肉的大臣:“怎么着?现在申不害人已经被烧死了,难道还能让他起死回生不成?如今已经走到这般田地,噢,一个个倒都后悔起宋了,那早于什么去了?”
缩头缩脑的大臣、体胖大臣:“这……”
年老大臣道:“好了,列位也别在这做无谓争执了,事情己经走到这般田地,看样子今天是不容易躲过这一劫了!大家都也别相互埋怨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事总得有人出面摆平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
年老大臣叹了口气道:“老夫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这些人呀,跟申不害还有商映比起来,那真是差得远呦!人家之所以能够办成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因为做事敢作敢当,不怕栖牲无所畏惧,义无返顾!可是,你看看咱们中间这些人,不是老夫说你们,有哪一个能与人家商鞅他们相提并论的?你们一个个遇事就躲,见好就上,这哪是成大事的人哪?”
众人闻言羞愧万分,均低下头去。
突然,年老大臣立足不稳,一头载倒于地!
众人大惊,忙上前欲排扶起他,却发现他口鼻都冒出鲜血来!
众人惶恐:“老司徒…您怎么了……”
有人大喊道:“快!快去喊太医来!”
“太医还在台上受审呢……”有人搭话道。
年老大臣一摆手,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用费事了……老夫方才已经……服了毒药了……”
众人大惊:“老司徒,您这样做何苦呢?”
“是啊,都是我等处事不周,害得老司徒您跟着受牵连……”
年老大臣摇头:“老夫这样做……并非是因为怕死才……出此下策呀……老夫是想事情总得……有人撑头扛不是?”
众人大恸:“老司徒……”
年老大臣:“人活百岁也……终难免一死呀…老夫这样死去……倒成就了老夫的……英名……”
众人大恸:“司徒呀……”
年老大臣声音愈来愈微弱:“你们一定要……将老夫之死说……说成是畏罪自杀……懂吗?”
众人摇头:“司徒,这不行啊!”
年老大臣急了:“你们一定要……一定要照…老夫的话去……做……”言闭头一歪咽气了。
众人全伏地哀号:“老司徒……”
三
土坛上。
武士匆匆跑上台,大声禀报:“启禀相国,韩国司徒服毒自尽……”
诸侯各王均大感意外,全都站起身来。
韩昭侯更是大惊失色,他慌慌张张跑下台去……
四
土坛下。
从台上匆匆赶来的韩昭侯近前一看,只见年老大臣七窍出血,早已气绝身亡……
韩昭侯又望了望在场众大臣,目光里满是谴责的意味——韩昭侯心里明白——老大臣是想用自己死来保护其余的大臣!而眼前这些朝廷大臣才是谋害申不害的罪魁祸首!
众大臣也都垂首低头,躲避韩昭侯目光。
韩昭侯扭过头来,怒视被带下台的韩国都尉和灵儿,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身为朝廷重臣,却不思精忠卫国,竟然瞒着寡人,暗中结党营私,相互勾结,擅杀朝廷大臣,实在是罪该万死!当诛九族!”
韩国都尉、灵儿伏地连连磕头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哪!”
韩昭侯“哼”了一声:“寡人今天当着各位君侯之面,非得对尔等严加惩处不可!来人!速将子章逆贼与恶奴灵儿打入囚车,押送宜阳天牢!待寡人回国后再依律法从严处置!”
韩国武士应声上前,拖着二人急速离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