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山寨内。
义军大旗下，摆放着香案，牺牲供品竟是尉迟诩的人头!
二头目煞有介事地拈香祭拜，嘴里兀自大声道：“神灵在上，今日我山寨数千弟兄下山营救大哥！还望神灵一路仳佑，早日救回大哥……”
说罢，连连躬身作揖行礼……
众喽罗都面无表情地肃立不动……
二头目骑上高头大马，扫视着喽罗们：“弟兄们，准备出发——”
喽罗们嘴里发出“欧一欧一”的呐喊声……
二头目手挽缰绳，脚下一踹马腹，准备驭马出发——
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且慢——”
众人皆为之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大门外风驰电掣般奔过来大队人马，为首之人竟是多日未归的山寨大头领——蒙公望!
他身后跟着冯国尉、小林子及朝廷官兵。
众喽罗及众头目无不为之欢欣雀跃——
“噢，大头领回来了！”
“这下可好了！大头领终干回来了！”
蒙公望脸上还残存着未擦净的石灰，正怒形于色地紧耵着亡头目、“活神仙”及祝欢——
二头目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派人杀害的对象，竟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老谋深算的‘活神仙’也不由神色慌张……
祝欢顿感大事不妙，更是脸如死灰，浑身打颤……
蒙公望驱马缓缓朝二头目他们走来，在距离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下来，用喷火的怒目盯着二头目一伙人——
二头目大睁两眼，又怕又惊又是懊恼，他言不由衷地说：“大人…·大哥，……你……你回来了……”
蒙公望悲愤地：“你还有脸叫我大哥？嗯——”他一摆手——
官兵们押上来两名被五花大绑、摘去面罩的黑衣男子——正是半路伏击蒙公望的两名杀手!
官兵们又拖上来一名黑衣汉子的尸体——正是欲施毒箭半路截杀蒙公望，反被蒙公望干掉的那个杀手。
二头目、“活神仙”、祝欢均为之惊骇万分！
山寨大小头目及众喽罗都感到英名其妙，而而相觑……
有的还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呀？怎么大头领回来好象很不高兴啊？”
“是呀，大头领看来，对二头领带咱们下山的做法很生气啊！”
“这倒是一一谁叫二头领不听大头领的话？”
“哎，这一具尸体是咋回事？”
“不知道——好象是……咱们山寨上的人……”
“别好象了！你看那两个人是谁？”
“啊！这……这不是二头领手下的‘黑鹰’和‘黑豹’吗？”
“可不就是嘛。”
“那……他的这是……咋回事呀？”
二当家翻身从马上滚下来，他用膝盖爬行至蒙公望马前，连叩几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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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才抬头对蒙公
望说：“大……大哥……我错了……我该死……我混球……我……我对不住你……大哥……你…….·你杀了我吧!”
山寨众喽罗及大小头目均为之惊讶，面面相觑……
蒙公望用喷火的怒目从牙里出来几个字：“你……真该死啊i”
二头目：“大哥……我……我确实该死！你……你剐了我吧！我无话可说……”
蒙公望痛心疾首的说：“你当着众山寨弟兄们的面自己说一说，你这个当家的都干了些什么？”
二头目低头：“我……我……”
蒙公望逼问道：“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二头目自觉无话可说：“大哥……我……唉i”
蒙公望痛心地看了他一眼，将马头对着整装列队的众喽罗们，朗声道：“各位弟兄们，大伙儿一定都还蒙在鼓里——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左庶长大人专程派了专使尉迟先生，传达朝廷对我们山寨进行招安的意向。因为招安事关山寨众弟兄的前程命运，所以本寨主不敢草率从事，本寨主权衡再三，决定亲自赴京实地探察一番虚实，再做决定。本寨主经过明察暗访多日，证实朝廷所说并非虔言，左庶长大人也确实出自一片真诚，其中也并无任何阴谋诡计，更不是像有的人瞎说的那样，什么朝廷设下了圈套，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不实谣言。如今，朝廷面貌焕然一新，大王任用左庶长大人推行新法，奖励积极务农耕作的百姓，罢免昏官，提拔人才，惩治贪宫污吏，打击不法奸商，实行按军功大小评定官位级别，强调赏罚分明。这一切的确大大出乎本寨主意料之外啊！本寨主本打算此次回来，跟大伙商讨下山接受朝廷招安大事。不成想，本寨主离开山寨这段日子，家里居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故。先是有人散布谣言，胡说本寨主已经被官府抓进大牢，准备问斩。然后就是有人假借营救本寨主为名，准备带领大伙儿下山，杀到京城去！这哪里是去救人啊？这简直就是把咱山寨的兄弟们往鬼门关里送啊！还有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本寨主刚到家门口，就碰上了这些受人指使的狗腿子的暗算！多亏左庶长大人及时派来了援兵，本寨主才逃过这鬼门关一劫。你们大伙说，本寨主应该如何处置这些个叛徒？”众小头目及众喽罗闻言，无不为之震惊、愤概!
沉默了一阵，整个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吼声——
“杀了他!杀了他!”
“……”
二头目不禁浑身发t颤，他紧爬几步，哀求道：“大……大哥，求你……求你看在小弟鞍
前马后，多年追随您的份上，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小弟这条狗命吧！大哥……我求你了…….”
说完趴在地上，“蹦蹦蹦……”直磕响头。
蒙公望又气又怜，望着这个曾经风雨同舟共患难的兄弟，一时间百感交集，痛心疾首地说：“兄弟，你好糊涂啊！”
二头目不无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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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大哥……这都怪小弟错听了那个狗日的姓祝的和“活神仙”的鬼话连篇，一时之间犯了糊涂，做下了对不住大哥和众弟兄的蠢事……唉i我真糊涂呀！”
蒙公望闭上了双眼，长叹了一声，缓缓驱马朝中央走去一一
喽罗们自动闪出一知道来……
蒙公望面色沉重地往前走着——
突然，他一眼看见义军大族下祭桌上摆放着的尉迟诩的头颅！蒙公望大惊失色，慌忙跳下马背，匆匆走到祭桌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怀愧疚地说：“尉迟先生……都怪我……不该把你留在山寨里……是我害了你呀！尉迟先生……”说着热泪夺眶而出……
蒙公望朝头颅连连磕了几个头，拾起头来：“尉迟先生亡灵在上，罪人蒙公望一定为先生讨还公道，以慰先生在天之灵……”
蒙公望按剑站起身来，满脸悲愤，怒火中烧
，转过身，一步步朝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二头目走去。一瞥之间，又发现地上竟然摆放着一具尸体——正是直言反对下山而遭二头目毒手的小头目。
其它小喽罗难过地抹着眼泪……
蒙公望敏感地：“怎么回事？”
一名喽罗更咽着；“李大哥因为反对下山，被二当家……”
蒙公望更加怒不可遏，他大步流星走到二头目跟前，飞起一脚将二头目踢到一边：“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啊？为什么要杀害尉迟先生，你这个畜生！”
二头目从地上爬起来，依然跪在地上，上前抱住蒙公望的腿：“大哥……我该死……我不是人……我……”
蒙公望仰起头来：“看来……你不死是不行了！”说着丢下长剑：“你自己自决吧！”说罢甩腿离去。
二头目哆嗦着捡起长剑，却又不甘心，他手一软，长剑滑落于地……
二头目紧爬几步，抱住蒙公望小腿：“大哥……你不会真的要我去死吧？啊？大哥，你别望了当年你还欠我一条命哪！当年是我把大哥你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呀！大哥你难道就忘了？”
蒙公望看都不看一眼：“我没忘i我知道自个这条命是兄弟你冒着生命危险给救回来的。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了这个的。”
二头目犹如拽住了救命稻草：“大哥……既然你没忘，大哥，你就饶了小弟这一回吧!小弟今后一定听大哥的话，绝对不敢再违背半点！大哥……”
蒙公望冷冷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不能因你一人而葬送了山寨所有弟兄的前程！”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二头目知道指望不上蒙公望丁，他低头抓起宝剑，突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举剑朝蒙公望后心刺来……
众喽罗无不失色，纷纷示警——
“大头领小心！,,
只听一声惨叫……
“扑通……”一声，二头目尸体仰面倒在地上，气绝而亡一一脑门处插着一支利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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