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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长亭惜别

    一

    郊外,秋风萧瑟。

    一长相清瘦的青年男子正与一脸戚容的姑娘执手话别。姑娘叫瑶姬,男子正是卫鞅,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商鞅,不过此时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尽管位高权重的魏国相国公叔痤已经发现了他这匹千里马,并在临终前极力向魏王举荐卫鞅作为自己的继任,甚至发出震耳发聩的警告——倘若魏国不重用卫鞅,就应立即杀掉他!否则此人将来必将成为魏国的心腹大患!但目光短浅的魏惠王却并不以为然,既不任用卫鞅,也未把公叔痤的警告放在心上,更未意识到,日后令他抱恨终身且退避三舍的最强大的敌人,竟然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不起眼的小人物卫鞅。而魏国注定败于秦国的可悲结局,也就在这一刻起就开始注定了。

    有一点肯定的是,正是由于魏惠王的见识短浅,促使心灰意冷的卫鞅对魏国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你真的非要去秦国吗?”瑶姬一脸忧郁。

    卫鞅点点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是的,如今秦国正广征天下贤才,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遇,我不想错过。”

    瑶姬哀怨地说:“你们男人喜欢轻言离别,从来不在乎我们做女人的感受……”

    卫鞅苦笑道:“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鞅已近而立之年,若不干出一番大业绩来,如何能立于天地之间?”

    瑶姬摇头,幽幽的说:“你们男人的事我们女儿家不懂,我只想知道,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卫鞅把瑶姬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望着她清澈美丽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永远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

    瑶姬一头扎进卫鞅怀里:“那你什么时候……来迎娶我?”

    卫鞅望着瑶姬的脸,柔声说:“等我到秦国稍有进展,就来接你,和你成亲,好吗?”

    瑶姬扬起脸,说:“你可一定要来接我,我等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卫鞅抚摸着她的秀发,温言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都说一诺千金,可偏偏就是造化作弄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今日一别,再次的相遇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那样的艰涩,那样的无奈……

    太阳已渐渐升高。

    卫鞅柔声道:“天不早了,我也该上路了,你也……回去吧。”

    瑶姬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卫鞅手里:“把她带在身边,就犹如我陪伴在你身边。”

    卫鞅把荷包紧紧攥住,慢慢向后退去。

    瑶姬站在原地,一往情深的注视着渐行渐远的恋人,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走出一箭开外的卫鞅又回过头来,深情地遥望着越来越模糊的恋人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到,方才怅然回过头来。

    二

    函谷关前,晴空万里。

    车夫:“客官,到函谷关了。”

    卫鞅眼里闪出兴奋的蕊光,手扶车轼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喃喃自语:“呵,终于到了!秦国,我卫鞅把所有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这儿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我相信这一次我一定能够成功的!瑶姬,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三

    函谷关内街道上。

    人来人往——但却不是人山人海,而且从行人的衣着打扮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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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发现这时的秦国明显还落后于中原各国,颇有些粗诳——蓬散头发而不用发簪束发者比比皆是。

    一对面黄肌瘦的平民夫妇正推着一车蔬菜沿街叫卖着——

    突然一辆装饰华丽的敞篷华盖马车横冲直撞而来,吓得沿途行人东躲西藏,四处闪避。

    菜农夫妇闪避不及,连人带车被掼倒于地,一车的蔬菜也抛洒得满地都是……

    坐在华盖马车中的几个人立时也东倒西歪,丑态百出。

    驭手连忙刹住马车,坐在车中喝得醉醺醺的贵族在奴仆的左右搀扶下正眯缝着双眼小憩,由于惯性作用贵族哇哇呕吐起来,一肚子的酒菜全都倾泻于地,正好喷溅在菜农的蔬菜上。

    贵族直起腰来,感觉挺舒畅的。

    奴仆献媚:“老爷,您没事吧——您感觉好点了没有?”

    贵族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吼道:“他奶奶的,谁他娘的绊了老子?咹?”

    奴仆们都指着趴在地上的菜农夫妇:“老爷,就是他们这对鸟男女不长眼睛!”

    贵族横眉瞪眼,凶巴巴的朝菜农夫妇吼叫:“你他妈的乡巴佬,眼睛都长到腚眼上去了,敢挡老子的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头破血流的菜农夫妇跪在地上磕头作揖:“老爷息怒,都怪小人不好……都是小人的错,小人给您赔礼了……”

    贵族狞笑着:“赔礼?那好啊,那你们就从我的马车轮子下面滚过去吧!”

    菜农夫妇大惊失色:“老爷,这……”

    话未说完,贵族已经抢过马鞭朝马臀狠抽了一鞭子,马负痛立马扬蹄疾奔起来……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菜农妻子僵卧于地,口鼻出血,不再动弹……

    “金兰——金兰——金——-兰——”菜农伏尸痛哭:“老天爷啊,你为啥不睁眼啊?!……”

    贵族颇有些欣然自得,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我们走。”

    菜农用衣袖擦拭了一把眼泪,站起身来,慢慢转过身体,满脸的悲愤——突然,菜农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一把揪住贵族,竟将他从车中扯了下来——

    贵族不防,加之醉酒,奴仆们也未料到菜农会以下犯上,所以眼瞅着贵族被菜农从车中扯了下来。

    贵族一头从车中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登时摔得雌牙裂嘴,鼻青脸肿,哭爹叫妈……

    恶奴们慌忙上前揪住菜农暴打,一面去搀扶贵族——

    遍体鳞伤的菜农顾不上擦去嘴角的鲜血,复冲上前欲揪住贵族拼命:“你还我老婆金兰的命来!你还我的金兰……”

    恶奴们慌忙又扭住菜农;

    菜农竭力挣扎,口中仍喊着:“你还我老婆的命来!你还我的金兰……”

    气急败坏的贵族抽出奴仆的佩剑,咬牙切齿:“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老婆,那我就成全你……”恶狠狠的将佩剑刺向菜农——

    菜农双手被恶奴们扭住,动弹不得,犀利的佩剑立时刺入腹中……

    菜农双目喷火,带着满腔愤怒和不甘屈辱誓死抗争的凌然气概离开了人世。

    贵族犹不解恨的骂道:“哼,不知死活的贱骨头!——我们走……”顺手将剑丢给奴仆。

    贵族一伙正要登车离去,却发现周围站满了粗衣布袍的贫民百姓,他们个个怒形于色,正一步步逼向自己——

    贵族内心发虚,颤声道:“你们……你们……到底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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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无人应答他——但依然步步进逼过来……

    贵族情知不妙,赶紧又抓过奴仆的佩剑,虚张声势:“都给我往后退……谁要是再往前迈半步,老爷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未说完,贵族举佩剑的手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扼住了——

    贵族疼不自禁,佩剑再也无法把持,眼睁睁的为群众所拿去了……

    贵族声嘶力竭的喊道:“我是贵族……你们胆敢伤我一根毫毛,所有人都得脑袋搬家……”

    “扑哧——”佩剑已没入贵族腹中,剑锋直透后背——

    贵族鼓着蛤蟆眼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像癞皮狗一样仆地而亡……

    众人默默抬起菜农夫妇的遗体,眼含着热泪,用低沉的声音反复吟唱:“萋萋小草,沐风沥雨;烈日炎炎,秋风习习;九生九死,逢春复生。”

    夹杂在人群中的卫鞅被秦民的公义精神强烈震撼,情不自禁的跟着吟唱起来……

    望着缓缓离去的秦民队伍,卫鞅感慨万分:“壮哉,有如此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之大无畏精神,秦国何愁不富强?民心代表天心哪!”

    四

    卫鞅信步走进一家酒店,伙计忙上前招呼:“客官里面请,您想来点什么,只管点就是。”

    卫鞅:“贵店什么最拿手呀?”

    伙计笑道:“本店最拿手的就是‘高梁红’美酒,您是不是来半斤?”

    卫鞅:“好,就来半斤‘高粱红’,外加两个小菜。”

    伙计:“好咧,你稍候片刻,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伙计端上来酒菜:“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您请慢用。”

    卫鞅:“哎,小二哥别忙,且坐下来陪我喝两杯。”

    伙计:“怎么好意思让客官破费……您还是自个儿慢用吧。”

    卫鞅一把拉住:“哎,说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不必客气,坐,坐。”

    伙计只好坐下。

    卫鞅匣了一口酒:“唔,‘高粱好’果然不同凡响,够味儿。”

    伙计颇为自得:“客官好品家,不是小店夸口,别看俺们这一带卖酒的不少,可要说这味正醇香,还就数本店了。”

    卫鞅颇感兴趣:“如此说来,贵地酒业兴旺哪。”

    伙计愈加自豪:“这您算说着了,不光在这,就算在京城栎阳,从事这酿酒卖酒的行当也是最热门的行当呢。”

    卫鞅揶揄道:“看来干你们这行买卖的是要发大财的了。”

    伙计压低声音:“不瞒您说,干这行比种地要强上百倍呢!卖一斗谷子才二十钱,刨掉各项成本花费,基本上就没什么油水了。可酿一翁酒除去各项成本开支之外,还有相当可观的纯利润呢。故而现在弃农经商者比比皆是呀。”

    卫鞅沉吟:“这酿酒可要消耗不少粮粟哪!莫非贵邦盛产粮粟多的吃不完?”

    伙计苦笑:“不怕您笑话,敝国地处偏远地带,耕地少劳力也少,这粮粟还得从别国进口呢。”

    卫鞅困惑不解:“那你们酿酒所需的粮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伙计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我只管跑腿伺候客人,这些琐碎事情全由掌柜的经手……”

    卫鞅刹住话头:“哎,小二哥,这附近有无客栈啊?”

    伙计:“有哇,往西走不到百步就有家“悦来客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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