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秦国属地西河边境。
蒙公望率领五百名敢死队,悄然向魏军来犯方向进发……
军士丙悄声道:“蒙大哥,怎么大将军净给咱派了这么些老弱残兵啊?这简直就跟把羊丢进老虎嘴巴差不多,这叫咱怎么弄成事呀?”
此话触动了蒙公望的心结,其实他也对此颇有微词,自己舍命卫国,主动请缨偷袭敌军,策应主力,为何却得不到上司的理解和支持?敷衍了事派给自己一帮老弱残兵滥竽充数,简直无异于让自己和这五百老弱残兵虎口送死啊!但转念一想,或许大将军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其他考虑吧,自己率领敢死队偷袭敌军,原本就是一步险棋,即使带精兵强将前往,也是凶多吉少。况且,万一自己偷袭失利,秦军精锐并未受到一丝一毫折损,留着这股兵力,等到反击魏军的时候,还能派上大用场。这样一想,略感释然,尽管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失衡,但事已至此,又能再说什么呢?他沉吟片刻,道:“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有总比没有强,况且咱是来偷袭敌人的,原本就是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上头能拨给这五百号人就算不错了,再说这城里防守也需要精壮弟兄不是?”
军士丙:“这倒也是,可是我总觉着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蒙公望打断他的话:“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注意前面敌人动静……”
二
黄河西岸。
吴起率领魏军人马刚踏上滩头。
魏军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得喊杀声震天——
“杀啊——”
立足未稳的魏军人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乱做一团……
始料不及的吴起脸色也不由大变——
只见黑暗中冒出来一大群手执刀剑戈矛的秦军士卒,呐喊着朝这边冲过来……
牙将慌忙请示:“将军,秦军有埋伏……”
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吴起保持处乱不惊的大将风范,他镇定下来,果断地下令:“全军将士保持镇定!弓弩手、长枪队梯队行进,传令下去,先到关隘者有赏,拿下关隘者位居头功,畏缩不前及后退者立斩不赦!”
魏军听到主帅号令,顿时不再慌乱,逐渐镇定下来——
魏军弓弩手一字排开,单腿下跪,张弓搭弩——
流失纷飞,箭如雨下……
奔跑而来的秦军士卒很多为流失击中,先后倒地……
但是,还是有不少冲上来的秦军敢死队员闯入魏军阵营,两军陷入混战状态,双方开始发生激烈的肉搏战——
刀光剑影,喊杀声、金戈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三
西河城池上,议事大厅。
秦军哨兵匆匆跑进大厅:“启禀大将军,东面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可能是我军派出的敢死队和来犯的魏军发生激战了。”
杞梁惊讶万分:“哦?”
杞梁急忙跟哨兵来到城头,向远方眺望——
哨兵手指着东面:“那儿——听……喊杀声……”
杞梁及众将侧耳细听——
果然,远方传来阵阵喊杀声……
杞梁喃喃自语:“这么说,他们还真的和魏军干上了!”
一名都尉发问:“大将军,您看,我们要不要增派些人马去支援一下?”
杞梁把手一摆,道:“不,这会儿我是一个人也不会再派出去了,咱们就在这儿坐山观虎斗。”
都尉:“末将担心,就他们那些老弱病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呵……”
杞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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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然地说道:“哎,本大将军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等到他们双方都打得两败俱伤之时,我军就可以乘其弊,来他个渔翁得利,岂不是更好?啊?哈哈……”
都尉只好言不由衷的恭维道:“大将军神机妙算,末将自愧不如。”
杞梁扭头问道:“咱们的援军何时可以到达?”
都尉:“估计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可到达。”
杞梁显得很兴奋,道:“好,等到援军一到,我就下令全线出击,将来犯魏军全部一举歼灭!传我军令下去,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出战!违令者斩!”
都尉浑身一震:“诺。”
四
黄河西岸。
战斗仍在进行——
一个年近六旬的秦国老兵斗志昂扬,正挥剑砍杀着包围在他周围的敌人……
一名身体瘦弱的秦军小伙被一强壮的魏军士兵骑在身上,紧紧扼住咽喉……
一名左手吊着绷带的秦军士兵,兀自用右手挥舞着刀剑,拼死抵挡数名魏军……
一名头裹白绷带的虬髯秦军士兵奋力挥舞着长戈,反击四周的魏军……
几番厮杀下来,六旬秦国老军头上直冒汗水,呼呼直喘气,已经显得越了越力不从心了——
很快,秦军老军体力不支,一个疏忽,右腿被敌军砍中,老兵顾不得伤痛,拖在瘸腿仍在拼力死战……
被魏军士兵骑在身上的瘦弱秦军小伙从地上摸起一把断剑,猛地扎进魏军的左眼,魏军大叫一声,双手松开秦军士兵,摔倒在一旁。瘦弱秦军小伙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另外一名魏军用戈矛刺入腹部……
左手吊着绷带的秦军士兵一剑刺中一个敌人——未等他从敌军身上拔出兵刃,就被其他魏军砍去了手腕……
左手吊着绷带的秦军士兵大叫一声,他咬紧牙关,不顾伤痛,索性扯下左手绷带,缠裹在失去右手的段臂上,用左手捡起兵刃,双目喷火怒视面前的魏军……
头裹白绷带的虬髯秦军士兵接连刺倒多名魏军,不料,一阵箭雨飞来,将虬髯秦军士兵射成了马蜂窝……
五
通往西河关隘的大道上。
清脆的马蹄声……
飘忽不定的火把……
转动的车轮……
秦军援军正在连夜赶路……
带队将官:“还有多久可以到达关隘?”
哨探:“禀将军,还有一个时辰就可到达关隘了。”
带队将官:“通知后队人马,加速赶路,务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关隘!”
哨探:“喏!”
六
黄河西岸。
蒙公望正和一魏军将领扭打成一团,两人在坡上滚了滚去,最后双双滚进了黄河之中——
扑通一声,河水溅起巨大的浪花……
七
黄河西岸战场。
月已偏西……
清冷的月光照耀下,尸横遍野……
六旬的秦国老兵僵卧在长草从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几名魏军士兵尸体……
吴起站在高坡上俯望着这一切,他不由闭上了眼睛长叹:“是我太轻敌了!我把敌人太低估了……”
牙将:“将军,不知您注意到没有,这些秦军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战斗力并不高……”
吴起:“我军伤亡怎样?”
牙将犹豫了一下:“我军伤亡情况并不十分严重,伤者略微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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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起:“你想过没有,倘若这些秦军敢死队都是些青壮军士,或者都是精锐之师组成,那今晚的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了,有可能全军覆没的不是秦军,而是我们魏国军队了!”
牙将:“那……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是按照原定计划进兵呢,还是等后叙部队上来后再一起出发?”
吴起还未说话,只听下面有人喊:“将军,抓到一个俘虏!”
吴起:“带上来!”
士兵很快带上来一名满脸血污、浑身是伤的秦军俘虏——正是和蒙公望一道出战的军士丙。
吴起:“我问你,杞梁为何只派你们这些老弱病残前来袭击我军?”
军士丙怒目而对:“呸!”
吴起:“难道杞梁就是想让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来白白送死的吗?”
军士丙轻蔑地瞥了吴起一眼:“哼……”
吴起淡淡一笑:“本将军就知道,杞梁乃无能草包之辈,根本就玩不出什么象样的花样,他以为派出这样一支老弱病残组成的敢死队,就能够阻止我军前进吗?真是天大的笑话!老实说,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不怎么精啊,除了白白地牺牲你们这几百号人的性命,自损实力以外,他恐怕是什么也捞不到啊!”
军士丙扭过脸来,一脸怒容:“哼,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告诉你,要不是杞梁这狗日的从中捣鬼坏事,净派些老弱病残来应付,你们这帮狗强盗恐怕早就完蛋了!
吴起从中听出点玄机,不禁深感震惊意外,他走到军士丙面前:“照你这么说来,你们今晚前来偷袭我军的行动并不是出自杞梁之手了?”
军士丙傲然:“哼!你以为这么高明的办法是出自杞梁这狗日的?我呸!打死他也想不出来!”
吴起:“那他出自何人之手?”
军士丙斜眼看了他一眼,自豪地:“哼,老实告诉你吧,这是我大哥蒙公望他自己想出来的!”
吴起一皱眉头:“蒙公望?……他是什么人?他在你们军中担任何种职务?今晚他有无和你们一道行动?回答我!”
军士丙快意地哈哈大笑……
吴起:“你笑什么?”
军士丙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吗?我是不会告诉们这般狗强盗的!”
吴起:“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军士丙无所畏惧地:“来杀吧,魏狗!我们秦国人是从不当孬种的!也从来不怕死的!”
吴起无言,只好挥挥手,示意将军士丙带下去。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短暂的嚎叫声!
吴起转身看过去,但见军士丙已经倒在地上。
吴起快步走过去,俯身查看——
只见军士丙头上一片血污……
吴起责备地望了望四周的士兵:“怎么回事?”
魏军士:“禀将军,他乘人不注意,自己一头撞在石头上了……”
吴起叹了口气,直起身,涩声道:“把他和咱们的弟兄一起埋了吧!”
牙将上前:“将军,我们现在是否休整下……?”
吴起打断话头:“不,传令下去,即刻向西河关隘进军!”
牙将:“可是,将士们刚经过一场厮杀,而且我军也有战斗减员,是不是等等后续部队上来后再……”
“不必!”吴起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不能在此停留片刻,如果等到天亮敌军援军赶到,势必会增加我军攻城的难度,再说,我料杞梁现在正在做里应外合的美梦。哼,我就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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