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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回:殷郊岐山受犁锄 月老牵线成姻缘

    诗曰:鼙鼓频催日已西,殷郊此日受犁锄。翻天有印皆沦落,离地无旗孰可栖。空负肝肠空自费,浪留名节浪为题。可怜二子俱应誓,气化清风魂伴泥。

    且说广成子与太乙真人作别,真人跨狮子返回金光洞。广成子回到相府,将收服九头狮子的经过讲说一遍,姜子牙言道:“师兄,此仗虽挫了敌军锐气,却无法降服殷郊,若时日拖久了,必然又来海岛仙家相助,到时如之奈何?”

    广成子见金台拜将之期临近,把心一横,言道:“贫道的番天印固然利害,也有宝物相克。天地初分之际,世间有五面宝旗,镇住五方天魔。如今只有一面杏黄旗,难以降服殷郊。我这便去玄都山和西方极乐世界走上一遭。”

    言罢借纵地金光法往玄都山而来。不多时,已到八景宫玄都洞外,当真是世外仙境!怎见得,有赞为证:

    金碧辉煌,珠玉灿烂。菁葱婆娑,苍苔欲滴。仙鸾仙鹤成群,白鹿白猿作对。香烟缥缈冲霄汉,彩色氤氲绕碧空。雾隐楼台重叠叠,霞盘殿阁紫阴阴。祥光万道临福地,瑞气千条照洞门。大罗天内金钟响,八景宫开玉磬鸣。开天辟地神仙府,才是玄都第一重。

    且说广成子来到八景宫外,不敢擅自闯入,在宫外等候。少时只见妙乐天尊出来,怀中抱定离地焰光旗,对广成子言道:“老师已知你的来意,命我将焰光旗交付与你,并说此是你的劫数,殷郊乃一恶神,若再心存慈悲,会为子牙招来极大的麻烦,届时我也要移步西岐,替你掌刑执刀!”言罢将离地焰光旗交于广成子。

    广成子感谢不尽,以双手捧着宝旗,离开大罗天,往西方极乐世界来。纵然是千里金光法,也走了多时,方才来到须弥山西方极乐胜境。此地景致又与昆仑山、玄都山大不相同。怎见得,有诗为证:

    宝焰金光映日明,异香奇彩更微精。七宝池中无穷景,功德林边落瑞璎。素品仙花人罕见,笙簧仙乐耳更清。西方胜界真堪羡,真乃莲花瓣里生。

    且说广成子在安乐宫外等候多时,只见一个童子出来,广成子上前言道:“仙童,烦你通报一声,就说东方阐教弟子广成子来访。”童子遂即进去,不一时,童子引着一个头顶梳髻的道人出来,那道人言道:“贫道乃顶髻道人,老师命我来接道友进宫。”广成子谢过顶髻道人,与道人进了安乐宫,宫内随处是舍利之光,满空四十二道白虹,横贯南北。

    二仙来到莲台前,左右无数幢幡宝盖,异品仙花。只见莲台上端坐一尊教主,身高丈六,头如巴斗,面如蟹盖,身穿直缀,赤着两条腿,光着两只脚,周身皮肤金黄色,手中捻着一百零八颗念珠,顶上现一圈佛光。

    广成子知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急忙跪地要拜,被顶髻道人拦住,言道:“道友,你我分属两教,不必如此!”广成子闻言只得向上稽首,分宾主坐下。但听接引道人言道:“你玉虚门下,贫道闻名已久,一直无缘会晤,今日道长来此,不知所为何故?”

    广成子言道:“只因弟子收下逆徒殷郊,下山之后仰仗番天印,使姜子牙不得东进五关,为此特来宝地,求借青莲宝色旗一用,等破了殷郊的法宝,弟子立时归还,还请教主慈悲。”

    接引道人摇头道:“贫道的西方教,乃清净无为之地,此旗乃我极乐世界镇山之宝,不可沾染红尘,借宝之事,不敢从命。”广成子言道:“教主容禀,古语云:金丹舍利同仁义,三教元来是一家。更何况周武王奉玉虚法旨,应运而兴,天下东西南北,总归乃是王土。我阐教十二弟子尽数踏足西岐,还请教主恩赐,在红尘中游戏一场!”接引道人言道:“你所言虽然有理,但青莲宝色旗一尘不染,清净非凡,你还是请回吧!”

    广成子闻言无可奈何,只得拜别离去,由顶髻道人相送,直至安乐宫外。迎面走来一个道人,面如淡金,颔下微须,身穿鹅黄道服。顶髻道人对广成子介绍道:“此乃二教主准提道人!”广成子上前参拜,准提道人言道:“你的来意我已尽知,随我去见师兄!”

    广成子随着准提道人,二次觐见接引道人,分宾主落座,准提道人对接引道人言道:“广成子此来,求借青莲宝色旗,若依照惯例,此宝向来不外借,但如今却不同往日,前番师兄宣法时曾言,东方有三千红气冲空,算来与我教有缘。又正值我七宝池中莲花尽开,正可借此良机广收门徒,大开善门。若不涉足红尘之所,何时何日方能传法于东方。不如借广成子此行为契机,将宝旗借于他,日后也好将佛法向东传播。”

    接引道人听准提道人之言,觉得甚是有理,当即命白莲童子将青莲宝色旗取来,交与广成子,叮嘱道:“此宝在红尘中不可久留,用过还请速速奉还”。广成子谢过二位教主,离开西方世界,往西岐城而来。

    正是:只缘殷郊逞凶顽,方往西方走一回。就此释伽播东土,千载之后夷夏争!

    且说广成子借纵地金光法回到西岐,进相府来见姜子牙,将西方教主不肯轻易借宝,被准提道人说动之事讲说一遍。姜子牙言道:“如今南方有离地焰光旗,西方有青莲宝色旗,杏黄戊己旗只可填补任意一方,尚留一条生路,任由殷郊逃走。”

    广成子言道:“北方的北斗皂纛旗被潜云子镇守阴山群魔,定然不可妄动。这东方素色云界旗现在何处,贫道也不知晓?”龙吉公主言道:“此旗又名聚仙旗,但凡瑶池蟠桃大会召开之际,我母亲既命仙娥将此旗拽起,登时仙云大起,彩雾弥漫,天下地上三教圣人、三十六洞金仙、地阙真仙、海岛散仙立即知晓,纷纷往瑶池来赴会,故此名为聚仙旗。要借此旗,别人去不得,须请南极仙翁亲往瑶池,方能借来。”

    广成子闻言大悟,遂即驾起金光往昆仑山而来。少时来至麒麟崖水云洞中,将西岐要降服殷郊之事讲说了一遍。南极仙翁言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广成子回西岐城不表。

    且说南极仙翁,当即更换朝服,系上环佩玎珰,手执羊脂玉笏,大袖一抖,飘落一朵五色祥云。仙翁乘云直飞九霄,来至瑶池落下云头。只见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景物世间难寻。怎见得,有诗为证:

    顶摩霄汉,脉插昆仑。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傍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焰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苍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跃舞世间稀。又见黄邓邓琉璃瓦叠鸳鸯,明愰愰锦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是蕊宫珍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琼楼。云光殿上长金霞,聚仙亭下生紫雾。

    正是:金阙堂中仙乐动,方知紫府是瑶池。

    且说南极仙翁在金阶之下言道:“臣南极仙翁奏启金母:应运圣主,鸣凤岐山,仙临劫数,垂象上天。只因三教圣人签押封神榜,姜尚奉玉虚符命,下山辅助武王伐纣,按五府七司斩将封神。今有玉虚宫二弟子广成子门人殷郊,有负师命,逆天叛乱,杀害生灵,阻挠姜尚不得东进,恐延误金台拜将之期。殷郊下山前曾发下誓言,应在西岐受犁头之厄。今奉玉虚之命,特来瑶池圣境,恳请大圣西王金母娘娘,恩赐至宝聚仙旗,惩治殷郊,以应誓言。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臣南极仙翁具奏。”

    南极仙翁言罢,少时只听得一派仙乐交奏,彩云围拥。怎见得,有诗为证:

    玉殿金门两扇开,乐声齐奏下瑶台。凤衔丹诏离天府,玉敕金书降下来。

    且说南极仙翁在金阶下等候敕旨。只听乐声奏起,金门开处,有一对仙娥怀捧聚仙旗,来至近前,言道:“敕旨复南极长生大帝:周武当有天下,纣王秽德昭彰,应当绝灭,正合天意。今特赐聚仙旗,以助周邦,毋得延缓,有亵仙宝。钦哉!”南极仙翁接过宝旗,望阙谢恩,乘云离开瑶池。

    正是:周主洪基年八百,长生金阙借旗来。

    南极仙翁离开瑶池,径直降临西岐。杨戬报入相府,广成子等人焚香接敕,望空谢恩。姜子牙将南极仙翁接进银安殿,南极仙翁言道:“子牙,如今四面宝旗汇聚,可以惩治殷郊,尚需请一位道友协助。”

    话犹未落,空际中云旗翻动,时隐时现。隔不一会,又听一声牛鸣,降下一朵数丈大小的彩云,南极仙翁对众门人言道:“大师兄到了,你等随我出去迎接!”众人急忙出殿,只见彩云落在相府内,妙乐天尊骑着板角青牛,金霞童子在前引路。

    南极仙翁言道:“不想你我师兄弟,为了成汤后嫡,竟又聚首于此!”广成子也上前施礼道:“悔不该,当初不听大师兄的劝告,方有今日之祸!”妙乐天尊言道:“此乃天数也,不必过于自责,今日就烦南极师弟,持中央戊己杏黄旗,补于坎位;贫道持离地焰光旗,在离位驻守;请龙吉公主持东方素色云界旗,在岐山震位驻守;子牙与武王持青莲宝色旗,驻守于兑位。”

    姜子牙当即进皇城来见武王,绝口不提生擒殷郊之事,只道:“请大王自率将士往岐山退兵。”武王言道:“既是相父吩咐,孤自当前往。”当即姜子牙命人掌聚将鼓,令苏护率领五千人马,攻打洪锦的辕门;邓鸾率三千人马攻打左营;南宫适率领三千人马攻打右营;一众门人率大军随后接应。姜子牙一切安排妥当,陪同武王往岐山,镇守西方之兑位。

    且说洪锦见成汤军营外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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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进帐来见殷郊,言道:“千岁,我等驻守在此,久战不能取胜,不如暂且回兵朝歌,再图后举,千岁意下如何?”

    殷郊言道:“将军此举不妥,为今之计,当修本送往朝歌,求一路援兵前来,西岐城纵然城高兵广,到时有何难破?”洪锦言道:“这几次交锋,末将观姜尚用兵如神,又有精通道术之辈辅佐,不可小觑也。”殷郊言道:“将军不可长他人威风,我老师乃玉虚宫十二弟子中佼佼者,连他都惧怕我的番天印,何况是他人!”

    此时已是一更时分,苏护带领本部人马,点炮呐喊,杀进辕门,势不可挡。殷郊与洪锦听闻杀声大振,忙出大帐,掌起灯笼火把,只见苏护领兵已然杀进辕门。

    洪锦大呼道:“苏护,你这反贼,敢来劫营,乃是自取死路!”说着拍马舞刀直取苏护,未等苏护招架,斜刺里杀出一员大将,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白面红唇,头戴二龙戏珠紫金冠,两根雉尾斜飘,穿一件大红团龙战袄,外罩黄金锁子玲珑铠甲,坐下一匹白龙马,手使一条方天戟,当真是威风凛凛,雄气赳赳!正是公子苏全忠。

    苏全忠也不答话,与洪锦战在一处,二人都是人中俊杰,战在一处,刀戟并举,果然是一对好厮杀。有诗为证:

    公子全忠乃英雄,雄才四海夸无敌。金铠护躯砌龙鳞,紫冠束发飘雉尾。画戟耀目射秋水,龙驹跃时起天风。大将洪锦任元戎,文武全才世上稀。银甲罩身簇阳春,玉带玲珑束麒麟。马蹄到处卷霜雪,泼风宝刀鬼神惊。酣战多时未胜败,遮拦架隔无休歇。喊声震天宇宙翻,杀气迷漫斗牛寒。

    这边厢苏护、郑伦、赵丙、陈季贞等人将殷郊围在垓心,正在混战之际,只见邓秀率领太鸾、赵升、孙焰红冲入左营,被张山率兵截住。南宫适率领辛甲、辛免、太颠、闳夭杀进右营,被李锦率兵敌住。

    此时哪吒、杨戬率兵抢入中军,来助苏家父子。哪吒一条火尖枪,始终不离殷郊前后心窝、左右两胁;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处处招呼殷郊的咽喉要紧之处。殷郊被杀得恼火,将手中荡魂钟对哪吒一愰,哪吒乃莲花化身,全然不理。

    殷郊大吃一惊,连忙祭起番天印来打杨戬,杨戬仗着八九玄功,化作一阵清风而去。两军夤夜交兵,可苦了成汤士卒的军兵。

    正是:只因为主安天下,马死人亡满战场。

    且说哪吒一心要立头功,将乾坤圈祭起,正打在殷郊的荡魂钟之上,只打得霞光万道,瑞彩千条,殷郊也不禁被钟声震得魂摇魄摆。再说张山与太鸾大战一处,数十回合未见胜败。冷不防孙焰红斜刺里杀来,含了一口松香,张口喷出数尺火苗,只烧得张山焦头烂额,被太鸾赶上一刀,劈于马下,遂即率领众将杀入中军。

    南宫适大战李锦多时,见难以取胜,当下心生一计,虚闪一刀,回马而走。李锦不知是计,拼命追来。南宫适拖刀前走,猛然回手一刀,将李锦挥落马下,南宫适率众军兵杀入中军。重重叠叠,密密层层,将殷郊围在骇心。枪刀密匝,剑戟森罗,犹如铜墙铁壁相仿。

    殷郊虽然是三首四臂,也经不起这一群狼虎英雄,早已无心恋战,且杀且败。又见黄天化从空中飞下,抡起双锤砸将下来。殷郊见势头不好,把荡魂钟对黄天化一愰,黄天化耳轮中听见一声钟响,直从玉麒麟上翻了下来。

    殷郊将手中金钟连摇,四周的将官纷纷落马。殷郊趁机冲出重围,众将官鸣锣擂鼓,直追出四十余里,方才收兵进城。

    且说殷郊杀到天光放亮,早与大帅洪锦失散,暗道:“谁知今日被杀得如此狼狈,待俺东进五关,往朝歌去见父王,借来一支人马,再报今日之恨不迟。”想罢策马疾行,猛一抬头,只见前方一只红鸾,离地数丈,凌空飞翔,背上坐定一位道姑。见殷郊飞驰而来,高声喝道:“殷郊,此路不通,贫道受妙乐天尊之邀,不让你东进五关!”

    殷郊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此阻拦我的去路?”道姑言道:“我乃龙吉公主是也,你已身在罗网之中,还不速速下马,可赦你犁头之厄。”殷郊闻言怒火中烧,纵马摇钺,直取公主。不等龙吉公主招架,一旁闪出侍女吉知陀,以丧门棍招架相迎。

    二人马步来往,战了二十回合,殷郊将番天印祭起,龙吉公主忙将东方素色云界旗展开。此乃瑶池至宝,立时香烟袅袅,彩气氤氲,奇香透鼻,变幻不定。跟着一声雷震,番天印被千万朵祥云托住,无法下落。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五彩祥云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殷郊空用番天印,咫尺犁锄顶上挤。

    殷郊见番天印不能落下,急忙收回,往正南方而来。忽见妙乐天尊骑着青牛,凌空停在空中,见殷郊败来,大呼道:“殷郊,你有负师言,今日便要你应誓而亡!”

    殷郊情知对方绝不可善罢甘休,催马摇八卦金攥开山钺来劈妙乐。妙乐天尊言道:“好孽障!还敢与贫道动手。”不等殷郊杀到,金霞童子早将开山钺架住。

    殷郊将番天印祭在空中,妙乐天尊展开南方离地焰光旗。此物是玄都至宝,乃五行奇珍,当即水火风雷一齐发动,霎时间地动山摇,日月失色。那番天印虚浮在狂风迅雷、烈焰惊涛之上,如何打得下来,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鸿濛初判道精微,产在离宫造化机。今日岐山开展处,殷郊难免血沾衣。

    妙乐天尊展开离地焰光旗,番天印被水火风雷打得在空中乱滚,无法下来。殷郊见此光景,连忙收了番天印,往正北方向而来。只见半空中,南极仙翁坐在白鹿背端,南极仙翁言道:“你师父在前面等你呢,要用铁犁割你的人头!”

    殷郊听罢心中着慌,言道:“大师伯,弟子不曾得罪众位老师,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南极仙翁言道:“孽障,你对天发愿,出口必要灵验。”殷郊乃是一位恶神,怎肯善罢干休,当下气冲牛斗,抛出番天印打来。

    南极仙翁展开了中央戊己杏黄旗,此宝乃玉虚奇珍,顿时飞起千万朵五角金花,汇成一片金霞,番天印被抵在空中,无法下来。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执掌昆仑按五行,无穷玄法使人惊。展开万道金光现,致使殷郊性命倾。

    殷郊见南极仙翁展开杏黄旗,放出万朵金花,番天印无法下落,唯恐法宝被人收去,忙收印在手,往正西方向逃来。行至岐山脚下,忽然望见山顶之上,一顶杏黄龙凤伞盖下,正是仇人姜子牙。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为眼红。殷郊大喝一声道:“姜子牙休走,今日定要取你性命!”说着纵马摇开山钺杀上山来。此时武王也在山顶,忽见一个三首四臂的怪人杀来,武王见殷郊相貌凶恶,连声道:“来者何人,吓杀孤家也!”姜子牙言道:“有老臣护驾,大王莫慌,来者乃纣王的太子大殿下殷郊是也。”武王闻言慌忙要下坐骑,言道:“既是当今储君,孤王当下马拜见。”姜子牙言道:“如今两家势如水火,若上前相见,只怕他要对大王不利,还请千岁暂避一时。”

    再看殷郊,来势如疾风骤雨一般,少时已杀至面前,也不答话,抡起八卦金攥开山钺,直朝姜子牙头顶便劈。姜子牙以三环宝剑急架相迎,二人战了未及一合,殷郊便将番天印祭起,姜子牙急忙展开西方青莲宝色旗,此乃西方教下无上至宝,旗子刚然展开,便有一颗舍利子悬于半空,顿现万道金光,千条霞彩,祥氛瑞霭,花雨缤纷,如潮水一般。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万道金光隐上下,三乘玄妙入西方。要知舍利无穷妙,治得番天印渺茫。

    姜子牙见此西方至宝,奥妙无穷,舍利子射出万道金光将番天印抵在空中,无法下来,当即把打神鞭祭在空中。殷郊不禁大惊,拨马便走,逃入乱山之中。

    殷郊催马疾行,四面八方传来喊杀之声,直把殷郊赶得无路可投,四下山势越来越险,殷郊只得下马,抓了把土,往空中一扬,却无论如何也驾不起遁光,不免心中大乱,只得往前狂奔逃命。

    忽见一座大山横于面前,将去路阻住。殷郊对天喊道:“若是父王还有天下之福,我这一斧便将此山劈出一条路径来,那么成汤社稷得以延续。若是劈不开,我命休矣,成汤江山易手他人。”

    言罢口中念动咒语,使了个长身诀,摇了摇身躯,把腰一伸,喝道:“长!”身子迎风而长,足有六七丈高,将掌中八卦金攥开山钺幌了一幌,变成十数丈长,使足劲力在空中一抡,往下一劈,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将大山劈出一条山缝来。

    殷郊见势大喜,心中暗道:“老天不绝我成汤天下。”想罢收了法身,往山中走去。来到山腹之中,忽听一声炮响,抬头看时,两边山崖上全是周兵,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虎视眈眈。

    殷郊见四面全是追兵,当下把心一横,口中念动真言,身子随风变大,正要放手一搏之际,却见广成子踏云而来,念了个填海移山咒,将双手一合,两座山头往中间一挤,顿时将殷郊夹在两山之间。殷郊怎肯罢休,挣扎着向上冒出头来。广成子见他如此凶恶,口中又念伏波定山咒,那两座山头立即生根合缝,殷郊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济于事。

    且说广成子以搬山术,将殷郊挤在两山之间,外面八方追兵一同杀到。武王来至山顶之上,只见殷郊三颗斗大的脑袋,露在山缝之外,当即滚鞍下马,跪拜在尘埃,启道:“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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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臣姬发一向克守臣节,并不敢欺君枉上!”言罢转头对姜子牙道:“相父,今日如此对待殿下,难道要让孤王背负千载骂名嘛?”

    姜子牙上前,将武王搀扶起来,言道:“他纵然是太子,却逆天行事,如今上天要让他应誓。大王要尽人臣之道,已向他行过君臣之礼了。”武王言道:“相父,今日将储君夹在山中,他日上天必降罪于姬发也。还望列位老师,大发恻隐之心,放过太子吧!”

    广成子言道:“贤王,你不知天数,殷郊违逆天命,此劫万难逃脱,贤王已尽君臣之义,足见大王仁德之心,但大王切不可逆天行事,否则后患无穷。”

    武王尚不罢休,几次三番上前劝阻。姜子牙正色道,“老臣此举乃是顺天应人,若主公逆天而行,上天必要降罪于西岐。”武王闻言眼含热泪,撮土焚香,跪拜在地,哭道:“非是臣不搭救殿下,奈何众老师要顺应天命,实非臣之罪也。”

    正在此时,空中降下一朵祥云,乃是金霞童子牵着板角青牛来至,对广成子言道:“奉玄都玉碟,命广成子师叔扶犁,速收殷郊首级,不可迟误!”姜子牙当即请武王下山回城。广成子为青牛挂上犁铧,想起二十年师生之情,不觉伤心落泪。

    殷郊乃是龙种,寻常牲畜怎敢去犁他的脑袋。这板角青牛却非凡物,乃太上老君的坐骑,修真已逾千年,焉能惧怕一条真龙,拖着犁铧一走一过,殷郊斗大的三个脑袋,瞬时滚落。

    再说大元戎洪锦,在乱军之中与殷郊失散。见周营众将官个个武艺绝伦,众门人人人道法惊奇,不由心灰意懒,收拢残兵败将,与先锋官季康往正东方向败走。西岐人马阵前奋勇,只杀的商军尸横遍野,血流飘橹。苏护、邓九公等率兵掩杀,只追得洪锦败走四十里,方才鸣金收军。

    且说洪锦大败,清查伤亡方知,五万大军死伤过半。洪锦咬牙切齿,对众将言道:“本帅自掌兵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败,为今之计,退回五关,等援军一到,再来与西岐一决雌雄!”

    话音未落,一声炮响,四下喊杀之声震天:“莫要放过了洪锦!”为首一员女将,正是邓婵玉,只听邓婵玉叫道:“我奉姜丞相之命,在此处把守,不让你东进五关,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洪锦见是邓婵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把马一夹,轮动大刀杀来,却见邓婵玉身后闪出一个丑女,正是獒奴吉知陀,抡着丧命棍将洪锦截住,二人战了二十回合,难分胜负。洪锦拨马便走,取出一面小旗,插在地上,化成一座旗门,催马便进了去。

    吉知陀随后赶到,正要跟着进去,被龙吉公主赶来拦住,言道:“此乃左道之术,名曰旗门遁,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旗门遁有内外之分,正反五行,相生相应,他这是外旗门,且看贫道以烟岚封锁旗破他法术!”

    言罢也取出一面旗,高一寸九,宽五分,上面满是符篆。此乃修道人每逢元神出窍时,防止肉身伤害的防御之宝。戳在地上,用剑一指,当时也化出一座旗门,顿时祥云缭绕,霞光滟滟。

    龙吉公主下了红鸾,步行入内,运用换影移形之法,已潜入洪锦的外旗门内。洪锦隐在旗门之内,却迟迟不见吉知陀进来,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焉知龙吉公主已借内旗门潜入阵中,此刻在他身后现出身形,公主举起宝剑,往洪锦背上一劈。她虽是蕊宫仙子,终是女流之辈,力气稍弱,只将亮银锁子连环甲劈开,未伤着皮肉,洪锦吓得“哎哟”一声,也顾不得收去遁旗,催马跃出旗门,往正北方向而逃。

    龙吉公主随后追赶,叫道:“洪锦,我乃上界瑶池金母之女,来助武王伐纣。妙乐天尊请我镇守震位,不让你和殷郊退入五关,我与姜丞相已然说定,势必要擒你回去,休想逃走。”

    洪锦闻言,心下着忙,暗道:“我这坐骑虽是上品,究竟是凡间之物,如何能逃过她的神鸾,不如弃了马匹,借土遁逃走,日后再作道理。”想罢滚鞍落马,扬起一把土,借遁光而走。

    龙吉公主见洪锦借土遁逃走,笑道:“洪锦,这五行之术,人人皆会,有何难哉!”言罢也下了红鸾,借木遁追赶。

    眼看来至北海岸边,洪锦暗道:“我逃回北海浮沫山,即便你是蕊宫仙子,看你奈我何?”急忙从皮囊中取出一物,往海里一丢。这东西见水即活,搅海翻波,乃是一条十丈长的巨鲸,昂首露出海面呼吸之间,喷起数丈高,如同瀑布一般的水箭。洪锦踏在巨鲸背脊之上,向浮沫山方向奔去。

    少时龙吉公主来至海边,见洪锦乘鲸而去,笑道:“多亏我离开瑶池之际,将此宝一并带下尘世。”说着从锦囊中取出一物,也往海里一丢。那宝贝见水,立时现出原身,乃是一条鰶?,入水无声,将水势左右分开,其行如飞,如同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小岛,声势甚是浩大,龙吉公主站在鰶?背上,仗剑而来。

    这鰶?世间仅此一只,头颈巨大,一张平扁的大口,宛如血盆,没有牙齿。全身长达二十丈,毛皮如同蓝靛,终年生息北海冰洋之中,在深海中以巨鲸、鲨鱼为食。后因妄杀生灵,被昊天上帝命天将擒往,罚它背负瑶池仙山。

    起头巨鲸入海时,搅得波涛澎湃,浪花飞舞。后来鰶?入海,将滔天水势立时定住。龙吉公主在后堪堪追上,祭起太阴如意索,命吉知陀道:“将洪锦拿往西岐城,听姜丞相发落!”吉知陀领公主法旨,凭空把洪锦拎去,拿往西岐相府,往阶下一摔。

    此时姜子牙犒赏众位将官,忽见空中摔下洪锦,不由大喜,料定是龙吉公主所为。当即命将士将洪锦押在丹墀下。少时,龙吉公主进相府相见。姜子牙躬身谢道:“今日公主生擒敌军元戎,实乃莫大之功也。”龙吉公主言道:“贫道自下山以来,未与丞相立下尺寸功劳,今日生擒洪锦,但凭丞相发落。”龙吉公主言罢,径自回净室打坐去了。

    姜子牙命将士把洪锦推至银安殿前,喝道:“似你这等逆天行事之辈,何必留你性命?”遂即命南宫适为监斩,言道:“将此人推出去,枭首示众!”南宫适押着洪锦下去,方要下刀,忽见空中一个童颜鹤发的道人,一手挽着红丝,一手携杖,踩着祥云奔驰而来,累得气喘吁吁,连声叫道:“刀下留人!”

    南宫适见状,不敢动手,急忙回身进相府,启禀道:“丞相,适才末将正要起刀斩那洪锦,从空中飞来一个道人,大叫‘刀下留人’。末将不敢擅专,请令定夺。”姜子牙言道:“请道人相见。”

    少时,那道人来到银安殿前,与姜子牙打了稽首。姜子牙问道:“道友乃是何人,从何处而来?”那道人言道:“贫道乃月下老人是也,一则龙吉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明载鸳谱,故此贫道赶来相告;二则洪锦乃是将才,可助西岐兵过五关,子牙公应极力促成此桩婚事才是。”

    姜子牙闻言暗道:“龙吉公主乃是蕊宫仙子,我一个老头儿,怎好与她去说姻缘之事?”想罢多时,命邓婵玉去见龙吉公主,将适才月下仙翁之言,一五一十转述一遍,看公主的心意如何。

    邓婵玉当殿领命,径直来到静室,说有要事求见公主。龙吉公主命邓婵玉进入内室,问道:“你有何事要见贫道?”邓婵玉言道:“姜丞相命人要斩洪锦,被月下仙翁拦阻,仙翁说公主与洪锦有俗世姻缘,明载鸳谱,现在银安殿前与丞相共议此事,丞相命我来启禀公主,看公主的心意。”

    龙吉公主闻言,脸颊绯红道:“贫道因在瑶池犯了清规,才被上帝贬下凡间,此行只为积攒功德,好让上帝招回瑶池,与母亲重逢。却在此间多了一番俗孽。”邓婵玉闻言不敢作声。

    少时,月下仙翁同姜子牙来至后厅,龙吉公主来见仙翁。仙翁言道:“那洪锦前世也非是寻常之人,乃上帝案左提炉金童,蟠桃会上他贪看你的容貌,僭越与你敬酒,你也乱了分寸,将酒饮尽。上帝、金母见你二人思凡,便将二人贬下人间。你俩确要结成鸾凤偶,了此一段俗缘。何况如今子牙公金台拜将在即,不久兵进五关,公主与洪锦建立不世之勋,垂名千秋。功成之日,瑶池自有敕命,接公主回宫。贫道执掌天下之婚牍,不敢玩忽职守,故此不辞劳顿,亲自到此相劝,此乃冥冥中的定数。不然,适才洪锦绑缚法场,正要落刀之际,贫道赶到,不迟不早,恰逢其时。公主当依贫道之言,不可延误佳期,到时悔之晚矣。还望公主请自三思!”

    龙吉公主听了月下仙翁一席话,回想当年蟠桃会情景,不觉长叹一声道:“谁料我龙凤之身,却与洪锦有此孽缘,仙翁乃司掌世人婚姻之神祗,我怎可强辞,但凭二位主持便是。”姜子牙、仙翁闻言大喜,遂即去见洪锦。

    月下仙翁将他与龙吉公主的姻缘讲说一遍,洪锦低头不语,月下仙翁言道:“你生前乃是紫府金童,公主因你被贬人间,若是这一世有负于公主,岂不枉为大丈夫也!”月下仙翁乃是合婚联姻正神,亲自赶来牵缘引线,洪锦岂能不从。正所谓:红绳一牵,逃不过三世宿缘。

    洪锦归降之后,招降季康等麾下,人马共计一万,姜子牙择良辰吉日,为洪锦与龙吉公主主持大婚。

    且说洪锦于纣王三十年三月初三日,与龙吉公主正式完姻,真是燕尔新婚,如胶似漆。正是:天缘月合非容易,自有红丝牵系来。可叹此情难长守,他日月宫续前情。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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