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路过黑龙州神鹰岭,突然遭到一伙蒙面人劫杀。你的父母被害,只逃回来几个人,你也下落不明。”老人说着,想起了往事,眼睛已经湿润。
尧一鸣听到这,再也忍不住,把之前调查冷冬岳的事细细讲了出来。
众人听完,都大吃一惊,显得难以置信。
老人道:“当时的悍匪里,有一人微微驼背,他定是金沥陀。”
“当年黑龙州神鹰岭的冷血三鹰名声在外,杀人不眨眼,作恶无数。我当时猜测这三人十有八九是主谋,便派人去明察暗访了半年多,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踪迹。现在看来,定是这三人起了内讧,金千峰与金沥陀带着小蔓逃走,冷冬岳去了玄清门。”
“估计这两人是想独吞融神戒。”尧一鸣道,“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又改邪归正。”
金荷听他们说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呆呆失神,原来自己是被仇人养大的。
“但金千峰与金沥陀改邪归正,为自己赎罪,也算迷途知返。只是善恶有报,两人仍然不得善终。”
“这三人的真实姓名无人知晓。过了这么多年,也无法查证。但这个冷冬岳,竟然成了玄清门的掌教,还受大宋皇帝器重。”老人说着,气得握紧拳头。
“这个仇一定要报!只是不能急于一时,要从长计议。”妇人道。
亲人相认,三人都非常激动。但都知这件事不能张扬。如今氿幎族是大宋的敌人,而金荷是玄清门的核心弟子,事情传开对金荷没有任何益处。
几人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让金荷返回玄清门,以后只在暗中保持来往。
金荷道:“我会留意冷冬岳这个狗贼,寻到时机便揭穿他的真面目!”
拿定主意,两人留在山上住了几日,尧一鸣便送金荷返回玄清门。妇人派了四名高手装作随从一路护送。
龙风学堂与玄清门相距三百多里,不算远。尧一鸣舍不得金荷,一直送她到玄清门山下的乌镇郊外。
四名随从仍在客栈里,打算吃过午饭启程回去。尧一鸣化妆成一名中年汉子,打算送金荷进了乌镇便回龙风学堂。金荷身穿玄清门的衣服,在乌镇非常安全,没人敢来招惹。
已是深秋,郊外的山林非常寂静,地上满是落叶,一派萧瑟。
两人在山道上不声不响走着。
尧一鸣心里非常煎熬,明明深爱着金荷,却说不出口,也不能讲出来。金荷属于玄清门,而自己仇家太多,现在实力微弱,只能藏在龙风学堂勉强自保,不敢暴露。
现在根本不是团聚的时候,也不可能与她找个地方归隐过逍遥的日子。只有等到自己某日实力强大,足够自保时,才能考虑跟金荷成婚。
我俩最终会在一起吗?尧一鸣心里一遍遍问。
我知道他一直深爱着我,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金荷心里一遍遍嘀咕。他是世间最爱我的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走到小路的尽头,已经能看到远处的集市。尧一鸣虽然化了妆,安全起见,仍然不想进到镇子里。
两人都停住脚步,默默看着对方。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逢。
两人都就这么互相看着,天地间一派宁静。
不知不觉间相识有两年了,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早已物是人非。
尧一鸣百感交集,心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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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忍不住抓起金荷的手,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
金荷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终于流下来。
尧一鸣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紧她。
一瞬间,千言万语都融进了泪水里。山林似乎消失,天地似乎融合,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抛下一切顾虑,踏破一切阻碍,这一刻成了永恒。若能永久地活在这一刻里,该多好。
突然,从林间冒出一个黑影,恶狠狠道:“好一对痴男怨女。好,好得很!”
两人一惊,赶紧看向这人。
冷絮!
竟然是冷絮。
两人大惊失色,金荷赶紧拦在尧一鸣面前,对冷絮道:“你不能伤害他!”
冷絮面色阴冷,露出深深的杀气,走到跟前冷哼一声,“我不可能放过他。”
“就当我欠你的,求求你放过他。”金荷急忙哀求。
冷絮看向尧一鸣,讥讽道:“想不到你要靠女人护着。”
尧一鸣看向金荷,苦笑一声,“他不可能放过我。”
尧一鸣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神魂出窍,分出一股神念朝客栈飞去。
冷絮已至造化境二层的巅峰,战力更是堪比造化境三层。就算两人联手,也远远敌不过他。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好让那股神魂赶得上飞回客栈叫来那四人。
神魂飞行的速度极快,丝毫不逊于骏马。只须半炷香的时间,那四个护卫便能赶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尧一鸣道,“是不是也成了俘虏,被放回来后,便一路跟踪我们。”
冷絮笑着道:“没错,这都是天意,没想到会发现你们。你这辈子注定要栽在我手里。”
尧一鸣道:“其实我俩无冤无仇。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在舍利塔里,我根本没杀任何人。那些师兄弟是被你父亲杀害的,舍利也被他抢走了。”
冷絮淡淡道:“现在这些还重要吗!”
尧一鸣与金荷的内心一震。看他的神色,加上这句话,他分明早就知道了真相!
果然如此。
“你让开,我不想伤害你。”冷絮皱着眉对金荷道,“他必须死!我要再杀他一次,砍下他的脑袋,看他还怎么复活。”
“不!”金荷浑身发抖,惊恐地看着冷絮,“求求你放过他。”
冷絮气恼地皱着眉,拔出剑,不再多言,飞步冲来。
尧一鸣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一把推开金荷,心意一动,瑞亲王给的上品灵器破风剑脱鞘而出,迎着冷絮便刺。
破风剑随心意而动,迅疾无比,比自己使剑的速度快了许多。
冷絮猛然一惊,接着冷笑道:“想不到你有这种宝物,可惜你的境界太低,今日依然难逃一死。”
破风围绕着冷絮上下飞舞,像一条紧咬不放的灵蛇。但冷絮境界高,速度丝毫不慢。这剑只能稍稍拖困住他,要不了多久,他便能脱困而出。
尧一鸣一边指挥着破风挥刺,一边朝客栈方向快速后退。能拖延得越久越好,自己的生死完全取决于那四人能否及时赶来。
战了片刻,冷絮看穿了尧一鸣的意图,轻蔑道:“看来你想逃。区区一柄剑也能拖住我,真是笑话!”
速度骤然加快,用力一格挡,挡住破风,左手突然发力,凌空紧紧抓住破风。
破风像一条灵蛇,上下颤抖,带动冷絮的胳膊也在抖,但怎么也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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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一鸣心内一颤,暗叫糟糕。
冷絮得意地哈哈大笑,“不过如此!”猛然催动体内的真气,一道青芒顺着胳膊瞬间涌进剑里。
尧一鸣只觉脑袋一痛,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剑刺了一下,顿时再也感应不到破风。
破风剑被他生生炼化,从此成了无主之物。任何人只须滴血祭炼一番,便会成为它的新主人。
冷絮扔掉剑,冷笑一声,“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朝尧一鸣急速冲来。
金荷急得睁大眼,全力催动身上的飞行符,朝着冷絮猛然冲来,到跟前挥剑便刺。
冷絮气急败坏,边抵挡边叫道:“你竟然想杀我!”
金荷急得面色煞白,并不理他,冲尧一鸣道:“我拖住他,你快走!”
尧一鸣看着她,面色焦急,脚步慢了下来,却不敢停,继续退逃。
冷絮气得咬牙切齿,“你为了他,竟然想杀我!”
忽地哈哈大笑,“好,好得很!”
金荷连忙道:“他没杀玄清门的任何人,求你放过他。”
冷絮的脸上陡然泛起一股青气,阴森森骇人,手上的剑猛然加快,挽了一个剑花,顿时挡飞金荷的剑。顺势一脚飞踢,金荷被踢飞。
尧一鸣在远方瞧着,焦灼不堪,停住脚步,却不敢回去。
若回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冷絮面色铁青,看一眼金荷,不再理会,转过身打算继续朝尧一鸣追去。
金荷忍住疼痛,全力催动飞行符,飞速冲来,一把抱紧冷絮的腿,眼里闪着泪花,哀求道:“求求你放了他,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冷絮微微一愣,忽地哈哈大笑,大声道:“嫁给我也行?”
金荷面露难色,哭着说不出话。
尧一鸣在远处听到,急忙道:“不能嫁给他!”
金荷冲他大喊:“别管我,你快走!”
冷絮看着两人生死相顾,刹那间气得浑身发抖,恶狠狠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息得到!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你心里永远只有尧一鸣!”
转过头看向尧一鸣,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大声道:“你肯定想不到,你的两个老婆都死在我的手里!”
说完,握着剑,冲着金荷的后背骤然刺下。
“噗!”
一剑穿心。
金荷惨叫一声,抬起头绝望地看向尧一鸣。过了几息,脑袋骤然耷垂。
“不!”尧一鸣泪如雨下,伸开胳膊,仿佛想抓住她。再也无法自制,瘫倒在地。
冷絮的眼里含着泪水,又哈哈大笑,显得无比癫狂。
低头看着金荷的尸体,泪水滚落下来,嘴里喃喃:“知道吗,都是你逼我的。我对你那么好,简直无微不至,你为了他竟然来杀我,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哪里比不过他,你说,我哪里不如他!”
声音越说越大,最后一句大吼起来,竭嘶底里。
冷絮激动得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金荷的尸体,猛然转过头,恶狠狠看向尧一鸣,提着剑大步走来。
尧一鸣瘫坐着,站不起来,生无可念,放弃了一切抵抗。呆呆望着金荷,脸色煞白,已经没了人色。
“我这就送你们团聚。”冷絮边走边唠叨,像在自言自语,“你瞧,你们一家三口都死在我手上,多么圆满。你以后也不用东躲西藏,再也不用逃命了,你要感激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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