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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长白山·雪

    雨滴垂落,柴门昏暗,羽翎在一片漆黑的地界流浪。

    那青衣他不认得,可对方的气息却极为恐怖,漆黑色的迷雾瞬间便笼罩于海底,念都在其中摸索,跌跌撞撞,随后身子一倾,倒在了万丈悬崖之中,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好久,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这突然出来的存在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花大代价对自己出手,毕竟盖亚星屏障,不是那么好进入得。

    天骄。

    自己如今已经是苦行僧了,就算是战斗力限制,双方之间也是拳脚手段,但这种诡异的环境变化,绝对超越自己很多,让羽翎心中腾起莫名的恐惧,——对于这身披星河的长衣而言,不管是契约星还是盖亚星,经历了这般多事情,但从没有让他感觉到恐惧的事情发生,除了,眼下……

    天骄,还不是一般的天骄!

    此刻羽翎的体验就像是中了【那年·风雪】一样,强大的破坏力直接就碾碎了他的身躯,斩断了他对外界的所有联系,自己带着杀机一个转身,怎么就突然来到了这片诡异的世界?

    此刻念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了,他的器官在叛逆,呼吸成为了身体的本能,不再听从中枢的调动,血流在流动、植物性.神经得独立,大脑的惰性,能量供应得拖拖拉拉……

    这一切感官都刺激着羽翎,让他不能保持哪怕一刻清醒的思考,胸前淡蓝色的翎羽仍旧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粘菌好似重新陷入了昏睡之中,念都喘息,剧烈的疼痛遍布他的身躯。

    我怎么了……

    这儿是哪里?

    羽翎世界昏暗一片,天地颠倒,他的感官极度匮乏,混乱的信息让他一时间分辨不出自己的状态,如今自己面临的是死亡,还是活着的一场灾难?

    念都并不知道,他现在一步一个脚印得前行在这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的扭曲世界,大约是冷得,可身披星河长衣的少年却觉得浑身燥热,他被困在一片紧锁的世界中,另一边宇文念珠睁开眼,风雪仍旧在这盖亚星的海底席卷,守归狂暴,它如今也没有反应过来。

    彼岸天走了,头顶得屋檐没了!

    自由,即承担风险!

    大狗熊知道,未来的路很难走,却不想,这报应来得这么快!

    酆泽堃的近卫之一,青衣袖宇文念珠!

    诚然,这位只是天骄而已,但谁会这么看她?

    毕竟,轩禅都栽到了她的手里!

    相比之下,羽翎如今的状态是可以理解得,毕竟这位号称祖境杀手,战斗力不强,但特质极其诡异,但守归想半天都无法理解,她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酆泽堃一脉在盖亚星可没有半点伏笔预留的痕迹……

    或许,正因如此才诡异。

    作为灼羽三大核心,明面上能和洛轻弦分庭抗礼的祖境绝色,沧溟神的作风就很奇怪,那就是低调,甚至于哪怕她在如今这样的位置,但能被知道的信息却极为稀少,就好似秋衣一样,类似于龙卷风的风眼,四周是惊涛骇浪,但它们所处的区域永远是祥和安宁得。

    北极熊暴怒,可自己拿那位青衣袖一点办法没有,海底浑浊的灰变成了可怕的淡蓝色。

    矢车菊蓝。

    守归郁闷,却也只能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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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眼睁睁得看着宇文念珠离去。

    可恶!

    守归重伤,但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天骄却好似没事般,她走了,至于羽翎,如今他还不知自己被困在哪里。

    风声……

    许久,似乎是消耗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羽翎陷入了昏沉之中,他感觉自己好似在水面之上漂浮,宛如一叶扁舟,他浑身酸痛,作为毫无梦想的咸鱼,一只天天赖在沙滩上的海龟,除了枭阳的那场祭祀外,自己还不曾这么用力得活过,那种拼劲全力苟且偷生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丝厌恶,好像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彼时自己同样一贫如洗;

    罢了……

    黑衣很烦躁,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力量在翻涌,但它们是拥有生命得,好似变成了一条蠕虫,在自己的躯壳中蠕动,它们极为古老,自己认得,却也带着些许得抗拒。

    白。

    念都呼吸,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松软的身躯被磨砺成了一张干瘦的皮,他在雪原之上被晒干,皱皱巴巴得,拿冰冷的呼吸反倒成为了他的能量源头,随后念都渐渐苏醒。

    可恶;呵。

    羽翎不知道自己被激活了什么隐藏属性,他陷入了一场空荡的迷茫,或许自己应该死亡,用不抗争的模样,化作这天寒地冻之中的纪念品,不是记忆中御林军誓死不悔的赴秋,不是英烈在雪山顶慷慨悲歌的献祭,不是壮怀激烈的牺牲,也不是万众瞩目的捐躯,更无法被形容为影响深远的就义;

    仅仅是死亡罢,仅仅只是生命对于自己宿命的拥抱,同样,它仅代表着一种了结,即断掉念想。

    我还能做什么呢?

    羽翎。

    念都陷入沉默之中。

    这个被铭记的光辉字体,在自己的糟践下,已经没有那种光芒万丈的魅力了,至于蟾魔,他并不清楚这道存在感有着怎样的过去,对于它自己一无所知,是难以使用的自称,是不敢窥看的过去。

    我应该如何自称呢?

    羽翎纠结,他还是从雪地上爬起来了,他观望四周,开始了自己的流浪,他是随遇而安的性子,盖亚星的故事他毫无兴趣,此刻来到这里,就像当年从渠湖消失、来到金吾山,遇上守归是他的转折点,那么,现在呢。

    念都走了一路,身上星河点缀,慢慢得他发现自己从容了许多,甚至想着应该如何立自己的小雪堆。

    喜欢吗……

    羽翎并不振奋,亦或许自己,就不应该在这里留有痕迹。

    北风呼啸,在这路途中羽翎艰难跋涉,山脊上轻灵的雪豹注视着他,它来到这儿很久了,却也是第一次看到外来的入侵者,此刻那顶级掠食者身形优美,起落轻盈,深邃的目光中充满了野心,对着那未曾开垦过的天地。

    这世界残破到没有逻辑,就像被病毒入侵过、底层权限被篡夺的代码空间,它在这准备后续,自然不希望有生命来破坏安宁。

    灰袍少年与之平视,神态戒备森严。

    水潭的青蛙蛰伏于淤泥之中,它们用残忍的视线侵略着森林的每一处角落,谁也不知道它有多大的野心,但青蛙知道,自己不应该止步于此。

    羽翎轻声咳嗽,苦行僧的境界让他面对自然的时候有一种强硬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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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自己的过去也曾在山海曼妙中追寻过看不见的痕迹,在那满目疮痍的废弃都市,他也曾带领过文明;尽管此刻灰色长袍无所事事,摒弃了活着的所有压力,但这不意味着,他失去了血性。

    星河流转,羽翎在悬崖峭壁轻松得呼吸,迎接着每一秒岁月所机遇的经历,他紧闭双眸,就如调色盘,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状态大开大合,显然,绝对也是天骄序列。

    我会把沼泽旁鳄鱼的愿望,告诉那在草原上飞奔的羚羊;

    都是自由得,伟大的灵们拿生死博弈,在这浩荡的行星之上,用自己的拼尽全力献上壮丽。

    无畏的战士不应该平庸得死去,对吗……!

    羽翎上前,他的目光开始聚焦在雪豹的双眸之中,嘴角挂着微笑。

    就让我来领死吧。

    脚步无声,羽翎不知道对手的实力,但他的战斗意志,并不懈怠,他仍旧如孩提一般对万物都保持着好奇,用那颗仍旧可以喧嚣的橙红意志!

    灰色长袍允许自己葬身在无边苍茫的自然之中,死在雪豹那锐利而迅捷的杀招之中;

    羽翎全神贯注,他拿出来对峙马秋北的气势,走在这漫天风雪中。

    我也曾是战士……!

    绷带缠绕,顾成朝双眸微眯,肌肉绷紧。

    方漠怀刺,在此迎战!

    羽翎身披星河面容坚定,瘦弱的身躯开始聚集起力量,他赤裸搏杀于雪山之上!

    雪豹,这里的食物链顶端强者,它似乎收到了感召,跟对面黑衣摆出相似的搏杀姿态。

    不需要言语,战士之间的严阵以待让它们的心跳缓缓同步。

    这是一场庄严的较量,两位肃穆的勇士用它们的一切博弈在这山脊斜坡之上。

    【怀刺·s+】

    【欢玗·s+】

    数据面板弹出,它们不为所动。

    羽翎带着枷锁,带着桎梏,他自由散漫,浑身都是野蛮的气息!

    那个地痞流氓回来了,大魏统领竹羽晨;

    曾经高歌,曾经独孤求败,曾经洒酒大漠的狂徒回来了。

    让苍天来拜我!

    赴死者怀刺!

    来,堂堂正正得取我性命!

    风起,少年苍老了许多,长袍破旧,他扎马步,望着斜阳下那美如绸缎的凶猛野兽。

    旗舰物种。

    作为这片山脊的代表,欢玗轻易不让自己受伤,它的安全在于自己的威慑力,所以雪豹只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流血会慢慢让它陷入生命危险,因此在这斗兽场中欢玗尽管不是最强得,但破坏力和杀伤力都不可小觑。

    如今,它竟然有种见猎心喜的感觉,想和那少年打一架。

    新生代有自己的交友方式。

    羽翎用缠着绷带的手背贴着嘴角摩挲,体内干涸的力量开始恢复。

    风雪渐大,山脊上白的身影一如既往得高大,它慢慢地从斜坡下来,从那少年的气势上,欢玗感受到了很多复杂的因素。

    静,止。

    欢玗沉默在风雪中,没有上前,而是候了段时间。

    慢慢得,两位天骄相视一笑;

    可以出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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