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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这是一群什么熊孩子

    几人拿了一沓凭证走出何府,然后何府大门就被“砰”地一声关上。

    齐师爷看向赵二虎:“你方才?”

    赵二虎指着青梧:“是她叫我这么做的。”

    青梧面容带笑,伸手抢过齐师爷手上的凭证,留给二人一个傲娇的背影:“靠你们两个办事,什么时候才能办好!”

    七分不屑,三分倔强。

    也是,如果不是赵二虎发疯,蛮力震慑住了笑面虎何老爷,怕是这事还要拖上几个时辰。

    何府前厅。

    一声声惨叫响彻全府,何老爷又抽断了一根鸡毛掸子,这才解气。

    “孽子,说,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何济这小胖子在地上蜷缩一团,屁股血淋淋的,不敢有所隐瞒。

    把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自己的老爹说。

    何老爷听完,瘫坐在椅子上,愤恨一声:“你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

    何老爷身为长安县富商,老奸巨猾的狐狸之一。

    今日齐师爷一行人能占到便宜,那只是何老爷没了解全盘,被齐师爷口中的那个贵人和上将军府给唬住了。

    权贵商贱。

    所以何老爷心存畏惧,怕何济真的惹了一位贵人,这才拿出间酒楼消灾。

    可从何济嘴里听到故事全盘,何老爷立马明白了过来。

    这分明就是有人作局,引诱何济入局!

    “上当?”何济疑惑。

    何老爷没必要和何济解释,只是挥手吩咐:“叫人撤去酒楼全部人员,凳子椅子能搬的搬,搬不走的就地毁了。”

    ……

    明德殿!

    日常授课的场所,姜佑到时,发现那个好酒的老头已经装模作样地讲了起来。

    上官竺跟在姜佑身后,往大殿里瞅了几眼,发现不对劲后,开始怀疑起人生。

    “先生怎么会在这?”上官竺小声嘀咕。

    姜佑顺上官竺的目光,随口应道:“怎么不能在这?每月二两银子呢?”

    当初张载留在书院,书院包吃包住,还每旬三壶断玉烧,之后姜佑又怕张载反悔,又给他加了每月二两银子的死工资,不带上下浮动的那种。

    就二两,姜佑贼心疼,他自己每月才三两,给张载二两,姜佑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每月二两?”上官竺表情凝住,只脖子僵硬地动了动,将脸对准姜佑。

    嘴角抽了抽,像是听见了什么虎言虎语。

    “对啊,二两,这可是书院的一笔大支出,这老头要是教不好,我就裁了他。”姜佑暗自握拳,身为院长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一个小小客卿,还不是得在自己手上苟延残喘。

    裁了他?

    上官竺忍不住趔趄一下,下意识地扶住门窗才没跌倒。

    姜佑看上官竺这个样子,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大病,提了一嘴:“你这是昨日的酒还没醒?”

    昨日陆云起出门赴宴,是个和这小白脸一起,陆云起都醉成那个样子,这小白脸应该多少也喝了点,就是不如陆云起那般不省人事罢了,这样小白脸才方便占便宜。

    占便宜!

    姜佑一想到这,就火冒三丈!

    “喝了两杯。”上官竺突然一改常态,眼中没了在上将军府的讥讽之意,多的只是艳羡之色。

    上官竺扶扶腰间窄口长刀,像只舔狗一样试着问道:“待会授课完毕,我可以和先生说几句话吗?”

    姜佑义正言辞:“不能。”

    不管上官竺出于何目的,姜佑绝不允许书院里的宝贝疙瘩被人觊觎。

    不得不说,张载授课虽然身上还保留这个时代的特色,摇头晃脑,但经过自己上一次亲身示范,他已经能很好融入巽山书院这个大家庭。

    但有例外,比如:

    “先生,一条毒蛇咬了另一条毒蛇一口,这条毒蛇会不会被另一条毒蛇的毒毒死?”

    张载笑笑不答,因为这个问题不在他研究的范畴之内。

    再比如:“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这是个哲学问题,无解。

    再再比如:“先生为何不讲解姜院长昨日留的家庭作业?”

    张载扶须,还算正常。

    最后一个问题:“先生不如姜院长有趣。”

    张载绷不住了,一张红润满是皱纹的脸变得怒不可遏,可碍于身份,他给强憋了回去,末了只是一句:“姜院长今日无故迟到,故老夫来补位。”

    ……

    今日姜佑迟到,确实迟到了,因为在府里和上官竺过了几招,有些小败,耽误了时间。

    这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此,张载已经在大殿里授课,姜佑也就没进去打扰。

    张载挥挥衣袖,有些不悦地走出大殿。

    门口便遇见了姜佑,一时更加恼怒,拽着姜佑的胳膊到了一处僻静场所。

    这个上了年纪的长胡子老头当即破口大骂:“你看你教出来的都是什么学生?毒蛇会被毒蛇毒死吗?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

    姜佑在一边笑着,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这不是很正常的问题吗?

    “上官世家,上官竺拜见先生。”上官竺凑上前,极其虔诚的一礼。

    但张载没空理他,拽住姜佑拉的更远了:“今日若不是你迟到,老夫至于进去面对那群朽木吗?”

    姜佑抬手解释:“意外意外。”

    “意外?”张载眼睛瞪得如铜铃。

    “先生,上官世家上官竺拜见先生。”这一次,上官竺把身子弯的更低,几乎成了九十度角。

    “你谁呀?”张载斜眼一瞪,有些不耐烦,他最烦别人打扰自己做正事。

    上官竺抬起自己的小白脸,郑重答道:“上官世家,上官透是吾父。”

    上官家没没落之前,在京城有点影响力,但自从上官透被处于斩刑,上官世家从此一蹶不振,再不复当年荣光。

    没入大理寺之前,上官竺也是一介读书人,那时已经拜入国子监,所以他认得国子监大祭酒,被世人尊称为“儒圣”的张载。

    所以今日在巽山书院得见,上官竺惶恐,迫不及待地想要自报家门。

    张载一副怒容,忽闻别人自报家门,本不愿多言语搭理,可这人硬凑上前,接连报了两次家门,这种情况若是放在以前,张载只会以沉默应对,然后潇洒转身离去。

    但现在张载只想赶快打发走他,然后再和姜佑好好理论一番:这到底是一群什么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