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来给本少爷揉揉肩。”
张小勾半靠在床头,脸都肿成了一副猪哥样,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处好地方。
好在那群百姓下手还留情了,都不敢往真正要害的部位打,否则这张大少爷估计命都得丢下。
被唤作柔儿的侍女猛地一个激灵,将手中端着的饭菜放下,却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她们这些丫鬟就没一个好命的,姿色好一些的都被这父子俩暗地里给霍霍的差不多了。
也就是她作为夫人的贴身侍女,才没有被得逞。
“听不见本少爷的话是不是!”张小勾顿时大怒,恶狠狠说完后又变了一副温和嘴脸,“怎么,怕本少爷吃了你不成?放心,你是我娘的贴身丫鬟,我可不敢怎么着你,真的就只是揉揉肩。我的好柔儿~”
柔儿颤巍巍走到床头,两只手刚搭在张小勾肩上正准备揉捏。
谁料一股大力传来,张小勾猛地拉起她娇嫩的小手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拉入自己怀中。
“少爷!”
柔儿惶恐不安的惊呼起来。
“砰!”
合的严实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一个矮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武植现在的身高其实也不能算的太矮,三点体质的提升,差不多将他的身体拔高到了一米五多一点。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加到八、九点时至少也得是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
武植反手将房门合拢,笑呵呵的注视着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的张小勾,淡淡说道:“张大少爷,真是好高雅的兴致啊!都这个样子了还挡不住你兴风作浪?适才听闻你还想着将我扒皮抽筋?”
趁着张小勾愣神的工夫,柔儿也衣衫不整的慌忙从怀里挣脱出来。
“你你你你……!武大郎!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府上?谁让你进来的?你是干什么来的?快来人!快来人!”张小勾睚眦欲裂,疯狂拍打着床榻,手指更是颤抖的厉害,神色中充满惊恐与愤怒。
武植闻言冷笑一声,这张大少怕是已经气昏了脑袋。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能不清楚?
其实从一开始还未进张府时,武植就已经预料到了种种情况。
纵然张夫人能够说到做到,可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管得住张大户父子。
抛开张小勾对他的恨意不说,这张滔也是对他有很大的芥蒂的!
毕竟自己看上的美人被这么一个矮矬穷给摘了去,任谁都不可能放得下。
更别说还带头起哄打了自己宝贝儿子。
这也是昨晚张滔与余梦帘大吵的根本原因。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武植想要借助张家这块跳板,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
张夫人在整个张家虽然说一不二,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毕竟她始终不姓张。
所以仅仅依仗张夫人的庇护是行不通的。
武植双手插兜,带着森然笑意慢慢踱步朝床榻走去。
张小勾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武大郎!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昨日都是因为我醉了酒又被你偷袭!否则就你这小身板连本少爷一拳都吃不下!”
武植斜睨了一眼张小勾,毫不在意道:“张大少爷,我能不能吃下你一拳犹未可知,但我知道你张少爷马上就要完蛋了。哦不,应该说你们张家马上就要完蛋了,以后这荣华富贵呀……跟你可就没什么关系咯。”
看着张小勾满脸的不信,武植接着道:“试问一下,若有一天你张家失去了现在的财富地位,你这个为非作歹的‘清河大虫’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你放屁!三寸丁,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张家乃是清河首富!你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整个张家!你有想过你自己的下场吗!?”
张小勾尤其不屑的吼了一嗓子,经过刚开始的惊恐,这会儿他已是完全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张府,他武植能怎么着自己?
……
卧房外。
余梦帘带着张府大管家、王小年以及另外两个手拿棍棒的仆人倾听屋内的动静。
“夫人,现在进去吗?”管家张根生问道。
余梦帘悄然挥了挥手,小声道:“都不要发出动静,在这候着。”
余梦帘在听到王小年的汇报之后就匆忙赶来,刚好听到武植说的你们张家就要完蛋的言论,原本急着破门而入的她顿时停了下来。
……
“我的下场?我的下场就是你正在床上躺着半死不活,而我则在你面前卖你几斤道理,如果还不够泾渭分明的话,我们可以把昨天的场景重现一下。”武植冷哼一声,握起拳头往床边猛地一坐。
张小勾心中一寒,看到那凶狠的眼神顿时想起了昨日的惨状,连身上都开始有了隐隐作痛的错觉。
“慢着!本少爷想了想,觉得还是讲道理好,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太过于离谱,我张家在清河县好歹也是首富,怎的就要完蛋了?”张小勾主动将话题引回来,语气依旧不屑。
武植淡淡道:“这从大名府来的徐家马上就要将张家吃空,你张大少居然还沉浸在自己美梦之中,真是可笑。”
“嗯?你又再说什么屁话,我和徐家少爷徐友德私交甚好,每每都是一同出去吃花酒,徐家怎的就要将我们张家吃空了?”
“张大少爷,想当年那宴绝清河的百宴楼可是你们家的产业,现在呢?恐怕连你自己都不去百宴楼吃花酒了吧,而是跟着徐家少爷经常出入照搬大名府的小风月楼?”
张小勾一愣:“……”
“这其二,先不说那风月楼,就连赌场也跟着开了一家聚宝莊,至少分走了你们张莊一半的客流量。这两大本地销金窟,一倒一落,真是可惜可叹。”
张小勾又愣了:“……”
“再说那丝绸生意,在徐家未曾来到之前,这堪称软金子的产业几乎被你们家垄断,现在呢?”
“先不说县内这弹丸之地,那周遭州县之前与你们张家丝绸布匹有约的商户……现在也被抢走了不少吧?”
“你先别急着反驳,不过你也反不出什么来,一个对自家情况都不了若指掌的继承人,真是为张夫人和张大户感到悲哀。”
“具体你的可以去你们自家的染坊去看看,从今年以来,你们家行外的丝绸车队比往年可是少了至少一半。”
“不过这些你应该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也不会在意。”
听完武植笑眯眯说出的话,张小勾彻底目瞪狗呆。
谁料更诛心却还在后面。
“啊,咱们撇开这些营生不谈,就谈谈你们张徐两家的本质,先从继承人开始说。”
“人徐家少爷可是有功名在身的,是正儿八经的秀才,虽说也好吃花酒但极为自律,你们呀根本就不再一个级别上。我可是听说了,徐友德文能混个秀才,武能骑马射箭,这脸蛋儿也比你帅气的多。”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人家在这可从不惹事,你可听过有百姓泼徐大少的脏水?”
“这样一比起来,你这个张大少爷真是一文不值!狗屁不是!”
武植说的有些口渴,非常自然道:“柔儿姑娘能否帮在下盛碗茶水?”
安静矗立在一侧的柔儿正听得频频点头,突然听到叫自己,呆呆的指了指自己显得很惊讶。
“慢!”张小勾坐直了身体,脸上久久没缓过神,指了指放在一旁他自己还未动过的早饭套餐道:“先喝我的,喝完你接着说。”
武植到也不客气,喝完之后用袖子擦了擦嘴继续道:“再说这徐家背后的关系与大名府梁大人可是不简单。仅仅是这档子关系,张家在清河本地的官场优势几近全无。”
“而且我想张夫人更加焦头烂额,对待徐家的猛烈攻势,她做的太过火不好,做的优柔一点同样避免不了被蚕食。况且不依仗外力能不能斗得过徐家,更是个未知数!”
“不管从哪个方向比,完完全全都处在逆风的状态!所以我才说,你们张家离完蛋不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