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旭最近看起来红光满面,不知有什么喜事让他如此开心。后来他偷偷告诉苏御,说已买通张三筒,搞来小乔一双精美小靴。每日欣赏把玩,搂抱入睡,故而精神焕发。
“高人!”苏御戏谑赞道。
东方小二憨笑道:“劲锋帮我一遭,我也会报答劲锋。书报社的事你不要着急,过几日我会在南北市举办大型歌舞表演,宣传万马书报社。另外我还决定,把刊物免费送去各贵族家里。待我打完一套奇招,劲锋再看书报社,必然名声大噪。”
……
三位老王横插一手,解禁赵准,对曹玉簪的冲击还是蛮大的,连苏御都跟着倒霉,而且是一连串的倒霉事。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以前,每日上午苏御都按照太后要求留在景行坊,成天有老太监洪盾盯着。可现在曹玉簪不管军务,而京统监军更是看不到人影,于是苏御上午也跑了出去。
在通济坊先是与东方旭谈话,再与欧阳镜去八角楼喝酒。这时行动处长秦白刃派人通知苏御,金吾卫中郎将赵亚夫查岗,请指挥使大人速速归队。
之前是太后亲自监管京统,所以金吾卫总衙不派人来查岗,冷不丁更换山头,苏御还有些不大适应。
“赶紧回去。”
回到京统,赵亚夫已经走了,苏御坐下来了解一下情况。
由于指挥使和监军同时缺岗,被中郎将抓了现行,故而成为典型,已经通报批评。并要求苏御和赵晃,以书面形式上报金吾卫总衙。根据书面态度,决定是否上报玄甲军总署。
要说这赵亚夫可是够气人的。他本身就是五大将之一,这点破事到他手里就算到头了。可他非要让这事升级。如果这事落到玄甲总监军曹圣手里,那问题就严重了。苏御这个级别的军官,曹总监军与师中郎将、监军商议后,可以直接下达免职令。
赵亚夫这是什么意思呢,缺钱花了?
秦白刃道:“赵亚夫和锦衣卫张小刀是脚前脚后来的。从张小刀那里得知消息,赵亚夫的目标是锦衣卫。而张小刀是来找您的。”
“搞了半天,赵亚夫不是冲着京统来的?搂草打兔子呗?”苏御一阵头疼:“真够倒霉的。”
……
苏御来到锦衣卫,又扑了个空,于是坐在张密屋里。
“赵亚夫是与张乙寿一起来的,他们对花听风、你、梅红衫、我,都提出批评。还直言要上书辅政大臣,参我们一本。”张密话锋一转:“实话告诉劲锋,当时我没把所有事都告诉赵亚夫,因为我想与劲锋商量一下。也算是我求你一件事。”
“何事?”
“让你的七师兄揽下全责。”张密强调说:“只要他肯把责任揽于一身,到时你、我、梅红衫就都没事了。若他不肯揽下全责,他作为代指挥使也是首要责任。”
苏御瞥了张密一眼,开始琢磨这件事:
张密对“权”字看得很重,以前他因为花听风不能直接见太后,所以不感觉花听风对他有很大威胁。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花听风成了张密的眼中钉。
两个人都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时间久了,必然死磕。在他们之间没爆发更严重的冲突之前,让他们分开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而花听风作为代指挥使,对火雷这件事他不管不问,他也确实有责任。
不能照顾全局,就当不成首官。花听风的性格决定他不是做指挥使的料。现在情况变得复杂,不是再是太后一个人说了算,这时花听风的性格缺陷会被进一步放大。
不过花听风还是有点冤……
首先,这案子是张密死抓着不放,再有此案本是曹玉簪给赵亚夫设下的圈套。可现曹玉簪中途放弃狩猎计划,结果花听风掉进去了。说到底,花听风是曹玉簪斗争失败的牺牲品。
“我明白张兄的意思,就是想让花听风离开。”苏御轻敲一下桌子:“可以,但是如何才能让他接受呃?”
张密喜道:“我会进宫求太后,把他调到内侍省。毕竟你们的二师兄在那里,他去了不会吃亏的。”
苏御摇了摇头:“不够。”
张密想了想,又道:“把九神堂也带走!”
苏御苦笑一声:“还是先考虑案子的事吧。一定要让太后把审案时间压到八月十五以后,只要火雷不响,这事就可控。另外我还要去走动走动才行。防止赵亚夫和张乙寿揪着这件事不放。”
张密道:“我现在就去找太后说。”
苏御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让花听风包揽全责。但赵亚夫和张乙寿都是老油条,口头上让花听风自己包揽,一准不行,所以必须走动。
而在见赵亚夫和张乙寿之前,还要先去太后那里给花听风要个保证。
这娄子本来就是曹玉簪惹出来的,她大脑袋一晃就答应了。随后苏张二人又跑去红黑寺,与花听风说这事。
这两个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花听风说烦了。
病榻上的花听风反问一句:我就问你们,我揽下之后,太后怎么安排我?
苏御说:把你的关系挪到内侍省,九神堂跟着你走,此后直接向太后负责。
……
如果是平时见赵亚夫,随便拿些礼物就行。可这次刚被树为反面典型,还要求人办事,就不能那么随便。赵亚夫那么大的官,礼物太寒酸拿不出手。而苏御今天送去的,都是一些极容易变现的金银首饰。
赵亚夫办事一向很有层次感,他有极强的工作能力,也懂得人情世故,表面上谁也不得罪。
首先谈“缺岗通报”的事,他说,那都是做做样子,你们把报告递上来就行了。至于以后,是监军或副将下去查岗,你们要重视才好。
随后才提到花听风的事,他说,锦衣卫不归军队直属,而是划归在京兆府之下,所以有张乙寿递折子就行了,我就不打算再递一份。
苏御心里给赵亚夫的评价是:可爱的老滑头。
后来又去见张乙寿。
张乙寿那巨贪,钱拿少了根本不办事。而上次苏御带着梅红衫来查账,把张乙寿折磨得够呛。害得张乙寿好一顿破财免灾。
现在反过来求张乙寿高抬贵手放过花听风,拿多少钱合适呢?
如果拿大钱,苏御觉得这事办亏了。毕竟此时苏御还是锦衣卫监察御史,而张密是锦衣卫实际掌权人。要想再查张乙寿一次,也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苏御决定用“权”进行交换,而不是给钱。
苏御对张乙寿说:以后查京兆府的账,会提前告诉张大人一声,而且带队的肯定是苏某,别人不会插手。
张乙寿明白苏御意思。他略显为难地说:火雷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不敢包庇。但对于花听风这案子,张某绝不会添油加醋,更不会穷追猛打。花听风是太后手下爱将,估计在太后那里也能压几天。拖过八月十五,如果没有火雷,就说明这是个假消息,那时花听风的案子就更好办了。
有他这句话苏御就放心了。
……
这些事都办完,苏御与张密愉快分道,而苏御马不停蹄,又找到赵晃,打算与他商量商量通报的事。
赵晃当时喝得眼珠子发直,听说被通报批评,他火气上头。破口大骂:他赵亚夫算个什么鸟?别以为赐他个姓就了不起,说到底他也是我赵家的一条狗!
苏御觉得塞牙了,没给赵晃什么好脸色,拂袖而去。
后来赵晃醒酒,觉得这事应该重视起来。毕竟自己的亲王老爹已经过世,自己不能太嚣张。
到了掌灯时分,狗熊般的赵晃跑来郡主府。
“哈哈哈!老表妹啊,还认识表哥否?”
赵晃来到郡主府,见到唐灵儿,掐腰放声大笑。
唐灵儿嫌他吵,冷眼看着他:“还有几日你就要与武贵妃成亲,到时唐家会给你们准备一份礼物。”
唐灵儿的脸是真的酸。面对不喜欢的人,她是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一位郡王登门,她连坐都不让。就好像是说,有事就办,办完你就走。
“唉,我不是来说这事的。”赵晃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笑不出来了。摆了摆手,自己找地方,咕咚一声坐下:“你家小白脸儿呢?把他叫出来,我有话说。”
后来苏御与赵晃达成共识。赵晃说可以留在京统,但要苏御每个月给他批十万钱。这十万当然不是让苏御出,而是从京统的活动经费里做假账。赵晃说,批款理由他自己想,只要苏指挥使到时候能签字就行。
京统的活动经费就在赵晃手里,但账目要通过指挥使签字,和监察御史审查。这小子刚来京统没几天,逛窑子就花了好几万。他是想拿公款补自己在窑子里欠下的窟窿。
他说,以后让他留在京统没问题,但也要把窑子搬进京统才行。当然不能把伎人带进京统大厅,而是安排在后院。直白一点说,他就是想在京统后院包几个姘头。整日在后院里就可以开堂会。玩腻了,就再换一批。
苏御一阵头疼,不过也答应了。
随后赵晃从郡主府拉走两坛子御酒,嘻嘻哈哈地走了。
他一走,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唐灵儿命令丫鬟们把赵晃坐过的席子拿出去洗刷一番。还在他坐过地方撒些香料,再摆一炉熏香。
用唐灵儿的话说:把赵晃身上的人渣味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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