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萧权一进去,一阵阴风起,将庭院的树木吹得摇来晃去。
生剑阴寒之气,可怖至极。
就连在房间外的众人,都感受到了阴凉阵阵。
可想而知,秦舒柔受了多大的罪。
“呼~”
又是一阵风起,此风暖而温和,阳气十足,将刚才的阴寒之气隐隐地压了下去。 m..coma
皇帝站在屋外,看见里面燃起了烛火。
萧权、药老、剑老三个人的人影,映照在了窗纸上。
“陛下,不如正厅等着吧,帝师他们估计还得好一会儿。”马公公见风大,一边给皇帝挡风,一边关怀道。
“不必了,朕就在这里等着。”
易归给了马公公一个脸色,陛下窝火着,哪里坐得下。
马公公会意,赶紧退下,不再多言。
“是谁?”
“是谁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皇帝身形板正,玉树临风,若他不是帝王,他一定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是现在,他的眉目里有了一丝疲倦和沧桑。
“柔儿如今也这样,”皇帝扭头,看着易归:“你可知,朕的亲弟魏余早就死了?”
易归一愣,这点他倒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魏余最近怪怪的,和叔祖越来越像,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想到这里,易归一惊:“陛下,您的意思是?王爷他……他也是华夏人?”
“是,之前的皇弟已经被毒死了。”
皇帝眉目十分暗淡,魏余是在宫宴上死的,现在这个魏余就是那时穿过来的。
魏余不是一般的皇族,权贵中的权贵。
秦舒柔也不是一般的皇族,身份也出十分显赫。
可现在看看,这两个人并没有就此逃过某个背后黑手的折磨。
“陛下,您是觉得,宫中有一只大内鬼?”
皇帝点点头,就当回了易归的话。
曾经,魏余之死,他怀疑是魏千秋干的。皇帝和魏余是亲兄弟,杀了魏余,再干掉皇帝,以后这江山就是魏千秋的了,这逻辑很对。
可帝师说,这逻辑不对。
魏千秋压根不想当皇帝,他只想当个王,然后游戏人间,玩死所有人。
皇帝这个位置对于魏千秋来说,压根没放在眼里。
萧权这话让皇帝很不开心,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也是事实。
如果魏千秋真的觊觎皇位,皇帝年幼时登基,根基不稳,羽翼未丰,那时候夺位,不比现在优势大?
而萧权质疑秦舒柔之事,也许是太后所为。
皇帝和秦南一样,当场否定。
秦舒柔的伪人案,和魏余之死,手段看起来那么地相似,同样是贵重的对象,同样是伤害人于无形。
这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太后不可能毒杀魏余,她最疼爱这个嘴巴甜的小儿子了,为了他连命都能豁出去。
而且太后为了保护秦舒柔,还不惜冒着天下人的指责,造出了生剑。她若知道那个秦舒柔是伪人,一定不会这么做。
太后十分注重名声的,犯不着为了一个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生剑这事,要是被曝出来,太后之位都不保啊!
用排除法,都能排除掉不是太后所为。
不是魏千秋,也不是太后,那还有谁?
深受愚弄的不仅是萧权和秦舒柔,还有皇帝。
“如果说郡主被换,是针对叔祖。”易归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王爷被毒杀,对叔祖有什么坏处?王爷又不是叔祖的亲兄弟。难道,毒杀王爷不是针对叔祖?”
易归一语中的,是的,只有一种解释。
这个人换了秦舒柔,针对萧权。
这个人也杀了魏余,来针对皇帝。
这个人,冲着萧权和皇帝而来。
针对皇帝,皇帝可以理解,帝王之家最不缺的就是纷争和残害。
可这个人针对皇帝的同时,还针对萧权,这就搞不懂了。
萧权是从科举考试才开始冒头的,皇帝也是从那时候才留意他。
而那个人将秦舒柔换了五年,早早布局。
五年之后才针对皇帝杀了魏余。
好大的一盘棋局。
“易归,朕和帝师如今在宫中,诸事不便。”皇帝扭过头,“朕特命你,务必找出这个人!”
“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人挖出来!”
“是,陛下。”易归紧紧握住拳头。
“此人比魏千秋还要危险,你要万分小心。”
易归摇头,只要能为叔祖和陛下办事,危险算不得什么:“只是陛下,这人隐藏得如此之深,得从何处查起?”
“皇宫。”
皇帝的手一指,指向了这深宫。帝师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个人就算不是太后,那也是和秦家、皇帝很亲近的人。
这个人,也许就天天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人的真面目而已。
魏千秋坏得那是一个光明正大,坦坦荡荡,而这个人就好像是看不见的深渊,再强烈的光都被那深渊生生地吞噬。
“啊!”
屋子内,一声怒吼响起。
是萧权的怒吼声。
“叔祖!”易归要冲进去,皇帝一把拦住他:“剑老和药老在,不要冲动!”
只见萧权和纯钧的剪影出现在窗户的剪影上。
纯钧直逼萧权的眉间!
杀气腾腾!
“要想渡走纯钧的剑气,”皇帝暗暗握住拳头:“这不是件易事。”
困难是一定会困难的,易归相信,没有叔祖办不到的事。
只是易归更加担心,这一次拿走纯钧,萧老夫人并不在。
纯钧乃萧天将军唯一的遗物,萧老夫人十分珍视。
要是萧老夫人哪天发现纯钧成了破铜烂铁,那不得气疯?
而且,还是为了秦舒柔成了破铜烂铁。
纯钧对于萧老夫人意义非凡,萧老夫人才不管这个秦舒柔是真是假,到时候萧老夫人一定会很生气吧。
萧老夫人以后会多生气,易归不知道,可现在纯钧很生气,那倒是真的,一阵烈风吹过来,易归不由得眯起了眼。
纯钧那凛凛的杀气,将窗户纸都刺破了!屋外的叶子簌簌落下,易归大喊:“来人!护驾!”
“不必。”皇帝摇头,这点杀气,他挡得住。
只是不知道萧权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