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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枭雄落幕

    “平西王可曾想好?”

    就算帐篷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味,马宝又添了一处新伤,都督也是本家的吴之茂被炮弹震下马去,丢了一条腿,浑身缠着绷带,其余那些吴军将领也没好到哪儿去,各个狼狈不堪,刚刚上任的骑兵将军李彪干脆战死在了鄱阳镇,被赶去刷马桶的******不得不又被招了回来。

    军帐里,还有个阴阳怪气的满人,背着手耷拉着金钱鼠尾,傲慢且鄙夷的看着吴三桂,语气说不出难听的摇头晃脑着。

    “摄政王的脾气,平西王也是知道,没有那么多耐心,如果平西王再不答应,重新投靠咱大清,那可真叫悔之晚矣。”

    要是不来参与一脚,就不是多尔衮了,秘密集结军队,甚至连激烈的朝鲜战场都被先放到了一边,多尔衮集结满蒙骑兵十二万,如今正虎视眈眈停驻在扬州的废墟上,如今算是个千窄难逢的机会,借着宋青书的压力,把吴三桂这个挣脱了链子的狗,再一次栓回去。

    这满人多不阔已经来的好几天了,一天比一天傲慢,今个,他也是跋扈到了极点。吴三桂的脸色也是阴沉到了极点,坐在帅椅上沉思着。

    “平西王,就算不为自己想,也为将士们想想啊!大家伙跟着你这么多年,死在这儿,多么……”

    咔嚓~

    那建奴使者还想劝说,众目睽睽之下,冷不防吴三桂飞出一刀,在马宝等人不可置信中,那人头还带着得意飞出去两米多远,血喷了帐篷一下子。

    “王爷!”

    脸皮子上的肉都抽了起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旁边,奄奄一息的吴之茂也是叹气的抱着拳。

    “王爷,绝了大清,咱们,唉……”

    “远水解不了近火,多尔衮那厮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况且就算投靠他,你们以为你们会有好下场?别忘了田见秀那些流贼是怎么死的?”

    孤狼那样,吴三桂残忍的扫视手底下狼狈不堪的诸将,阴森而冷酷的哼哼着。

    “况且本王还没输呢!今个我们是损失惨重,可他宋傻子也是疲于应付!今天他把北线的步兵向南线调动了不少,这就是他的死穴!明天就放一个营牵制鄱阳镇,各路人马全部向宋傻子发起进攻,******,你的骑兵从长庆官道绕过了莲花山,给我攻宋傻子的后背,明天,本王要杀得他片甲不留!”

    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吴三桂甚至大笑了两声,然而回想着今天地狱般的战场,每个吴军都是沉重的咽了一口唾沫。

    …………

    第二天凌晨,太阳才刚刚升起,匆匆啃了两口馒头米饭的吴军就再一次被驱赶上了战场。

    按照吴三桂的计划,这次仅仅有五千步兵去牵制鄱阳镇已经虚弱到极点的第六方面军,而二十多万大军,全都云集在了莲花山下。

    “进攻!金子银子都是你们的,封侯封伯也全是你们的,后退的,全都吃刀子!”

    吴三桂还真是花了血本,一箱子一箱子金银就在阵前倒出,扔了地上一片,闪耀着晃花了人眼睛,而一万多亲兵督战队扛着明晃晃的大刀,同样让人心惊胆寒,在吴三桂亲自到阵前的呐喊中,苦战了一天的吴军再一次蜂拥的向莲花山压去。

    就在这大军背后,吴三桂手头最锋利的刀子,三万多蒙满汉骑兵却是无比低调,拖着旗帜,静悄悄的向东北方向奔驰过去。

    随着第一声吴军炮响,这更为血腥的第二天拉开了帷幕。

    “杀!杀!杀!”

    也顾不得体力,也顾不得阵型了,被逼的双目发红的吴军疯子一般的向上冲击着,炮火呼啸着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常有炮弹滚进人群中,保龄球那样打飞数十人,这次攻击的密度更加密集,就算是拉着松散阵型,通往莲花山的一千多米道路上,依旧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伤员,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嚎叫声。

    此时,莲花山中段的野坟岭阵地,也陷入了全面的近战当中,一千多米的战线上,不断扑上来的吴军与明军在壕沟中反复进行争夺着,乒乒乓乓的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吴军就像奔涌的长江水那样,不断的冲刷着野坟岭。

    “王爷,饶命啊!”

    “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哭叫声也蔓延着山下吴军阵地,足足三百多个败退回来的士兵,千总磕着头告饶着,可吴三桂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支血红的令箭斩狠狠扔在了地上,咔嚓的大刀挥舞声,三百多颗人头滚落在地。

    仿佛在和宋青书比谁杀自己人杀得更狠,吴三桂也真是下毒手了,这一个上午因为擅自败退而被斩的吴军已经有九百多,脑袋狰狞的在军阵前摆放了一排,看着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前方作战的吴军一个个心惊胆战到了极点。

    然而这头杀着人,那头吴三桂也是心头焦虑的咆哮着。

    “******,这个混蛋到了哪儿?”

    后世南北战争中,整个战场扭转战局的葛底斯堡战役中,南军指挥官罗伯特李最令后人诟病的一处战术失误,就是他允许麾下骑兵在战场附近自行侦查攻击,而没有全部投入进攻墓地岭与神学院岭的战斗中,这一次,足以扭转战局的******骑兵,却是同样迷茫的在莲花山附近转着圈。

    这儿还没被战火波及到,田地里还有绿莹莹的禾苗,小村庄冒着淡白色炊烟,一副山水田园般的乐土景象,可******却是丝毫欣赏的心思都没有。

    “将军,我们是不是走错位置了!”

    跟着督军,蒙古佐领郎图德牧第三次提着战马跑过来了,然而******却依旧是摇晃着他那肥头大耳。

    “没错!地图就是如此,这江南的地形复杂,岂是你们那破草垫子可以媲美的,王爷可全指望咱们,让将士们走的再慢一点,节省马力,一会好去拼命!”

    “将军,这……,遵命!”

    一肚子焦虑,建奴特意培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蒙古佐领最后还是屈服了,抱拳而去,而******那满头大汗的脑袋,忽然又是流露出一股子诡异的笑容,斜着眼睛向东南张望过去。

    此时,野坟岭战斗,也达到了个白热化。

    “吴狗,去死!”

    “拿命来,宋狗!”

    相互叫骂着,两股被逼到绝路的军队无比激烈的互相厮杀着,枪弹乱飞,弓箭乱舞,旋即一具具尸体堆满了壕沟工事。

    扑棱棱的一支箭正好射在凉亭木梁上,而身前十多米,一个吴军疯狂的冲过来,旋即却被几把刺刀捅翻在地,那血腥气,弥漫了凉亭一下子,可宋青书仿佛没看到那样,改喝咖啡喝咖啡,该翻着战报翻着战报。

    身后就是自己大帅,自己内阁首辅,帮助自己从奴籍变到了民籍,还给大家发田地,找工作的大帅,负责防御这里的北府第一师,第三师从师长到列兵,脑门上全都是滚滚汗水,抵御的也格外拼命。

    “大帅,咱们向后退一退吧!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也想想采薇夫人,想想咱们自由民族党的那些大人们啊!”

    这一箭宋青书不急,小宝却是差不点没吓哭了,悲催的又是在一旁祈求着,听的宋青书却是鼻子一哼。

    “我说小宝,你真是官儿越大胆儿越小了,当年在黄河,和官狗子拼刀子时候你咋不怕,现在老子身前足足有三个师,我退的毛线!”

    “可是大帅!”

    这头小宝还悲催的想劝着,冷不丁两个选锋军锐士推搡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家伙向凉亭走来,一脚将他踹跪在了宋青书面前。

    “大帅,这厮说他是陕西总督******的亲兵,求见大帅!”

    “哦?******,那个胖子?”

    “没错没错,就是我家王胖爷。”

    手里有对方大将的信息,这个人名,让宋青书的眉头禁不住一挑,旋即忽然乐呵呵的看着那跪地套近乎的亲兵问道。

    “你家王大人派你来找本帅,有何贵干?”

    “您就是宋帅爷吧!”

    这亲兵还真是******精挑细选的,能说会道,双手递上一封亲笔信,亲兵磕着头谄媚着说道:“宋帅爷您保着陛下,才是正统,那吴贼丧心病狂,阴谋造反,简直天地不容,我家胖爷早就盼着归顺大帅,如今机会千窄难逢,特派小的过来投诚。”

    “哦,你家王将军有心了。”

    撕开亲笔信,漫不经心的看了两样,宋青书旋即笑着问道:“你家王将军到哪儿了!”

    “剑舞坪,吴贼还想让我家将军攻大帅后路,不过那些蠢货正被我家胖爷拖着,往饶州走呢。”

    生怕宋青书不知道自己的诚意,亲兵嘴连个把门的都不设,吐露吐露就全说了,听的宋青书笑容更加洋溢,“龙颜大悦”的一挥手。

    “这人不错,来人,赏银五百两!还有身毒来的象牙给他那一根,准备酒菜,款待,老子要写回信了,小哥你先去坐一坐,吃点东西,感受下咱们大明的温暖。”

    看着宋青书如此和蔼,那亲兵简直要美翻天了,连磕头带鞠躬被带了下去。

    “大帅,那******要降!”

    看着那亲兵走,在一旁简直急得要命的兵部尚书孙传庭三步并作两步就奔了过来,谁知道宋青书脸上的笑却是忽然变成了冷笑,随手将******的亲笔信撕了扔到一边。

    “要降估计是真的,不过这肥猪胃口可不小,要朝廷封他做荆侯,永镇荆州,呵呵,他这是要做吴三桂第二了!”

    “这……”

    “先别管那么多,先把守南山的二十八师到三十六师,守北面的凤阳五师,凤阳六师全调回来,妈卖批的,狠揍了老子一上午,该给吴三桂点眼颜色看看了!”

    听着宋青书满口狠意,孙传庭却是差不点没吓死,赶忙摆着手:“大帅三思啊!这样一来,咱们背后就剩李定远的三个师了,一但这******从背后杀过来!”

    “看时间,早晨出发,现在到,那******走到剑舞坪应该是无疑了,他要回来,也得一个时辰,再说,没得到本帅答复,这个胖猪哪儿敢轻举妄动,只要再有一个时辰,就要翻盘了!”

    “可这危险……”

    “打天下本来就是逆流行舟,这个赌,值!”

    看着宋青书信心十足的霍然站起,似乎被感染了这气氛,在没多说一句,孙传庭旋即就去下令了。

    野坟岭防线,几万人拥在一起,疯狂而血腥的肉搏着,连续劈刀挥砍,大将马宝又是连续砍倒几个明军,眼看着这一条壕沟又要被拿下了,这个节骨眼上,乒乒乓乓的枪声猛地在背后响起,在他不可置信的注视中,从莲花山北面,南面,不知道多少明军举枪向前,蒸腾起的白烟弥漫了满满一层林子,后面尚且在奋战中的吴军割麦子一般倒下了不知道多少。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