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广恩今天就是替宋念堂来讲和的。
他家老子做为一个行都司巡抚使,谢郑言自然具有大局观,随时注意各地界的一举一动。
徐茂先与宋念堂之间的暗斗,早就引起了他的关注,只是他一直没有出面,因为他不想暴露了自己全部的实力。
可惜事与愿违,化州的暗斗,似乎愈演愈烈,而且他也听说,在朱志渊生辰的那个晚上,朱志渊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只跟常逊,徐茂先,朱琰秀这几个人在一起。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兆头,朱志渊在湖广的羽翼,与日俱丰,常逊在湖广也有老关系,徐家在湖广的实力,更是根深蒂固,不可忽视。
他不想在自己最后在湖光的日子里翻船,做为一个行都巡抚使,谢郑言历来只强调一个原则,稳定压倒一切,无过便是功。
谢郑言能够做到这一点,徐茂先和宋念堂当然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化州之争,似乎就在这杯酒中,一笑抿恩仇。
再说了,两人也并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说说笑笑,一切尽在杯酒中。
谢广恩看到两人如此配合,十分欣喜,心道自己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回去之后,肯定能得到老爷子的嘉奖。
然后,三人就谈到民生的问题上,谢广恩开玩笑地道:“两位都是老大哥了,有没有什么好地段,可以关照的?最近在江州的地契已经完工,没我什么事了,你们总不能看我这么闲着?”
徐茂先说兴建的事,他管不着,化州是个穷地方,根本谈不上什么风水宝地一说。
这句话,说得宋念堂面红耳赤的,的确在化州的民生上,他作为州令做的很不称职。
谢广恩无奈地笑了,道:“哪里如此不堪!有二位掌舵化州,就算是茅坑也能变金窝啊!”
三人就一阵哈哈大笑。
这个晚上,气氛还算不错,宋念堂也出奇的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主动与徐茂先敬酒,大有放低姿态,握手言和的味道。
次日,许久不见的李秋仁,特意跑到化州,想请徐茂先去喝酒。
听说是李秋仁的寿辰,徐茂先当然不能拒绝,他是看着李秋仁一步步爬上来的,现在李秋仁也是自己下面最具实力的手下之一。
徐茂先在他生辰的当天下午才赶到荆州,自从离开荆州之后,徐茂先一直没有再来过这座湖广老州城。
几年不见,这里比以前更繁华了,旧貌换新颜,荆州的民生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与往年大不相同。
的确,在徐茂先混迹的几年里,化州实在是最差劲的地方。
今天晚上,李秋仁将大家安排在一家新兴的酒楼,镜花水月。
徐茂先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正疑惑着这么眼熟,当他看到天香扭着腰肢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天香又跟着董长顺到荆州来了。
这么多年,天香一直跟着董长顺,做一个幕后的女人,而且几年不见,气质愈发高贵,隐隐有一种贵妇人的气息。
李秋仁能把酒席设在这里,说明天香一直与董长顺还粘在一起,果然徐茂先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天香那暧昧的眼神。
“哎哟,徐大人大驾光临,小店可是蓬荜生辉啊!荣幸之至!”
徐茂先笑笑着打了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天香!”
三十五六岁的天香,保养得极好,她看到徐茂先的时候,更是热情得不得了,卢本旺在后面嚷道:“你这女人,怎么没看到我也来了?”
天香回头一看,骂了句:“死鬼,贼性不改!”
卢本旺大摇大摆走过来,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道:“不错啊天香,多日不见,你是越发撩人了!”
天香打了他一下,气道:“没规矩,在徐大人面前也这样放肆?”
徐茂先抬起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他就打量着这客栈,看来天香在这几年里赚大了,搞一个这么大的酒楼,光是地契怕也价值不菲!
也不知道董长顺这小子,有没有乱伸手。
徐茂先最担心的是自己下面这些手下,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道中,慢慢养成了盲目自大,目空一切的性子,落得跟耿朔那种下场一样。
宋念堂就是过分放纵了这些人,才导致他们敢这样嚣张,最后自取灭亡。
徐茂先暗暗在心里计较,有机会的时候,要再敲打敲打这些人,否则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就这样被人给轻描淡写地击溃了。
对于这种现象,徐茂先要坚决杜绝。
包厢里,几个关系跟李秋仁很近的基本上到齐了,董长顺,卢本旺,柳温,段文远都到齐了,王麟因为有事没有赶到。
卢本旺四下瞧瞧,道:“秋仁啊,你小姨妹怎么没来呢?这就太不给面子了!”
正说着,马蓉莲推开门进来,道:“谁说人家没到,我昨天就到了。”
后面一起来的,还是李秋仁的老婆马慧琴。
看到徐茂先,姐妹俩同时打起了招呼。
马慧琴跟以前差不多,也没多大变化,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皱纹。
但是马蓉莲的打扮,绝对是今天晚上的一道风景线。
很多看过马蓉莲的人,都说她是个尤物,当初马蓉莲也是与徐茂先误打误撞认识了。
当马蓉莲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徐茂先突然闻到一句浓郁的胭脂味,宫廷胭脂!
徐茂先对这种胭脂味,太敏感了,而马蓉莲的妩媚,更是挑动着每个男人的神经。
马蓉莲坐下来的时候,目光瞟过段文远的脸上,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卢本旺自然一向是哪里好看,他就看哪里,见到漂亮的马蓉莲,他就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不得了啊!马小姐,好久不见,你比我家里那个生过娃娃的黄脸婆还要大啊!”
马蓉莲也不是羞涩的小姑娘,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拉了拉衣裳坐下。
李秋仁看到这个妻妹,心中五味俱全。
对于李秋仁来说,马蓉莲永远是他心中一个不可实现的梦,偏偏这个梦又这么近,近得触手可及,也许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