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终于在叉路口的处,看到了蒋碧菡的马车。
当他把车开过去的时候,蒋碧菡吓得浑身发抖,一脸苍白,看清楚是徐茂先之后,她这才打开门,扑进他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碧菡!”徐茂先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着这受了惊吓的身子。
蒋碧菡果然是吓坏了,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于是她干脆停在这里不敢走了。
其实,她也是吓坏了,不敢乱动。
幸好徐茂先来得快,要不她真会吓死在这荒郊野岭的。
这里是一条通往其他縣城的小路,还没怎么通马车,前段时间下过一场雨,路面很烂很烂的。
蒋碧菡在徐茂先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抽泣了很久,她才止住泪水。
除了害怕,还有莫大的委屈,她把自己今天晚上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哭了出来,很奇怪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有徐茂先的存在,她什么也不怕了。
扑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他就是自己的天,就是自己的全部。
徐茂先好不容易,才让她止住了哭泣,然后两人驾着马车,原路返回。
又回到路口,徐茂先决定了,直接回化州城。
安道縣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出事,两个人驾着两辆马车,朝化州的方向开去。
这一次,蒋碧菡一点也不害怕了,跟在徐茂先的车后,两人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化州城。
在自己的院子里,徐茂先让蒋碧菡去洗澡。
这次安道縣之行,他也有很多问题要问蒋碧菡,黄秉奇请她去参加老爹的八十大寿,徐茂先想从中了解一些情况。
等蒋碧菡洗了澡出来,徐茂先这才走进去,匆匆冲了几下。
蒋碧菡在他房间里四处看了一番,等到徐茂先出来的时候,她就走过去,依偎在他身边,天蒙蒙亮,两人坐在软塌上。
徐茂先正准备去睡觉,蒋碧菡拉住他,道:“茂先,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徐茂先看她脸色沉重,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碧菡。”
蒋碧菡拉着他的手,咬了咬嘴唇,道:“我被人欺负了。”
“谁?”徐茂先这才警觉,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才半夜跑出来赶回化州的?”
蒋碧菡轻轻道:“也不全是……”
她不敢抬头,怕看到徐茂先那种急切的目光。
徐茂先听说蒋碧菡被人欺负了,他就急了,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蒋碧菡咬咬牙,将吴青宗闯进房间的事情吞吞吐吐说了一遍。
砰——
只听到茶几上一声大响,徐茂先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上面,这个吴青宗,吃了豹子胆了!
画像落入他人之手,徐茂先有些责备,道:“你怎么会把画像带在身上?”
蒋碧菡幽怨地低下头,也不敢接话,更不敢看徐茂先的眼睛。
然后,徐茂先就一个劲地抽烟袋。
蒋碧菡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安安静静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等到徐茂先抽完了二锅烟,他看了蒋碧菡一眼,这事也怪不了她,都是这个吴青宗!
“去休息一会吧!”徐茂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蒋碧菡就乖乖地跟着他进了卧室。
两个人躺在一起,心事重重的,蒋碧菡也睡不着,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徐茂先。
良久,她才喃喃道:“茂先,你说这事怎么办?”
徐茂先搂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头一次睡在一起没有越雷池一步,他冷笑了一声,道:“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蒋碧菡分明看到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连蒋碧菡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徐茂先在心里狠狠地道:这个吴青宗也太猖狂了,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女人,他还敢拿走画像。
看来是想威胁自己,换取他仕途的平安。
抛开这件事不说,就凭着他敢对蒋碧菡这样无礼,已经是千刀万剐也不解恨的事,徐茂先安慰着蒋碧菡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一丝睡意。
房间里很静,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徐茂先问道:“你还没睡?”
“睡不着!”蒋碧菡看着棚顶,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徐茂先问道:“你跟黄秉奇以前认识?”
蒋碧菡知道他迟早会这么一问,就如实回答。
“他在行都司的时候,院里的大人很熟,曾经一起吃过几次饭,因此这次他就托人邀请,一定让我为他老爹的八十大寿撑台面。”
不待徐茂先再问,蒋碧菡就道:“这次他给的酬金是十万两,我本来不愿意去的,是大人一再说情,放不下这面子只好答应了。”
蒋碧菡扭过头,看了徐茂先一眼,喃喃道:“没想到这个吴青宗这么混帐,当时这种情况,我真的不敢想象下去。”
徐茂先冷笑道:“好一个黄秉奇,出手真阔绰。安道縣这么一个穷地方,他就真拿得出手?”
看着蒋碧菡如此看着自己,徐茂先道:“以后这样的事,你绝对不要答应,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蒋碧菡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徐茂先叹了口气,道:“这个安道縣,看来是该好好治一治了。”
他就想起了刘縣令的话,要是刘縣令真的把黄东海被黑的事情查清楚了,自己就可以借着这股风,将安道縣处理一批人。
只是这个刘之开能不能如自己所愿,把这事情彻查清楚呢?徐茂先突然觉得自己在化州地界的公务,有点缚手缚脚的感觉,怎么也施展不开。
另一边,吴青宗拿到这张画像,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好像画像中的男主人公是他自己似的,那个女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自己与朝思暮起的情人呆在一起,那是多么暧昧,多么温馨的事?你看他们缠绵的样子,吴青宗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浑身冒火,就像要随时燃烧起来一样。
越看画中的女子,他越觉得自己内心越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