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有人的肚子不争气,偏偏在他们说吃过了的时候,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
徐茂先坐下来,道:“酒就免了,你们也一起吃!”
这四菜一汤,分量很足,不要说是三个人,就是再多几个,估计也够吃了。看到两人没有动,徐茂先就喊了句,道:“站着干嘛?一起吃。”
两人见徐大人和颜悦色,便有些欣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小心翼翼地陪着坐下,徐茂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自己孤家寡人来到化州地界,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大管家,一个是二管家,该笼络的时候还是得笼络。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自己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这两人靠谱,就是自己第一批招纳的对象。就在徐茂先琢磨着收买人心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在心里琢磨。
徐大人好像不像传闻中那么冷漠无情,也挺有人情味的,以后得多多处理这关系。希望有朝一日,他能一人得道,我们这些鸡犬跟着升天。
这顿在后堂吃的饭,令两人在心里多了几分感概和感激。
在徐茂先没来之前,一些人悄悄地打听过这位年轻的知州大人的来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徐茂先居然会到化州地界来当这个知州。
化州这个知州大人不好当,很多人深有感慨。
因此,坐过这位置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原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掌管着九府二十四縣的大州,财政收入居然抵不过人家一个縣城。像这样的收入,如何谈发展?能解决整个地界的温饱问题,便是了不起的大事。
化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政绩,因此,很多的官吏爬到这个位置,他们的仕途生涯便结束了,再难寸进。
而行都司每次排人的时候,化州地界的官吏班子,都是一些没什么背景,又不怎么听招呼的人最好的去处。在前朝,这里就是流放之地。
徐茂先到来,能不能给他们这些人带来新的希望?
这是范斌和杨柏岭最关心的问题,两人陪同徐大人在后堂一起吃了饭,看到徐大人后堂里堆着的文献,两人便知道他在研究化州地界面临的一些问题。
出了大人后堂,杨柏岭道:“范学士,徐大人只身一人来到化州,生活起居也没有个照应,你是后堂大管家,考虑一下这问题。”
范斌道:“徐大人临时住在化州礼部客栈,我安排一个机灵点的丫鬟过去。”
杨柏岭道:“大人总是住客栈也不好,最近是看看知州衙大院这边,还有没有宅子,客栈没有家的感觉,万一徐大人的家人来了,客栈算个怎么事?”
范斌一想也是,道:“那我安排一下。”
第三天下堂的时候,徐茂先正和杨柏岭商量主簿的事,范斌便在外面候着。
“主簿的人选,你把关一下,到时我要亲自选。”杨柏岭忙点点头,道:“这事我会去落实。”
本来内务府有几个人选,但是徐茂先看了他们的履历,刚好那天经过内务府,几个人坐在那里一顿胡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
徐茂先最讨厌当主簿的这个德性,于是一棍子全部打死。
这样的环境,估计培养不出什么好人才,他这才决定面向天下招用一名主簿。
想到招用主簿,他就想起了朱琰秀,当时江州城州令衙内务府全是男的,一个也不符朱琰秀的心意,后来阴差阳错,看中了佟凤茹。
也许是注定自己与佟凤茹没有交点,佟凤茹来到的时候,徐茂先又走了。因此,气闷得佟凤茹几天没睡好觉。
他们两个就像太阳哥哥和月亮妹妹,永远没有相交的时候。
选主簿,的确有点难度。
徐茂先对主簿的要求不低,与朱琰秀若有相似。
但他最重要的是要求人品,自己也是从主簿做起的,对主簿的能力和人品,他一向认为同样重要。
杨柏岭确认了一下,徐大人对主簿人选的要求,就匆匆告辞了。
范斌在杨柏岭离开后,马上进来。
“徐大人,有一套新装饰的宅子,这是门钥匙。”范斌将钥匙恭恭敬敬奉上,徐茂先点点头,道:“放这里!”
五枚崭新的铜钥匙,在后堂的桌子上发着光辉。徐茂先全然没有注意到,这钥匙已经少了一片。
范斌请示了徐大人,又问道:“徐大人如果有什么吩咐,范斌随叫随到!”
嗯!徐茂先点点头,范斌便退了出去。
这几天忙于研究化州的状况,徐茂先忽略了很多问题。尤其是范斌和杨柏岭的举动,两人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忠心。等范斌走后,他才猛然想起这事。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徐茂先在荆州和江州经历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些下属如此殷勤的。
此刻回想起来,觉得范斌和杨柏岭是不是热心过头了,竟让自己有一种奇怪的优越感。
这几天,徐茂先也陆陆继继接待了一些官吏,但是他对化州的情况还不太熟悉,表现得很谨慎,大多数事情,暂时由左州卿代管。
因此,化州还像以前一样,没有过于压抑的气氛,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新官上任三把火什么时候烧起?他们在希望徐茂先平稳过渡的同时,也希望保持目前的现状。
徐茂先在后堂里,整整看了七八天的文献,主要是研究化州地界的地理位置,分晰它的发展前景。
其次,他也在研究几大重要衙门的人事问题,对于化州目前这些身居要职的官吏,他做了一番彻底的调查。
这个调查,自然先从纸上谈兵开始,履历上,往往能反应很多的问题。
那些郎中一级的官吏,他基本上看过了,还有各个地方那些重要的内参们,徐茂先也做了相应的了解。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悄悄过了七天时间。
某日,朱琰秀发笺条过来。
徐茂先接到她的笺条,的确有些意外。
他实在想不透,像朱琰秀这样冷艳的女子,能够主动给自己发笺条,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