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旺在洛阳城里着急,张宪在城外的王家大院也着急。本来他以为梁旺把信送过去,徒单贞当时就得过来了。以那家伙好色贪财又嗜酒的毛病,他没理由不来的。
张宪那封信是以王家家主王鹏飞的口气写的,整篇信里充满了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词。
他在信中说,老王家早就仰慕徒单将军的风采,早就盼着和徒单将军你亲近了。你能看上我们家的人,那是我们全家的荣幸。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千两白银、五十坛陈年的羊羔美酒当做嫁妆,希望您明天能够过来把他们娘俩都接走。
就这么一封信,就那位嗜好惊人的洛阳大将军徒单贞竟然没来!不仅昨天一整天没来,并且今天一上午他也没来!他是出了意外事件来不了了?还是说那家伙看出破绽心中生疑,他不敢来了?
张宪想起来登封那位县令马友国曾经说过,洛阳徒单贞诡计多端,奸诈狡猾!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这家伙要是不来怎么办呢?他要真是不来,那就只有另外再想计策了。
就在张宪琢磨再想个什么更好办法的时候,王家大院外面来人了。徒单贞本人没来,却派了他的心腹战将武小艺带了二十名亲兵、两挂马车来了。据说,一辆马车是接人、另外一辆马车是装嫁妆用的。
徒单贞没来,这怎么办?老家主王鹏飞的脸当时就白了。
张宪冷笑了一声,“嘿嘿,这个徒单贞还真有一套,没有辱没了他诡计多端的名头!这么办吧,老王你也别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办法咱们也有应对的手段!”
“你先派人把来接亲的金兵金将领到别的院子里喝酒,告诉他们,新娘子得化妆打扮,让他们稍后。另外再派人去把家里的丫鬟老妈子多叫过来几个,我挑俩假冒的!”
“这,这能行吗?”王鹏飞有点儿犹豫了。
“我也觉得不行。”张宪看着王老头嘴角带出了一丝讥笑,“那要不,你还是让你的儿媳妇和孙女亲自来吧?”
“我这就给你叫人!”王鹏飞噌的一下蹿了出去。就这一下子,比一般小伙子都敏捷。
时间不大,外面进来了五个老妈子、八个丫鬟。王鹏飞还说,其他人暂时过不来,想要人来齐了,估计等到晚饭时候了。张宪一瞅,这些人已经足够了。找两个人应应景儿而已,还真把她们送给徒单贞去淫乐呀?
张宪从这十几个人当中挑了两个面容姣好,气质比较沉稳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丫鬟。选好了,让她们代替那母女二人进洛阳!
被选中的丫鬟了老妈子俩人知道让她们去干什么之后,吓的站到那儿突突突只剩下哆嗦了。
张宪安慰她们:你们不用害怕,只要按照吩咐去做,我保管你们两个平安无事!两个女人连连点头。对于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是没有选择的自由的。主人让干什么,她们就得干什么。张宪对她们客气,俩人还有点儿接受不了。
等俩人情绪稳定了之后,张宪立刻让人给她们俩化妆!让那母女俩把自己最好的首饰、衣服都拿出来,给这俩丫鬟和老妈子换上!
当娘的有点儿犹豫了,最好的衣服和首饰可值不少钱呢!给了她们?谁赔给我呀?老爷子在旁边一声低吼:“干什么?几件首饰衣服都舍不得了?难道说,你们娘俩愿意去伺候金人徒单贞?”
娘两个再也不敢犹豫了,慌慌张张领着丫鬟老妈子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又过了好一会儿。两位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张宪仔细盯着前后左右转着圈的看,要不是旁边还站了那对母女,他绝对认不出眼前这俩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穿着名贵丝绸的女人,刚才还一身朴素粗布外装,分别是丫鬟和老妈子呢。
光送过去假冒的还不行,张宪还要亲自护送进城!他让悟空、时小川两个会轻功的跟着,万一要是出点儿啥变化了,有这俩保着他,估计从城上跳下来,大概也摔不死吧?
花春生、张宗旦和蛮牛仨人不干了!尤其是花春生,坚决反对张宪只带那俩进城。花春生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悟空和时小川的功夫是很高明,但是我也不差呀。我弹弓打得准。大帅您进洛阳这么危险,我要不跟着您,我饭都吃不香、觉也睡不着!我一定得跟着。
花春生跟着,那蛮牛和张宗旦呢?张宪一琢磨,得了,既然你们非要跟着,那就跟着去好了。只不过我有一条要求,谁加入之后,任务不完成半路想要退出可是不行!众将轰然应喏。
等那边酒菜吃的也差不多了,这边也准备妥当了。两位浓妆艳抹的女人坐进了一辆车。另外老头给准备的一千两白银、五十坛羊羔美酒也顺利装上了马车。剩下那辆马车装不下,老头从自己家里又赶了一辆。
吃饱喝足的金兵金将心满意足,瞟了一眼女人和嫁妆,吩咐一声,跳上马背就走。
张宪装扮成马车夫,坐到车辕上,甩着马鞭,一颠一颠赶着马车。蛮牛、花春生、时小川、张宗旦四个人一边俩围着这辆马车,直奔洛阳城!
进城之后,队伍沿着熟悉的街道东拐西拐,走的这些路张宪怎么看怎么熟悉。一抬头,哟,这就是当初他的大帅府!
马车停下了,张宪往四周围看了看,这帅府门口怎么还有个煎饼摊?那个买煎饼的看着相当熟悉。那人忽然抬头冲着张宪呲牙一笑,是梁旺!
张宪来不及和梁旺打招呼,帅府门口的卫兵已经去了门槛,通知他可以把马车赶进府门了。
以往张宪无数次进出大帅府,但他还真没有赶着马车进来过。跟着领路的金兵一路往里,到了最后头栓牲口的院子。张宪把马车停好了,先把那假装的娘俩搀下车,按照吩咐送到厢房里面去。接着回后院搬嫁妆卸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