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张宪其人有虎狼之姿,曾雄霸泽州数年之久,百万金兵尚且无法将之如之何。兼之其又是岳飞之婿,心中是否存有怨望不得而知,陛下对其不可不防。”
秦桧虽然脸上受伤,但却并不影响行动。这会儿他就在自己家的客厅,脸上涂着药膏,隆重接待了皇帝赵构。当然,在丞相和皇帝会谈的时候,相府的所有家人全都回避了。在场的除了这君臣二人之外,也就只有赵构最信任的两个内侍太监在旁边服侍。
君臣二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秦桧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包括张宪是岳飞女婿的事情,他也毫不忌讳的张口就说。
赵构脸色变幻了几回,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卿家所虑之事,朕何尝不知?只是如今的形势如此,如之奈何?一个孟邦杰造反,就把田师中搞得手忙脚乱应付乏术,金兀术借此机会,一下子就把开封洛阳又给抢了回去!”
“丞相你说,除了张宪,我大宋国朝这么多武将,朕派谁去能够有把握击败金兀术,收复开封和洛阳?我知道的,只有张宪一个人做到过。你再给我保举一人,只要这人能力真比张宪强,我立刻就把张宪换下,任由你处置!”
秦桧无言以对。大宋朝有名的武将不计其数,能征善战的也是一抓一大把。但要说在战斗力上能和张宪相媲美的,恐怕也就那一位死于莫须有罪名的岳元帅和他所率领的岳家军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岳飞。”赵构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可惜呀,可惜岳飞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其实我觉得,就算岳飞还活着,他也比不过张宪!”
“哦?陛下居然如此看好张宪?您认为他比当年的岳飞还要强?张宪当年可仅仅是岳飞帐下的一员战将呀。”秦桧强忍住心头的惊骇,硬着头皮问皇帝。
赵构点了点头,“张宪一定强于岳飞!岳飞当初统帅岳家军曾经四次北伐,却一次也没有收复过开封和洛阳中的任何一座城。再看张宪,不仅收复了开封、洛阳,并且把郑州和长安全给拿下了!你认为岳飞如果在世,他能做到这些吗?”
岳飞早就已经死了,拿死人跟活人比,那怎么比?
这君臣俩把张宪和岳飞对比,其实也就是赵构向秦桧解释他为什么会对张宪如此偏心的理由。人家能打仗,并且能打胜仗!金兵来了,他只有依靠张宪,也只有张宪能够收复洛阳、开封、长安,能够收服孟邦杰。我不向着他,谁来替我完成这些事?
君臣交心。秦桧明白了赵构的苦心,自然会在张宪领兵出征以前一直称病在家休养。等到张宪统兵走了以后嘛,嘿嘿,他毕竟还是大宋朝的丞相!百官之中第一人!
想当初,岳飞如日中天,他都能把人给弄进临安整死。张宪就算再厉害,他不也是个人嘛?
这君臣二人最后怎么说的谁也不知道,除了在场的俩小太监,他们也没告诉过外人。
张宪下了朝之后返回忠国公府。这时候已经有工匠过来把牌匾给换了,忠昌侯府换成了忠国公府。
府里的大人孩子、主人仆人们一片喜气洋洋。张宪心里也挺高兴,发奖金,每人一贯钱!府里的家丁丫鬟老妈子,更高兴了。欢欢喜喜就像过年一样,就差没有挂灯笼放鞭炮了。
回到书房,张宪给靖国军的将领们写信,询问大家伙儿的近况,通知众将,我张宪又回来了!
马上又要出征了,张宪开始着手安排善后,他频繁拜访朝廷中的大臣。像大理寺卿温正阳。这次银瓶和冰凌霜被抓,温正阳虽然不是主审官,但也是从中出了力的。要不然,银瓶不会安然无恙、冰凌霜也不会只有一些皮外伤。
朝中有人好办事,张宪对这点最明白不过。当然,在张宪回京之后,温正阳也不止一次登门拜访过,讲当初得不得已,帮助出谋划策营救被捕的银瓶和冰凌霜。张宪对这个人情还是领的。
除此之外,清河郡王张俊和恩平郡王赵璩的两座王府也是张宪频繁出入的地方。他统兵去了北方,家里这一摊子还得交给这两位王爷帮忙照顾。
赵璩和张俊也表了态了,张宪你放心去,这回家里我们肯定会帮你照应好,绝对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赵璩甚至告诉张宪,要是有什么事故的苗头,你立马让我妹子带着你们全家来我家住,我看谁敢来我的恩平郡王府抓人?
皇帝要抓人,你个恩平郡王能挡得住吗?当然,人家赵璩能这么说,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说得罪皇帝,最起码,赵璩得有得罪当朝丞相秦桧的胆略和气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堂堂一个郡王,为了他这个妹夫做好了和秦桧对着干的准备,换别人谁能做得到?张宪对于赵璩自然是感激不尽。
靠人不如靠己。在广交朝臣、安排外援的同时,张宪还在自己的府中留下了三百名精锐的护卫,保护忠国公府的日常安全。梁旺也把他手下的情报局行动组长华占调过来,全面负责临安的情报搜集工作,以及保护张宪家眷的重任。
张宪交代给华占: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时候,你可以带着我的家眷逃出临安。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哪怕是占山为王也好,只要能保住一时,等我接到消息,立马会安排接应!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算是万无一失了。张宪是关心则乱,他就忘了他这帮老婆都是什么人了!
岳银瓶、岳安娘年轻时候受过岳飞的真传、会练岳家枪!姐妹俩胯下马每人一杆亮银枪,上阵杀敌枪挑敌将跟玩儿似的;冰凌霜行走江湖十几年,武艺高强鲜逢敌手;李婉娘就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当张宪的贴身保镖这么长时间,那是说着玩儿的?
也就是张绣娘、俞秀英、还有公主不会武艺了。张绣娘有张俊罩着,公主是赵璩的亲妹,皇帝的掌上明珠,谁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