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刑部侍郎怎么说,张宪都要他赔钱。任凭侍郎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急的他满头是汗。外面有人悄悄探头往这边看,但谁也不敢往跟前凑。张宪的凶名太响了!
这位侯爷大人把当朝秦丞相给打了都没事,打咱们还不玩儿似的?万一过去劝架自家再被打了,单位也不给报销医药费,那不是自找倒霉吗?看的人挺多,出来帮忙的却一个没有。
最后张宪说了:你现在拿不出钱来也行,你给我写张欠条吧,就写上欠我张宪白银一万两!
那可是一万两呀!侍郎大人好悬没坐地下。他家里就算有这么多钱,那也是多年的积蓄,一辈子的家当。再说这又不是他个人欠的账,他凭什么要给张宪打欠条?
虽然明明知道是碰上讹诈的了,但是面对着出名的恶奸臣张宪,他还不敢得罪。刑部侍郎陪着小心,好言好语的解释:“忠昌侯,您提出的赔偿银两数额巨大,下官无法做主,得向尚书大人汇报。”
“什么?你做不了主?做不了主你戳在这儿干什么?一点儿小事都不敢做主,国家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有什么用?”
四周围还有那么多同僚下属在那儿听着呢,刑部侍郎就算脾气再好,听了这话他也受不了,“忠国公!你这是什么话?有话好好说,你怎么骂人呢?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忠国公府了,这是堂堂的大宋国朝刑部!请忠国公自重!”
“呀呵,行啊你小子,还让我自重?”张宪一扬手,侍郎吓的双手护头赶紧往后躲,张宪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呀,你也就这点儿胆量!我告诉你,你回头转告你们尚书大人,就说你们刑部要是不赔偿,我以后天天来讨账!”
说完,张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走出了大宋朝刑部大院。刑部的一众官吏一个个面面相觑,这位倒霉的侍郎大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确信张宪已经走远了,有亲信跑过来问侍郎:“大人,张宪如此欺人太甚,咱们怎么办?”前半句听起来语气还有几分强硬,最后半句就完全没了气势。
倒霉的侍郎大人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他刚才就想了,也不至于被张宪逼成这副样子。最后俩人一合计,得了,反正这一万两银子的外债我是不能一个人来扛的。张宪你不是说刑部殴打了你的小妾想要赔偿吗?那赔偿就应该是整个刑部来赔偿,我这就找尚书大人汇报去!
刑部尚书王云刚跑回家,也就喝了一碗茶的功夫,那位侍郎就追过来了。“大人,张宪让咱们赔偿他钱呢!”俩人一见面,侍郎就把张宪的赔偿要求全讲了。“张宪说,咱们要是不陪他钱,他以后就每天都上咱们刑部来讨债。”
“这个泼皮无赖!”王尚书一激动,把手里的青花瓷茶碗给摔了。瞅着地下的碎瓷片子,他心疼了老半天。“明日一早,你我上朝之时,联合参那张宪一本!他竟敢来我刑部敲诈勒索?”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堂堂的刑部,国家最高审判机关,竟然会遭到了别人的敲诈!
第二天早朝,刑部尚书王云还没来得及出班奏本告张宪的状呢,张宪就已经先站出来,向皇帝告起了刑部。
“陛下,为臣奉旨去福建期间,刑部把我的妾室无故关押不说。更使微臣无法忍受的是,我朝堂堂刑部,竟然对她一个弱女子百般毒打,其凶残程度令人发指。微臣请皇上做主呀!”
赵构一听,怎么还是这事?他往文臣堆里看,找刑部的人。刑部尚书王云带着俩侍郎赶紧出班跪倒磕头,“陛下,臣有本上奏!忠国公张宪,昨日到了刑部,非要让我刑部赔偿他损失一万两!这是公然的讹诈,请陛下为我刑部做主!”
一边是刑部一个政府部门、一边是张宪一个人,正常情况下皇帝肯定会向着人多的一边。但是今天却不同,赵构没向着刑部,却向着了张宪。
“王卿,忠国公的妾室在被拘押期间是否受到过刑讯?”
“这,陛下,刑法乃是审讯手段的一种。虽然不提倡,却也并没有废除。有时候为了审问案情,用刑也是有的。”
“好哇!陛下,您听见啦吗?王尚书亲口招认,他对我家妾室进行了严刑拷打!好你王云,我张宪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为什么要殴打我的妾室?陛下,请为臣做主呀!”
“真是岂有此理!”王云也恼了,讲过无理取闹的,还没见过这样当面就颠倒黑白胡乱告状的!他这一发怒,那俩刑部的侍郎也赶紧跑过来给老大站脚助威。
紧跟着呼啦啦上来一群和刑部这几位关系不错的大臣,像什么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等等。
这帮人在下头七嘴八舌这么一说,上头坐的赵构烦了,“好了,众卿都安静吧,此事朕自有主张!”大家伙儿一听,都把嘴巴合上了,听皇上怎么讲。
“刑部,对尚未定案的嫌疑人擅自动刑,属于处置失当,理应对忠国公进行赔偿。王卿,你回去之后就抓紧时间把需要赔偿忠国公的银两给了他吧。忠国公很快就要率部出征,赔偿之时,要尽快!”
啊?满朝文武全傻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位中兴之主吗?皇上什么时候偏向一个人偏向的这么明显了?群臣之中有不少人不满意,却谁也不敢当中跳出来提反对意见。
你一反对,不光是把皇上得罪了,把忠昌侯也得罪了!说不定一处金殿的大门就得挨一顿揍!挨打也是白挨,皇帝肯定不会说张宪半个不字!
这天早朝,秦桧和万俟卨俩人都请了病假没来。俩人都被张宪打破了相了,都在家养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也不好意思在朝臣面前亮相了。
下早朝之后,赵构吩咐一声,摆驾丞相府。他要去看望秦桧,顺便慰问一下秦丞相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