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军统制秦福生率领亲兵卫队全副武装手拿兵器,冲进福州府衙要让太守放人。胖太守荆亮哪里敢硬拦着?这帮活祖宗一个个满脸杀气、手持兵刃,他哪里敢得罪?可就这么把人放了,回头见了张宪他怎么交代?
荆亮那张白胖的大脸上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他打算想个点子化解了眼前的困局。
“荆太守!”秦福生眉毛都立起来了,宝剑出鞘提在了手中,“我不管翠竹居的人犯了什么错,老节度使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有恩,秦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今天,我是一定要把翠竹居的人带回去的,还望荆太守给个薄面。你是文、我是武,咱们都在福建做官,低头不见抬头见,最好还是不要伤了和气!”
秦福生说的话挺硬。要是平常荆亮早让步了,他可从来都不是逢难而上的人。但是今天他却不敢随便让步。抓捕翠竹居的主人,替那家人申冤报仇、讨回房产,那是忠昌侯福建军节度使张宪让他办的案子。他要是把主要嫌疑人放跑了,张宪问起来他怎么交代?
本来荆亮不想把张宪说出来,但是事到如今,他不说,眼前这位秦统制他就没法应付。最后荆太守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秦统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是不敢给你面子呀。你知道这案子是谁在后头督办的吗?是咱福建新来的节度使,忠昌侯张宪亲自交代的。您要是讲义气,您别难为我呀,您去找忠昌侯想办法呀。”
秦福生听见这案子是张宪督办他就是一愣,但事已至此,让他灰头土脸的空手回去,他却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刚说了讲义气,现在人家一报节度使张宪的名号他立马就缩回去,别人会怎么看他?
因此,虽然荆亮报了张宪的名字,秦福生却仍然不愿就这么走了。尤其是当六夫人听说了之后,哭哭啼啼的恳求秦将军救她离开,秦福生就更没办法走了。
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府衙的门口悄悄离开了几个人。府衙的大门一直没关闭,门口有士兵把守着,老百姓虽然不敢往里进,站到门口看热闹的的却不少。有来的、就有走的,因此这几个人的离开半点儿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张宪让梁旺查访这件案子,梁旺就对与此有关的一切事情都留上了心。今天他听说荆太守带着一大帮衙役从翠竹居抓走了一些人,就赶紧追来府衙打听情况。
梁旺本来想要直接进去找荆亮的,但是没想到他这边来,正赶上秦福生也带着人来到了府衙。梁旺就没往里头进,他躲到外面人群里,装成老百姓看热闹。
外面看不见府衙里面的情况,但声音却能传出来。里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听不详细,却能猜出个大概。
梁旺一看,他就算现在亮明身份进去也不顶事,秦统制根本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撤退。这是关系到本地驻军长官的事情,还得张宪亲自出马不可!除了张宪,别人谁出面都没用!
张宪在节度使衙门听梁旺讲了事情的最新进展之后,立马就坐不住了。好你个秦福生!上次的事情我网开一面,没追究你的责任,你还不老实?行,既然你非要搞事情,那这回我就给你个教训!
张宪从节度使衙门带了两百名亲兵卫队,蛮牛、花春生、悟空、梁旺、时小川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直接赶奔福建府衙。
到了衙门口,蛮牛、花春生两个人打头,往里就闯。门口的军兵还想拦着,蛮牛、花春生俩人用手一划拉,四个把门的兵立马倒了两对!护卫们哗啦往里一闯,到府衙里头就和秦福生手下的人对上了。
里面的人喊:“干什么的?这里现在归军队临时接管,闲杂人等立刻退出去!”
外面闯进来的人立刻开骂:“混蛋!老子们是忠昌侯爷的随行亲卫,谁是闲杂人等?还军队接管?狗屁!这里是福建府衙,你们是哪里来的军队,竟敢接管府衙?老子看你们就像是土匪!官军在此,放下武器!跪倒投降!”
两边话不投机,三言两语就动了手了。秦福生带过来的也是他的卫队,在福州军后军当中算是数得着的精锐。两边虽然都是军队中的精英,但差距还是有的。两边的人同时站到那儿不显眼,叮叮当当一动上手,这距离就显出来了。
张宪的卫队久经战阵,是经历过无数次战争考验的百战之师,秦福生的卫队基本上没打过实战,那能一样吗?
张宪的卫队下手狠、出手快!秦福生的卫队武艺虽精,但是出手却不够果决。毕竟是和平地区的军队,没经历过残酷血腥的战争,他们怎么能是张宪手下这些人的对手呢?
再加上张宪这边还有蛮牛、花春生这几员大将打头阵,秦福生的卫队就更不是对手了。两边乒乒乓乓动上手,连五分钟都不到,福建后军这帮人就被放到了一大半。
外面打成了一团,里面的秦福生能不知道吗?秦统制听见动静不对,赶紧撇下太守跑到外面来看。等他冲到公堂门口的时候,外头已经躺了一地人了,这帮哎哟哎哟叫的,全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秦统制火往上撞,抬头往对面一看,他傻眼了。对面那位扶剑而立、不怒自威的大将军,不是张宪还有谁?
秦福生忖度自己今天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再加上眼前的形势对他也是极其不利!略一思量,赶紧上前躬身施礼:“末将秦福生,参见侯爷!侯爷,您怎么来了?”
“呵呵,怎么?你秦大将军能来的地方,本侯反倒不能来了吗?”张宪一句话,噎的秦统制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军队是军队、地方是地方,军队和地方历来忌讳相互掺杂不清。”
“而秦统制您,却领兵带队手持凶器擅闯福建省府的政府执法机关,秦统制心中可还记得军法的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