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答应帮助大理寺破案,大理寺卿温正阳也同意给予张宪一切可能的帮助。有清河郡王张俊在旁边作证,双方算是正式达成了口头合作协议。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就算案情再紧急,张宪也不可能连夜破案。饭局结束之前,张宪和温正阳约定,明天上午,你们大理寺派一队办差官过来。
至于派谁,不用别人,就是他们了!张宪指了指在外面桌上吃饭喝酒的那些大理寺差人,也就是被他扣下来,靠墙根蹲了一下午的那帮倒霉鬼。
温大人当场答应,“好!咱们就一言为定!”大理寺卿办事干净利落,立马就把外头正吃饭的那位七品办差官叫过来,“苏培,从明天起你就是忠昌侯的下属了!”
七品办差官吓一跳,“大人,您,您把我调到侯爷麾下了?我就不是大理寺的人了?”
“根本没那回事!苏兄,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大理寺,我也绝不强人所难。刚才我已经答应温大人,协助他破获飞贼案了。你和你的弟兄,从明天开始暂时过来配合我,等案子破完了,你们还回大理寺!”
苏培一听挺泄气。本来他以为是被调到忠昌侯的麾下了。你看人家忠昌侯办事的魄力,那气场,比大理寺可强多了!人家就敢把大理寺的差官扣下来,大理寺卿还得来找人家赔礼道歉说好话。跟着这样一位大人物,不比在大理寺当办差官要强吗?
当然,张宪没有明确说要他之前,苏培是绝对主动说出想要投靠的话。人家忠昌侯是什么人物?万一看不上他,他那头不是把温大人也给得罪了吗?
苏培暗下决心,这回一定要好好干,让忠昌侯看看我的能耐!就算不能跟着人家干,给这位大人物留个好印象,将来万一有事求到人家门上的时候不是也好说话嘛?
双方约定好了配合的人员,又定好明日辰时三刻也就是早晨八点半客栈门口汇合,这顿酒宴就算结束。温正阳率领着大理寺差官队,把张俊送回郡王府不提,再说张宪。送走了客人,收拾了残局,他把时小川、梁旺、悟空、花春生,这四位随行的战将叫到了房间里。
张宪告诉四个人,我已经答应帮助大理寺抓捕飞贼,找回失窃的珍珠项链,你们抓紧寻找一切有关的线索。明天咱就开始跟着大理寺一起破案了,你们先有个思想准备。
四个人一起点头。张宪让大家早点儿去睡,明天好精神饱满的开始干活儿。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张宪带着几个人换上便装溜溜达达出了客栈,准备找一家早点铺子,先品尝品尝临安城的特色早点。前面就是一个早点摊,摊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人群的前头支着大油锅,掌柜的正拿着长筷子在油锅里炸东西。
这是炸什么呢?张宪挺好奇,走过去朝锅里一看,原来是油条。可又不太像。油条是两根长条形的面团,这口大锅里倒也是两股扭在一起的面团随着油花翻滚,只不过这面团比油条稍微短了点儿,上头似乎也没那么光滑。
“掌柜的,你这锅里炸的是什么呀?”
掌柜的扭头看了一眼张宪,继续翻着锅里的面团,面团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基本就和油条差不多了。
“你说这个呀,这叫油炸桧!又酥又脆味道特别好!您没吃过吧?你看,我们这片儿的人都爱吃这个。您去后面排队,待会儿尝尝我的油炸桧!”
还得排队?张宪有点儿好笑,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反正他早晨起来闲着也没别的事,排队就排队。张宪、悟空、花春生、时小川、梁旺,五个人排到了队伍末尾。
掌柜的动作挺快,看着排队人挺多,但是他炸的也快,没用多长时间就轮到张宪了。张宪伸出两根指头,“我要两根。”
“好嘞,两对油炸桧喽!”那边大概是掌柜的老婆,像切油条一样切了两个面团,俩手熟练的捏了几下,大致像个人形,两根往一块儿一扭,扔进了油锅。
“油炸桧嘞!好吃不贵、又香又脆哟!油炸桧嘞!”随着掌柜的吆喝,不断有人加入队伍。
张宪端了两根油炸桧走到小桌旁边,又要了几碗豆浆一盘卤鸡蛋。不一会儿,悟空等人也端着油炸桧走了过来。几个人刚想坐下,忽然有人问他:“这位仁兄,油炸桧好吃吗?”
张宪抬头顺声音一看,眼睛当时就瞪到了最大,金陵!
就见金陵穿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头戴方巾,笑眯眯地走到张宪跟前,“宪哥,好久不见了。你不请我尝尝油炸桧吗?”
张宪用力眨了眨眼,看了看金陵身后,就见不远处两条汉子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估计这俩人就是金陵的保镖吧?
张宪苦笑着摇摇头,“你好大的胆子呀!这是南宋的国都,你竟然也敢来,就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只要宪哥不说出去,我就是大宋的百姓。顶多我和你这位朝廷新贵,忠昌侯爷是故交而已。再说,我和侯爷你是好朋友,谁敢把我怎么样?”说着话,金陵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张宪旁边的位置上。
梁旺赶紧把自己手里的两根油炸桧放到了金陵面前,“嘿嘿,您慢用,我再排队买。”梁旺又跑到了队伍末尾继续排队。
金陵冲梁旺露齿一笑,拿筷子夹起油炸桧咬了一口,“嗯,好香!”
张宪无奈,只好低头吃自己的那份油炸桧。
应该说,南宋时期的油炸桧比我们现在早点摊上卖的油条味道要好得多,是真正的又酥又脆、环保无污染。不过张宪吃到嘴里却品不出什么滋味。
身边坐着这位刁钻古怪、行事狠辣的大金国四公主,张宪哪有心思放到吃上头?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金陵来临安到底要干什么?是要刺杀赵构?还是准备搞什么情报?
食不知味的把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全塞进了肚子,再看金陵,还在那儿慢条斯理,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油炸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