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都住手吧!”
清河郡王的名头真不吹的,张俊站在边上吼这么一嗓子,现场立刻就有好几位住了手。当然,光他们住手还远远不够,在场参加打斗的文臣武将好几十位,才几个人停手不打有什么用?
张俊往场中扫视了一遍,一眼看见了张宪。此时张宪正英勇的以一敌二,一个人独斗秦桧、万俟卨两个人。其实是他一个人打人家俩。秦桧、万俟卨再坏,他们是俩文人,和张宪这个会骑马使大枪、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领兵大将怎么比?
俩人的脸一个比一个肿的厉害,秦桧左边眼睛青了、万俟卨是右边眼睛青了,俩人凑一块儿正好一对熊猫眼。张俊往张宪跟前走了几步,提高了音量厉喝一声:“张宪,你还不与我住手?秦丞相、万大人,两位也请停手吧!”
张宪听声音一扭头,见张俊冲着他直使眼色。再看看秦桧、万俟卨俩人也挨的差不多了,张宪先是朝俩人狠狠地踹了三四脚,这才跑到了张俊身边,叫了声:“郡王。”
张俊伸手把张宪拉到了旁边,“你怎么回事?在朝堂上和人家吵架,一出门又打架?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怪我呀!”张宪就把他站到进金殿门口等张俊,和国公从旁边经过怎么骂的他,然后俩人在殿外怎么起的冲突,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参与打架的人就越来越多,把这些经过全告诉了张俊。
反正话从张宪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一个味儿,变成张浚把他骗出殿外,仗着人多势众要打他,并且还准备找皇帝诬告他是反贼,要把他官职一撸到底,推出午朝门杀头!
张俊一听也恼了,“这厮竟如此可恶?制法你放心,有本王在,我看哪个敢如此对你?”在张俊心目中,张宪已经是他的晚辈了,并且还是他众多晚辈当中最出色的一位。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宪姓张不姓岳,张俊也姓张!
“全仗郡王相助!”张宪对着张俊拱了拱手。这位郡王殿下既然主动愿意出来给他当保护伞,张宪乐得上头有人罩着。
这时候,皇宫里的禁军已经被惊动了。大批的朝臣在金殿门口打群架,这是多大的事?值班的禁军将领亲自赶过来,率领大批戍卫皇宫的禁军过来就把朝臣们给围住了。有禁军将领高喊:“各位!这是皇宫禁地,请各位住手!”
张俊一把拉住张宪,“制法,你随我来!”说完,拉着张宪转身回到了金殿。金殿里没人了,皇帝已经下班了。金殿门口有一面鼓,是上朝鼓。上朝的时候要敲上朝鼓、撞景阳钟。景阳钟在钟楼,上朝鼓就在金殿门口。
张俊一把抓起鼓槌,对着上朝鼓用力敲下,“咚!咚!咚!”敲了三下,鼓声震耳!张宪差点儿转身逃跑,哪有这么近距离敲鼓的?这鼓声就好像在耳朵边敲响的一样,震得人头昏脑涨、耳朵嗡嗡作响。再看张俊,也是脸色发白,显然清河郡王殿下也受不了这鼓声了。
敲了三下,张俊拉着张宪跑进金殿。
再说赵构,下了早朝搂着昨天才宠幸过的美人正准备睡个回笼觉。忽然听见外面上朝鼓响了三声,把赵构给吓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
“哪一个大胆的狂徒胆敢乱敲上朝鼓?”朝廷有规定,上朝鼓响,皇帝必须得升座八宝金殿开始上朝理事,赵构不去就是坏了规矩。
美人赶紧帮助赵构重新穿好了衣服,这位南宋高宗皇帝怒冲冲带着内侍赶到金殿一看,清河郡王张俊和新任的忠昌侯张宪正在大殿中间站着呢。外面有朝臣乱糟糟的往金殿里头进。
上朝鼓响了,这帮人就算再不想进来也得进来。皇帝听见故乡都得赶紧升殿,他们不来能行吗?
赵构看见这些朝臣的模样,大吃一惊!这帮人刚才走的时候还一个个衣帽整齐、风度翩翩,现在却是衣衫不整。有的人衣服烂了口子、有的没戴帽子,还有的只穿了一只鞋、光着一只脚。和国公张浚的脸肿了、秦桧和万俟卨一人青了一只眼。
“众卿,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赵构这会儿有点儿想逃跑,他怀疑是不是金兵打来了?
“启禀陛下,臣有本上奏!”张俊首先一揖到底朝上行礼。
“清河郡王,有本奏来。”
“是,陛下。启禀陛下,适才散朝,……”张俊就把张宪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当庭讲给了皇帝赵构听。
后进来的大臣虽然大部分都参见了金殿门口的打斗,但知道事情原委的却并没有几个,好多人都是莫名其妙卷进来的。现在一听,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和国公,这事儿你办的不对呀!
人家张宪初来乍到,就算是拆迁误伤了你家亲戚,刚才皇帝都已经给结案了,你怎么还穷追不舍?
不光群臣是这么想,龙椅上的赵构也是这么想的。赵构就拿眼睛在人群里寻找和国公张浚。刚才他还看见张浚挤在人群里,这会儿人去哪儿了?
张浚去哪儿了?他哪儿也没去,就在他应该站的位置上站着呢。主要是平常赵构看惯了张浚的样子,这位的脸忽然一肿胀变形,赵构猛地一下没认出来。
“陛下,老臣也有本上奏!”张浚一看皇帝不说话,眼睛左右乱看,他赶紧出班奏本。
赵构揉揉眼睛,仔细辨认才认出这就是张浚,刚才他看见过这位的模样。赵构强忍住笑,“和国公,有本奏来。”
“陛下,求您为老臣做主呀!”张浚带着哭腔叫了一声,一回头他手指着张宪,“陛下,这张宪反我大宋多年,乃是桀骜不驯的本性!散朝之后,老臣只不过提醒了他一句,他就将老臣殴打成这样。似此本性恶劣之徒,怎么能留在我朝为官?”
“他不仅打伤老臣,还导致我满朝文武一半受伤!求陛下肃正朝纲,立即将此恶劣之徒削职罢官,推出午门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