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一队骑兵小心的接近了天堂寨。就在快要靠近寨门的时候,他们突然转向下了公路,向着田野里去了。
今天晚上要翻缺口进天堂寨救人,蛮牛个子太大,恐怕翻围墙有困难,张宪干脆给了他两名亲兵,让他留在了吃烤肉的地方。张宪带领其余人骑马来到了天堂寨的寨墙下。
这里就是一处缺口,也是马文今天晚上出城的地方。两米多高的砖砌寨墙在这里有个缺口,缺口最低处离地面也就一米来高。
月光下可以隐约看见,缺口处的边缘让磨得有几处都带反光,也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从这个口子翻进翻出。看这场面,这里明显已经成交通要道了嘛!
马文认识地方,当然得跟着一起进寨。张宪让乔握坚留到缺口外面看守着马匹,同时给他留了十名亲兵。二十匹马,人少了可不行。现在天还黑,万一跑丢了几匹那更麻烦,因此,张宪和马文只带了八名亲兵翻缺口进了天堂寨。
马文也只来过一回,还是白天。现在天已经黑了,尤其这年代寨子里的人睡得还早,晚上十点来钟,整个寨子就已经一片漆黑了。远远地看去,只有寨门上有一盏大灯在风中照亮。其余的星星点点,那么大的寨子也没几家点灯的。
幸好今天晚上月光明亮,十四的月亮已经接近一个正圆了。银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给夜行的人们照亮了路。马文小心的在前面带着路。翻过寨墙又走了连十分钟都没有,马文就把众人领到了一个小门跟前。这里就是里正家的后角门,马文就是从这儿走出来的。
后角门已经关上了,推了推,门从里面锁死了。张宪抬头往上看,还好,里正家的围墙倒不算太高。估计像他这样的个头,使劲儿往上一蹿的话,俩手就能扒住墙头。
“我来上!”马文主动站了出来。就见他后退了几步,往前一冲,再用力往上一纵,“啪啪!”两只手扒住了围墙上沿。紧跟着身子一曲,往上一引,翘腿跳进了院子,仅仅发出“咚”的一个轻微的响声。这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勉强能听到,要是换成白天,恐怕就真的做到落地无声了。
和马文落地的声音相比,角门打开的噪音简直就能和高音喇叭相媲美了,那“吱丫丫”的怪音,听得人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里正家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给门轴上油了,也许,这门从装上之后就一直没上过油吧?
张宪带着人迅速闪进了角门。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角门被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张宪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马文朝一个方向一指,“牢房在那边,跟我来!”说完是一马当先带领众人往牢房的方向而去。
这牢房既然设在了里正家的院子里,里面肯定关不了太多的人。牢房门口挂了一盏灯笼,昏暗的灯光下,只能辨认出这里是一扇大门。至于大门是什么颜色的,门上有没有泡钉则一概看不清。
牢房的大门关着的,马文到跟前推了推,没开。这回不用张宪吩咐了,过来个亲兵把刀尖插进门缝里头拨门闩!过去的门,从外面是上锁,从里头一般都是用根门闩横着绊住大门就行。这种大门都有缝,用刀尖拨开门闩并不是神话,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普通人都能做到。
大概拨了有五分钟。反正感觉时间挺长,但张宪却知道这时间绝对不会长。终于,前面有人说话,“好了!”随机又是“吱丫丫”一阵巨响,监牢的大门也打开了!张宪这个恨呀,你说你们这帮懒蛋,平常也不说弄点儿猪油保养保养门轴,今天晚上可好,就这两声,差点儿没把我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进了牢房门,里头点了几盏大白蜡烛。桌上趴了个值班的小子睡的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了。
“把他叫醒!我问问他,稽清在哪个牢房里关着的?让他拿钥匙放人!”
马文呲牙一笑,提着刀就过去叫人了,“喂,醒醒,醒醒,下班了下班了。”马文用没拿刀的那只手推了推这个值班的狱卒。其实这小子连狱卒都不能算,他是里正自己花钱雇来的,顶多算是里正家的私牢看守,离做一名光荣的政府狱卒,他还差得远呢。
马文推了几下这家伙还是没醒。马文生气了,抓住刀把,朝这货的腰部“砰砰”敲了两下。“啊!”看守痛叫一声醒了过来,刚想发作,马文的刀就架到他脖子上了,“别动!禁声!敢不听话,老子现在就送你归天!”
“别,别!我听话,我听话。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保证好好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看守是个机灵人,知道惹不起立刻说好话。
“少说废话!快带我们去见稽清!”来到这儿了,不赶紧去见稽清,和一个看守费什么话呀?张宪上来就揭开了谜底,我们就是为稽清来的!“小子,人要是没事儿还好,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你小子琢磨琢磨,你会不会倒霉!”
看看脖子上架着的钢刀,再看看周围众人一个个凶恶的面孔,看守打了个哆嗦,赶紧从墙上摘下一串钥匙,顺着监狱的过道就往里头走。
越走前头越黑暗,越走味道越难闻。腥臊恶臭,比不通风的旱厕、比牲口棚还臭!稽清就被关在这种地方?
“等一等!”张宪轻叫一声,马文拽住了在前头走得飞快的看守,“稽清是关在这里面吗?我们可是认知稽清,你不要妄想着随便找个人来糊弄。稽清在前面吗?”
“在,在,他真的在里面!”看守指着前面的通道,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好,就算他在前面,头前带路!马文,看好了他。要是这家伙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或者想要逃跑,你就直接处死,不必汇报!”
“是!”马文一答应,看守又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