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
山林阴翳,冷风嗖嗖的吹,气氛有些阴凉。
我们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穿过千刀谷,从另外一边下了山。
山脚有个小村子,里面大多都是茅屋草房,给人的感觉很穷困。
我们在村口的一块打谷场上停了下来,准备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
这里的村民可能很少见到外人,特别是我们这种穿着迷彩军装的打扮,就让他们更加好奇了。一开始的时候,是几个衣着破烂,光着脚丫子的小孩子凑了过来,后来陆续又来了一些大人。
他们问我们是做什么的,大壮就扯谎说我们是特种兵,出来越野训练的。
“原来你们是当兵的呀,厉害厉害!”
村民听闻我们的身份,顿时都是现出了亲切的神情。
我笑了一下,告诉他们说我们并不是当兵的,只是来野营的学生而已。
他们说那也不差,看你的穿戴,都挺整齐的,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大壮比较会来事儿,把我们的压缩饼干、牛肉干,还有红牛饮料什么的拿出来分给了孩子们,更是赢得村民的交口称赞,一个个都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
我们推辞了,说是赶时间,坐一会儿就走。
那些村民可真是淳朴,虽然很穷,但是不愿意白白占我们便宜,当场就有人跑回家给我们拿了一些花生米来,让我们带着路上吃。
大伙儿围坐在一起,正聊得开心,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远远地就叫道:“阿大,不好啦,二胖媳妇又发病了,拿着菜刀追人呢!”
村民听了那孩子的话,顿时都是吃了一惊,一群人慌忙起身往村里跑,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眼看着那些村民跑走了,我们拉住一个小孩,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孩告诉我说疯婆子又出来了,大家回去逮她呢。
我问他疯婆子是谁,为什么疯了。
他说疯婆子就是二胖的媳妇,也不知道为什么疯了,听说是撞邪了,反正就是疯了,去医院看了也看不好,只能回家养着,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疯起来之后就脱衣服在泥地里打滚,有时候还拿棍子打人,这次更夸张了,拿了菜刀,那模样,披头散发的,可吓人了,得赶紧逮住捆起来才行,不然的话,万一砍到人可就麻烦了。
听了那小孩子的话,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这女人疯得怪异,这里头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大壮说要不去看看?
我看向林杉杉和林伯贤,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林伯贤皱眉道:“这个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觉得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大壮撇嘴道:“有你说话的份儿么?你是副队长吗?”
林伯贤一噎,瞪了他一眼,皱眉不说话了。大壮嘿嘿一笑,问林杉杉要不要去看看。
林杉杉很纠结地咬咬嘴唇,问我道:“小乐哥哥,你想去看么?”
我点点头,她说好,那就去吧,我听你的。
林伯贤气笑了,说这选队长还有什么个狗屁用?说白了,一切都还是林小乐做主。
大壮笑道:“你说对了,咱们这个小队,就是小乐做主,怎么滴,你莫非不服么?”
林伯贤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看向他道:“我有什么不服的?林小乐做主也好,总比你这个莽夫强。”
大壮瞪他道:“老子就是莽夫,老子最讨厌就是你这种假装斯文的伪君子,看着就想打,你不服气的话,咱们就单独练练!”
“好了!”
我打断他们的话,对他们道:“以后我们要长期组队的,偶尔闹一下就罢了,可以活跃气氛,但是要是一直这么叽叽歪歪的,那可就不行了,你们都收敛一点。行了,既然已经商议定了,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撞上一件大功德呢!”
几人点点头,和我一起朝村里走去。
进到村子里,就发现鸡飞狗跳的,一群村民扯着绳子抓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提着菜刀四下挥舞着,情状极为恐怖,让人压根就不敢近身。
村民担心被她砍到,都不太敢靠近,最后没有办法了,就拿着木叉去叉她,好几个壮劳力一起动手,总算把她给叉住了,然后用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
女人被绑住之后还嘶嘶叫唤,不停地咒骂着什么,牙齿咬得咯咯响的,似乎和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大壮问我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皱眉道:“大约看出来了一点,但是不太肯定,她身上的气息并非是纯粹的阴气,也不是单纯的妖气,是一种妖中带邪,邪中带阴的感觉。”
大壮懵逼了,说你他娘的到底啥意思?
我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是先跟上去看看再说吧。
来到女人家门口,发现他丈夫正满脸郁闷地指挥大家往里抬人。
有些村民认识我们,上前和我们打招呼,问我们怎么也来了。
我告诉他说我是个阴阳先生,想给那个疯女人瞧瞧病。
那村民闻言,眼睛一亮,连忙把女人的丈夫叫了过来。
女人的丈夫名叫张二胖,满头是汗,眼神狐疑地看了看我,说:“你是先生?”
我点了点头,他说你能给俺家翠红瞧病么?她得的可不是一般的毛病。
我想了一下,对他道:“能不能瞧好还不确定,总之先让我看看再说吧。”
他说行呀,那你就进去瞧瞧吧,反正也没啥希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没有说话,和他一起进到他家里。
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绑着绳子,依旧在咒骂挣扎着,情状癫狂,吓得几个小孩子直叫唤,仿佛见到了鬼一般。
我上前仔细看了看女人,发现她身上明显附着着一股很诡异的灰气,她之所以发疯,应该就是这灰气引起的。
我捏起指头剑,追着那灰气一阵点动,想要将那股灰气压制住,结果努力了大半天都没有效果,那灰气非常狡猾,我压根就点不中它。
“嘿嘿嘿,小伢子,你是不是活腻味了,竟然敢对本婆婆动手,莫不是想要找死么?”
我正满头大汗,试图逮住那灰气,不想床上女人突然瞪眼朝我瞧了过来,接着就发出了一阵沙哑又阴沉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