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走后,李自成来到高桂英账中,叹了口气说道:“桂英,你跟着我一起受苦,颠沛流离,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明日突围,生死难测。”于是将刚才议定之事一一告知。
高桂英心中酸痛,说道:“闯王做的对,突围之战关系着义军的生死存亡,带着女人孩子还怎么打仗,大王不必挂心,遇到危险我自然会随机应变,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总会化险为夷的。”无广告网am~w~w.
李双喜说道:“闯王,我留下来保护妈妈突围。”
高桂英说道:“你这孩子,你跟着闯王冲出去,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你做呢,我一个妇道人家,算的了什么。”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李双喜说道:“俺爹娘死的早,十三岁时幸而被大王认为义子,要不早就饿死了。在我心中,夫人就是我亲娘,俺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百善孝为先,孩儿怎可留下母亲独自逃命。”
小将张鼐说道:“孩儿也留下。”
李自成说道:“也好,你两个留下,胜算也更高一些。一定要保护你妈妈突围出去。”
高桂英还要再说什么,突然跑进来四五个妇人,满脸是血,大喊:“夫人救命。”
李自成拔剑问道:“什么事?”
那些妇人哭哭啼啼的七嘴八舌的诉说,大意是将领们要杀了老婆孩子,了无牵挂。
这时郝摇旗追了进来,李自成骂道:“虎毒食子,你失心疯了吗?”
郝摇旗说道:“我杀了她们,也免得落在官兵手里受尽ling辱。”
高桂英说道:“家眷全交给我,我护她们突出去,我们这些女人从起事开始,什么阵仗没见过,紧急时也会拿起兵器跟官兵拼命,你放心,若真到了危难时,我们也会自尽,决不受辱。”
郝摇旗本就理亏,默默转身离开。
李自成知道若不是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将士们也不会忍心杀害自己的亲人,这仗打的,形势突然就急转直下。
翌日,闯军大开营门,整齐列队开出,明军同样是盔明甲亮,军容整齐,两军相距三里站定。李自敬扮成李自成的模样,亲兵高举“闯”字大旗紧跟其后,其坐骑也换成了李自成的乌龙驹,他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将兵刃横举过顶,恐音色不易模仿,特让亲兵代为喊话:“连年征战,百姓生灵涂炭,大王不忍苍生受刀兵之苦,愿受朝廷招安,止戈为玉帛,重归田里,从此天下太平。”
洪承畴和孙传庭远远的望着,唤来大田王高见问道:“你仔细瞧瞧,那人可是贼首?”
高见仔细端瞧,说道:“离的远,看不清,不过那大旗是真,闯字王旗与李贼是形影不离的,按老闯王的规矩,旗往哪指,人往哪冲。所以俺断定,必是那贼首。”
孙传庭说道:“朝廷剿贼十数年,在此人身上耗费了多少钱粮,我不信他真会束手就擒,叫曹将军做好准备。”说罢一个亲兵勒马传令去了。
另一个亲兵快马奔到闯军阵前大声喊道“圣上仁慈,制台大人和抚台大人怜惜,准许尔等归降,放下兵器,遣回原籍,朝廷定当发下种子农具,使尔等安居乐业。”
亲兵接过李子敬手中的宝剑,返回本阵,高见接过来仔细察看,说道:“没错,是李闯,启禀大人,这把剑乃是闯王的信物,传说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之佩剑,贼首王自用夜宿西夏王陵,仙人托梦指引,得此宝物,后王将此剑赐给了高迎祥,高被朝廷正法后,此物便归了李贼,李自成一脉乃是西夏皇族李继迁的后人,李贼自称是天命所归。”
天使贾公公接过来,往剑上唾了几口,骂道:“一派胡言,什么西夏王,尽是屁话,只有当今圣上才是真龙天子。”
洪承畴说道:“这些反贼只是乌合之众,跳梁小丑,公公将他们押回京师,献俘阙下,大功于社稷。”
孙传庭不屑与阉人为伍,对所谓的宝物也没有兴趣,他吩咐亲兵道:“开始吧。”
一队队亲兵奔出,沿着闯军大阵奔驰呼喊,:“下马步行,交出兵器,马拴到黄旗处,人去绿旗处,尔等勿要造次,否则格杀勿论。”
明军士卒抬着大筐,在闯军队伍里游走,闯兵将手中的兵刃扔进筐里,然后有官兵上来搜身,凡是金属器物全部扔到筐里,“到那边去。”“下一个。”聚在这里的闯贼有三万余众,其余被围的各营加在一块也有五万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孙传庭恐生变故,对归降的细节都严格防范,人,马,兵器都分别委以专人负责看管。
“轻点放,给老子看好了,爷还要呢。”刘宗敏把马刀扔在筐里,超人群拽拽的走去,“将军!”“将军”闯兵们边小声喊,边让出一块地。
刘宗敏小声说道:“传下去,一会跟着我。”他眼睛瞄着洪孙方向,两处相距约有一里左右。
绿旗处聚的人越来越来,约有三千多人,刘宗敏悄悄的解开头上束发的网巾,明国人不理发,头发长,盘起来用网巾固定。这些闯兵就在头发包里藏了尖刺,细长的钉子状。刘宗敏攥在手心背在身后,突然一声大喊:“杀官兵。”
顾君恩的计划是利用归降,拉近距离,派死士直接突袭洪承畴和孙传庭的所在,若是得手,官军必大乱,即使失手,也能引起官兵混乱,为闯王突围争取时间。
刘宗敏不愧是闯军第一猛将,披头散发,撞飞几个明军,又用刺针扎破一个官军步卒的脖子,顺手夺过他手里的朴刀。其余闯兵也用同样的办法扑向看守的官兵,扭打在一起。远处正在缴械的闯贼,也突然翻脸,张世龙猛踹一脚,竹筐落地,散落出兵器,闯贼快速捡起刀剑,将附近的官兵刺死砍伤。
闯营中也冲出马队,挥舞着各式武器,大喊:“活捉洪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