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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突袭

    朝鲜:

    “肘与肩平,拉弓时要大吸一口气,稳住,瞄准。”爱新觉罗.尼堪指导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开弓射箭,这个男孩憋着气,脸涨得通红,尼堪说道:“眼随箭动,瞄准,稳住,放!”那个男孩松开手指,猛得一支利箭离弦而出,不远处正在逃跑的一个朝鲜男人应声而倒,箭从后心窝射入。

    “中了!”那个男孩却没有兴奋.

    一旁观瞧的鳌拜说道:“主子,好箭法。”

    男孩不忍的说道:“他死了,他的孩子怎么活下去。”这个男孩是努尔哈赤同母第舒尔哈齐之孙,名叫爱新觉罗?尚善,尼堪是努尔哈赤之孙,爱新觉罗?褚英的第三子。舒尔哈齐企图另立山头,被努尔哈赤幽禁而死。褚英以嫡长子身份被立为太子,但其生性残暴、心胸狭隘,与开国五大臣和努尔哈赤的其他儿子和子侄不和,后被废掉太子之位,遭软禁,两年之后,仍不思悔改,被努尔哈赤处死。

    尼堪和尚善的父祖都是因罪而死的,相似的经历使两人自然亲近,他们虽同为宗室,但受到其他兄弟排挤,从小生活清苦,满人以武论功,尼堪靠战功于去年进封固山贝子,他亲自教导尚善杀人说道:“战场之上,杀人无分善恶,非我即敌,不能有半分仁慈。” m..coma

    尚善说道:“可是他们没有武器,只是农夫。”

    尼堪说道:“非我即敌,如果他去报信,走漏了消息,引来大军围剿,我等如何脱困,三百多族人都将因你的仁慈而死。”

    尚善坚毅的点了点头,又抽出一箭,瞄准另一个想要逃跑的朝鲜人。

    “全部杀光。”尼堪下令道。

    马福塔,尼堪,鳌拜,尚善这支三百人的先锋队伍,一人四马,快速奔驰,日行百里以上,所过之处,不留一个活口。他们傍晚时突入这个村子,杀光了所有人。

    “今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可到汉阳城了。”马福塔说道。

    朝鲜国主李倧这几日夜不能寐,女真鞑子大军过江的消息已经传到,据探马回报,此次鞑子酋长亲自领兵,号称三十万,比起丁卯胡乱时,形势更加危急,短短一天时间边城义州就失守了。他心绪不宁,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大明,同时又坚信天朝大军一到,定可复制壬辰倭乱,这一夜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有点困意。

    突然城外大乱,四面浓烟滚滚,李倧从噩梦中惊醒,宫里的太监宫女慌作一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火光冲天,黑色的浓烟直冲天际。“快,更衣!”朝鲜的皇室服饰与中原几乎一样,穿戴繁琐,在三名宫女服侍下略微整理,李倧就奔出大殿,直奔后花园的望月台,这里是皇城内的最高点。

    马福塔部日行一百六十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汉阳城下,分做四路,在城外四周,放火烧房,制造混乱。朝鲜守军完全没有料到鞑子来得这么快,毫无抵抗,加上鞑子骑兵飘忽不定,放完火就跑,城外很快就陷入混乱。百姓,士绅,拖家带口的拼命往城里跑,同时谣言四起,人们纷纷传言鞑子大军到了。

    资县

    正月初八,县衙门口又贴出一个轰动性的告示,衙门招募书吏七十三人,衙役一百二十六人。腊月二十三日那场清洗,公门中人有多一半被杀,空出众多位置,此次招募,赵胥北要求的第一条就是身家必须清白。吃公家饭,铁饭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以前衙门的差事都是世家大族垄断,现在各大家死的死,残的残,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告示一出立刻引起轰动,连县学里的生员都动起了心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科举成名。

    资县县学共有在册生员一百五十四人,其中由朝廷供给粮米的禀膳生三十一人,自负粮米的增广生六十七人,其余为需要交纳学费的附学生。张建波是廪膳生,廪本意是米仓,按律可以每月从官仓领取米粮补助生活,视县学所在地的贫富,米面由十到三十斤不等,如今天灾人祸不断,米粮经常是几个月无法发放。张家本来殷实,可是在这乱世兵祸匪祸不断,家中只出不进,供养其读书俞显困难。看到布告后张建波很是动心,连续考了九年不中,对中举已是不敢奢望。曾子瞳,崔凯智等也动了心思。

    初十一日,书吏招考开始,考试比科举简单多了,只考衙门里的公文写作,账目核对,这题目对于饱读诗书的学子们来讲简直就是小儿科,录取人数众多,只要身家清白,几乎都可以被录用。于此同时,赵胥北也对县衙各房主管进行了调整。

    户房司吏张乐被斩,职位空缺,由兵房司吏崔蒙接任,户房和吏房在六房中最重,调崔蒙过去,也是对其最早合作的回报,同时原练总府攒典林振兴也调入户房,其原本就在户房负责收缴粮赋,后受到排挤,被派往练总府,此次重回户房,一是看重其事务熟练,二是暗中对崔蒙监视观察,毕竟时日尚短,赵胥北将整个户房交给他,不太放心。

    吏房司吏仍是郑若晦,此人按辈分是赵胥北的叔伯,郑赵两家上代就交好,一直以来对赵照顾有加。郑本人人品上无大缺,守着读书人的本分,可有时难免随波逐流,此次为了表示对赵的支持,自愿交出一千三百四十两受贿所得。由郑若晦掌管吏房赵还是放心的,只是郑坚决支持赵,功劳显著,此次没有升职反倒有点委屈。郑若晦在公门里多年,深谙其道,衙门里没有更高位置,吏员与官员是质的区别,且需朝廷任命,他知道不能奢求,说道:“收赃纳贿,本应陷牢狱,大人开恩,许改过自新之机会,定当竭力以报。”

    兵房司吏崔蒙调到户房,其空出的位置由典史杜加柯接任,杜加柯年四十一岁,是老童生了,一直科举无望,家中在城内有两个店铺。崔蒙由于和主簿陈邦的关系,一手把持着兵房的所有事务,杜加柯索性呆在家里打理生意,教导子侄读书写字。听说衙门里半数人被杀了,他躲过此劫,大呼万幸。经查在任时并无过多劣迹,被赵胥北召回主事兵房。

    刑房负责民刑案件的票案、勘验、堂审、关押等职责,其下属员众多,有管年、帮手、狱卒、仵作、稳婆、刽子手等人,人员多,职责重大,赵胥北特意将原练总府的攒典胡明调过来,又安排县学的生员过来帮衬。

    礼房司吏王陆留任,工房司吏由许智程接任,同时将张老汉和张晓建调入工房引起非议,两人都是匠户,张晓建又是一女子,为读书人看不起,特别是任命张晓建为典史,负责全县的营造之事更是引起舆论哗然,哪个男人能容忍一介女流在上指手画脚的,赵胥北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朝秦良玉不是女人吗,我麾下大将刘佳不是女人吗?”议论声立刻嘎然而止,大家都被杀怕了,现在赵胥北在官吏心中的形象就是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