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资县罗泉
“预备!”“放!”赵正怒吼一声。炮手点燃引线,“轰!”一颗实心铅弹喷出,砸在三百多步外的土堆上。
“好!”众人都很兴奋,总算成功仿制出一门虎蹲炮。赵胥北挑选了二十一人给赵正组建炮队,同时军械所还有两门虎蹲炮正在铸造,铁料,木炭等资源优先用于铸炮,乡勇也优先让赵正挑选。**,炮弹管够,赵正每日不惜成本的训练炮手,在原先明军中,其外号就叫炮痴。
数日后,郑远急呼呼跑进赵府,气未喘匀就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赵胥北扳着脸说道:“毛毛燥燥的,什么大事。”
郑远说道:“逼反王刘维明来了,就是那个刘麻子的叔叔,带了两千多人,离这也就百多里了,最多两天就到。”
赵胥北大吃一惊,怎么会,他现在应该在汉中,怎么入蜀了,说道:“你看清楚了吗?”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郑远说道:“千真万确,抓了个舌头确认过了,刘反王说了,为他侄子报仇,拿你的人头祭奠。”
赵胥北说道:“慌什么,兵来将挡,敲警钟。”
“铛!铛!铛”罗泉镇上空突然响起警钟,全镇立刻行动起来,紧急布防。平时多次训练,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吴成领着一哨兵负责往城头搬运滚木擂石,有闲空时,赵胥北就发动镇民上山伐木采石,这段时间下来,仓库积攒了滚木七八十根,城头地方有限,先期运上二十一根,又搬了十五块大石,每块都是二十多斤重。其余堆在墙根内侧,战时由辅兵负责往城头搬运。
搬运完滚木礌石,吴成又去军械所搬悬户,这是赵胥北设计的,可以向门一样开合,放在垛口处,上次土匪攻城,吃了对方弓箭的亏,赵胥北一直在想怎么给火铳手增加防御,城头比较窄,如果靠盾兵掩护,过于拥挤,与田绅反复研究制造了这种悬户,四个木框固定在垛口处,一个可以活动的厚木板靠顶部固定的轴可以上下开合,射击时铳管探出悬户,装弹时悬户关闭可以挡箭。
军械所还制作了大量的灰瓶,修建堡墙寻土时发现一处石灰矿,军械所的工匠将其粉碎制成粉末,装在陶罐里。城头架起大锅,里面放满金汁,金汁其实就是人畜的粪便加水稀释。
郑远带一哨兵前往刘家湾搬运物资,敌方人数众多,赵胥北兵力有限,不可能两处都防守,只得忍痛放弃刘家湾。郑远带人坚壁清野,搬走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连房子也拆掉,将木料运走。一哨兵人手不够,赵胥北又派了两队辅兵,将围墙的石头也拆走。
傍晚时,镇门前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都是附近村庄的,都是要求进来避难的。赵胥北打开大门放其进来,但是有个条件,各户青壮必须编入辅兵,协同守城,否则免谈,有数十户不愿守城又向别处逃去。
救护队也积极准备,包扎用的白布用开水煮过消毒,在赵府腾出几间屋子作为救护之所。常用的止血丹,金创药也备了好多。每三人一组负责一个担架,共十几组也随时待命。
陕西西安
陕西巡抚孙传庭一口气参奏了三十多名官员,二十多人被夺职查办,陕西官场人人自危,震动很大。同时孙传庭又提拔了四十几名能实心干事之人。西安府推官王鼎镇,长安县知县贾鹤年,渭南县属印西安府同知王明福,蒲城县知县田臣,都是孙传庭新近提拔的有才能,官声较好之人。
“大人,这告示一出,恐怕就是与陕西所有士绅为仇了。”推官王鼎镇担忧地说道。
“圣上殷殷期盼,就算万死,我也一往无前,诸位不必与我一起趟这趟浑水”孙传庭说道。
“愿与大人共进退。”屋内众人齐声起誓。
孙传庭准备烧上任后的第二把火,就是清屯充响。明初,西安府下辖四卫,有军屯二万四千余顷,如今废弛已久,地归豪右,所剩无几。其余各地,侵占公田,据为私有,更是比比皆是,占地最多者就是官宦和乡绅权贵。
孙传庭清屯的第一张告示就将陕西官绅骂了个狗血淋头。告示上说:“虏扣交讧,兵单饷匮,民人日见杀掳,城郭所在残破,五位宵肝劳心,群工上下束手之日,既不能捐赀效义,戮力佐公,乃犹忍占朝廷之军屯,贻国家以单弱,此其为人,毒犹俞于贼,而奸更甚于细作。”告示一出,要求各府各县,各屯卫限期清查,追缴钱粮。按照国初原额军地及额征粮草,一一查出,地不容失一亩,粮不容失一粒。
紧接着巡抚衙门又贴出告示,严厉警告那些不合作,持观望态度之人,“俟查明议定,本院以必行为主,一任权贵豪强衙蟊学劣与各项奸徒百计阻挠,本院已矢之天日,断无调停之情,为若辈转移之理。”
四川资县罗泉
“快点,点火把,继续拆”郑远着急的吼着。天黑了,还有两个院子没有拆完,流贼随时可能会到来。赵胥北又派了一队兵过来帮忙,木料,石料,砖瓦全部带走,没办法,现在到处都用钱,这些建筑材料都不忍心丢弃。
哨探队传回消息,流贼离镇子只有八十里了。“撤,剩下的不要了。”运回最后一批物资,哨探队也全部回归,罗泉镇大门紧闭,全镇点起篝火,担心敌人夜袭,赵胥北安排了三队兵巡逻,每个时辰换班一次,其余人抓紧睡觉,老兵们抱着武器睡得香甜,新兵们可就辗转失眠了。万忠亮握着长矛,心里紧张,恍恍惚惚的,似睡非睡的到天亮。
镇民紧张的度过半日,赵胥北生怕宝贵的哨探队员有所闪失,召回所有人,这一下子成了瞎子聋子,不知流贼到了哪里。全军开饭,先吃饱了再说,大桶的肉汤端上来,其他庄子避难来的被征为辅兵之人,也是同样的伙食,他们大口大口的吞咽,就冲这伙食,就是死了也值了。
晌午过后,远方烟尘大起,流贼大队人马到了。先是三百多马兵,耀武扬威地乱叫。不多时后方出现大批人马,旗帜飘扬。
“这么多人呀。”吴成叹道。两千多人,挤在狭窄的山间小路上,密密麻麻的。
“敲警钟,准备作战。”赵胥北下令,该来的终于来了,是死是活,打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