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楼志 > 424.“一发千钧”,失望而归

424.“一发千钧”,失望而归

    有不少好事者纷纷驻足,准备看陈颍是如何挨揍的。

    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突然跑来抢地盘,不论怎么看那些摆棋摊的都不会容忍罢。

    就在陈颍摆出残局后,所有在看的人都是一愣,随即轰然大笑,一个个都指着陈颍摆出的棋局嗤之以鼻,讥讽陈颍不知所谓。

    因为陈颍摆出的棋,红方除了老帅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兵。而黑方所有棋子都在。

    陈颍面前的,正是红帅!

    “什么嘛,这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还学人家摆棋,就是傻子来下也不可能下成这种局面,还是快些回家撒尿和泥顽去罢。”

    理所当然地,就有半吊子出来指点江山,讥讽于人。

    自然也有懂行的出面解释:

    “这是残局中的排局,顾名思义,是刻意摆放成这种局面的,正常下棋很难出现这种局面。”

    有懂行的人给出合理的解释,立即就得到许多人的附和。反倒是最先开口的半吊子,只觉得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样在看着他。

    陈颍不紧不慢地展开棋幡挂起来,然后抬手只想一开始的那个半吊子。

    “你刚才说要顽撒尿和泥是吗?我撒尿,你和泥,怎么样?”

    “小子我,你很狂啊,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乡下……”半吊子恼羞成怒道。

    陈颍不耐烦地摆手,像是在驱赶苍蝇。

    “你要是不喜欢和泥那就坐下来下棋,下赢了我随你怎么说,输了就趁早回家顽泥巴。”

    “狂妄的小子,你说要怎么下,大爷我就陪你顽顽,不过在这里下棋可是要有彩头的,你拿得出来吗?”

    陈颍拿手敲了敲挂着棋幡竹竿,讥笑道:

    “看来你这人是真的右眼无珠啊。”

    随着陈颍的动作,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道棋幡上,只见上面写着:

    二十文一局,执黑棋胜,一赔五,执红棋胜,一赔五十。

    和棋视为黑负。

    每人仅限一局。

    “小子,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用黑棋下赢了你,你就赔我一百文?”半吊子一副看到天大笑话的表情,明显不相信。

    至于后面那句执红旗胜,一赔五十,也就是二十文赔一千文,根本没人在意,红棋只有一个兵,怎么可能赢呢。

    “自己看,要下的二十文。”陈颍冷淡道。

    半吊子险些被气倒,愤然掏出钱袋,往桌上一拍,骂骂咧咧道:

    “老子就跟你下一局,你的钱呢,先拿出来,免得输了没钱赔,白浪费老子的时间。”

    陈颍依然表情冷淡,从褡裢前面掏出一吊钱晃了晃,又放回褡裢里。

    “喂,我说小子你又放回去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反悔了罢?”半吊子挑刺道。

    “我说你到底下不下,你要是赢了,他还能不给你钱?放哪里不都一样。”有围观的人不耐烦催促道。

    “就是就是,要下就赶快下,不下就让开,别挡着大家发财。”

    半吊子扭头怒道:“你们催我干什么,红棋先走不知道吗,这小子还没走我不得等着?”

    陈颍玩味笑道:“看来你还是懂一点的嘛。”

    说着便抬手将兵往前推了一步,“兵三进一”。

    随着这步棋一走,就此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棋局上。

    很快,便有人发现不对了,黑棋虽然是全子,但大半都围在老将周围,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堪称个个都是内鬼。

    陈颍兵进一步,下一步便能吃炮将军,而黑将根本无处可躲,上下是双士,右边是窝心马,马右边还挨着一个黑车,上边挨着黑象,根本动弹不得。

    也就是说,黑将想要活命,必须得先把窝心马飞走,而马要想动,必须先挪走绊住马腿的车或者象。

    而红兵只需一步就可绝杀黑将,黑棋却还要两步才能让开窝心马,显然是来不及的。

    这便是后世有名的绝妙残局,“一发千钧”,仅凭一帅一兵,便能连吃对方数子,在对方全子的情况下与之和棋。

    最关键的是,对方还不得不一个一个主动送上来给红方吃,简直是气死楼下老大爷的必备套路。

    “我去,这棋,红棋明明只有一个兵,却是大占优势,这是陷阱啊。”

    “我就知道,但凡是出现窝心马的一方,必输,哈哈,这棋有意思。”

    路人纷纷惊讶,半吊子本来还得意洋洋,现在却傻了眼了。

    再是半吊子,也能看出来红兵下一步就是绝杀,但他根本想不到该如何化解。

    “你小子,敢刷本大爷!”半吊子一手去抓起自己的钱袋,一手直接就要掀桌子。

    陈颍一手按在他抓钱袋的手上,将之按在桌子上,任凭半吊子使尽气力,也抽不出手去,桌子更是纹丝不动。

    围观众人心中一凛,暗道这人年纪不大,竟有如此大的力气,看来是个练家子。

    陈颍风轻云淡地抓过钱袋,拿出二十文收下,然后松开半吊子,将钱袋掷回去。

    “你输了,下一个。”

    半吊子握着自己疼痛欲裂的手腕,灰溜溜地逃走了。

    接下来,一位棋摊主人上前,摆出二十文钱。

    “执黑还是执红?”陈颍冷淡问道。

    “我要执红棋。”这个结果与众人所料一样,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红棋的大优势,一赔五十,这可是白赚白赚一千文。

    陈颍也不废话,直接将棋盘一转,红黑易位。

    那棋摊主一样是开局挺兵,再下一步便是绝杀,陈颍却根本不管自己后方,直接拿起黑方另一只车,“车九平六”。

    周围轰然一阵嘈乱,并不是因为陈颍这棋走的妙,而是太烂了。

    “这是什么意思?放水?好端端地把车送到人家老帅嘴边,白给红帅吃?”

    “或许是这位小兄弟觉得黑棋太没难度,所以先送一个车罢。”

    黑车都送到嘴边了,那位摊主自然是直接进帅吃掉。

    但这还没完,随着红帅吃车上了二楼,原本够不到帅的黑卒便能碰到帅了。

    只见,陈颍一步步用卒将军,三步之后,红帅再次被迫吃下一个黑卒,然而陈颍又换卒接着将,准确的说是接着送。

    这次,那位摊主犹豫了,陈颍连送了一车一卒,还在继续送棋给他吃,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事关一千文钱,以及他在这里摆棋摊的面子,他不得不谨慎。

    考虑再三,他没敢吃掉陈颍的第二个卒,选择了退帅躲避,这一躲,便奠定了他的败局。

    “我输了。”

    若说一开始还有人觉得陈颍是骗子,拿着看起来劣势,实则大占先机的红棋来坑人,现在没人会再这么想了。

    接下来,又有几人按耐不住上前尝试,或选红,或选黑,无一例外,悉数败北。

    但陈颍要等的人,直到天黑也没有出现,陈颍只得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