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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6章:溃散

    折可存带领二百铁骑一头就撞进京畿禁军后军,此时后军还未完成转向,哪里有半点抵抗能力,顿时被冲得七零八落。

    士兵们本能往两边散去,自然就将中军暴露出来。而中军堪堪完成转向,前排大盾刚立好,铁骑已经风一般来到面前。

    “顶住!”督战的都头双眼血红,尽管感觉到自己的亵裤已经湿透,恐惧已经完全支配了他的情绪,军人最后的尊严仍然支撑着他坚持挺立。

    折可存长枪拨开面前的枪林,胯下军马扬蹄踹在盾牌上。

    “轰……”盾墙倒塌,露出后面惊恐万状的士兵。

    铁面后的折可存面目狰狞,手中大枪突刺,穿透士兵前胸,用劲挑起往队伍中砸去,一旁韩世忠和王德两片大刀齐齐砍出,带起漫天血雾。

    转瞬间三人已经突进大阵,后面腾飞起几个铁疙瘩,冒着火星掉入军阵,瞬间发出几团刺目光亮,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爆炸的冲击波将军阵搅得七零八落,死伤的却不多,原因就是用的都是练习弹,并不是实弹。

    也幸亏河东禁军以前训练的时候经常使用,所以这些马早就习惯了,否则就这爆炸声,这些马非惊了不可。

    战马不惊,京畿禁军的士兵却都惊到了,残酷的杀戮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爆炸声击穿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逃跑,京畿禁军的军阵瞬间就溃散了,士兵们扔掉了手上的兵刃四处奔逃,胆小的甚至发出了凄惨的哭喊。

    右翼和后军被打散,中军溃败,顺着也带动了左翼,三千京畿禁军开始四散奔逃,所谓兵败如山倒,那些基层军官根本就弹压不住,也只好跟着逃跑。

    王守贵已经看呆了,小半个时辰二百铁骑就将三千京畿精锐打得四散,一股尿意刺激着他的前列腺,暖和的液体慢慢湿透了他的裤子,顺着马背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旁边的亲卫见自己主将还在发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他的马头就往后奔逃,开路的几个亲卫抽出腰刀砍翻了几个挡路的士兵,其他士兵见状顿时魂飞天外,纷纷往两边躲避。

    “走走走,指挥使,快点走。”

    亲卫统领见王守贵依旧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大急,厉声大喝。

    王守贵打了一个机灵,突然清醒过来,转回头看去,只见一群黑色幽灵一般的河东禁军正在砍杀着他的手下,慢慢向他们接近。

    恐惧已经充斥他的身体,极压之下他突然喊了起来:“快来保护我,快来保护我,我不想死。”

    亲卫统领见他还在废话,顿时眼睛就红了,抽出匕首一刀插在王守贵的马屁股上,马匹吃痛之下仰天嘶吼,撒开四蹄就拼命窜了出去。

    其他人见自家指挥使已经逃跑,也都乱哄哄跟着后面奔逃而去。

    陈嘉顺手砍了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士兵,直到眼前一空,他们已经杀透了军阵。

    环顾四周,漫山遍野全是逃跑的禁军,根本就没有人抵抗了。

    陈嘉将大枪甩了甩,想把红缨上的鲜血甩掉一点,可惜未能如愿。

    喝饱鲜血的红缨懒洋洋地耷拉着,再也没有日常的美丽,却增添了浓浓杀意。

    亲卫们围在陈嘉周围,警惕地巡视四周,防止有人假死偷袭。

    韩钰则忙着擦拭陈嘉满是鲜血的盔甲,嘴里还在不停唠叨,“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有划痕啊,否则王贵哥哥非宰了我不可。”

    陈嘉觉得好笑,随口调侃,“你怎么不买划痕险?”

    韩钰一呆,“什么划痕险?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离我远一点就行。”

    陈嘉看着崩溃的京畿禁军,心情突然变得好差,差到了极点。

    折可存五人浑身是血,鲜血顺着披风滴落地上,马匹也早就被染得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经略,今日痛快啊,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

    王德是个直性子,浑然不顾陈嘉阴沉的脸色,跑过来就开始邀功。

    其他四人见陈嘉面色不愉,刚准备炫耀的话立刻咽了下去。

    陈嘉打量着战场,心中一股怒意怎么都压抑不住,眼中全是怒火。

    王德再粗心大意也是个有眼色的,发觉陈嘉脸色不对,立马住嘴不言。

    陈嘉抬手指着四周的伏尸,悲从中来,“特么的这就是京畿禁军?大宋精锐?操他娘的,都是些垃圾,怪不得守不住江山,怪不得救不得黎民百姓,垃圾,全特么垃圾。”

    众人被陈嘉这一通骂都吓了一跳,原本满腹喜悦之情也都平息了下去。

    眼前的情景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哪里见过。

    对了,就是一个中队屠杀五万降兵和百姓,几个士兵就能让几千俘虏老老实实,区区七十万军队就能占领大半个中国,他们面对的军队不就是眼前这样的么?

    我来了,就不会再让悲剧重演。谁都不能再来羞辱杀戮中国人,赵佶不行,完颜阿骨打不行,成吉思汗不行,鬼子不行,就是老天爷也不行。

    二百亲卫死了六个,伤了十几个,大胜的欢喜被悲哀所替代。

    陈嘉认真替他们修了坟,立了碑。

    韩世忠他们五个呆呆在一旁看着陈嘉忙碌,他们想不明白为啥死几个士兵搞这么大动静,若是收买人心似乎也过份了些。

    王德是个存不住话的人,拉着韩钰悄悄问,“经略这是干啥?这几个兵有啥不一样?”

    韩钰眼睛红红的,看着王德一字一句回答,“死去的是我们的兄弟。”

    王德被一口气呛到,在他看来,当官的怎么可能与士兵是兄弟?

    韩钰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带着几个亲卫将那几个兄弟的遗物收拾好。

    陈嘉见他们五个人眼中有不解,于是解释道:“等回到幽州,这些东西是要给他们家人的。”

    等陈嘉一行人赶到京都的时候已近黄昏了,于是也顾不得京都不能纵马的规矩,掐着点赶到枢密院点卯。

    沿途百姓都吓坏了,纷纷躲避,这二百铁骑浑身是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枢密院的书吏也被吓到,饶是他见过无数军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肮脏狼狈,浑身杀气的军人,若不是带头的是个正经文官,估计他早就喊人将他们拿下了。

    交完令出来的陈嘉回头看看大门紧闭的枢密院,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童贯此时却是一点笑的意思也没有。

    太缺德了啊陈嘉,你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都是些缺德带冒烟的玩意,生出来的儿子没屁眼。

    一线天上的危石被炸药炸过之后更加摇摇欲坠,总感觉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下来。

    童贯这个气,索性砸下来多好?哪怕一线天被堵住了,童贯都不会这么生气,大不了派人疏通啊,已经过去的前锋和中军两边一起动手,顶多半天就搞好了。

    偏偏这些石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却偏偏一付要掉下来的样子。于是几万大军就是不敢过去,万一哪一颗掉下来,不得砸死一大串啊?!

    童贯仰着头看着石头半晌说不出话,一旁的谭稹却笑了出来,“陈嘉的手下都是些个坏种,这么损的招数都想的出。”

    童贯白了他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好了,这一绕路就要三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走官道,也不用为了抢时间抄近路,结果现在进退维谷。”

    谭稹仰头看看危石,又看看悬崖顶上伸出的那几颗脑袋,对童贯建议:“河东禁军也不会那么快的。要不骑兵先走,步兵慢一点也不要紧。”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童贯无奈一叹。

    悬崖顶上,刘贵才几个人见童贯率领军队转向,不由得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