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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血染唐府

    唐丰毅张嘴嘎巴了几下,没说出话来,不言沉默。

    身后的众人神色各异,俱都哑然无语。

    唐府诡异的寂静无声。

    唐小东立感心中大恸,一股极度不安的心悸令他眼眸血色更浓郁嗜血。

    “喠郎”一声清越的刀鸣,钢刀重新落入唐小东的手里。

    悲愤恓惶的唐小东钢刀直指唐丰毅,悲戚的大喝道:

    “说。”

    一护卫闪身拦在唐丰毅身前,无奈道:

    “少爷息怒,这里可能有些误会。”

    “滚,我让他自己亲口说。”

    护卫返身对唐丰毅摇摇头,那意思他也没办法了。

    唐丰毅深吸一口气。

    今日唐小东回府,实在给他太多惊讶,模样变了,连性子也变了。

    一身功夫令他很欣慰,可这小子居然不怕他跟他顶着干,让他很不舒服。

    回府还带着尚方宝剑,令他不得不高看儿子一眼。

    “咳咳,小东,你冷静一点,你娘于前年离世了。”

    “轰——”

    唐小东脑袋如雷霆轰脑,雷鸣电闪,万岳压覆,识海震荡,逆浪排天。

    “啊——不,不可能,不可能——”

    唐小东仰天嚎叫,两行热泪夺框奔涌而出。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

    唐丰毅见儿子状如疯魔,无奈的叹息一声。

    唐小东最后的期盼轰然碎裂。

    他骤然感到天崩地裂般的恸悲,山垂首,水悲泣,世间的一切都哀恸低啜。

    “娘亲,你的东东回来了,你快看看我呀娘亲,我是小东东啊——”

    撕肝裂肺的嚎哭声传遍唐府上下。

    时乌云蔽日,隐雷阵阵,

    唐丰毅黯然无语。

    唐小东钢刀插地,单膝跪地,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垂头大哭。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他的娘亲,一个娇小纤弱的身影,明明弱不禁风,却总挂着恬静淑慧的微笑。

    她从不在意夫人们的冷嘲热讽甚至恶毒的谩骂,总是谦卑无语,歉意有加,用自己孱弱纤小的身子护住怀里的儿子。

    夏日夜里她总是拿着扇子给她儿子扇风,冬日夜里总是起夜给她儿子盖被。

    在他儿子眼里,弱小的娘亲就像一座郁郁青山,为他遮风挡雨,像一条潺潺小河,温暖的浇灌他。

    再没有娘亲给他盖被,给他扇风,再没有娘亲给他抹药膏,摸着他的小脑袋鼓励他,爱溺的亲他的小脸蛋。

    没了,这一切都没了。

    唐小东感到绝望,感到极度的孤独,极度的恓惶和无助。

    “娘亲——”

    天地间一声撕肝裂肺的悲鸣,令人泛起同悲同戚的恸哀感伤。

    “铮”,唐小东起身拔出钢刀,狠狠地擦掉眼泪,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唐丰毅。

    唐丰毅立觉像被一个猛兽盯上了,心里冒出凉气。

    “为何不给我去信?”

    面对儿子冰冷的提问,唐丰毅嗫嚅几下,最终叹了口气。

    他以前就是个穷小子,但脑瓜灵活会来事,商都郡的大贾贺家看上了他,将自家的女儿许配给他。

    有了贺家的支持,他才迅速鹊起豹变,开创了唐府的辉煌。

    生意上他是强者,在家里他却很无为。

    他不是不知道大夫人心眼小,嫉妒心强,这些年做事很过分,但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他一直念着贺家当初给予的机会和支持,便一再容忍大夫人的率性而为。

    他也不是不疼爱六夫人,要不然也不会应六夫人请求送唐小东去道宗修艺。

    有时他看不过训斥两句,大夫人就连哭带闹要上吊,骂他忘恩负义,当年若没有她贺家如何如何。

    唐丰毅很烦她这一套,便不再管她,将精力都用在生意上了。

    见唐丰毅眼神躲闪不语,唐小东漠然冷语道:

    “是不是你大老婆不让?”

    唐丰毅感到儿子真的很陌生,陌生得令他心寒。

    “唐丰毅,你让我非常失望。”

    被自己的儿子直呼其名,唐丰毅脸上挂不住了,然而唐小东根本没打算给他留面子。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连自己的老婆都压不住,管教不了,你做那么大生意有什么用?

    什么是男人?

    我告诉你,顶天立地,养家管家更要管老婆孩儿。”

    唐丰毅满脸羞红,关键是这话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的,句句扎心,更令他羞愧烦躁。

    从怀袋里拿出穿云箭,唐小东冷冰冰的说道:

    “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穿云箭一声爆响,窜上天空,在高空中炸开一朵莲花,一朵青色的莲花。

    唐丰毅见穿云箭上天,脸色立马便黑了。

    “你要干什么?”

    唐小东凄然道:

    “我还能干什么?你想让我干什么?”

    继而唐小东对着唐丰毅和整个唐府怒声咆哮道:

    “我要知道我娘亲为什么死的。

    我要让所有害我娘亲,欺负我娘亲的人统统陪葬。

    今日胆敢阻拦着,我让他血溅五步——”

    咆哮声响彻唐府上空。

    唐小东钢刀一指那两个贴身护卫,霸气的喝到:

    “你们两个去关府门和后门,从现在起,若放走一人,我唯你俩是问。”

    那俩人相视苦笑一下,很无奈的动身,一人就地跃起掠向后院的大门。

    稍倾,两道身影落入院中。

    其中一位精壮汉子开口道:

    “何人施放我宗讯号?”

    唐小东上前施礼,掏出令牌递给对方:

    “道宗内门弟子唐小东,奉我大哥无兵之令,来商都办件大事,请协助配合。”

    一听是小祖宗的命令,来人不敢怠慢,验过令牌,双手奉还。

    “唐兄弟请直言,我部鼎力相助。”

    听说小祖宗在宗里有一帮小弟,老祖特意将他们划拨给小祖宗使用,大概这是其中一位吧。

    “多谢协助。

    两件事,第一,请将唐府上下看住,别放跑一人,我先解决一件私事。

    其二,我办完任务后,请将信息传给我大哥无兵。”

    “好。”

    来人很干脆,掏出一只穿云箭,唐府上空立刻炸开第二朵莲花讯号。

    只不过这一朵莲花是红色的。

    这是紧急召集令。

    “二十息之内,能到一半,半刻钟之内,我部人马全到。”

    “好,多谢!”

    唐小东钢刀一指那些护院:

    “现在你们去将府内所有人找过来,敢有不来者杀无赦。

    尔等有敢作弊者,别怪我手中的大刀。”

    “是,少爷。”

    道宗出面了,谁不怕,千年道宗,据说武帝满山走,长几个脑袋敢不听话。

    终于闹到这般地步了,唐丰毅苦涩的摇摇头。

    也罢,就给孩子一个交待吧,他也是我的骨肉啊。

    见儿子做事如此果决,办事有章有法,利索大气,唐丰毅心里泛起了愧疚之情。

    护院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全府上下男女老少都聚集在院中的空地上。

    大家伙惊惧的看着四周二十多个精壮的大汉,吓得不敢出声。

    而且陆续还有高手从天而降,连老爷都不言语,他们哪敢吱声。

    “可还有人未到?”

    唐小东问其中一个护院。

    “回少爷,大……大夫人没来。”

    “哼,废物。”

    护院吓得瑟瑟发抖,怕少爷出手要了他的命。

    没看见那些道宗的人个个都气息沉厚,不是中阶就是高段的,太吓人了。

    唐小东身形一晃,掠向内宅。

    一会功夫就扛着一妇人回来了。

    将妇人往地上一扔,唐小东眼眸红光一闪,狰狞道:

    “内眷都给我过来。”

    这时地上的妇人大哭道:

    “小王八蛋,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小子?你要反天吗?”

    唐小东俯视撒泼的大夫人,额头青筋暴起,上前抡圆了巴掌,一顿嘴巴子将大夫人扇得鼻口窜血。

    钢刀往她脸上一贴,冷冷道:

    “再特么逼逼,老子把鼻子给你改造改造。”

    大夫人立刻惊悚的闭住了嘴,眼睛直往唐丰毅那边瞄。

    人堆里大公子二公子低头装没看见。

    内眷聚成一堆儿,几位夫人吓得失去了往日的风仪。

    “我唐小东,今日只问我娘亲的死因。

    谁若有半点隐瞒,别怪我钢刀无情。”

    说完,缓缓扫视众人,众人立刻觉得像被洪荒猛兽盯了一眼,那猩红的眸光令人毛骨悚然。

    道宗的人这才知道敢情这家伙是处理家务事,看来是他娘亲被害死了。

    不管怎么说,是咱道宗人,来都来了,听令行事帮一把吧。

    “你”,唐小东一指一个老头,这个人他有印象,是唐府的管家,实际上是大夫人从贺家带来的。

    他就是大夫人的一条狗,小时候没少装聋作哑的帮衬那些兔崽子欺负他。

    “说我娘亲是什么死的?”

    “咳咳,六夫人是染病而去的。”

    “什么病?”

    “……可能是伤寒。”

    “你为什么不给我娘亲治病?”

    “这……”

    管家瞄了一眼大夫人,低头不语。

    “哼,身为管家,总管全府,要你何用。”

    “咔”。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好,很好,区区伤寒,偌大的唐府竟无钱无人给我娘亲治病。

    唐丰毅——你就是个禽兽——”

    唐小东暴怒了,咆哮声震得众人耳朵嗡嗡响。

    唐丰毅低下头默然无语,他真不知道六夫人有病,全府人都瞒着他,等他知道了,已无力回天。

    他第一次愤怒的瞪向贺家的这位长女。

    唐小东钢刀一指大公子,滔天怒火砸向他:

    “说,你可知我娘亲得了伤寒?”

    大公子早已没了当年欺负他的神气,恐惧的连连点头。

    “我娘亲有病,为何不给她治病?”

    “……”

    大公子无言以对,惊慌失措的瞄向他娘,又乞求的看向唐丰毅。

    “同是唐家人,你们就那么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娘亲死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般恨她,让你们这般嫌弃她,让你们这般侮辱她?

    你们全都不是人,全都是禽兽,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