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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春风秋月两茫然

    秋雨霏霏,如烟如雾。

    红衰翠减,萧索微见。

    上京城被雨网罩住了天空。

    秋雨无性,时急时缓,时骤时细,偶尔一声秋雷,昭示着秋实季节的来临。

    街上行人马车俱都行色匆匆,怕淋雨伤寒。

    鸿运酒楼。

    要说上京城的酒楼哪家最火,当属望花酒楼、颐园酒楼和鸿运酒楼。

    望花酒楼的美酒,颐园酒楼的菜肴,鸿运酒楼的豪华和背景。

    此刻鸿运酒楼三层的走廊里,侍立着八个劲装大汉。

    二皇子在一个包间里,正和七八个世家子弟官宦子弟抱美喝酒。

    下雨天,喝酒天,一醉解千愁。

    左家出事后他被邱云松叫去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勒令他抽空去沈府找沈浪赔不是。

    他极不愿意去,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

    正巧沈浪卖红袖楼,惹得城里富商巨贾像苍蝇一样围着沈浪转。

    红袖楼日进斗金,他早就眼馋多时了。

    怎奈是左家的产业,他也不好意思下手。

    虽然是皇子,可皇子也得花销,自己学古人,养了不少门客,充门面,壮声势。

    再加上吃喝玩乐的花销,他哪有那么些银子。

    这座鸿运酒楼是他最大的产业,但仍然不够他挥霍的。

    他派人去买红袖楼,刚一亮价,就被沈浪撵出来了。

    沈浪还对着他的人骂了一句:

    “穷鬼,拿着你那俩铜板去买个茅房吧。”

    手下人回来一说,把他气得直蹦。

    他当然知道自己出的价格很低,他就想用身份压沈浪贱卖。

    “你们没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说了,一进门就说了。

    可那个姓沈的带搭不理的,直接让我们亮价格。

    结果刚一亮价,就被姓沈的撵出来了。”

    二皇子气得没辙,正巧几个抱他大腿的世家官宦子弟请他喝酒,他便在自家酒楼喝闷酒,反正也是他们花费。

    他皇奶奶告诉他近期安分点,别惹事,尤其别惹那个世子,不然出事不保他。

    他也知道这个世子能量有点大,就一件小事,结果把左家揍趴下了。

    据说连皇奶奶也吃了亏,这令他心里极度不安。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狠,就不招惹他了。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他也不怕,就不承认能怎么滴。

    自从他当了皇子,感觉甚好,除了他大哥压他一头,他觉得上京城都容不下他了。

    老大自从被那个世子在诗会上骂了一通后,在家里闭门自省,很让他瞧不起。

    胆小如鼠,拿什么和我争太子之位。

    轮到他惹了事情后,他才看清世子的能量,嘴上虽然不服,但缩在自己窝里就说明他也害怕。

    酒局气氛热烈,正酒酣耳热时,走廊里传来异响。

    “蓬”的一声,包间的门被撞开,紧接着门外的八个护卫一个一个的飞进来,摔在地上昏过去了。

    两旁服侍的婢女惊叫着躲到墙边。

    屋里几个人和怀里的美女都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

    谁敢在鸿运酒楼撒野,鸿运的招牌就是皇家产业,所以才生意兴隆。

    原本郁闷无比的二皇子勃然大怒:

    “哪个狗胆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门外边施施然走进一青年。

    就像进自己家一样自然,抬头四处打量,嘴里嘀嘀咕咕道:

    “嗯,装修不错,没少下本钱和功夫。”

    扭头扫了一眼二皇子他们:

    “就是食客的档次低了点,白瞎了这环境和氛围。”

    二皇子就眼皮子直跳。

    他虽然没见过邱小兵,但没少听人说起过。

    果然门口又走进一人,他一看是沈浪,心中立刻确定了判断。

    “小舅,把门关严了,别影响咱家的生意。”

    沈浪就是一愣,继而喜滋滋的关上房门,戏谑的瞅着屋里的众人。

    他告诉了邱小兵二皇子的行踪,邱小兵二话不说就带着他来了。

    临回道宗前,就差二皇子的事情还没着落,这小子缩在自己家里,也不好找上门去,好歹他是长辈嘛。

    “无关人等靠墙站着。”

    邱小兵温和的说道。

    这时屋里的人都知道了眼前这位是谁了,不由得战战兢兢。

    那可是当街鞭打左琼辉的尿性人,一生气直接打折了左家哥俩的双腿。

    在上京城论牛逼,除了左琼辉还有谁,可这么一个牛人,愣是被世子打得连声都不敢喊。

    几个纨绔和美女无奈的瞅瞅二皇子,乖乖的走到墙边去了。

    二皇子虽心中火起,但也没敢吱声。

    人的名树的影,他艰难的咽了一下唾液。

    邱小兵平静的看着他,可他越平静二皇子越发毛,越发毛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按邱家的祖训,见到族里的长辈不拜该当何罪?”

    二皇子傲慢惯了,除了他父皇和母后太后,他拜过谁。

    他色厉内荏的两眼瞪着邱小兵,那意思就是死活不想拜,我是皇子,不是左琼辉,你能把我怎么样。

    “哎,小舅,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

    我总是给别人机会,可他们总是误解我的心意。

    我本善良,有错么?”

    沈浪闻言,双目游离,抬头看屋顶。

    “每次看到这些晚辈犯错,我的心就会很痛。

    小舅,你说我是不是本身就有妇人之仁的病?”

    沈浪游离的目光都快没地方瞅了,如果目光也能尴尬,他就是尴尬癌晚期,而且是绝对没有抢救价值的那种。

    “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邱小兵长身而立,风姿卓尔,却尽显孤寂沧桑落寞之感。

    “邱家盛世不再,皆因宗法废弛。

    后辈人放浪形骸,不堪一用,真令人痛心。

    哎,忽忆赏心何处是?春风秋月两茫然。”

    忽然想起邱家先祖代天牧天下的盛世繁华,可眼前哪里还有惊世的风光,往事如烟,好叫人四顾茫然。

    屋里的众人讶然一片,顿感室内才气汹涌喷薄。

    美女婢女们美眸连闪,手抚酥胸,都快惊叫起来了。

    世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见到真人,怎么能不情怀荡漾。

    殿下果真才气冲天,出口成诗,意蕴沉厚寂寥,竟令人心生背负山泽忍辱前行的悲壮感。

    好感人,好想与他同悲同戚。

    而那几个世家官宦子弟却看出了不寻常。

    “日前我曾与皇兄和太后探讨,为什么我大邱国祚才二百年就国运衰竭了呢。

    待看到这些晚辈我明白了。

    步随流水觅溪源,行到源头却惘然。

    小舅,我的心苦啊。

    你说我是不是太念亲情,太念宗族之情?”

    沈浪都想习惯性动作,抱头蹲地上了,心里大呼:

    大外甥,小祖宗,咱能不能别问我,不是我不配合,是我好难入戏好不好。

    你啥时候改戏路子了,提前告诉一声行不行?

    “看到邱家的后辈族人如此不堪,吾心甚痛,吾心甚痛啊。

    此生归路愈茫然,无数青山水拍天。

    再这样下去,邱家危矣,社稷危矣。

    小舅,你说我是不是心太软,是不是多管闲事?”

    沈浪已抱头蹲地上了,心里吐槽道:

    我看你是发骚了,骚情四射,骚情泛滥了。

    不过,你可以多发一会骚,我把你的骚诗卖出去赚银子。

    “不过,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邱家有救,邱家还有希望。

    因为邱家有我。”

    话音刚落,众人顿觉眼前一亮,仿佛世子殿下一瞬间变得光芒万丈,如东海旭日,宏辉洒落四海天涯。

    沈浪蹲地上叹气:

    你这是一个人演独角戏,我连戏台子都没上,你就要高潮了,还能不能愉快的搭戏合作演出了。

    二皇子虽瞪着双眼表示不屈服,但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其他众人都沉浸在隽永的诗作中,体味着奥妙无双的诗境。

    邱小兵背负双手,英挺鹤立。

    “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我,邱云兵,承恩祖荫,愿以至诚之心,拯宗庙于危难,拨乱反正,肃杀顽疾,还我天家一片朗朗乾坤。

    虽阻力如山,虽困难重重,然情责所在,虽万千族人逆之,吾独往矣。

    不畏腥风吹血雨,豪歌一曲万里晴。

    独自遨游何稽首?揭天掀地慰生平。”

    此时邱小兵一脸决然之色,对天长身一揖朗朗道:

    “我,邱云兵,愿铁肩担道义,热血铸忠魂。”

    愿以言请祖,铿锵共鸣。”

    话一说完,适时天空一声秋雷阵阵,仿若邱小兵口含天宪,宗法相随。

    秋风化雨,如祖泪晶莹,虹光四射,万花绽放。

    这一刻,屋里的人都觉得天垂其下,地卧其周,雷鸣相应,祭杀族生。

    邱小兵好像一尊山岳,高高耸立,风云在肩,云雾绕耳,穿云裂空,如古山神岳般俯视着他们。

    众人震骇不已,二皇子更是瞠目结舌,惶惑不安。

    沈浪抬头看着邱小兵,心里大声吐槽:

    就知道你这个妖孽有绝活,为啥不带着我一块玩。

    呜呜,刚才那一刻好牛逼哦,为啥我就蹲地上没起来呢。

    “邱家宗庙,已沉沦久矣。

    祖法宗规已蒙尘久矣。

    后人蒙蔽祖意,辜负荫恩,悖逆德泽,忤违族令,致天家礼法不振,邪魔浸体。

    纲常紊乱,天道裂隙,江山伏祸,社稷欲崩。

    凡此皆后人之罪,一代一代叛祖离宗,祖法难赦。

    现在士族笑我天家无宗庙之渊学,世家笑我皇家无祖魂之泽被,其实皆笑我天家已失德。

    再不自我觉醒,再不自我图强,天必降罪惩戒我天家。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皇家宗族的整治就从眼下开始吧。

    横扫宗庙邪与恶,一泻先祖千古恨。”

    邱小兵温和如春的笑容,已变得冷酷寒霜,眸光如冷电一般射向二皇子。

    “你可知罪?”

    二皇子激灵打了个冷颤,眼神游离不敢看邱小兵,犹自嘴硬道:

    “哼,我皇家的事,你一个旁枝算哪头蒜,你管得着吗你?

    小心不自量力烧死你。”

    “家族兴亡,人人有责,纵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

    别问我凭什么,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邱云兵。

    我一人足以拯救宗族命运,我就是天家的拯救使。

    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

    你可知罪?”

    世家官宦子弟都嗅出了味道,心中震惊。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你凭什么管我?

    我皇家上千族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你狂什么狂?”

    “我狂是因为我有资本,你有吗?”

    邱小兵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二皇子。

    二皇子立刻惊惧的向后退,他可知道这家伙出手的狠辣。

    “你除了有个皇子的帽子你还有什么?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垃圾,就是个饭桶,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皇家出了你这么个废物,就是族人的耻辱。

    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