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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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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我与应风当时并不相识,他当时也从未刻意设计过要害他人性命,若我中招,不过是技不如人,认栽就好;第二,若是神界与仙界愿意一早就对夜容安施以惩戒,应风定也不会愿意无故伤害他人性命;第三,那些害我云家满门的人,无论是人是魔,既然他们当年敢犯下如此滔天罪孽,就应该随时做好准备偿还于我”!

    云初柔说到这里,眼中恨意再也无法克制地从心头涌起:“我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却看着那些人逍遥快活。想让我放弃报仇,做梦!”

    这些积压了四年之久,日日折磨着她的恨意此刻被她毫无顾忌地尽数宣泄,她胸膛上下起伏,只觉得快意无比。哪怕下一刻就被赶出天界也无所畏惧。这感觉,真的太痛快了!而痛快之余,不知怎的,眼眶又开始发痛,疼得她直皱眉,氤氲了眼前的光景。

    容筵看到云初柔心中恨意的骤然爆发,她眼中盈满了泪意,衬得两只眸子格外晶亮,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想也未想便想抬手安抚:“我并不是......”

    云初柔利落地打开容筵的手,“啪”地一声,十分清脆。他被打开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收回,只低头看着云初柔神色莫辨,紧皱着眉头好似十分痛苦的脸庞,心头苦涩。

    云初柔偏过头平复了心情,平静说道:“既然误事,我先走了。”

    说罢,再不等容筵挽留,头也不回地转身踏进了元亨园的大门。

    只留下门外一动不动的容筵,右手依旧半抬着,维持着被云初柔挡开的动作,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过了许久,轻轻地叹息声想起,转瞬之间便随着渐暗的天色一起,消匿于暗夜之中,连他自己都再寻不到。他这才缓缓收回了胳膊,背到身后,而后沉默离开。

    而另一侧云初柔却没离开,她只是躲在了元亨园的门后,靠着墙听着那声叹息渐落,而后一切归于沉寂。

    她眼神空洞,似是透过面前悠长的甬道不知望向了何处。她轻扶上额头,眼眶上的痛意已经想消散,好似这疼痛从未存在过一般。但她明白,这一切都真实存在,应风如是,仇恨如是,这一地的鸡零狗碎亦如是。

    四年来,她第一次向外人毫无遮掩地展现了自己的仇恨,这仇恨深入骨髓,无法用任何方法磨灭。应风起码还知晓自己应该找谁复仇,而自己只能在拿回浑元杖后,像个傻子一样招摇过市,看是否能将仇敌吸引过来。

    至于该如何复仇......想到应风如此决绝的方式,她已经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理智对待了。若是遇到应风的情况,说不定自己会更极端吧......

    她突然回过神来,深呼吸,而后告诫自己:云初柔,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不到一个月就要参加家主试炼了,不管怎样,你答应过爷爷,要保管好浑元杖。你将它带上了天界,一定也要将它带回云家!

    三番五次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云初柔才勉强从悲伤绝望的境地里走了出来,回到了玉荀院。

    接下来的几天,崇渊界被魔族入侵一事被传遍了整个天界。这倒也难怪,本就恰逢圣泉祭典,重要的仙神们每日待在一起,除去准备工作,就是互相聊杂事八卦。那天崇渊界发出的信号可是响彻了整个天界,再加上深涉其中的夜容安一事,让垒泽族被灭门一事也重新成为了仙神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渐渐的,事情开始失控,流言愈演愈烈,应风与夜容安的关系,垒泽族被灭门的过程,以及崇渊界内藏有秘宝一事经过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变了味道。而两个人族在此次抗击魔族的过程中起到了主要作用一事,也不知怎得被传了开来。四年来,崇渊界外的仙神灵族们,才开始第一次正视这两个人族的存在。

    当然,这一切,云初柔并不知情。崇渊界如今已经进入了援衣假,由于前几天的魔界入侵一事,值守的仙神比往常多了许多,但战乱之后,一切都需尽快复原,这些仙神们是百忙之余,从圣泉祭典筹备活动中抽调过来修复崇渊界的,自然也没有闲工夫聊天,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也没人告诉云初柔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与云易重新开始准备家主试炼,只不过云易表现得有些抗拒。云初柔邀请了云易几次,见他不愿与自己一起修习,便也不再强求了。云易重伤之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况且他心中一直惦记着自己并非云家血脉之事,一直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参加家主试炼。或许是为了躲避云初柔的软磨硬泡,云易最近总是早出晚归,连午饭时间也不会回来做饭,司壑与温玄也总是找不到他,没有办法再蹭到云易烧的午饭,让他们二人深以为憾。

    这天午后,云初柔午休完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容筵直挺挺坐在院子中央,玉荀院内静谧一片,看来没有其他人了。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在等自己吗?

    云初柔不知该走还是该留。自从那日二人在元亨园外争吵过后,她再也没见过容筵。加之知晓了入云阁可以看到那片林中空地,她近来也从未去过林子里。

    云初柔有些摸不清容筵此行的想法,是打算再跟自己吵一轮?还是道歉?

    想到道歉这个想法,云初柔嗤笑出声,想让神界太子给自己道歉?那可真是比仙神和睦还难得!

    没想到,这一声嗤笑出卖了她,容筵并未回头,说道:“你醒了?”说着做出手势,邀请云初柔过去坐。

    云初柔心中长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况这语气听起来是熟悉的淡然,应当不是来找自己吵架的吧。

    云初柔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绕到了他对面,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容筵看云初柔这副懒懒散散的模样,有些好笑:“好好一个姑娘,怎得坐没坐相,站没站样。你原先可不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