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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杨子达身首异处

    帅帐里嘈杂不堪。

    众将领讨论争吵了许久,却始终无法定下将南越军赶出武陵城的计策。

    军中最讲资历,穆凌和穆尘没有暴露二人穆临武之子的身份,在他人看来,自然是人微言轻,所以二人也就没有擅自出言献计,而是一直冷眼旁观。

    不过,这不妨碍穆凌和穆尘二人自己小声讨论。

    “二哥,你可有什么办法?”穆尘知道穆凌在兵法上的造诣比他高了不少,于是才有此一问。

    穆凌摇摇头,轻声回答道:“哥厉王据守南城,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所有的咽喉要道都被他派重兵把守,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奏效!”

    穆尘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听穆凌的口气,看来现在两方僵持的局面会维持一段时间。

    伍嘉成端坐在帅位之上,扶额皱眉。他手下的将领讨论、争吵了这么久,却拿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计策,万般无奈之下,伍嘉成叫停了讨论。

    “停!”

    伍嘉成头疼般的示意众人停下,众将领也做到了令行禁止,伍嘉成刚一出口,帅帐里顿时鸦雀无声。

    伍嘉成缓了一会儿,才对众人说:“都下去吧。”

    众将领似乎早有此意,连忙拱手告退。

    “报!”

    帐外一声报告打断了帅帐里众人,原本想下去的众将领见状,便停了下来。

    一直站在伍嘉成身后的伍修站了出来,隔着帘子朝帐外问:“何事?”

    帐外兵士恭谨应道:“启禀大帅,南越派人来见。”

    众人闻言,心生疑窦。正值双方交战,剑拔虏张之时,南越派人来见,不知有什么阴谋。

    穆凌、穆尘偷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份疑惑。

    伍修听到了帐外士兵的回报后,便将视线看向了在帅位之上的伍嘉成。

    伍嘉成亦是不解,问道:“人呢?”

    话音刚落,只听得帐外士兵回答:“人已经走了,他们并未停留,只留下了一个盒子,说是孟頔送给大帅的。”

    “一个盒子?”

    众人更是疑惑不解。无缘无故,孟頔给伍嘉成送个盒子干什么?

    伍嘉成给伍修使了个眼色,伍修心领神会,对帐外的士兵吩咐说:“把东西拿进来。”

    “是!”帐外士兵闻言,掀开帘子,捧着一个木盒子走进了帅帐。

    伍修接过盒子,径直放在了伍嘉成面前的桌子上,众人见状纷纷靠近了几步。

    伍嘉成紧盯着桌面上的盒子,对伍修说:“打开!”

    “是!”伍修恭谨领命。

    盒子被伍修打开,里面的东西却是惊到了帐内众人。

    一颗人头正端端正正的摆在盒子里面,断口处血迹已经干了,因此没有流出盒子。

    面色虽然模糊不清,但依稀能够分辨的出是什么人,盒子刚一打开,伍修就认了出来。

    “父帅,是杨子达将军。”

    话音传开,帐内又掀起了小声的议论。

    杨子达何许人也?宁国公谢骁手下一员猛将。南山峡谷一战,为了掩护中了毒箭的谢骁突出重围,被孟頔所擒,大康这边的人都以为杨子达只是被擒,却没想到其实杨子达早已经被杀了。

    帐内众将领早已忿忿不平。左副将卓樾率先出列,拱手请战。

    “大帅,末将愿领一万精兵,杀将过去,为杨将军报仇!”

    “报仇!”

    “报仇!”

    ……

    有人领头,帐内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请战。

    杨子达虽然不是伍嘉成手下大将,但也是大康将领,南越将杨子达的人头送了过来,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人声已成鼎沸之势,众人恨不得伍嘉成立刻下令朝南越军攻击。

    伍嘉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沉吟了许久,伍嘉成做出了安排。

    “伍修,将此事写入塘报,快马报到潭州城,告于宁国公知晓,另外,将杨将军的头颅好生收敛,一同送去。”

    “是。”伍修恭谨领命。

    穆凌和穆尘闻言对视一眼,如此一来,倒是少了他们二人的事。

    “父帅,那眼下之事当如何应对?”伍修替众将领问出了他们心中的话。

    伍嘉成撇了一眼,猛然站了起来。

    “传令,全军出动,将南越军赶出武陵城,为杨将军报仇。”

    “是!”

    自来到南境以来,帅帐里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整齐过。

    兵法曰:非利不动。伍嘉成平生领兵作战,不管是作为镇西将军防备西凉,还是现在领兵驱逐南越,一个“慎”字用到了极致。

    伍嘉成威名在外,孟頔和伍嘉成交手了这么多天,对伍嘉成的战法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同样,和孟頔第一次交手的伍嘉成,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互相试探,对于孟頔的战法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孟頔将杨子达的人头送上门,无非是赌定伍嘉成不敢冒险出兵。既然如此,伍嘉成便借此机会将计就计,迅速出兵,攻其不备。

    其他人均受了将令出去准备,此时帅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伍嘉成和伍修两父子。

    伍修从背后偷偷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欲言又止。

    伍嘉成有所察觉,起身走出帅帐。

    伍修见状连忙跟上。

    “有什么话就说吧!”

    伍修闻言一顿,接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恭敬问道:“父帅,如此行事是否有些鲁莽?万一……”

    伍修话没有说完,但伍嘉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言道,子不言父过。伍修这么说可以说是十分直白了,况且不管是武功还是行军布阵,伍修一身所学皆传自于伍嘉成,对于伍嘉成的谨慎,伍修从小可谓是感受颇深,可方才伍嘉成只是略微思索之后,便做出了大军准备进攻的命令,这让伍修不得不感到疑惑和担忧。

    “你有此想法,为父很欣慰。”在伍修一个人面前,伍嘉成终于卸下了身为大军主帅的包袱。

    “多谢父亲夸奖。”伍修听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夸自己,心里自然是很高兴。

    伍嘉成微微颔首,继续教导伍修说:“不过,常言道,兵者诡道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实结合,方为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