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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酒(之四)

    晚上。

    在许昌。董承府。董承的房间。

    董承、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吴硕和马腾在里面。董承、王子服、吴子兰、种辑和吴硕问马腾:“公要用何人才能除去汉贼?”马腾对董承等人说:“有豫州牧刘备在此,为何不去求之呢?”董承对马腾说:“此人虽然系为皇叔,如今现在正依附于曹操,怎肯行使此事?”马腾对董承说:“我前日在围场之中观察,曹操迎受众人朝贺之时,关羽在刘备身后,要拔剑杀曹操,刘备以目光视之而止。刘备并不是不想杀死曹操,只恨曹操的心腹爪牙太多,恐怕理所难容罢了。公为何不去求之。刘备必当会应允的。”吴硕说:“此事不宜太快,应当从容商议。”众人全都散去了。

    第二天晚上。

    在许昌。

    董承前往刘备的府邸去了。

    在刘备府。

    董承进来了。刘备、关羽和张飞看见了,大吃一惊。他们对董承说:“国舅。”然后,刘备便请董承到大厅去。关羽和张飞则跟在后面。

    在大厅。

    董承、刘备、关羽和张飞走了进来。董承和刘备坐了下来。关羽和张飞立在刘备的旁边。刘备问董承:“国舅深夜到此,有何事故?”董承对刘备说:“白天相访,恐曹操见疑,故黑夜来相见。”刘备让下人去取相待。董承对刘备说:“前日在围场之中,云长要杀曹操,将军动目摇头而退之,何也?”刘备听了,大吃一惊。他大惊道:“国舅何以知之?”董承对刘备说道:“人皆不见,我独见之。”刘备听了,不能隐瞒。他对董承说:“舍弟看见曹操超出了封建礼法制度的规定,所以不觉发怒罢了。”董承掩面而哭了起来。他哭道:“朝廷臣子,如果都像云长一样,何悠不太平啊。”刘备听了,以为是曹操派他来试探。他问董承:“曹丞相治国,为何又不太平?”董承听了,脸变色了。他站了起来。他生气地对刘备说:“公乃大汉皇叔,故刨肝沥胆以相告,公何诈也?”刘备对董承说道:“备恐国舅有诈,故相试罢了。”董承听见了,便从他的衣袖里拿出了汉献帝的血书和诏书给刘备看。刘备看见了,接了过来。他和关羽、张飞看了一遍。

    看毕。

    刘备不胜悲愤。董承从他的衣袖里拿出了义状。他将义状拿给刘备看。刘备看见了,接了过来。他看见有六个人的名字:车骑将军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刘备说:“公既奉诏讨贼,备敢不效犬马之劳。”董承听了,拜谢刘备。他让刘备写下他的名字。刘备拿起了笔,写下他的名字:左将军刘备。

    写毕。

    董承收了起来。董承对刘备说:“容我再请三人,共聚十人,以图汉贼。”刘备说:“切宜缓缓而施行之,不可轻泄。”他们一起商议到了五更,相别而去了。

    第二天早上。

    在刘备府内。

    刘备也防曹操谋害,就到后院种菜,以作为韬晦之计。关羽和张飞看见了。他们对刘备说:“大哥为何不留心天下大事,而学习下等人之事,为何?”刘备对关羽和张飞说:“此非二弟所知道的。”关羽和张飞听了,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有一天。

    在刘备府内。

    关羽和张飞不在里面。

    在后院。

    刘备在后院浇菜。这时,后院的门打开了。李典和夏侯渊带着数十人进来了。李典对刘备说:“丞相有命,请使君便行。”刘备听了,大吃一惊。他大惊道:“有何要紧事?”夏侯渊说:“不知,只叫我等来相请。”刘备听了,无奈,便和李典、夏侯渊一起前往曹操的府中去见曹操。

    在曹府。后院。

    曹操站在梅子树下。刘备进来了。曹操看见了。曹操笑着对刘备说:“你在家里做得好大事啊!”刘备听见了,大吃一惊,直接唬得面如土色。曹操拉着刘备的手,走到凉亭那里。

    在凉亭那里。

    曹操和刘备走来了。他们坐了下来。刘备这才放心下来。他对曹操说:“我只是无事消遣罢了。”曹操对刘备说:“我适才看见枝头梅子已经熟透,忽然想起了去年征讨张绣的时候,路上缺水,将士都口渴难忍。我心生一计,用马鞭向前一指,说前面有梅林。将士们一听,口中立刻生唾,顿时不渴。今观此梅,不得有此发感啊。”

    说罢。

    他们两个便喝起了酒来。

    酒过半盏。

    这时,天空阴云密布,骤雨将至。侍从遥指天空有一龙挂。曹操和刘备看见了。曹操对刘备说道:“使君可知龙之变化否?”刘备说:“未知。”曹操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深春,龙乘时变化,犹如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历四方,必然知道当世英雄,可请试指言之。”刘备对曹操说道:“备肉眼安识英雄?”曹操说:“玄德休得过谦。”刘备说:“备叼恩庇,得仕于朝。天下英雄,备实为未知。”曹操说道:“既不识其面,也听得其名。”刘备说道:“淮南袁术,兵精粮足,可为英雄?”曹操笑道:“冢中枯骨,我早晚必擒之。”刘备说:“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如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曹操笑道:“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并非英雄也。”刘备说道:“有一人威震益州、汉中和荆州,罗洪可为英雄?”曹操说:“他必会成就大业也。”刘备说:“有一人血气方刚,孙伯符真为英雄也。”曹操说:“孙策借父之名,非英雄也。”刘备说:“如张绣、韩遂等辈,如何?”曹操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刘备说:“舍此之外,备实在不知。”曹操对刘备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有吞吐天地之至也。”刘备问:“谁可当之?”曹操用他的手指先指刘备,后指自己。他说:“如今天下英雄,除去罗洪,只有使君与操耳!”刘备听见了,大吃一惊,手中所拿着的筷子,不自觉地落到了地上。曹操看见了。此时,天空下起了大雨,雷声大作。刘备将掉在地上的筷子给捡了起来。他说:“一震之危,乃至于此。”曹操笑道:“大丈夫也怕打雷吗?”刘备说:“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怕?”刘备将这句话说了出去,只是轻轻掩饰而过。曹操听了,就不怀疑刘备了。

    十几分钟后。

    雨停止下了。这时,有两个人拿着剑撞入后院。他们两个冲到了凉亭前,左右之人拦挡不住。曹操听见了,便视之,乃关羽和张飞。原来他们两个从城外射箭放回,听得刘备被李典和夏侯渊请去了,便慌忙前往曹府打听。他们两个听说刘备和曹操在后院,只恐有失,所以冲突进去。他们两个看见刘备和曹操对坐饮酒。他们两个按剑而立。曹操问关羽和张飞:“你二人为何而来?”关羽说:“我们二人听说丞相和我大哥在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曹操听了,笑了起来。他笑着说:“此非鸿门宴,安用项庄和项伯呢?”刘备也笑了起来。曹操命下人道:“赶紧取酒给两位‘樊哙’压惊。”有一名侍从说:“是。”关羽和张飞说:“谢丞相。”

    须臾。

    宴席散了。刘备、关羽和张飞离开了。

    在曹府外。

    刘备、关羽和张飞出来了。他们刘备的府邸走去了。

    在路上。

    刘备、关羽和张飞向刘备的府邸走去。关羽对刘备说:“大哥,你险些要惊杀我和三弟。”张飞说:“是啊,大哥。”刘备将事情跟关羽和张飞说了一遍。关羽和张飞听了。他们两个问刘备:“此乃何意?”刘备说:“我在后院种菜,正要使我曹操知道我没有大志。没想到曹操竟然指自己为英雄,我故失惊将筷子扔到地上。又恐曹操生疑,所以借用怕雷掩盖。”关羽和张飞听了,大悟。他们两个对刘备说道:“大哥真是高见啊!”然后,他们三个向刘备的府邸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