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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暴走的青袍

    不过即便想不通,风楚阳也没有多问。

    他躬身一礼,直接应道  :  “是,谨遵师尊意旨。”

    “对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一转,从萧寒得身上移到了刚刚直起身子的风楚阳身上,面容肃穆的说道  :  “若是小寒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而你又解决不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是第一时间。”

    风楚阳再次怔了一下。

    “是。”  他回神之后,眉头深蹙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暗中瞥了一眼一旁的萧寒,心中更加迷惘。

    少年只不过是一个还未结丹的地门弟子,为什么会让他的师尊如此关注…?

    这太不正常了。

    即便少年已经获得准天门的资格,也远远达不到这种程度。

    “小寒。”  中年男子负着双手,微微沉吟之后,又扭头看着萧寒,道  :  “为师的修炼正处于关键时候,需要长期闭关,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楚阳,他会满足你的。”

    “多谢师尊。”  萧寒揖手,诚挚的谢道。

    旋即他又侧过身子,深深的对风楚阳行了一礼。

    ……

    风楚阳带着萧寒刚刚离开山洞。

    同一时间,在玉京峰顶一片青色的殿宇中,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男子,行色匆匆的掠过一段错落有致的青石阶梯,往上行向阶梯尽头的那间书房。

    这名男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他的肤色很白,差不多就跟他身上的长袍一般颜色,而且散发着白色羊脂玉一般的光泽。

    他的身材有些矮小,但却格外精悍,给人一种奇怪的力量感,甚至走起路来都给人一种带风的感觉,尤其是快速摆动的双腿以及几乎没有任何动作的手臂,看起来铿锵有力,就像坚硬的百炼钢一样。

    他的面容俊秀,五官之中除了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愁苦的眼睛比较小之外,其他都堪称完美。

    书房虽然不大,却建造的格外精致,所有外墙都是由同一大小的青砖砌成,好似时刻透着书房主人的某种喜好。

    当中年男子接近书房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有些紧张。

    因为这时候,他目光的愁苦骤然多了不少,而且眉头紧蹙,就连脚下的脚步也开始有些凌乱。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张刻意被刷成青色的太师椅上,他的手上端着一只青色的盖碗茶杯,身上的长袍也是青色的,就跟书房内所有的摆设、器具一样。

    他刚刚打开杯盖,茶杯中淡青色的茶水正冒着云雾一样的热气。

    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

    身穿银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一直走到距离他十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然后很恭敬的躬身为礼。

    “薛长贵的事有消息了吗?”

    青袍老者不紧不慢,他先将手中的茶杯杯盖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青茶,接着才抬起头,他看着跟前的中年男子问道。

    中年男子的眉头忽然皱得更深了一些,沉吟了一下才说道  :  “有,但不是好消息。”

    “有多不好?”

    他微微一怔,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继续看着中年男子,道  :  “说吧,我有心里准备。”

    中年男子说道  :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咸阳城内一家临街的小面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青袍老者手中的茶杯微微颤动了一下,说道  :  “你确定他在那家小面馆出现过?”

    说话间他又抿了一口青色茶杯中的青茶。

    不过这一口青茶他明显喝的有些急促,甚至还洒了两滴到身上。

    “确定。”  中年男子没有犹豫,很笃定的说道  :  “那家小面馆是传统的老店,生意不错,当时又正值清晨,吃面的人很多,我都一一问过了,确定是他。”

    微微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  :  “他吃完面还留下了一块元石,是上品的,大秦王朝的修炼者中没有几个人会这般阔绰。”

    “你是怎么想的?”  青袍老者沉默了一下,蹙眉问道。

    中年男子一脸肃穆,想了想,说道  :  “师尊对他不仅仅是提携,而是有再造之恩,他也是一个知恩之人,不可能这样一走了之,所以突然凭空消失,而且无影无踪,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遇上了比他要强大的多的对手,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抹去了痕迹。”

    青袍老者脸色骤然俱变,手中青色的茶杯突然一阵猛震,杯中茶水洒了一身。

    他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中年男子所说的这些话,却又不得不相信,否则他派出去的人不可能与他完全中断了联系。

    撇开感不感恩,忠不忠心不说,修真界任何一个修炼者都不会放弃一棵可以依靠的树,更何况他还是一棵不小的树。

    可是这又完全说不通。

    因为他派出去的那位名为薛长贵的人乃是堂堂大能境初期,他实在想不出谁能有这个能力悄无声息的抹去这么一位至强者。

    首先,大秦王朝的王庭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

    因为只有大能境之下才有可能还会留恋凡俗,任何一个修炼强者,一旦越过大能,是不屑与凡俗这些卑微的蝼蚁为伍的。

    所以大秦王朝的王庭即便可以笼络一些贪恋凡俗的金丹境,但是绝对不可能苛求到一位大能境的强者。

    其次,宗门之中不会,也不可能出动那样的强者去保护那两位入门处的卑微蝼蚁。

    更何况据他所知,那萧寒在宗门根本没有什么强大的后台,唯一还能上的了台面的只有一个金丹境大圆满的大剑师而已。

    最后只剩下那位被他逼走的神秘少女…

    可是他认真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可能。

    就算那少女与那萧寒的关系极为密切,就算那少女与大通元庄的顶级高层有什么关系,但是大通元庄只是一个比一级实力强一些的组织而已,要出动超过大能境的强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薛长贵本身就是大能境初期的强者,要将他无声无息的抹除,至少得是大能境中期,甚至更强。

    大通元庄有没有超过大能境中期的强者暂且不论,就算有,也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与大通元庄顶级高层有关系的少女出动那样的至强者。

    退一步说,就算那神秘少女的身份极为特别,大通元庄愿意派出那样的至强者,也不可能会为了少女的某一位朋友的朋友出手,而且还是抹除一位来自三清宗门的大能强者。

    由此可见,他派出的那位薛长贵的死,应该与大秦王朝的王庭以及那名为萧寒的少年都没有关系。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薛长贵死于南疆或者西域两边的强者之手。

    毕竟这些年来,有关南疆和西域不断往东岭渗透,他也早有所闻。

    想到这点,青袍老者的脸色骤然一沉,他两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目光之中陡然升腾起一丝异样的狠辣,与此同时,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位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冲进了书房。

    这位冲进来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尤其是站在身材本就矮小的银袍中年身旁,这种比例就显得更加明显。

    不过魁梧中年却远远不及银袍中年镇定,此刻他不但气喘吁吁,而且一脸焦急。

    再加上一路奔跑而来,发丝凌乱,汗水淋漓,看起来着实有些狼狈。

    死了一位大能境的得力助手,青袍老者的心里本就堵的慌,所以当他看到这位冒冒失失,而且模样如此狼狈的魁梧中年时,他心中的火气蹦的一下就上来了,与此同时,阴沉的脸庞上骤然出现了一丝冷意  :  “一点规矩都没有…”

    “出去!”

    听到青袍老者的冷喝,刚刚冲进来的魁梧中年深深一怔,脸色骤然一阵雪白。

    他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赶紧退了出去。

    不仅是他,就连站在一旁的那位银袍中年也怔了怔,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退到书房门口,魁梧中年弯腰站定,然后恭敬行礼,道  :  “地门弟子吴奎求见师尊。”

    微微沉吟了一下,青袍老者才淡淡的说道  :  “进来。”

    魁梧中年应声,这才战战兢兢的进入书房,不过却仍旧躬身站立,一言不发。

    青袍老者冷漠的瞪了他一眼,道  :  “刚才还火急火燎的,现在哑巴了,还等本尊求你开口不成?”

    魁梧中年继续低着头,却赶紧急声说道  :  “启禀师尊,那个叫萧寒的少年已经拜师了。”

    “就这事?”  青袍老者看着他,微讽的冷笑,道  :  “那姓萧的既然已经通过了涅台的涅槃试炼,而且还是准天门,拜师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据说他所拜的人非同一般。”  魁梧中年轻声的解释道。

    “哦?”  青袍老者轻咦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微微的眯了起来  :  “怎么个非同一般…你且说说,他究竟拜在了谁的座下。”

    魁梧中年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  :  “弟子听说他好像是拜在陈长生的座下。”

    “谁?你再说一遍!”

    青袍老者的双手猛然的颤抖了一下,他手里本就还剩半杯的青茶还未送到嘴边,却又洒出了小半。

    对于他这样一位大人物,这已是极大的失态。

    站在一旁的银袍中年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因为他也听到了魁梧中年所说的那个名字,这个名字的声望比起他们眼前这位师尊还要更高一些。

    不过他跟青袍老者的反应一样,并不相信这个空穴来风的消息。

    毕竟一位刚刚获得准天门资格的弟子是绝对入不了那等大人物的法眼的,更何况他也知道,那位名叫萧寒的少年还是一位尚未结丹的菜鸟。

    魁梧中年愣了一愣。

    回神之后,他又想了想,这才重复说道  :  “回师尊的话,弟子多方打听之后,听说那萧寒好像已经拜在陈长生长老的座下。”

    “咔嚓!”

    一阵崩碎的脆响传出。

    青袍老者身上的青光骤然一闪,他手中的青色茶杯好似突然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能量,瞬间崩成了无数碎片。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

    他豁地一下站了起来,胸口持续的上下起伏,他气急败坏的看着魁梧中年,直接爆出了粗口  :  “吴奎,你他娘的脑袋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就会听风就是雨,你也不好好想想,陈长生那个老家伙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会看上一位筑基境的准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