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见豫州之事已平,便向曹操说到,要回兖州和貂蝉成亲,曹操欲同往,郭嘉说豫州之事未平,尚需主公治理,况且徐州之事只怕要定,自己一时不回来,若徐州变故,主公宜招降之。
曹操疑问道:“徐州有何变故?”
郭嘉静心说道:“陶谦病重,只怕已经不久,其子无能,只需招降即可。
曹操听到,大惊之,心中想道:“陶谦病重,只需等死即矣!我竟然还派兵攻打?还失败了?难怪奉孝要我先取豫州,再取徐州,不仅是豫州弱徐州强,而是想等陶谦病死,白得徐州,我竟然如此糊涂?奉孝竟然对敌人如此了如指掌?唉!”心中默叹一声。随后对郭嘉说道:“奉孝去吧!我在豫州相机行事。”
郭嘉沉声说道:“好。”
郭嘉启程离开豫州,当初对貂蝉说到两个月,如今,已经两个月过了,自己实在是有事走不开,只得快点赶回去。
一人一马,长风潇潇,归心似箭。两天后,郭嘉回到兖州山阳郡,先去曹府问荀彧政事,知袁绍攻东郡,被于禁击退。郭嘉早知如此,这不过是看曹操战败,试探性进攻,所以仅留一万兵防御,至于袁术攻山阳,仅在城墙下作个样子,见守卫严密,军士整齐,则不敢攻,郭嘉在收服沛国后就知道了,和荀彧又问了些内政,待事完后,已经中午,郭嘉立即回郭府。
走进郭府,郭嘉去到貂蝉小院,见伊人独倚梨树旁,满怀心事是忧伤,郭嘉难受,走了过去。
貂蝉对着梨树,这颗梨树已经开花,盛开着洁白的花。貂蝉身穿白衣,半丈长发乌黑亮丽,随意散披,白皙美丽的脸上似有忧愁,双眼无神,察觉有人走近,也不去看。
“在怪我吗?貂蝉。”郭嘉轻柔地说。
貂蝉一听,心里一惊,随即转身,看到郭嘉,眼里充满柔情,随后犹豫,然后低头不看,眼里有喜有怨。
郭嘉一身亮丽,黑色华衣,黑色头发,只是,这是他回府后换的,他风尘仆仆赶回来,衣裳早已蒙尘埃,连忙换衣,连忙梳洗,赶着见貂蝉。看着貂蝉低头,他知她怪自己,说好两月,已经多了九天,心急,轻声说道:“对不起!貂蝉!”
貂蝉闻言,心里略喜,还是不看他,略有气愤地说:“军师祭酒不是说两个月吗?怎么多了九天?”突然想到什么,随后看向郭嘉,看他脸,看他衣裳亮丽,心思打消,眼中失望,低下头。
郭嘉见貂蝉神情,知她担心自己,轻声说道:“谢谢你担心我,貂蝉!”随后轻声说道:“不是我有意失约,实在是因为战事走不开,对不起,貂蝉!”
貂蝉听郭嘉道谢,心里有气有伤,又听郭嘉解释,觉得自己好像错怪他,抬起头看着郭嘉,看到郭嘉的眼睛,“有歉意,是真的。”貂蝉这样想着,投入郭嘉怀抱,郭嘉也抱着貂蝉。
貂蝉枕在郭嘉肩上,郭嘉看着貂蝉发丝,心中知道,“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梳发髻,是在怪自己不守信约。”遂轻轻地用右手抚摸,心里愧疚。
貂蝉抬起头看着郭嘉,眼有忧色,轻声问道;“郭嘉,你受伤了吗?”
郭嘉见貂蝉担心自己,轻声说道:“没有,丝毫未损。”然后愧疚。
貂蝉看郭嘉容颜依旧,心里也自责,行军打仗危险,自己不该怪他,错怪了他,轻声说道:“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郭嘉微微一笑,心里高兴,轻声说道:“没事的,其实是我该道歉,我低估了征战豫州,才多拖了九天。”然后心里愧疚,轻声说道:“对不起!貂蝉!让你久等了!让你伤心了!”
貂蝉一听,看着郭嘉眼睛,看到他眼里的真情,心里欢喜、感动,再次枕在郭嘉肩上,轻声说道:“没事的,你回来就好!”
郭嘉闻着貂蝉发香,右手轻捻,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郭嘉抬起头看着貂蝉,貂蝉也看着郭嘉,郭嘉轻声说道:“我走后,你在府里过得怎么样,吃穿用度还好吗?”
貂蝉轻微一笑,说道:“还好,就是见不到你。”貂蝉不由地说了出来,自己也惊讶,竟说出了心事。
郭嘉听貂蝉话语,看她眼里深情,心里大为感动,轻声地说:“我也时常想你!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貂蝉心里欢喜、感动,也自责,眼中有歉意,轻声说道:“你在外行军打仗,那么危险!我还多疑,是我不好!你责怪我吧!”
郭嘉轻轻一笑,轻声说道:“我怎么舍得怪你!也是我自己不好。”郭嘉原本想说对不起,可自己说对不起,貂蝉势必自责,便转到一边,说道:“我错估了战事,所以回来晚了。”
貂蝉关心地说:“这不怪你,打仗那么危险!”遂即问道:“对了,战况如何?”
郭嘉平静地说道:“已经平定豫州,主公又多得九万大军,我军没死一人。”
貂蝉问道:“怎么没死一人?”
郭嘉不欲多说,夸道:“因为我厉害!”
貂蝉一听,想了一下,然后一笑。随后,想到曹操,貂蝉担心说道:“曹操曾借我义父七宝刀行刺董卓,我看他也是个好色之徒。”
郭嘉脸上似有难色,遂说道:“只要动了真情,好色也是人之本性,无伤大雅。”
貂蝉奈不过,还是说道:“郭嘉,你还是小心曹操一些!”
郭嘉遂转话题,轻声地说:“我十分想你!我们在梨树下分离,如今又重聚,这梨树已经开花,白色的花真美!”
貂蝉听郭嘉话,心里欢喜,一想,知郭嘉用意,还是问道:“你回来是娶我的?”眼睛看着郭嘉的眼睛。
郭嘉看着貂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娶你!”
貂蝉看到郭嘉眼里的真诚,心里感动,枕在郭嘉肩上,认真说道“谢谢你,郭嘉!”
耳边听貂蝉话,郭嘉心里跳动,抱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貂蝉,轻声地说:“我有礼物送你!”
貂蝉看着郭嘉眼睛,柔声地说:“送我什么?”
郭嘉左手放开貂蝉,右手伸进怀里,貂蝉则退后半步,郭嘉取出一块白壁,正是他平常把玩,不离身的壁玉。
貂蝉见郭嘉手心放着一块白壁,心里一喜,接过手,只觉很是光滑,仔细观看,见白壁无暇,以手抚之,光滑无比,璧成圆形,中间写了一个字,貂蝉不认得,再看玉身,拿近些,仔细再看,见白玉竟没有一丝瑕疵,再看文字也没有一丝瑕疵,再近些,白玉竟无一点瑕疵,遂翻开,再看背面,只见光滑一片无字无形,仔细看,竟也没有一点瑕疵,貂蝉大惊不已,她在王司徒府,也看过不少玉器,好的白玉也是见过,但这等璧玉从未见过,震惊后,再仔细观看,正面反面,中间边缘,竟找不出一点瑕疵。郭嘉看着貂蝉,脸上一笑,貂蝉看着玉壁。许久后,貂蝉抬起头看着郭嘉,说道:“这等宝玉,只怕价值千金。”
郭嘉一笑说道:“应该说价值万金。”
貂蝉大吃一惊,连忙双手捧玉,急说道:“郭嘉,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郭嘉轻轻一笑,说道:“要我说它价值连城。”
貂蝉更是吃惊,同时心里大为感动,柔声说道:“你送一座城给我!”
郭嘉先是一笑,然后脸色平静,说道:“昔者,秦昭襄王以十五座城换和氏璧,我这块玉还是差了,一城还是可以的。”
貂蝉随即说道:“后来和氏璧被雕刻成传国玉玺,现今在天子手中。”说完,感觉到玉壁的珍贵,左手拿开,见玉壁上刻一个字,遂柔声问道:“郭嘉,这个字是什么?”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是个‘寿’字,我…。”郭嘉没说了。
貂蝉见郭嘉没说完,轻声问道:“你怎么?”
郭嘉看着貂蝉,心里想过,脸上一笑,轻声说道:“这块玉是难得一见的美玉,我观玉二十年,从未见过这等美玉,乃是上上之品,玉中极致,中间一个‘寿’字更是寓意吉祥,价值连城,我只此一块,已经珍藏多年,乃是我心爱之物,胜过我所有爱妾,现在送于你了,还有点舍不得!”
貂蝉听郭嘉话语,看着壁玉,再看郭嘉,心里欢喜,很是高兴,略微翘起嘴唇,似有一点嗔意地说道:“你既然舍不得,那我还给你就是了!”
郭嘉一笑,轻声说道:“我早就想送给你了,在我们分别的那晚,可是晚上不好欣赏白玉,只好等回来之后送给你。”
貂蝉心喜,原来他早就想送给自己,脸上出现甜甜的笑容,看着白壁,又看郭嘉,高兴地说:“那我收下了!”
郭嘉一笑,说道:“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收下吧!”
貂蝉心里欢喜,又有一点担忧,看着白壁,再看一次,看了个仔细,真是一点瑕疵都没有,真是白壁无暇,人们说白壁无暇,多是妄语、夸大,这块玉才是真的白壁无暇,于是看向郭嘉,看他的脸,看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欢喜,柔声说道:“这是你心爱之物,我怎么能要!”
郭嘉轻轻一笑,认真说道:“你更是我心爱之人,配我心爱之物,美人配美玉,才是绝配。”随后轻轻笑道:“况且你嫁给了我,你的人是我的,你的玉也是我的,我又没有损失,还白得一位绝世美人,如此便宜之事,我岂能不占。”
貂蝉看着郭嘉的脸,听着甜言蜜语,看着郭嘉眼睛,很是真诚,先是感动不已,心灵似有旋律跳动,随后一听,脸色变了,瞪着郭嘉,颇有生气地说:“敢情不是你把玉送给我,而是我把自己送给你!”
郭嘉知事不妙,灵机一动,脸上挂着微笑说道:“要不,你娶我好了,我的父母,我的子女,我的家产,我的官位,我的妾侍,我的心,都是你的!”
貂蝉听完,很是感动,他说他的心是自己的,随后还是问道:“你的妾侍跟我有什么关系?”
郭嘉不知该笑还是认真,硬着头皮说道:“你是我妻子自然是主母,他们是小妾都听你的。”
貂蝉心里欢喜,随即又问道:“你的官位怎么又是我的?”
郭嘉答道:“我是军师祭酒,主公曹操已经拥有兖州豫州,我就是第二大官,在两州都是说一不二,手下二十万大军,你是我妻子自然可以用我的权利,自主公以下,没有人敢不听你的。”
貂蝉轻轻一笑,得意地说道:“你这么厉害。”突然想叫郭嘉取而代之,还是觉得不妥,转而说道:“我是女子怎能娶你?自古只有男娶女?哪有女娶男?”
郭嘉一笑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当然也可以由人改之。”
貂蝉一呆,心中想到:“这也可以?”回过神说道:“还是你娶我好了!”
郭嘉一笑答道:“好啊!”
貂蝉明白自己中计,说了说去还不是自己嫁他,想到他说的话,心里一下子欢喜起来,柔声说道:“谢谢你,郭嘉!”眼里满怀柔情。
郭嘉轻轻地把貂蝉抱在怀里,貂蝉枕在郭嘉肩上,看着手中白壁,价值连城,郭嘉嗅着貂蝉发香,两人就这样抱着,抱了有一刻钟。
郭嘉想到之前貂蝉神色有异,放开手,貂蝉感觉到了,也放开郭嘉的手,两人就这么看着。郭嘉一笑说道:“貂蝉,你之前神色不对,你说我这么厉害,之后神色有异,是怎么了?”
貂蝉一听,想了想,问道:“曹操有多少兵权?”
听这话,郭嘉明白意思了,想了想,说道:“和我一样二十余万,总共二十余万军队,主公和我都有权利调动,我不需要他的符印,用我的符印也可以调动,这也是他信任我的凭证!”
貂蝉一听,似乎明白了,说道:“难怪那天,他把我让给你。”
郭嘉一笑,轻声说道:“不是这样的,就算我没有兵权,主公也会让我的,他和我是知己朋友,不同于一般上官下属。”
貂蝉听到知己,真的明白了两人的关系,那怪那天两人相互推让,原来是这样,略觉愧疚地说道:“是我失言了,你惩罚我吧,郭嘉!”
郭嘉一笑说道:“我怎么舍得!”
貂蝉一笑,心里欢喜,投到郭嘉怀里,两人又抱在一起,郭嘉闻着貂蝉发香,貂蝉看着郭嘉送给自己的白壁。
抱了一阵,郭嘉抬起头看着貂蝉,轻声说道:“我陪你回房间,好好陪你!”
貂蝉笑着答道:“好啊!”
两人手牵着手,走进房里,郭嘉看房间换了些新的,还有些和之前一样,两人坐到床上,貂蝉枕在郭嘉肩上。郭嘉见房间没人,庭院没人,婢女都在院子外站着,知道是自己失约,她心里难过、生气,把自己给她的八个婢女,赶到外面。看貂蝉眼里有喜悦,郭嘉自责说道:“对不起,貂蝉!虽然我有军国大事,但失约就是失约,你责怪我吧!”
貂蝉看着郭嘉,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你为国家大事而涉险,我一个小女子又怎能为等你谈论情爱而去怪你,这不是太不知轻重了吗?”
郭嘉一笑说道:“都说娶妻在德不在色,我妻子既贤惠又美丽,我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貂蝉脸上一红,害羞起来,看着郭嘉,不看,枕在郭嘉肩上。
郭嘉见貂蝉脸红,只觉得很是可爱,羞涩的神情也很好。
接下来两人继续慢谈,貂蝉时不时看向手中白壁,又问到豫州兵事,郭嘉就一件一件说了,貂蝉听完,对郭嘉很是佩服,眼里有崇拜之情。直到天黑,两人都肚子饿了,其实是貂蝉说饿了,想让郭嘉和他一起吃饭,其实郭嘉早就饿了,他根本没吃中午饭,急着赶回来,然后又去询问军事内政,然后又急着回府,又急着换洗,根本没时间吃饭。
都说秀色可餐,看来,至少不管两餐。
两人吃过晚饭,坐庭院梨树旁,看星星看月亮。貂蝉还枕在郭嘉肩上,只是白壁没在手里,天黑,她怕弄掉了,于是放到房间,两人就这样依偎着,赏月看星,月亮也将近半月,照的天空也算亮,继续谈论,只是说得很少,依偎着。
夜深了,两人依依相别。
早晨,郭嘉早起,就去陪貂蝉吃早饭,一整天陪着,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也是这样,第四天,想起要准备婚事了,和貂蝉说了,她同意了,郭嘉遂去吩咐府中管事,前去采办婚礼用品,找好媒人。心中颇觉得不妙,原来郭嘉回来晚了,前三天陪着貂蝉,今天想起办婚事了,已经是五月十日,过几天就是五月十五,月亮最圆的时候就是十五,是个成亲的好时间,可是只有五天时间准备,说好要大办婚礼,曹操等人又在外又在驻守,能请到文官武将少了一半,而且还要三书六礼,过程很是繁琐,五天时间不知够不够用,而且还要合生辰,十五未必是合两人生辰,若是不合,只能等下一个十五,下十五也未必合,要是另作打算,错过一个月圆之期也是可惜,让貂蝉久等也是不好,还有纳吉和纳征也是麻烦事,郭嘉祖先在豫州颖川,貂蝉家里似乎…,总之郭嘉很是烦乱。
想了许久,郭嘉也没想出办法,三书六礼不周的话,就不算明媒正娶,明显纳吉和纳征办不到,看天上太阳,郭嘉已知时辰,遂打发管事去见貂蝉,言开始准备婚礼,不宜见面,待成婚后以结百年之好。
貂蝉听到婢女传话,也不生气,就一个人吃了午饭。
这边郭嘉很是苦恼,午饭都没心情吃,他得想出个周全的法子。郭嘉坐在凳上,右手倚着桌子,撑住脸颊,左手手指时不时敲打桌面,时间过去一刻钟后,又换左手托面,右手敲打,期间眼睛时睁时闭。
许久过后,郭嘉还是没想出办法,只好权变,见招拆招,从书架上取出一张明黄布巾,磨好香墨,提笔写道:
颖遇心还若必爱怜终不
川见生望幸然珍惜身改
郭貂爱小结百贵宠
嘉蝉意姐成年重让
才美愿答姻惧
华貌求应缘内
天绝为下
下世妻嫁
第无
一双
聘书写完,虽自觉不合礼仪,但真情流露,感人心肺。
原来这聘书是男方父母写给女方父母的,可貂蝉似乎无亲,只有郭嘉写给貂蝉,这是不合礼仪的,可情形之下,只能如此,总不能女方没有父母就不成亲了吧!
郭嘉写完聘书,随后去见父母。厅堂上,父母正坐,郭嘉站立。郭嘉父亲身穿华服,头戴华冠,两鬓有几缕白发,脸方正,肤色微黄,细眉小眼,鼻梁高挺,蓄半尺须,有几缕发白;其母身穿华服,头戴金簪,肤色雪白,面容姣好,是个贵妇;其父名叫郭兴,五十有八,其母名叫柳絮,四十有三。
郭嘉说道:“父亲母亲,我要娶的女子名叫貂蝉,如今就住在我们府里。”
郭父说道:“为什么住在我们府里?她是什么出身?”
郭嘉脸色平静,答道:“曾经是司徒王允的义女,亲生父母不知,她义父也在动乱中死去,现在无亲无朋,所以住在府里。”
郭父劝说道:“奉孝,她恐怕不祥,否则怎会无亲无朋?”
郭嘉说道:“父亲,我意已决。”
郭父面色不变,说道:“那好吧!”
郭母问道:“奉孝,这女子多大?是否美貌?”
郭嘉答道:“年龄不知,很是美貌,我生平未见。”
郭母听到美貌生平未见,也为郭嘉高心,也不问什么。
郭嘉见父母无话,自己行礼告退。
父母皆答应一声。
原来郭府里不是郭嘉父母作主,而是郭嘉做主,说起原因,就要说起郭嘉家世。
郭嘉祖上本是世家,奈何家道中落,从他高祖、曾祖、祖父、父亲四代没落,他父亲曾想振兴家族,奈何无济于事,年三十而不立,家道未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好先娶妻留下子嗣,取名奉孝,寓意奉行孝道,以继未完之业。
郭嘉祖上是一脉相承,传到郭嘉这里只有独子,因此也没有手足兄弟,堂亲兄弟。其父从小督促甚严,郭嘉也是天赋异禀,少年成名,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书最多三遍便能一字不漏的背下,其一遍就能记下八九成,其父甚喜,其名越盛。
十岁有神童之称,十五岁则被誉为天才,天赋其才,在颖川极具名气,才华远超年轻一辈,即使是老一辈之人也不敢于之争锋,各家争相嫁女。凭借其才华,所交竟是豪门士绅、官家富户,和人比拼才华,赚得许多钱财,家道由此而兴,此后在黄巾之乱时,立下功名,也收刮了许多钱财,家业大兴,甚至养下家军三千,后来又组织阳翟军击败李榷郭汜张济,保颖川平安,暗中掌控了整个阳翟兵权,已经富甲一方,是豪门大家。郭嘉振兴家族,使郭氏名震颖川,对父母事事周到,衣食住行无不奢华。因此,虽上有父母,却也不好反郭嘉意见,家里一切事情都由郭嘉做主。
见过父母后,郭嘉差管事把聘书交给貂蝉,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自己。
貂蝉展开聘书,见书上所写,差点感动得流泪,只是眼泪含在眼睛里,遂告诉婢女,她愿意嫁给郭嘉,管事离开,貂蝉把婢女打发,感动得哭了。
管事复命,郭嘉也没理睬,管事自走了,郭嘉还在心烦。时值未时,郭嘉忧心忡忡地吃过午饭,管事采办礼品回来,并带了媒人,问郭嘉意见,郭嘉让其多加采买,并让其送上三十六种吉祥物品,让媒人先退下。
郭嘉心烦,这是六礼中的第一礼,纳采。可以是瓜果,可以是花草,可以是食物,还可以是花椒,官员会备上三十种,郭嘉一时顺口说三十六种;最麻烦的是大雁,“贽用雁者,取其随时南北,不失其节,明不夺女子之时也,又取飞成行、止成列也,明嫁娶之礼,长幼有序,不相逾越也。”出自《白虎通义》班固写的,这雁死得好弄,活的不好弄,况且送活雁,难道让貂蝉养着,送死雁,说好爱情忠贞,把人家弄死了算什么;郭嘉最烦这点,心烦意乱之下,回到房间,挥笔一画,一张白布上两只鸿雁共飞于天。
只是画得并不好,郭嘉不擅长绘画,应该说这个时代近乎没有人擅长绘画,因为这时还在用竹简,纸张虽有,但质地不好,多用竹简和布巾。
郭嘉画完后,自觉也还可以,便趴在木桌上休息。过了半个时辰,郭嘉起来,找到管事,管事已经备好三十六种吉祥物品,把鸿雁图交她一起送给貂蝉。
貂蝉收到礼物很是高兴,再看鸿雁图,她只知道是两只鸟在飞,其他的就看不出来,问婢女,管事说是鸿雁图,貂蝉再看,心想真是像大雁,然后说采礼满意,命婢女回复。
在郭府里管理事情的,多为女子,有一个总管,五个管事,分别管理衣、食、住、行、仆五个方面,貂蝉见了两个管事都以为是婢女,因为没有人用女人来管理家事,郭嘉不拘礼仪的怪异性情,此时貂蝉还不知道。
管事回复,郭嘉吩咐一个时辰后,让媒人前去问名。
一个时辰后,管事带媒人去见貂蝉,媒人问其姓名、年龄、父母、家乡、兄弟姐妹、婚否,貂蝉如实回答。这是六礼中的第二礼,问名。
管事带媒人见郭嘉,也问了郭嘉许多,郭嘉遂吩咐离开。
事后,郭嘉很累,想到今日已下聘书,送采礼,问名,也行了一书两礼,明天后天再依此行事,时间勉强够用,能赶在十五月圆成婚。
第二天,郭嘉吩咐管事,府里要大肆修缮、换新。这所宅院本是兖州一富户之家,因黄巾之乱,举家逃了,后曹操送给郭嘉居住,郭嘉见本来也不错,就没大肆翻新,以至于有的旧,有的破损,虽无伤大雅,但成婚时一定要把它修好,装的富丽堂皇。
吃过早饭,郭嘉又开始犯愁,今天要写礼书,也就是送礼清单,这礼书是送给女方父母,现在也就是给貂蝉,可是自己大部分东西都在颖川,本料取豫州、徐州、司州易如反掌,半年时间足矣!根本没把家当带出来。想了一下,没办法,先写在说。
郭嘉取出一块紫布,提笔写道:
礼书
郭嘉送貂蝉小姐
稀世白壁一块,价值连城
上品玉器十件,价值万金
中品玉器五十件,价值五千金
美玉百件,价值千金
黄金千两,丝绸百匹
郭嘉写完,自觉头皮发麻,这些东西大都在颖川,上品玉器拿得出来,中品和美玉一百五十件都在颖川,黄金和丝绸不成问题,没办法,只好和貂蝉说在颖川老家了。
郭嘉遣管事送给貂蝉,并说中和美都在颖川老家。
管事交给貂蝉,说了郭嘉交代的话,貂蝉一看,心里十分感动,还有一点不满,叫婢女回话,说她知道了。
管事回复郭嘉,郭嘉心里有些不自在,便示意让她下去。
没过多久,管事带媒人来见郭嘉,拿出双方的生辰八字,郭嘉展开白布一看,貂蝉小克自己,八字中还缺时辰,便问媒人,媒人说貂蝉自己不记得了,因此缺了时辰,郭嘉吩咐管事赏赐,同时严禁此事。
郭嘉看八字不合,纳吉不吉,遂作卜筮,令下人取一枝干草,于庭院中诚其心,问于天,郭嘉睁眼将干草撕成两半,直觉之间扔左,看其裂痕,头有三处波折,其尾断,为中间笔直,郭嘉明白,看向远方,正是阳翟,纳吉问祖,今身在彼方如何能问?
纳吉之后有纳征,乃是送礼上门,郭嘉派人把上品玉器十件,黄金千两和丝绸百匹送给貂蝉。
快到正午时分,礼物全送到貂蝉房间,看着玉器、黄金、丝绸,貂蝉开心不已,心里很是感动,连吃午饭时也在笑,也在想着郭嘉。
郭嘉在床上“睡懒觉”,真是忧心烦心。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没想到占卜到那种结果。
第三天,郭嘉吃过早饭,继续犯愁,今天要写迎书,也是张礼品清单,礼书送父母,迎书送新娘,可两个都送貂蝉,心思一想,要不免了,反正礼品昨天已送,心里还是想到貂蝉,决定再送一次。
郭嘉用一块红布,提笔挥道:
迎书
郭嘉恭迎小姐入门
送珍珠百颗
玉器一千件
丝绸一万匹
黄金十万两
写完,郭嘉也觉得自己大气磅礴,颇有点后悔,恐怕以后要收刮天下才能完成,心中郁闷。
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要娶绝世美人,心苦,还是派管事送迎书,也交代几句。
管事送来迎书,传郭嘉话,“以后再完成。”貂蝉不解,看迎书,大惊失色,震惊无比,呆了一会儿,想到郭嘉,想到礼品,心中之情层层叠高,感动万分。过了一阵,貂蝉醒来,看着传话的婢女,想到她说的“以后再完成”,心里觉得不妙,想到礼品,不会吧!遂问道:“什么以后再完成?”
管事答道:“主人没说。”
貂蝉已经猜到了,想到昨天送礼,还在颖川老家,今天送更多就更拿不出来了,不由一气,遂说道:“回去告诉郭嘉我知道了。”语中颇有怨气。
管事回复郭嘉,郭嘉心里担心、不自在,看着管事让她离开,心里继续犯苦、犯愁。
中午吃过午饭,郭嘉想让人去请期,想想还是算了,再晚些再去,怕貂蝉余怒未消。
到了酉时,郭嘉才派管事去请期。
管事见貂蝉,不过是另一个管事,貂蝉早已消气,知郭嘉倾其所有迎娶自己,十分感动,虽知迎书无望,却也更爱郭嘉,喜他心意,爱他之情,见婢女传话,心里高兴。管事拜见貂蝉,传郭嘉话,十五成婚,貂蝉同意,喜不自胜,让婢女回话,说她很想嫁给郭嘉,说完,害羞起来,低下头,脸红了。
管事告诉郭嘉,郭嘉总算放心,担心了这么久,想到这是第五礼,总算还剩一礼,三书六礼只剩下最后成亲,松了一口气。
第四天,郭嘉去找荀彧程昱等官员,告诉他们成亲喜讯,众人都是贺喜。
第五天,郭嘉在府里仔细查看,已经快要修缮好,晚上,郭嘉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喜服,大红色,十分鲜艳,有喜有忧。
第六天,成亲之日,一大早,郭府里的人就忙來忙去,郭嘉四处查看,见郭府光鲜亮丽,明艳照人,再看下人、婢女、卫士、管事,个个衣着光鲜,又去看了八个妾侍,和他们好言好语,好好说了。
原来郭嘉八个妾侍都不分大小,一个进门,另一个不管,八女之间有亲如姐妹,有表面应付,还有互不来往,其中四个还为郭嘉生下一位子女,郭嘉要她们去拜貂蝉,八女知道是正妻也答应了。
郭嘉看了府里,又去府外,见门上光鲜大气,门前干净整洁,是觉不妥。
这也没办法,郭嘉本想在门前铺红布,迎娶貂蝉,可是貂蝉已经在自己府里,不用迎接,是有违礼仪,郭嘉还想给貂蝉认一门亲,当做娘家,这样就好在门前迎娶她,想想还是算了。
郭嘉回到府里,再度查看,看有无不妥,也去看了父母,再吩咐府里人,要严守礼仪,称好就拜。时间一点点过去,快到申时,郭府里的人严阵以待,连午饭都没吃,郭嘉也在门前迎客。
最先到来的是荀彧、程昱、荀攸三人,各乘三马之车而来。郭嘉看着三人,先向荀彧点头拱手致礼:“欢迎荀兄大驾光临。”
荀彧连忙称道:“不敢。”遂向郭嘉轻拜:“拜见军师祭酒,祝军师祭酒喜结良缘。”
程昱荀攸也都躬身轻拜,说道:“拜见军师祭酒,祝军师祭酒喜结良缘。”声调不一。
郭嘉笑着说道:“三位兄台客气了。”
然后向程昱点头拱手致礼:“欢迎程兄大驾光临。”
程昱连忙轻拜说道:“不敢,怎敢让军师祭酒行礼。”也不起身。
郭嘉笑道:“今天是我大喜之日,程兄是我朋友,不必拘泥官场规矩。”
程昱起身说道:“多谢军师祭酒,多谢郭兄。”
郭嘉笑着说道:“客气了。”
又向荀攸点头拱手致礼:“欢迎公达大驾光临。”
荀攸也连忙轻拜说道:“不敢,不敢让军师祭酒行礼。”也不起身。
郭嘉笑道:“公达也不要客气了。”
荀攸说道:“多谢军师祭酒。”乃起身。
郭嘉身后有五男五女,分站左右,郭嘉行礼时,十人都躬身下拜,只是不发一言。
郭嘉与三人道礼后,令一女子带三人进去。
过了一会儿,又来两辆马车,却是两马拉车,走出两人,是乐进和李典。乐进虽不高,小眼睛,但胆烈,郭嘉和曹操出征,留乐进坐镇兖州。
郭嘉向乐进点头致礼:“欢迎文谦大驾光临。”
乐进大惊失色,连忙双膝下跪,急说道:“属下不敢,请军师祭酒恕罪!”
郭嘉伸手将乐进扶起,笑着说道:“今天是我成婚,以朋友之礼待宾客,文谦不必拘上下之礼。”
乐进连忙躬身说道:“多谢军师祭酒。”随后起身。
郭嘉替乐进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埃。
乐进看着郭嘉,眼里感动。
郭嘉又向李典点头致礼:“欢迎曼成大驾光临。”
李典连忙躬身行礼,说道:“不敢,不敢让军师祭酒行礼!”也不起身。
郭嘉笑道:“曼成,你才在旁边看着,还拘礼作什。”
李典接着说道:“多谢军师祭酒。”方才起身。
郭嘉又让一女子带乐进李典。
接下来的宾客,郭嘉都拱手致礼,让人一一带进。申时过半,郭嘉见没有宾客,也回府准备。
房间里,郭嘉沐浴完,换好喜服,心里很是期待。
貂蝉早就换好喜服,一心等着嫁给郭嘉。
待酉时三刻,郭嘉和貂蝉同时出发。
郭嘉身穿大红色喜服,光彩亮丽,脸颊两旁黑发及腹,后面的头发用一条红带束着,垂下两道红,脚穿红鞋,走在四尺宽的红布上,想着貂蝉。
貂蝉穿着大红色喜服,头带金簪束红带,肌肤如雪,以红映白,当真是明艳照人,美绝人间,红色的鞋子走四尺宽的红布上,想着郭嘉。
他们两人走路的红布一直铺到正厅,鲜红色,只有他们两人能走。
正院宾客满坐,正厅,荀彧、程昱、荀攸、乐进、李典五人坐在左边,右边是郭嘉八个妾侍和四个子女,中间是郭嘉父母。
郭嘉从正厅左边而出,先拜父母,后敬朋友,八位妾侍皆称夫君,四位子女都呼父亲,随后,貂蝉到来,看到郭嘉,不由一笑。
郭嘉只觉得很美,随后一笑。
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对方。
其父母见儿媳,都觉美貌惊人。
八个妾侍都觉得自愧不如。
此时,已经酉时四刻,正是黄昏之时,太阳落山,黑夜降临。自古成婚,皆是如此,昼夜交替,取阴阳相会之意。
郭嘉父亲开始主婚,行亲醮子礼,替二人倒酒,命饮之,郭嘉貂蝉皆一饮而尽,随后以黄布擦唇;第二步,行沃盥礼,婢女端水而来,郭嘉与貂蝉洗手洗脸,以黄布擦拭;接着行同牢礼,婢女端来一碗牛肉,郭嘉貂蝉各执筷而食,以黄布擦之;第四步,行合卺礼,一个婢女端来两个葫芦瓢酒器,两柄用一根红线相连,瓢里盛甜酒,因葫芦瓢苦,寓意甘苦与共,郭嘉与貂蝉各执一瓢而饮,随后交换,再饮,以黄布擦之;(卺是一种匏瓜,叫苦葫芦,其味苦不可食,合卺是将一只卺破为两半,各盛酒,新郎新娘各饮一卺,匏瓜剖分为二,象征夫妻为二体,又以线连柄,寓意婚礼把二人连成一体。)第五步,行结衣礼,郭嘉将自己腰间一束红带和貂蝉腰间一束红带结在一起;最后,拜堂,郭府总管,柳氏执礼唱祝词,朗声说道:“一拜天地,福寿安康。”
郭嘉与貂蝉面厅外院外天地而拜。
柳氏再说:“二拜父母,子孙满堂。”
郭嘉和貂蝉对郭父郭母而拜。
柳氏三说:“夫妻对拜,恩爱白首。”
郭嘉貂蝉相互而拜。
礼成。
两人都是相视而笑。
随后,两人奉茶敬父母。
郭嘉先敬,貂蝉后敬。
貂蝉双手捧茶杯,低头弯腰,低过郭父,恭敬说道:“父亲请用茶!”
郭父称:“好。”喝完,将茶杯放在婢女盘中。
貂蝉又双手捧茶杯,低头弯腰,低过郭母,恭敬说道:“母亲请用茶!”
郭母称:“好。”喝完,也将茶杯放在婢女盘中。
两人转身对宾客。
荀彧、程昱、荀攸、乐进、李典皆出祝贺之声,郭嘉一一道谢,貂蝉在旁点头。
随后,八位妾侍皆躬身拜貂蝉,口中称主母。
貂蝉面带微笑说道:“诸位妹妹请起。”八人才起身。
其中四人又让四个小孩拜见貂蝉,称大娘。
貂蝉面带微笑,说道:“不必多礼!”四个小孩才起。
郭嘉看着貂蝉,见貂蝉满脸笑容,自己也笑。
然后,郭嘉轻轻解开衣上红带,对四个婢女说道:“送主母回房。”
婢女称是。
貂蝉行走看郭嘉含情脉脉,郭嘉注视貂蝉眼有痴情,貂蝉边走边喜想郭嘉,郭嘉看着貂蝉背影…。
礼仪完,开始设宴,郭嘉举酒敬宾客。先敬荀彧、程昱、荀攸、乐进、李典五人五杯酒,再走出正厅到正院,敬许多宾客,这些宾客有曹操部下,也有兖州名人,郭嘉随意应付,回来坐在右首,再敬荀彧、程昱、荀攸、乐进、李典五人,饮食吃酒,笑谈自若。
不过也没吃多少,没喝多少,做做样子,郭嘉还想着去陪貂蝉。
到了戌时四刻,管事提点,郭嘉称醉走了。
天已经黑了,郭府到处悬挂着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灯火照耀,郭嘉一边走一边想,想着貂蝉。
没过多久,来到新房,也就是郭嘉房间,他自己住一间,有时会在妾侍那里过夜,但主间不会让妾侍进来。
郭嘉推门而进,看到貂蝉正在等自己,心里欢喜,走了过去。
貂蝉看到郭嘉,心里欢喜,等着他过来。
郭嘉走近三步之内,貂蝉才从床上站起,两人走近抱在一起。抱了一阵,郭嘉想起貂蝉还未吃晚饭,放开手,看着貂蝉柔声说道:“貂蝉你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
原来貂蝉从早到晚饿了一天了,这也是习俗。
貂蝉柔声回答:“好,军师祭酒!”
郭嘉一听,颇觉得不自在。原来自古以来都是男尊女卑,男上女下,礼仪上女子不能直呼丈夫名字,要叫夫君,寓意以夫为天,以妻为地,以夫为君,以妻为臣,但这是庶民叫法,若男子有官位,则直称官位,如秦始皇之前,后妃称天子为大王,夫人称诸侯为候,内子称卿大夫为卿大夫,孺人称大夫为大夫,妇人称士为士,庶人才叫夫君,平民之妻为妻;秦皇之后,后妃称天子为皇上、陛下,夫人称诸侯为候,州牧之妻称夫人实为僭越,孺人称将军为将军,所以貂蝉叫郭嘉军师祭酒,以表示尊称。
郭嘉一向不拘礼仪,认为如此称法,恭敬有余,其亲密不足,夫妻应亲密无间,不该向外人一样,以职位论上下尊卑,所以其妾侍都称夫君。
郭嘉和貂蝉坐下用膳,除肉食外还有素菜,瓜果糕点,两人就这样吃着也不说话。貂蝉含情脉脉,欲说又等,郭嘉只想吃完饭,让她改称呼。
吃完饭,郭嘉将貂蝉抱住,貂蝉既喜又羞。抱了一会儿,郭嘉抬起头看着貂蝉,见貂蝉美貌容颜,不自觉痴呆,好一阵子才醒过来,貂蝉早已笑靥如花,郭嘉见自己妻子如此美貌,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脸上一笑。随后,郭嘉想到,轻声地说:“貂蝉,你以后叫我夫君即可,叫军师祭酒见外了!”
貂蝉一听,觉得不妥,心想:“夫君是庶民叫法,军师祭酒统御两州二十万大军,位高权重,自己怎么能叫夫君?”心里有疑惑,又不敢问。
郭嘉见貂蝉神色,知她所想,柔声说道:“貂蝉,你我为一体,还分什么尊卑?”
貂蝉一听,看郭嘉,看两人抱在一起,心里明白了,感动至极,重声说道:“夫君!”
郭嘉笑了,貂蝉也跟着笑了,随后抱在一起,貂蝉枕在郭嘉肩上,郭嘉闻着貂蝉发香。
良久,郭嘉放开貂蝉腰间,以右手执貂蝉左手。
貂蝉看着郭嘉,想到两人执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感动而笑。
郭嘉见貂蝉笑了,心里却笑不出来,颇有尴尬。原来,他是想左手牵貂蝉右手,以男左女右,配阴阳之分,不过左手,这些年纳妾不少。郭嘉还是灵机一动,早已想好,对貂蝉沉声说道:“我以右手牵你左手,是以反阴阳之分,故象征你为家中女主,主家中一切事物,连我也听你之命!”
貂蝉一听,感动得一塌糊涂,哪有女人当家做主的道理?哪有男人听女人的道理?看着郭嘉,眼中含情,感动欲哭,泪已在眶里。
郭嘉见此,不忍貂蝉流泪,想阻止,可她又是喜极,再想自己是推脱之言,不过句句是真,还是决定不阻止。
貂蝉泪已经流下,郭嘉想伸手抚之,还是没有,两滴眼泪从貂蝉眼角流下,随后又有眼泪溢出。
郭嘉看着眼泪,见泪水划过脸蛋,经过香腮,就要滴下,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食指接住泪珠,不自觉将泪珠送到唇里,似有所思,不,是有所痴。貂蝉看郭嘉举动,也打乱了情绪,停止继续感动。郭嘉回过神来,看貂蝉脸,看水汪汪的眼睛,看眼泪又要滴下,又是接住,又不自觉放到唇里,随后又回神,又看眼泪,又接住泪珠,习惯放唇里,又是回神,又看眼泪,又接泪珠,又习惯放唇里。
美人泪,让人痴,
美人泪,让人醉,
美人泪,让人呆,
美人泪,让人傻。
待回过神,看没有眼泪了,看着貂蝉脸和眼睛,美丽的容颜胜过娇艳的鲜花,晶莹的眼睛胜过宝珠,郭嘉才回想起来,自己接泪的事情。
貂蝉看着郭嘉,神情有一丝疑惑,心里想道:“夫君是怎么了!”
郭嘉想了一会儿,看着貂蝉,又看看四周,心有所思:“自己是怎么了!”
郭嘉感觉到自己还牵着貂蝉的手,回过头去看貂蝉,见貂蝉看着自己,不由一笑。
貂蝉看着郭嘉笑了,也是一笑,随后,轻声问道:“夫君刚才怎么了?”
郭嘉一时也说不出来,随口一说:“你的眼泪落到地上太可惜了,我就拿来尝了一下味道。”
貂蝉害羞,轻微低了一下额首,同时想问,问他是什么味道,脸蛋已是红了。
郭嘉见此,想找点什么事情转移注意力,看看四周,是自己新房,到处一片红,红色的被褥,红色的枕头,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蜡烛,地上铺满红布,墙上贴了红色的“婚”字。郭嘉看房间也没看出什么,因为这是他自己布置的,貂蝉进来前就布置好了。突然想到,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在正厅敬酒,也没看到月亮,正好此时赏月,遂对貂蝉轻声说道:“我们一起去赏月吧!”
貂蝉闻言看着郭嘉,沉声答道。“好,夫君!”
郭嘉牵着貂蝉的手,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轮明月高照,天空万里无云。
貂蝉看着明月,心里愉悦,郭嘉看着貂蝉,见她高兴,自己也开始赏月,见月亮圆满,郭嘉诗兴一起,有心要作首诗送给貂蝉,赞良辰美景,诉二人之情。
突然,郭嘉发现月亮异状,竟有一线未圆。心知不好,立即凝神注视,仔细查看,发现,竟然真的未圆。
郭嘉心乱,“为什么未圆?我特意挑在十五,特别在今夜成婚,取人月双圆之意!为什么?难道天意如此!”郭嘉看着天空,黑色的眼睛闪出亮光。
貂蝉转头看着郭嘉,轻声说道:“夫君!今晚月亮很圆。”
郭嘉听到,心神镇定下来,看着貂蝉,轻声说道:“的确很圆,不过不是最圆。”
貂蝉一听,轻声问道:“今天是十五,为什么不是最圆?”
郭嘉说道:“十五月圆,不过有时是十六圆,有时是十七圆。”说完,心里惋惜。
貂蝉轻声说道:“那我们明天后天再看,就可以看到最圆的月亮!”
郭嘉一笑说道:“好啊!”
貂蝉看着月亮,又看着郭嘉,轻声说道:“夫君!我看月亮好像是圆的?”
郭嘉笑道:“还有一线未圆,因此不好看清。”
貂蝉轻声说道:“只是一线而已,又没什么妨碍,我和夫君继续赏月好了!”
郭嘉笑道:“好啊!”
两人就这样继续赏月,手牵着手,貂蝉说月亮漂亮,郭嘉说貂蝉更漂亮,人比月美,貂蝉害羞起来,靠在郭嘉肩上。
郭嘉不愿继续赏月,闻着貂蝉的香味,心想:“不如早点行周公之礼。”遂沉声说道:“夜深了,爱妻!我们就寝吧!”
貂蝉闻言,心里欢喜,柔声说道:“是夫君!”
郭嘉看着貂蝉,双手横抱,把貂蝉抱起,一步步向床边走去,到床边,将貂蝉轻轻放在床上,两人对视,随后,郭嘉把貂蝉鞋子脱下,露出一双雪白可爱的小脚。
一夜,夫妻恩爱,如胶似漆。
午时,两人直接用午饭,看窗外阳光灿烂,心情愉悦。郭嘉穿一身黑衣,貂蝉穿一身白衣,手牵着手,貂蝉枕在郭嘉肩上,郭嘉闻着貂蝉体香。看了一刻阳光,郭嘉的心情也格外好,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伊人在旁,遂牵着貂蝉的手,走到床边坐下,貂蝉枕在郭嘉肩上。
郭嘉柔声说道:“貂蝉!我们已是夫妻,以后有福同享!”
貂蝉轻轻:“嗯!”了一声。额首轻微动了一下。
郭嘉想到迎书,轻声说道:“貂蝉,我送给你的迎书,上面的礼物,我现在是一件也拿不出来,等以后我帮主公平定天下,再送给你。”
貂蝉一笑,抬起头看着郭嘉,轻声说道:“我又不贪财,夫君还送我那么多财宝作什!况且已送我许多财宝、宝物!”说完,貂蝉从床头拿出一块紫色丝绸,丝绸一层层展开,是一块白玉,貂蝉看着这块白玉,仔细地看着,正是郭嘉以前从不离身的白壁。
貂蝉看完,双手把白壁捧在手心,看着郭嘉,柔声说道:“这是夫君送给我的无价之宝!”
郭嘉看着貂蝉晶莹的宝珠,脸上挂着浅笑轻声说道:“连和氏璧都只值十五座城。”随后收起笑容,沉声说道;“这块白壁怎么是无价之宝!”
貂蝉柔声说道:“这是夫君送我的,是夫君的心爱之物,自然是无价之宝!”
郭嘉笑了,心里很是感动。
貂蝉看郭嘉笑了,也跟着笑了,随即倒在郭嘉怀里,枕着郭嘉肩膀。
郭嘉看着貂蝉,看着她双手之玉,心有所思。
过了一阵,貂蝉抬起头看着郭嘉,轻声问道:“夫君!白壁上的文字是什么文字?我从未看过?”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这是上古奇文,叫作鸟篆,商代时造,本是祭祀神文,文字极少,少于十个,不为一种字体,因商人相信飞鸟是上天的使者,可以让人沟通上天,祈求福寿,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传说,后流于周,盛于春秋战国,增加了许多文字,自成一体,称为鸟篆。”
貂蝉轻声说道:“夫君果然博学多才,连商代文字也认得!”
郭嘉柔声说道:“你把白壁带在身边,希望能保佑你安康长寿!”
貂蝉看着郭嘉眼睛,柔声说道:“多谢夫君!”随后枕在郭嘉肩上。
过了一阵,郭嘉想到还不知貂蝉的一些事情,轻声问道:“貂蝉,你的名字是什么?”
貂蝉一听,抬起头看着郭嘉,轻声说道:“我也不知,我义父救我时,看到白貂走过,夏蝉鸣叫,就给我起名貂蝉。
郭嘉又柔声问道:“你遇到什么危险?”
貂蝉轻声答道:“据义父所说,当时董卓西迁长安,迁都途中,他在一片树林中发现我,我当时晕倒不醒,后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义父收我为义女,以救我那天为生,六月六。”
郭嘉眼有柔情,柔声问道:“你当时伤得重吗?”
貂蝉轻声说道:“不重,我当时是穿一身白衣,身上也没有伤,就是醒来后头痛,除了记得自己十四岁,什么都记不起。”
郭嘉一听,心中想道:“没有伤,头痛,什么都记不得,是伤了脑,还是失了魂,脑乃百神之主,伤不得,碰不得,一经损伤,…。”郭嘉回神,看着貂蝉,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貂蝉头部,又伸出左手抚摸,眼里有爱惜之情。摸了一会儿,郭嘉没有发现异状,柔声说道:“是哪儿疼!”
貂蝉一听,回神,略微一想,轻声说道:“也不是哪里痛,就是一想事就痛,不想就不痛,不过早就好了,虽然记不起来,但夫君放心,身体早就无恙,请夫君不必担心!”
郭嘉一听,放下双手,心里想道:“不想就不痛,是伤了脑,并且不是外伤。”随即看着貂蝉,见貂蝉花容月貌,“寻常女子,不可比也。”又看貂蝉,肤色雪白,容颜亮丽,“胜过千百娇花,如此容貌,非…。”郭嘉回神,看着貂蝉,柔声说道:“身体无恙就好!”随即把貂蝉抱在怀里,脸挨着貂蝉头部。
貂蝉柔声说道:“多谢夫君关心!”虽然想看郭嘉,还是就这样抱着。
郭嘉抱着貂蝉,想到貂蝉,想到自己,心里感到惆怅。
貂蝉被郭嘉抱着,只觉得欢喜,想到夫君担心自己,只觉得感动。
抱了一阵后,貂蝉想到要献舞,轻声说道:“夫君!我跳舞给你看好吗?”
郭嘉听到,放开貂蝉,轻声说道:“好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貂蝉一笑。
郭嘉也跟着一笑。
一个时辰后,庭院里,阳光明媚,白云朵朵,貂蝉换了一身素衣,肩披白纱,头扎白带,脚下白鞋,站在红布上,郭嘉换了一身黑衣,头扎黑带,脚穿黑鞋,坐在榻上,木案放一张琴。
两人对视一眼,郭嘉手指弹动,琴声响起,悦耳清新,如烟似水,点点妙音飞扬,一曲阳春吹拂大地,唤起蓬勃生机,鸟兽鱼虫争相跳动,绿树红花交相辉映,江水奔流,光暖人心。
曲毕,貂蝉面带微笑,心情澎湃,看着郭嘉,眼神炙热,慢慢起舞。
一舞配歌相视传情醉红颜,一舞轻若蝴蝶游于百花丛,一舞快如飞燕清影连闪现。
舞毕,貂蝉亭亭玉立,只是喘气连连,眼睛看着郭嘉。
郭嘉只觉得很美,一位白衣女子,一支素衣之舞,一心只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