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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兵败徐州

    徐州,曹操八万先锋攻城,一日一夜未曾间断,早上太阳升起,城下尸体累累,鲜血把大地染红。

    曹操坐在大营里,正吃着饭,曹仁走了进来,低头行礼,说道:“主公,已经统计好伤亡了。”

    “多少人?”曹操问道。

    曹仁脸色忧愁,说道:“死两万人,伤两千人。”

    曹操听完,夹菜吃肉,面无表情地说道:“派人继续进攻。”

    曹仁随即问道:“为何啊!主公?你用兵一向是用谋略,出奇兵,似这等强攻,死伤太大,不符合你的用兵之法。”

    曹操一笑,说道:“曹仁,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懂兵法的人是不会为兵法所拘束的。”

    曹仁脸上犯愁,说道:“末将不解其意?”

    曹操一手拿碗一手拿筷,看着曹仁,笑了笑,说道:“曹仁,还得多学一下,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是。”曹仁答道。

    曹操继续说道:“陶谦年老无用,乃是守成之辈,你要他开疆扩土,他是做不到,也不想做,所以要诱他出城,他是决不会出城,就算我军战败,他也不敢追击,只能是强攻,而且是速攻,袁绍袁术都盯着徐州,袁绍谋而多疑,一时决定不下,袁术目光短浅,想着我和陶谦两败俱伤,这战事必须速战速决,我推断在十天之内拿下徐州,否则袁绍袁术会趁机偷袭我兖州,并且加入徐州之战。”

    曹仁一听,脸上一笑,说道:“主公英明,末将这就下去,继续安排进攻。”

    “去吧!”曹操答道。

    曹仁走出账外。

    城墙下,两军交战,死伤千万,一个一个冲上去,一个一个倒下来,而城墙上也是倒了一个又站起一个,箭石烟火,弥漫一片,一日又一夜,两军交战,没有片刻停息。

    早上,曹操仍然夹菜吃肉,一口一口地吃着,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曹仁走了进来,行过礼,脸色担忧地说道:“主公,我们死了两万二千人,伤了五千人,比昨天死伤都多。”

    曹操吃完一口饭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继续攻城。”

    “是,主公。”曹仁答道。似想什么地走了出去。

    徐州,陶谦坐在厅上满脸忧色,他接到袁绍袁术消息,两人都拒绝出兵,而自己已经折了一万多人,只剩几千士兵,心里既害怕又忧虑,想道:“再打下去必然城破人亡,若是投降,曹操定杀我!杀我全家!”

    这边,曹军大寨里,营帐成千上万,军士往来纵横,在一顶五丈方圆的营帐里,曹仁与曹洪、夏侯惇、夏侯渊齐聚一堂。

    “主公又下令强攻,我手下将士都死伤了一半!”曹洪说道。这曹洪是曹操堂弟,字子廉,曾在曹操追击董卓时,舍命相救,生的七尺八寸高,相貌魁梧,浓眉大眼,络腮胡,大鼻大口,英勇过人。

    夏侯惇接着说道:“是啊!我手下将士也死伤一半。”夏侯惇,字元让,身高七尺九寸,方正脸,尖下巴,眼小而狭长,高鼻梁,蓄半尺须,勇猛惊人。

    夏侯渊也说道:“不错,我也是,要再攻一次,我们手底下人都要折完了。”夏侯渊,字妙才,身长七尺七寸,脸方而长,浓眉小眼,高鼻梁,方下巴,蓄一尺须,勇猛过人。

    曹仁忧虑地说道:“没办法,这是主公命令,不急攻的话,袁绍袁术一定会参与徐州之战,甚至有可能突袭兖州,各位兄弟,咱们就抱着把人折光的想法攻下徐州!”

    曹洪、夏侯惇、夏侯渊脸上都有异色,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攻城。

    突然,喊杀声大起,刀兵之声不断,随后传出“吾本黄巾,曹贼让我等攻城送死,杀了曹贼…”这等话语,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大惊失色,连忙跑出帐外——兵变。

    此时曹军攻曹军,刀戈剑枪,你砍我杀,你攻我挡,你跑我追,一方大声喊出:“杀了曹贼,杀了曹贼…。”等话,另一方不断后退。曹操在马上惊慌不已,随后喊出:“杀了叛军,杀了叛军…。”之声,左右两边不断汇集人马,但曹操还是不断后退,似乎是被一支利箭射穿心脏,两翼不断被冲散,后方大军也涌向前方,依旧阻挡不住,曹操仍是后退,退出自己大寨外,两方对擂厮杀,曹操惧怕,连忙飞马奔出,尘土飞扬,奔出十里才停下,曹操已是满头大汗,眼睛大睁,气喘呼呼,身边只有两千人,是典韦带领的亲卫军,不上阵杀敌,专职负责保护曹操。曹军自相攻杀,从早上杀到黄昏,终于结束。

    曹操回到营帐,十丈大的帐篷,是整个军营里最大的,曹操坐在榻上,下面是荀彧、程昱、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人。“士兵死伤多少?”曹操眼神空虚,面色平静地问道。

    下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回答。

    曹操再问:“死了多少?”

    荀彧躬身低头下拜,不敢起身,说道:“死十万人,伤五千人。”

    曹操一听,眼睛绷紧,平声问道:“叛军多少?”

    荀彧仍是躬身低头,说道:“叛军三万八千,其中七千是伤兵。”

    曹操脸上筋肉绷紧,牙齿紧咬,一脚把身前的木案踢翻,大声骂道:“三万人杀我十万,这仗怎么打的?”

    众人不敢回话,个个低头。

    曹操怒气冲冲,站起身来,左走两步,右走三步,前进两步,又后退三步,打圈乱走,低头以手锤额。过了一阵,曹操看向众人,失望地说:“还剩多少人?”

    众人低头不答,只有荀彧还是躬身低头,说道:“两万人,五千伤兵。”

    曹操一听,不觉有什么惊讶,看着荀彧说道:“荀彧啊!起身说话,你又没犯什么错?起来,起来!”

    荀彧遂起身,看向曹操,随后低头。

    曹操抬起头,看着帐篷,随后低头,坐在榻上,双手压在膝盖上,看着众人说道:“叛军全灭了吗?”

    荀彧作揖行礼,说道:“全灭了。”

    曹操抬头看着帐篷,说道:“让他们投降,不降,结果要我全杀。”脸上很不高兴。

    原来,在两军交战之时,曹操这边毕竟人多,叛军少,只有三分之一,交战久了,便被包围。曹操得知消息,便和两千亲卫军回寨,看叛军被包围,曹操便起了降杀的想法,告诉叛军,只要杀了叛军首领,一切既往不咎,叛军为首之人便说道,兵变叛乱是死罪,连家人都要治罪,哪有饶恕的道理,他是想趁我们放下武器,再杀我们,我们已经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兵变叛乱,不成功就是死,一定要杀了曹操大家才能活下去,所以继续策反曹军,说道,曹操残暴,让他们攻城送死,已经死了四万人了,他们这四万人再不反,死的又该是他们了,不是想反,是被曹**反,大家本是黄巾,何必自相残杀,应该杀了曹贼,曹操只知奴役我们,杀了曹贼,恢复我等黄巾。曹操听到这话,知道军心不可动摇,这些人本就黄巾群贼,若让他们说动,自己岂不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下令围杀,一个不留。

    也没有谁去接曹操的话,各有所思,各有所忧,各有所惧。

    过了一阵,荀彧开口说道:“主公,徐州已经攻不下了,我们还是撤军吧!以防袁绍袁术偷袭兖州。”

    曹操一听,眼睛一紧,看着荀彧说道:“慌什么,兖州有奉孝在,有我十万大军。”说完,便自己后悔起来,“自己二十万大军,弄得只剩两万,还要撤军,连个陶谦都打不下来,兖州还有十万人,若袁绍袁术来袭,抵挡得住吗?奉孝,唉!悔不听奉孝之言,他让我攻打豫州,我要打徐州,徐州没打下,折了十八万人,父仇又没报到,此刻回师,恐惹人笑柄!”

    荀彧看曹操沉思,猜到曹操心事,便说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失利不足以定成败,还请主公回师,以图来日再战。”

    曹操听荀彧话,好了许多,也觉得不甚忧,便说道:“明日回师。”

    众人皆称:“是”。

    第二天早上,曹操看着木案上的饭菜,竟吃不下,想着前两天意气风发,吃着菜,夹着肉,不在乎几万人死去,饭间笑谈军事,稳操胜劵,只要昨天再攻城一天,必然城破,徐州为自己掌中之物,可恨自己军中叛乱,在关键时刻,竟坏了自己的好事,以至于功败垂成,外患不惧,竟败于内乱,二十万人只剩两万人,可恨!可恨!可恨!

    在曹操满怀心事之际,曹仁走了进来,低头行礼,脸色忧愁地说道:“禀主公,昨日打扫战场,抓到叛军一名,在死尸中装死,严加审问不从,经军中人辨认,是叛军首领张忠,现在如何处置?”

    曹操一听,怒气万丈,恨不得马上杀了他,随即想到:“不能这么便宜他,要让他死得痛苦不堪。”随后对曹仁说道:“召集所有将士,我要亲自对叛贼行刑。”

    曹仁脸色忧愁地答道:“是。”然后走出营帐,去召集两万将士。

    曹操大寨中,尸体累累,横着竖着斜着歪着,鲜血遍地,似开花一般。一片空地上,曹操坐在中央,左边是五千伤兵,右边五千人,身后一万人,前方——十字横木上绑着一个人,赤裸上身,满身是伤,腿上破裤子,红痕一条一条,一看就是被鞭子抽的,身板短小,长得狭长脸,贼眉鼠眼,胡子稀松,头发枯黄,这人便是鼓动兵变的贼首——张忠。

    曹操看着此人,憎恨不已,想要他死的难看,便大声说道:“众将士,这便是贼首张忠,害得我们死去十万兄弟,害得我军元气大伤,不杀此人不足以平众将士心中愤怒,我发令,自我以下,每人上去砍他一刀,将他碎尸万段!”

    众将皆是称:“好”。

    士兵皆答:“是”。

    张忠心惊胆战,几乎要吓死。

    曹操站起身来,手提刀,走了过去,相距十步。

    张忠大骂:“曹操阉人,有本事来杀你张爷爷,你爷爷头就在这里,有本事来砍。”

    曹操冷笑,一步步走近,离张忠一步,曹操恶狠狠地说道:“张贼,吾要你死得难看!”

    张忠脸上稍平静,以为曹操要一刀砍死自己。只见曹操手起刀落,竟把张忠左耳砍下,痛得张忠大声叫喊,似杀猪一般,看着张忠,曹操冷笑起来,转身对众将士大声说道:“众将士一人一刀,莫要砍重了,砍到要害,要砍轻些,砍细些,砍足他两万刀,再把他砍死!”

    张忠心里怕极了。

    众将再次称:“好”。

    士兵再次答:“是”。

    曹操回到位置坐着,众将士皆不动,曹操乃说道:“曹仁,去砍他右耳。”

    曹仁答道:“好。”从右边五千军中走出,走近张忠,张忠瞪大眼睛,面露惊恐之状,曹仁怒目凝视张忠,牙齿一咬,拔剑一砍,右耳落地,张忠再次杀猪似的叫喊。

    曹操心中得意,再次下命令,让曹洪砍他鼻子。

    张忠听后,大声叫喊:“曹将军饶命,请赐我一死,请赐小人一死,曹爷爷饶命啊!曹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曹洪也从右边走出,走向张忠。张忠见曹洪一步步走向自己,害怕极了,强忍双耳疼痛,大声叫喊:“爷爷饶命!爷爷请饶命!请爷爷饶命!饶命!”

    曹洪走张忠身前,左手揪住张忠头发,右手拔剑,大声骂道:“你个狗贼,该死的狗贼,害的我们大军损失如此严重,真是该死,该死,不过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长剑一刺,张忠鼻子被削了下来,瞬间响起更大的杀猪声。

    曹操心中更是高兴,下令道:“夏侯惇砍他左手食指。”

    夏侯惇答道:“好”。从右边走出,走到张忠面前,张忠已经痛得失去心智,只知道大声叫喊,夏侯惇看着张忠,怒气冲冲,左手揪住张忠左手食指,右手拔剑一砍,食指掉下,张忠又是痛得大叫。

    曹操看得更是高心,继续下令,说道:“夏侯渊砍他右手食指。”

    夏侯渊听令,从右边走出,走到张忠面前,张忠凭着一丝神智,大声叫喊:“爷爷饶命!请爷爷一刀砍死我!免得我再受罪了!”

    曹操听到,脸上冷笑,眼神阴狠。

    夏侯渊怒道:“你这狗贼也配当我孙子,狗杂种,我偏要你受罪!”揪住食指,一剑砍下,杀猪声再次叫起。

    接下来,左边四将砍去左手四指,张忠已经痛得晕了过去,在此期间,杀猪声一直响起,似乎从未停过。五千伤兵心里愉快,解恨,另外一万五千人,有的高兴,有的忧愁,有的同情,还有的恐惧。

    曹操看得高兴连连,见张忠晕了,派曹仁以盐水冲其伤口,张忠痛醒,又是杀猪是的狂叫。

    曹操心喜,派身后四将砍其右手四指,张忠每次见人走向自己,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杀猪声不断。

    荀彧在右边军前,脸色难看,想劝阻曹操,还是忍住不劝。

    程昱脸色自若,在思考什么。

    曹操则是解恨不已,又从身后军中选出五将,砍张忠左脚五趾,张忠叫喊不已,然后痛晕。

    曹仁又使盐水将张忠泼醒,张忠叫喊连连。

    曹操又从左边五千伤兵中,选出五位军官,砍掉张忠右脚五趾,张忠叫喊连天,又痛晕。

    曹仁又泼盐水,张忠再醒,然后叫喊,杀猪式的叫。此时张忠已被砍去双耳,鼻子,双手十指,双脚十趾。

    曹操心里越发高兴,下令左边五千伤兵,一人上去砍一刀,必须得砍轻砍细。就这样一人一刀,张忠的叫喊声一直不停。

    等到砍了两千五百刀,张忠已无知觉,曹仁上去查看,才发现已被痛死了,此时是黄昏。曹仁遂对曹操说道:“禀主公,张忠已被痛死。”

    曹操先是高兴,随后大怒,吼道:“什么?张贼死了,才砍他两千五百刀就死了,不能这样便宜他,众将士上去继续砍他,砍得用力些,非砍他两万刀不可,上去砍,砍死他,死了也继续砍,让他死无全尸,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众将士听令。左边还有两千五百人没砍,上去挨个用力砍。天黑了,曹操就趴在座位上,不睡觉,虽然觉得累,精神又很振奋。天蒙蒙亮了,张忠已经成了几千块碎肉了,曹操闭目养神,曹仁走到身边,脸有不忍,说道:“主公,张忠已经成了碎肉,是否继续?”

    曹操睁开眼睛,说道:“砍了多少刀?”

    曹仁答道:“五千刀,正是五千伤兵砍完。”

    曹操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继续砍,给我砍足两万刀!”

    众将士皆听令。

    荀彧走了过来,对曹操说道:“主公,上天有好生之德,张忠已经碎尸万段,何必继续砍杀,况且我军兵败,已在此处耽搁一日一夜,若在继续耗费时间,只怕兖州有失。”

    曹操听荀彧话语,也觉得有些道理,但心中一想:“自己说好要砍两万刀,才砍五千刀,怎能言行不一,失信于三军,况且自己一为解恨,发誓要砍张贼两万刀,才砍五千就作罢,自己恨意还未消;二为震慑三军,教这些黄巾归降之人再不敢反我;想起三军,自己如今只有两万,如何叫三军?自己本有二十万大军,如今…,可恨,绝不饶恕,可荀彧说的有理,再不回兖州,在这里泄恨无意,还是回去守住兖州,以防袁绍袁术偷袭,可…,我…,纵使放下仇恨,我身为统帅言行不一,如何服人,如何治军,真是进退两难!”

    程昱见荀彧和曹操说话,也走了过来,看曹操低头沉思,脸上有难色,便猜到曹操所想,遂说道:“主公是忧心统帅言行不一,无法使大军信服吧!”

    曹操一听,看着程昱说道:“程昱你有何计谋?”

    程昱答道:“可对众将士说,袁绍袁术要袭击兖州,我们需要即刻回师,不可在此耽搁时辰,剩下的一万五千士兵,以兵器飞掷张忠,反正他已是碎肉,令人将他的碎肉散于十丈方圆,到时,士兵只需投掷十丈之地,待全部兵器投完,再捡起,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解决此事。”

    曹操听完,思量一阵,便决定放下仇恨,以回军为主,遂说道:“就依你之言,程昱。”

    程昱低头。

    荀彧马上说道:“在此期间,可令士兵升火做饭,待全部投完后,便吃饭行军。”

    曹操看着荀彧,眼有异色说道:“好”。随即看向左右身后,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袁绍袁术要袭击兖州,我们不能在此耽搁,要立即回师,剩余一万五千将士,以兵器飞掷张贼碎肉。”

    众将士皆答:“是”。

    曹操看着曹仁说道:“从五千伤兵选五百人,散布碎肉。

    曹仁领命。

    接下来,百人一队,有投剑,有掷刀的,有甩枪的,有扔戈的,有放箭的,各种兵器掷出,十丈方圆的碎尸地,早就插满了。

    曹军吃过早饭,走得不快不慢,行军回师,黄昏之时,就在泰山郡休息,第二天再走,曹操特意避过自己父亲坟墓,从边缘走过。

    行军途中,曹操在车上犯愁,前面四马拉车,左边有两人两马,乃是荀彧程昱,右边有一人一马,是典韦。曹操掀开布帘,看着荀彧程昱,问道:“你们说,叛军三万人,怎么就杀了我十万大军?那叛军全是老弱。”

    荀彧程昱看向曹操。荀彧说道:“叛军者,罪大矣!不胜则死,故拼命一战,有道是背水一战,而我军人多,形合围之势,战意不如叛军,还被叛军蛊惑,故而败。”程昱也说道:“我与荀兄所见相同。”

    曹操一听,笑道:“我与文若、仲德,所见相同。”随后哈哈大笑,哀道:“可惜的是啊!我们在战败后才知道所见相同,战前怎么不知道?早知道放了那三万八千叛军,也不用折十万,只剩两万人,还有五千伤兵。堂堂二十万大军落得如此?围师必阙,我曹操用兵竟犯如此糊涂,可叹!可叹!可叹,我不听奉孝言,要来打徐州,折了兵,还没报父仇,要听奉孝言,父仇已报,豫州已得!”

    荀彧程昱听后,脸上皆有愧色。

    又过十天后,曹操已回到山阳郡,此时日正当空,曹操看着天空,心有所忧,着急赶回到将军府。

    一个时辰后,回到府中,曹操立即召见郭嘉。郭嘉来到庭院,看曹操正在凉亭发呆,坐在石桌旁,双手放在桌上,可桌空空荡荡。此时是初春,天气仍是寒冷,倒不需要在凉亭歇凉,郭嘉笑笑,走了过去。曹操听到有声音靠近,眼中余光看到人影,心中一喜,眼神黯然,随后一亮,向左转身站了起来,看到了郭嘉,脸上一笑。

    郭嘉还是那样风度翩翩,长发散披,发扎黑带,眼睛漆黑,黑色狐裘,面白无须,右手把玩白玉壁,一步步走来,真是玉树临风,潇洒自在。曹操心里欢喜,突然又忧愁起来。

    郭嘉来到曹操身边,见白色的貂裘已有些尘渍,发黄发暗。曹操看向郭嘉,眼有愧色,随即低头。郭嘉遂开口道:“主公兵败,折了多少人?”

    曹操一惊,猛地抬头,不由说道:“奉孝怎么我兵败?是谁说的?”

    郭嘉笑笑,笑着说道:“主公出发之前,我就知道要兵败了。”

    曹操一听,心里稍怒,想道:“知道我要败,还不劝我。”随即想到,“自己没听他的。”眼中有了愧色,低下头。

    郭嘉见此,脸上继续微笑,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主公不必介怀。”

    曹操一听,心中一喜,头抬起来看着郭嘉,遂问道:“奉孝有破敌良策?”

    郭嘉笑道:“算有吧!不过我觉得还是先攻豫州。”

    曹操一听,心里惭愧,遂说道:“听奉孝的,先攻豫州!”随后问道:“奉孝怎知要兵败?”心中不由想到:“奉孝神人,有未卜先知之能!”又不自觉低下了头。

    郭嘉看着曹操,脸色严肃地说道:“主公有三败:一败者天时,豫州无主混乱不取,徐州有主有序而攻,是舍弱而择强,此一败;二败者地利,兖州与徐州交界之地,正逢青州与豫州交界之地,袁绍袁术狼视眈眈,若有变动,则受三面夹攻,为此以求速战,速战求功,求功心急,急躁犯兵家大忌,此二败;三败者人和,陶谦虽年老无用,兵微将寡,但一向施仁,在徐州大得民心,危难之际自有民勇相出,数十万百姓,裁去老幼妇女,也有十万青壮,不愿遭其兵祸,故而奋力保家,又因其老而无志,乃困守之辈,只守不攻,最为难攻!青州兵为黄巾贼,主公不过降伏三月有余,以群贼攻城,攻城需三倍兵力,则六万人,攻城乃是送死之事,一天攻城则死一天人,两天攻城则死两天人,则死数万之人,以数十万贼攻数十万百姓,以贼心攻民心,民心弱,贼心更弱,群贼攻城,见攻城而死者,遍地!贼心慌慌不可度日,一而惧,二而恐,三必崩之,心崩必反,进退是死,不如一博,内乱自生,军心动摇,此三败矣!”

    曹操一听,看着郭嘉,越听越有所思,越有所得,待听完后,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只觉得振聋发瞆,原来不是一时挫败,而是注定要败,自己还以为是侥幸,只要另施计策就能拿下徐州!

    过了一阵,曹操回过神来,看着郭嘉,心里想说什么,还是说出:“奉孝知道我要败,却不陈述利害!”

    郭嘉笑道:“即使说了,主公仍然要兵发徐州。”

    曹操一听,说道:“我定然不会兵发徐州,明知是败仗,我又岂会去打败仗?”

    郭嘉笑笑,说道:“主公当真不会去,以主公聪明才智,难道不会自思自己有破敌之法?”

    曹操被问难,心中思考起来:“自己当真不会去?以自己性情肯定会思破敌之计,以巧破拙,不会和陶谦攻城拼杀。”遂答道:“会,若我不和陶谦硬拼,比军力智谋,陶谦岂是对手?”

    郭嘉一笑,说道:“军是贼军,军心未稳,忧患于内,待而不发,主公虽有智谋,可时势逼人,又碰上陶谦困守之辈,兵发徐州,纵使不败,也徒劳无功。”

    曹操一听,便觉得有理,但一想,不由说道:“奉孝若说清楚,我执意要去,最多徒劳无功,也不至于折了十八万人,有如此大败!”

    郭嘉面色平静说道:“袁绍袁术在左右两翼,时有吞并之心,军力亦不下于主公,若有变动,兖州危矣!率军征战,最好是稳中求胜,不得已时,才出奇兵奇计,死攻为最下乘之计。”

    曹操听之,心生感慨,叹息一声:“唉!我确实做错了,可惜我十八万大军!”

    郭嘉笑道:“主公还是怪我?”

    曹操脸色微变,心中思量,还是说道:“奉孝,你该和我说清楚,十八万人就这样没了!”

    郭嘉笑道:“若是说出,主公仍要攻打徐州,及有可能徒劳无功,却保住二十万人。”随后收敛笑容,说道:“但主公不信我,而且内心骄傲!”

    曹操听到,内心有些羞愧,看着郭嘉平静的脸,急说道:“奉孝,非我不信你,实乃是报仇心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郭嘉一笑,说道:“主公是想借报父仇,一显威风,收徐州,显霸主之名,让天下震惊。”

    曹操羞愧,说道:“确实让天下震惊。”

    郭嘉平静说道:“一时之败,若能让主公醒悟,得天下又有何难!”

    曹操看着郭嘉,心中惊讶!愣了愣神,说道:“奉孝故意使我战败!”

    郭嘉笑道:“不错。”

    曹操怒火稍稍冒起,便压了下去,颇有怨言地说道:“奉孝何故使我如此?”

    郭嘉看着曹操,笑道:“将欲歙之,必固张之。”

    曹操不解其意,问道:“何解?”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想要主公停止犯错,先让主公犯大错。”

    曹操一听,想都没想就问:“为什么?”

    郭嘉笑道:“小错主公不以为然,大错才引以为戒。”

    曹操心想,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不听你的,你就让我损失如此严重,我家底三十万人,你就让我折了十八万,损了我六成心血。”曹操简直想哭。

    郭嘉看曹操脸上忧伤,平静说道:“其实主公要得天下易如反掌,只需做到一点。”

    曹操回神看着郭嘉,不由问道:“哪点?”

    郭嘉脸色仍是平静,平声说道:“信任我郭嘉!”

    曹操一听,稍思考,略有哀声地说道:“因我不信公,就使我如此大败!”

    郭嘉脸色还是平静,说道:“区区小事谈不上大败,莫说十八万,就算是一百八十万,又算得了什么,重要的是君臣相互信任,只要这样便可一统天下,当年燕惠王不信乐毅;秦昭王不信白起;魏武侯不信吴起;当然,我与他们不同。”

    曹操大惊,有如雷霆震惊百里,方才明白郭嘉苦心,心中惭愧,略想到:“奉孝好像讨厌吴起,却以吴起为举,乃是…。”随即赔礼,躬身低头下拜,诚心说道:“奉孝,之前是我无礼,我向你赔罪,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不明白君臣之间的信任有多重要,是我错了!现在我明白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郭嘉左手扶起曹操,脸色平静说道:“主公能明白就好!主公有天下之志,我有天下之智,主公掌权位,我以才华辅之,得天下易如反掌。”

    曹操心喜,脸上微笑,说道:“以后再也不敢不听奉孝之言!”

    郭嘉笑道:“哪敢。”

    曹操也是一笑。

    随后,曹操说道:“奉孝,那我们攻打豫州?”

    郭嘉平静说道:“暂时还不急,如今兵败,得从新部署,主公还且将徐州之事,详细说与我。

    曹操一听,倒是诧异,说道:“奉孝能未卜先知,还不知!”

    郭嘉笑道:“我哪有什么未卜先知,倒是料个十之八九,主公兵败,应是攻城第三日,起于内乱,应是八万先锋,攻城剩下三万四万众,最后反叛,应折八万以上,这便是我所料,具体差异,就请主公细说。”

    曹操一听,眼中惊讶,高兴说道:“好!奉孝果真神人,我未出战便料得如此精准。”随后说道:“叛军三万八,折十万人,伤五千。”

    郭嘉笑道:“主公,我们且坐下说,还要细谈。”

    曹操答道:“好。”

    两人便坐在石凳上,手放在石桌上,可惜桌上无酒无菜,郭嘉右手把玩着玉壁。

    曹操细细说来,言先锋叛变,蛊惑军心,不得已而全歼,张忠贼首被自己千刀万砍,事后荀程二人与自己方才后悔。

    郭嘉脸色平静,也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事,陈留太守张邈和陈宫勾结吕布,攻占陈留、济阴两郡,我已说降吕布,张、陈及同谋被杀,再诛其宗族。”

    曹操听后大惊,自己前面打败仗,后方还遭敌袭,还是没想到的敌人,这吕布怎么又冒出来了?若不是奉孝,我要无家可归,基业化为流水。遂说道:“奉孝细讲。”

    郭嘉于是细说起来。

    曹操听完,只觉得胆战心惊,额头冒汗,若不是奉孝!若不是得了奉孝!只怕自己要很惨了,前方失败,后方遭袭,如果袁绍袁术再从左右夹攻,自己岂不无死地!

    良久后,曹操恢复心神,看着郭嘉,感激说道:“多谢奉孝!多谢奉孝!若无奉孝,我兖州基业已失,我曹操已死。”

    郭嘉笑道:“主公还是怪我明知不劝,折了主公十八万人吧。”

    曹操一听,笑着说道:“你劝不住,我没把陶谦放眼里,犯兵家大忌,骄兵必败。”

    郭嘉一笑。

    曹操也是一笑。

    曹操说道:“奉孝果真厉害!几句话便说降吕布,使其杀张邈、陈宫。”随后脸上显出怒意,说道:“这该死的张贼,前面一个张忠,后面一个张邈,还有杀我父亲的张闿,张氏满门是贼,我定要杀之!还有那陈宫,我待他不薄,竟然反我。”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主公取兖州未久,民心不稳,得注意此事!”

    曹操点头答:“是。”

    过了一会儿,曹操突然一笑,说道:“那吕布之妻貂蝉,貌美如花,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一听,笑道:“我还未见过,是怎样也不知?”

    曹操略微思考,说道:“那吕布如何?”

    郭嘉笑道:“主公以为如何?”

    曹操遂说道:“吕布勇猛天下无双,我虽有典韦,却不知,是否是吕布对手,况吕布勇猛,我想用他,此人先背丁原,再背董卓,两度杀父,乃是及其卑劣下品之人,我先用他,事后再杀他。”

    郭嘉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吕布者,无谋匹夫,战时令他冲杀,不给他兵权,一兵一卒,也不怕他反。”

    曹操疑问道:“不给一兵一卒,奉孝可是许了他天下兵马大将军之位,那他能为我们效力吗?”

    郭嘉笑道:“戏他耳,只得荀兄帮忙,就可收服吕布。”

    曹操一听,便明白郭嘉计策,笑道:“荀彧帮忙,他对奉孝一向有词,只要他说杀吕布,奉孝再说好话,最后就可以不给吕布兵权,果然妙计。”

    两人相谈许久,不知觉天黑,晚上再举杯同饮,吃肉喝酒,畅所欲言,曹操喝得大醉。

    另一边,却说陶谦知曹军大战,却不知和谁交战,不过总算停了下来,让自己有喘息之机,看城墙上残破不堪,血痕累累,士兵周身是伤,陶谦暂时放下心。又过了一天,曹军无动向,陶谦也不敢放松,派人打探消息,也未有什么消息,不知是谁在帮自己,只好继续严加戒备。第三天,探得曹军回师,陶谦也不敢追,疑是曹操之计,想要引自己出城,于是重重命令坚守,告诫所有人是曹操之计,违令者杀头连坐,诛其宗族,后来又探知,只有数万人回师,心中庆幸,没中曹操之计,自己果然聪明。第四天,曹军未有动静,陶谦仍不敢放松,手下禀报,有许多乌鸦飞进曹军大寨,并且传来尸体恶臭,陶谦以为是计,更加戒备。第五天,陶谦在城墙上观望,手下禀报,曹军已经两日未见到炊烟,陶谦心疑,随后想到,曹操奸诈,万不能中计,眼神坚定起来,突然,一阵风吹过,陶谦只觉得恶臭难忍,是尸体腐烂腥臭,自己快要吐了,连忙掩鼻,遂看向左右,只见士兵都和自己一样,没过多久,就没有恶臭了,夜里,陶谦远望,只见曹军寨中一片漆黑,这样已经三天了,心想:“曹操有什么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