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既受曹操礼聘,便为曹操着想,此时早已过午时,他是吃过饭,再等曹操,交谈大半个时辰,现在快到未时,想到如此,便对曹操点头说道:“主公未用膳,郭嘉这就下去安排!”
曹操急声说道:“奉孝不必劳心,吾与奉孝谈论天下,腹中早已才气满满。”
郭嘉一笑,想到曹操还是饿着,转身对自己爱妾说道:“去厨房拿两斤鹿肉,两壶热酒来。”想到什么,而后看了一下十女,说道:“你们十个,跟着她走。”
程昱一听,便说道:“你们跟着她走。”
十女听程昱吩咐,便向郭嘉爱妾这边走来。
只见这女子站起身来,对着郭嘉轻轻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出去了,十女跟随。
郭嘉随后看着曹操,右手指石凳,说道:“主公请就坐。”
曹操答道:“好!”
郭嘉在前,走到榻上坐了起来,曹操走了几步,坐到石凳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郭嘉笑着,曹操也笑着。
一会儿,郭嘉看了看程昱,再看荀彧,对曹操说道:“主公欲得天下,程兄荀兄并无计策,程兄推荐于我,所以主公来拜访,并带了礼物!”
曹操笑道:“不错,奉孝怎么知是程…,怎知我欲得天下?”随即说道:“奉孝是神人!自然是知天下事!”
郭嘉收起笑容,说道:“天下诸侯的事,我都知道,是因为我派细作一直在打探。”
曹操一听,想到:“奉孝在我手下中埋藏了细作。”随即说道:“奉孝果然厉害。”
郭嘉一笑,说道:“我并没有派细作在主公身边。”
曹操一听,惊之,想道:“奉孝并没有派细作在我身边,何以知,知我事情?他是神人!不对,奉孝说派细作打探天下诸侯。”随即问道:“奉孝怎知?”
郭嘉笑道:“主公素不知我,又怎知我喜好,定然有人推荐,荀程与我交好,必然是程兄,程兄荐我,必然是难事,主公欲得天下,也不是什么秘密,天下诸侯有此想者多矣!”
程昱脸色难看。
荀彧则眼有怒意。
曹操一听便明白了,欢笑着说道:“奉孝果然聪明绝顶,观一叶而知秋,瞬间便知道原委。”
郭嘉笑笑。
曹操也是一笑。
不一会儿,走进来两个婢女,衣着光鲜,郭嘉把棋盘棋子放在地上,两个婢女就把东西放在石桌上,是两壶酒,两盘肉,两只杯,两副筷,酒**是热气腾腾,然后两个婢女就走了,既没行礼也没说话。
郭嘉笑着说道:“主公,我们边喝边谈。”
曹操答道:“好。”随即说道:“奉孝,那两个下人怎见到你不行礼问好?”
郭嘉笑道:“我一向烦礼仪,别人问我声好,我要说声谢,其实我是不想说谢,下人拜我,我又得叫他们起来,其实我是不想和他们说话的,但没主人命令,下人又怎敢站起?索性就废除日常繁礼,下人不用拜我,我也不用答应他们,落得两个清净。”
曹操听到,略微一想,笑着说道:“奉孝果然奇人,是贤人!”
郭嘉笑道:“哪里,主公我先敬你一杯。”说完,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面向曹操。
曹操也倒了一杯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随后,喝酒吃肉,相谈甚欢。这一天是一月四日,才过元旦不久,新春就有好事。晚上,郭嘉大摆宴席,与曹操又喝一场,又是高谈阔论,子时后,安排曹操在上等客房休息。
第二天,已是巳时四刻,曹操睡醒起来,盥洗完毕,整理仪容,让下人带路,来到一处庭院,郭嘉设宴以待。
这是一处梅园,庭院中央栽种一颗梅树,雪白的梅花,郭嘉与曹操就在梅花下用宴,只是没有酒。
吃过饭后,曹操便问道:“奉孝今日有何事?”
郭嘉笑道:“主公现在想做什么?”
曹操一听,便说道:“吾想平定天下。”
郭嘉收起笑容说道:“那好,即刻启程。”
曹操说道:“奉孝要和我回兖州?”
“不错,我已命家里收拾好了,即刻出发。”郭嘉答道。
曹操不由地说道:“好!”随即说道:“难怪今日有宴无酒,原来是如此。”
郭嘉带一家大小十六人,车辆三十辆,随曹操出发,曹操对郭嘉父母以晚辈之礼拜之,回去路上也用重金买路,才无阻碍,六日后,已到曹操府上。(一里五百米)
又一日,郭嘉欲看山阳郡二十万大军,曹操便召集将领军士,列阵排兵。郭嘉与曹操站于高台,只见下面乌泱泱一片,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曹操面色兴奋,拔出宝剑,举过头顶,大声说道:“三军听令,今日吾曹操拜郭嘉为军师祭酒,总揽军事大权,以后见军师祭酒如见我曹操!”
众军士皆单膝下跪,口中称道:“遵命…!”随后说道:“拜见军师祭酒…!”二十万人的声音,何其大,简直比雷声还大十倍,差点震耳欲聋,还好没有大声吼,还好先后次序不一。
郭嘉脸色平静,眼神严肃,大声说道:“免礼!”
诸将遂起身,说:“谢军师祭酒。”随后士兵起身,说:“谢军师祭酒…。”又是雷声滚滚,震得郭嘉耳朵疼。
随后,郭嘉看向曹操说道:“主公倒没有和我说过此事?”
曹操笑道:“奉孝,对军师祭酒一职可还满意?”
郭嘉遂笑道:“总揽军事大权,已经超过军师职位,主公这是把二十万人都交给我!”
曹操笑道:“不止二十万,是三十万,另十万众分镇各地,只是军师祭酒官印还没铸好,有劳奉孝等上时日。”
郭嘉笑道:“我今日才提出要看大军,主公便替我想好职位,军师祭酒,以前并未有此官职,军师地位虽高,却是虚职,无实权,祭酒出自祭祀,大军出征,统帅会祭天地、祭鬼神、祭军神、祭军旗,军师祭酒乃是虚实合一,权位同高。”
曹操抚须说道:“奉孝果然高明!只从军师祭酒四字,便知道我用意。”
郭嘉笑笑。
随后,曹操陪着郭嘉细看三十万大军。
一天,曹操与郭嘉正在院中对弈,郭嘉执白子,曹操执黑子,白子大围黑子,局势已经相当明朗,忽然,曹操堂弟曹仁急快走了进来,曹操一看,眼有异色,曹仁来到曹操身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脸上表情古怪,曹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曹仁一时不答,眼神飘忽不定,脸色紧张。
郭嘉面色平静,看着曹仁说道:“是大事,快说!”
曹仁一听,便说道:“是,军师祭酒。”转而看向曹操,脸有惨色,急声说道:“不好啦大哥!伯父一家和曹德弟都被陶谦派人杀了!”
曹操一听,顿时头如雷劈,脑中无神,随即站起身来,急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曹仁只好再说一次:“大哥!伯父一家被陶谦杀了!”
曹操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空空荡荡,全身无力,脚好像站不住,要倒下去。
郭嘉看着曹操,面色平静。
过了一会,曹操镇定下来,眼神凶狠,问曹仁:“说清楚,仔仔细细地说。”
曹仁紧张地说道:“是,大哥!伯父接到大哥信,要来兖州,不知怎么走漏消息,被陶谦知道,派人在山中寺庙劫杀,应劭手下逃命之人报于他,他再差人报于我。
曹操看着天空凶狠道:“陶谦,敢杀我父亲?”随即看向曹仁,眼神凶狠,说道:“彻查,找应劭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仁紧张地说:“是,大哥!”
原来曹操在和郭嘉回来那天,便写信给父亲曹嵩,让他来兖州居住,派泰山太守应劭接应,好回来后举大事。谁曾想发生这种事情,可谓是祸福难预料?
一天后,曹操得知事情原委。陶谦送信来,自称:谦欲结纳曹公,设宴款待令父两日,派一千兵将护送,万没想到,手下张闿贼心不死,见财起意,在山中寺院避雨时,将令父一家杀死,劫走金银财宝,去山里为寇,那张闿本是黄巾余党,谦一时糊涂,此事谦本好意,无奈被贼所害,谦愿活捉张闿,交于曹公剖心挖脑,赔偿金银钱粮,还望曹公饶徐州百姓一命。”另一边,泰山太守应邵接送曹嵩不力,害怕曹操问罪,竟举家逃了,还是其手下前来报信。曹操心里是火烧万丈,手下逃跑,仇人威胁,即召文臣武将于大厅议事。
大厅,曹操居于中间,坐在榻上,左右两边是文臣武将。只见左边为首一人,是一个相貌俊俏的青年男子,他坐在一张四尺长两尺宽的木凳上,身前一张木案是四尺长三尺宽,整个大厅只有他和曹操坐着,这人便是郭嘉。
曹操看着众人,面色冷静,冷声说道:“陶谦杀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我欲发兵二十万攻打陶谦,诸位以为如何?”
右边武将有四将交换眼神,随后走出,双手作揖,点头行礼,异口同声地说道:“主公!我愿做先锋,替伯父报仇!”这四人便是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四兄弟,皆是曹操堂弟。
曹操大声说道:“好!不愧是我兄弟!”随即说道:“命你四人为先锋大将,各领兵两万,攻打陶谦。”
“谢主公!”四人似乎异口同声。
“我认为不可。”郭嘉突然说道。
曹操眼神一闪,平声说道:“奉孝以为有何不妥?”
郭嘉脸色平静,看着曹操说道:“主公若要报仇,我施一小计即可取张闿人头,若要取徐州还等取豫州之后才行。”
曹操一听,脸色微变,随即说道:“奉孝有何办法杀张闿?”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给袁绍袁术各修书一封,不交张闿人头,即与三十万大军交锋。”
“张闿在袁绍那里?还是在袁术那里?”曹操遂问道。
郭嘉答道:“不知,泰山乃兖州边界,张闿得罪陶谦、主公,徐州兖州皆待不得,只能去往青州豫州。”
曹操一听,心中不由想到:“奉孝果然厉害,如此轻易就知道张闿去向,陶谦那老匹夫还说去山中为寇,张闿以前做贼现在不一定做贼,袁绍袁术决不会为一个张闿而与我交兵,一封书信便知去向,一封信便能杀人,果然是略施小计,知人世事如此厉害!我若杀了张闿,就没借口攻打陶谦,此时正好师出有名。”看着郭嘉说道:“我决定先攻打徐州,为私报杀父之仇,为公解救徐州百姓,以免无道陶谦残害百姓。”
“既如此,由我驻守兖州。”郭嘉答道。
曹操脸色微变,遂对众人说道:“大家都下去吧!”
“是。”众人答道。
待其他人离去后,曹操走到郭嘉面前,说道:“奉孝可是在怪我?”
郭嘉依然坐着,脸色平静说道:“没有,我才来兖州不到半月,对兖州并不熟悉,想看看兖州布防及风土人情。”
曹操眼色一闪,说道:“奉孝真没怪我,不听你之言先取豫州?”
“行军打仗,变化多端,遇事机变,方才能克敌制胜。陶谦杀主公父亲,主公可先去取徐州。”郭嘉答道。
曹操听到,脸上微笑,说道:“那好,我先取徐州,再取豫州。”
就这样曹操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徐州,文臣荀彧程昱,武将典韦、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随行。
再说徐州,陶谦知道曹操起兵,忧心不已,思考对策,决定向青州袁谭、沛国袁术求救,合三方之力共抗曹操,结果袁谭要去冀州问袁绍主意,沛国袁军又要回扬州去问袁术主意,陶谦只有慢慢等待。
曹军行至泰山郡,曹操祭拜父亲曹嵩,弟曹德,令三军戴孝,头上尽束白带,安葬曹嵩、曹德后,随即出发征讨陶谦。
兵临城下,曹操坐在战车上,身披白衣,头束白带,旁边一竿大旗,旗面白色,上写“报仇雪恨”四个大字。
城墙上,一个老者,身披白衣,头上戴孝,身边各有甲士林立,这便是徐州牧陶谦,一个六十三岁的老头。陶谦只见曹操军中,皆束白带,密密麻麻的人,心中胆怯,随后,只好硬着胆子,双手放在嘴边,大声说道:“曹公,张闿杀你父亲,实非出自谦本意,你若执意攻城,我军两万将士,数十万百姓必当拼死守城,玉石俱焚!”
曹操闻言,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陶谦老匹夫,你派兵杀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吾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剥你皮、煎你骨,三军听令,攻城!”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战鼓轰隆隆地响,当即八万大军攻城,密密麻麻的人冲了上去,这便是由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率领的八万先锋。
两军交战,死伤遍地,下面的人推起攻城车、云梯、投石车,一个个冲上去,上面的人不断放弓箭、砸石头、扔火球,一片惨叫哀鸣之声,鲜血到处都是。
兖州,自曹操走后已经十天,郭嘉在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下棋,一边抱着美人。他左手放在美人衣领里面,右手拿起酒杯,面前棋盘,黑子和白子已是两条巨龙,你攻我伐,你争我夺,郭嘉看着棋盘,眼中流露出智慧的神采,喝了一口酒,手指在美人衣领里抓了几下,放下酒杯,拿起白子“答”地一声,落在棋盘上,此时黑白棋子交界未明之地,白子悍然出击,孤军深入,郭嘉看着黑子,思考如何返击。
突然,急忙走来一人,这人身长七尺八寸,方正脸,淡眉眼小,鼻挺唇薄,蓄一寸胡须,姓李名典,字曼成,曹操手下一位儒将。李典快步走来,行礼下拜,急声说道:“启禀军师祭酒,陈留太守张邈勾结吕布反叛,已经攻占济阴郡,我们已失陈留、济阴两郡,山阳郡只怕也危险。”
郭嘉脸色平静,不发一言。李典看着郭嘉,看到左手,立马低头。略微思考后,郭嘉伸出左手,站起身来,对李典说道:“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去济阴。”
李典听后,说道:“军师祭酒要带多少兵马去?”
郭嘉嘴角略微一笑,随即收起,平声说道:“一人。”
李典一惊,想到…,随即说道:“军师祭酒一个人去?”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苏秦合纵六国不也是一个人?”
李典面色一变,躬身一拜,说道:“是,末将遵命。”
半个时辰后,郭嘉出发了。
半天后,天黑了。
明月撒在黑夜里,驰着骏马,风吹拂着他的长发,黑色的眼睛映照着黑夜,社稷将倾,以一人扶之。
天亮后,郭嘉已经踏马来到济阴,城墙上的士兵问道:“是谁?”
郭嘉脸色平静,说道:“兖州使者郭嘉。”
士兵随即通传,半个时辰后,有三人出现在城墙上,一个身材高而胖,一个长七尺而瘦,一个高大威猛身长九尺,执方天画戟,这三人便是张邈、陈宫、吕布。
吕布对张邈说道:“张兄,城下那人是不是郭嘉?”
张邈说道:“的确是郭嘉,之前曹操和他回兖州时,我见过他。”
陈宫说道:“郭嘉肯定是为曹操做说客。”
吕布看向郭嘉,大声说道:“郭嘉,你来做什么?”
郭嘉看着吕布右边,是个身瘦的文人,脸色平静,对吕布说道:“人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堂堂吕布莫非怕我一个文人,不敢让我入城?”
吕布一听,大声说道:“我吕布纵横天下无敌,千军万马来去自如,岂会怕你一个文人?来人,下去开城门。”
守城将领便令甲士开门。
城门打开,郭嘉骑马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三匹马出现在郭嘉面前,其中一匹马身高体大,通体毛色赤红,双眼炯炯,而三马上还有三人。
吕布走了过来,手拿方天画戟,两人相距不过两步,吕布说道:“郭嘉,你来有何事?”
郭嘉一笑,说道:“所谓来者是客,吕温候家里没有酒菜招待客人。”
吕布大怒,说道:“谁说我没有酒菜招待客人?我立即招待你。”说完,吕布脸上似有一丝后悔。
旁边陈宫则是眉头深锁,脸上忧愁。
就这样,郭嘉就被迎到正厅,吕布不情愿摆好酒菜。大厅上坐着四个人,中间是吕布,右边是张邈,左边第一个是陈宫,第二个是郭嘉,站着四个仆人,二十几个甲士。郭嘉也没说什么,一个劲地吃肉、吃菜、喝酒,也不管旁边人做什么,而吕布、陈宫、张邈则是看着郭嘉,都想说什么又没说。不一会儿,吕布也不管,自己吃喝,张邈见吕布这样,也吃了起来,只有陈宫一个,眉头紧锁,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吕布想问郭嘉什么,又忍了下去,生怕第三次吃亏,看着旁边两人,一个吃一个想,自己索性吃了起来。
郭嘉吃饱饭,酒也喝了几杯,方才开口说道:“谢吕温候招待。”
吕布一听也不吃了,说道:“郭嘉,你来我这里不是为了吃饭吧?”
张邈一听也不吃了,阴阳怪气地说:“久闻郭先生乃是颖川第一才俊,今天到来所为何事?”
郭嘉笑道:“吕温候问我,张太守问我,我该先回答谁?”
吕布一听,毫不客气地说道:“自然是先回答我。”
张邈眼色不悦。
郭嘉笑道:“好,我今天来是要招降吕将军。”
吕布一怒,大声说道:“郭嘉,你好大胆子,我随手可以杀你,焉敢说招降。”
郭嘉笑道:“吕将军为何不降?”
吕布大声说道:“我吕布有万夫不挡之勇,手上方天画戟未逢敌手,胯下赤兔马千里追风,拥有陈留、济阴两郡之地,兵将两万,乃一方诸侯,为何要降?”
陈宫脸上不悦,随即思虑。
郭嘉笑道:“曹公手下典韦,有万夫不挡之勇,双手执八十斤重铁戟未逢敌手,只是没有千里马,拥有兖州徐州两州之地,兵马三十万,你为何不降?”
吕布听没有千里马,嘴上一笑,待听完后,豪气说道:“曹操虽拥兵三十万,不过二十万进攻徐州,他打不下徐州,我却可以趁机夺他兖州,到时候曹操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怕是降我。”说完,吕布遂大笑起来。
郭嘉笑道:“徐州城不过两万守军,曹公二十万大军都打不下来,吕将军怕是没带过兵吧!”
吕布怒道:“谁说我没带过兵,曹操虽是二十万大军,攻城只需三倍兵力,六万大军即可,但徐州北有袁绍、南有袁术,唇亡齿寒的道理袁绍袁术不会不懂,只要陶谦向袁绍袁术求兵,他们必然攻打曹操,三军联手,曹操必败无疑,我在陈留、济阴趁机夺他兖州,兖州士族早对曹操不满,我和他们里应外合,轻易夺下兖州,到时候我就是兖州牧,真正的一方诸侯!”
陈宫见吕布说完,马上说道:“奉先,郭嘉是来做说客的,直接杀了他,不要听此人胡说。”
吕布听陈宫说完,心里想:“要不要杀郭嘉。”
而郭嘉仍是一笑,说道:“吕将军错矣!袁绍不会帮陶谦,袁术也不会帮陶谦,曹公二十万大军,只怕现在已经破城了,待三十万大军来至,将军何处安身?”
吕布大吃一惊,急声说道:“什么?袁绍袁术不会帮陶谦,为什么?”
陈宫急忙说道:“奉先,不要听郭嘉胡说,立刻杀了他。”
吕布随即说道“公台,不要打断,让郭嘉说完。”
陈宫急说:“不可以听他说,此人能言善辩,你已经掉进他的圈套,赶紧杀了他。”
吕布还是说道:“公台让他说一下又有何妨?又看着郭嘉说道:“郭嘉你说?”
陈宫气急,想劝吕布,一时又忍了下来,又觉得不该忍,还是忍了下来,脸色难看。
郭嘉看着陈宫,脸上一笑,对吕布笑着说道:“将军说唇亡齿寒,错矣!袁绍乃是当今天下最大的诸侯,拥三州之地,即使曹公打下徐州,也不过两州,在土地上还不如袁绍,因此曹公对袁绍只有威胁,而没有能力覆灭;再说袁术,虽只拥有扬州加豫州一些地盘,但扬州乃是大州,比起兖州徐州都大,曹公对袁术也只有威胁,而没有覆灭的能力;陶谦打不过曹公,只好向袁绍袁术求援,但袁绍袁术是什么人,没有好处决不会帮助人,他们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所以将军期望落空,还是降吧!”
吕布面色难看。
张邈脸上也难看。
陈宫站起身来,冷笑道:“郭嘉,你说错了,袁绍袁术乃是一方诸侯,又岂会看不出二十万对两万的胜负,所以他们必定出兵,因为,他们不想让曹操得到徐州。”
吕布一笑,说道:“不错,公台言之有礼。”随即怒道:“大胆郭嘉,竟敢骗我。”然后吕布想到什么,转而对陈宫说道:“公台,万一袁绍袁术真不出兵?”
陈宫说道:“奉先勿疑,他们必定出兵。”
吕布乃说:“郭嘉你听到了,袁绍袁术必定出兵,你死矣!”
郭嘉笑道:“将军,这位不知叫什么的?他说不出兵,袁绍袁术就不出兵,袁绍袁术莫非是他手下不成?”
吕布乃疑。
陈宫冷冷地看着郭嘉,说道:“我姓陈名宫,字公台,曾是曹操手下,他夺兖州我也有功劳,因看不惯曹操这个奸恶之徒,便迎奉先来做兖州牧,曹操礼遇的郭嘉也不过如此?言过其实吗?”
郭嘉对吕布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二十万对两万,的确是明眼人就能看出,可难就难在袁绍袁术两兄弟上。”
吕布一听,说道:“有何难?”
郭嘉微微一笑,说道:“袁绍袁术两兄弟面和心不和,他们想的是,曹公和陶谦两败俱伤,趁机夺兖州徐州,就算没能两败俱伤,曹公攻城,必定要大有损伤,所谓攻城需三倍兵力,二十万人折六万人,还有十四万,十四万里就算一万人受伤,健全十三万,袁绍袁术是怎么想的,他们想的是,我若出兵,必能打败曹操,占据徐州,抢夺兖州,扩张领土,不过,如果和曹操十四万人硬拼,只怕打赢了,也是惨胜,元气大伤,要是有人趁这时袭击我,岂不功亏一篑,大败特败乃至身死,所以袁绍想的是,曹公大败陶谦,袁术大败曹公,而自己再大败袁术,就可以尽收所有土地,而袁术想的是,曹公大败陶谦,袁绍大败曹公,而自己再大败袁绍,就可以尽收所有土地,两兄弟想的一样,都在等对方先出兵,决不会自己先出兵,谁忍不住谁就败,而自己成为胜利者,所以陶谦没有援兵,必定城破,没准已经投降,曹公得徐州之地,再招兵买马,到时候等待将军的可能就是四十万大军了。”
陈宫听完,脸上呆滞,眼神惊讶。
张邈听完,低着头,眼睛左转右转。
吕布听完,大惊失色,眼神呆滞,喃喃自语:“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遂问道陈宫:“宫台,我该怎么办?”
陈宫一听,看着郭嘉,看他脸上笑容,眼神似乎不敢相信,但还是相信了,随即对吕布说道:“奉先不必惧怕,现在趁曹操还没回来,我们可以再打下兖州几个郡,到时候和曹操抗衡,就算抵挡不了,我们也可以退去豫州,此时进可攻,退可守,不必怕那曹操。”
吕布一听,随即说道:“不然,还是降了,曹操四十万大军到来,我怎么抵挡得了?”
张邈急声说道:“奉先不可降。”立马站了起来。
陈宫也说道:“奉先不必听郭嘉说,那曹操破城,自己也损失严重,最多二十几万兵马,我们不惧于他?”
吕布乃说道:“万一陶谦投降,曹操没有损失兵马,那可怎么好?没准现在已经回到兖州,我们该怎么办?”
陈宫急声说道:“奉先冷静,我们在陈留、济阴两郡,进可攻,退可守,无需怕那曹操。”
张邈也附和道:“公台所言不错,咱们无惧于他。”
郭嘉笑道:“吕将军可知,曹公对吕将军倾佩有加,常言得吕布有如得十万雄兵,若得吕布,必然封为神威耀武大将军,将军还不归降。”
吕布口中念道:“神威耀武大将军。”
张邈急声说道:“奉先不可听郭嘉胡说。”
陈宫也说道:“奉先有本领,咱们可以自己做一方诸侯,何必听命于他人,仰人鼻息。”
张邈又急说道:“没错,奉先,咱们不用听曹操的,自己逍遥自在多好,还是杀了郭嘉。”说完,眼中有杀意地看着郭嘉。
吕布一听,脸上犹豫,对郭嘉说道:“郭嘉,公台说我们可以自己做一方诸侯,我又何必听命于曹操?”
郭嘉笑道:“做一方诸侯要有武力智力,吕将军以为自己谋略才华如何?”
陈宫遂说道:“谋略才华我有,武力,奉先有,我们文武齐全。”陈宫看着郭嘉,脸上似有自豪。
张邈也说道:“我们文武齐全,奉先,不用听郭嘉蛊惑,杀了他。”
吕布乃说道:“郭嘉,张邈要我杀了你?”
郭嘉看着吕布,笑道:“吕将军可知曹公拥兖州兵三十万,再得徐州,那徐州可是比兖州还大,陶谦老而无用,曹公英明神武,要招兵三十万,那可就是六十万大军,到时候将军何处安身?”
张邈急说道:“奉先杀了他,别听他蛊惑,曹操没那么多人。”
吕布犹豫不决,问道陈宫:“公台,你说要不要降?”
陈宫说道:“奉先,自然不降,胜负尚未可知,即使败了,我们还可以再图豫州。”
郭嘉笑道:“吕将军,陈宫和张邈乃曹公手下,有叛主之罪,他们不敢降,才拉着吕将军送死。”
吕布脸色一变,眼神恍惚。
张邈脸色大变,急声说道:“奉先,郭嘉胡说,立刻杀了他。”
吕布随即看着张邈陈宫说道:“两位是因为如此,才不肯让我归降?”
陈宫低头不说。
张邈大怒,手指郭嘉,叱咤甲士:“立刻把此人杀了。”
十几个甲士拔出剑,“刷刷刷…”地声音,又十几个执长戈准备冲了过来。
郭嘉笑笑。
吕布大声喝道:“住手,全都给我退下。”
甲士收剑、收戈,全部退了出去,大厅里只有吕陈张三人,郭嘉,还有四个仆人。
张邈急说道:“奉先为何不杀郭嘉?”
吕布答曰:“张兄着急杀郭嘉,看来郭嘉所言具是属实。”
张邈脸色一变,说道:“没有。”
郭嘉看着吕布,说道:“吕将军还是快点杀了张邈,绑了陈宫,迎顺曹公,莫要听张邈陈宫无救之人言语,陪他们送死。”
吕布一听,心有意动。
张邈大呼:“郭嘉,你敢挑拨离间。”
陈宫低头沉思。
郭嘉看着吕布,继续说道:“将军以为自己能抵挡数十万大军,这张邈陈宫叫你奉先,却没称你主公,摆明不是真心效忠,乃是要利用你的勇猛,来向曹公报私仇,堂堂吕布,不可以成为他人的复仇之戟,陪他人以卵击石。”
吕布脸色大变。
张邈急声说道:“郭嘉,你胡说,奉先,立即斩了他。”
陈宫闻言,脸色大惊。
吕布站起身来,手持方天画戟,大声呼道:“张贼,焉敢利用我。”
张邈立即答道:“奉先,我没有利用你。”
陈宫低头,一声叹息。
吕布更是愤怒,快步冲向张邈,一戟刺出,刺穿脖子,张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吕布杀了。
旁边四个仆人惊讶、害怕、低头、弯腰。
陈宫看着张邈尸体,似有所思。
郭嘉冷笑。
吕布怒意略消,转身看着陈宫:“要不要杀了他,此人利用我,不称我主公,叫我名字,利用我向曹操报仇,杀了他。”想到此,吕布冲着陈宫跑了过来。
“将军住手。”郭嘉突然说道。
吕布闻言,止住脚步,离陈宫只有一步之近,挥起方天画戟,指着陈宫脖子,两者只有一寸距离,方天画戟上还流着张邈的血。
吕布对郭嘉说道:“先生,为何不让我杀陈宫?”
郭嘉笑道:“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陈宫?”
吕布遂不言。
郭嘉看着陈宫说道:“公台也是有谋略之人,何故背叛曹公?”
陈宫被方天画戟指着,脸色大变,不过,还是不肯认输投降。听郭嘉话语,陈宫想转身看郭嘉,可是方天画戟近在眼前,不敢转身,遂面向吕布说道:“曹操外表忠厚内心奸诈,我当初就是错看了他,还帮他得到兖州牧,事已至此,杀了我吧!”陈宫最后硬着胆子对吕布说道。
郭嘉面无表情说道:“动手吧!”
吕布一听,方天画戟一刺,陈宫脖子上溅出鲜血,死了。
吕布收起画戟,低头对郭嘉行礼,说道:“多谢先生点拔,吕布才能不受人欺,还请先生引见曹公,布对曹公倾慕万分,只恨没人指引。”
郭嘉笑道:“将军迷途知返,以后前途无量。”吕布一听,脸上高兴,急声说道:“多谢先生。”
郭嘉看着吕布笑道:“将军是要做天子,还是做大将军?”
吕布一听,脸色微变,遂说道:“布不才,愿为将。”
郭嘉笑道:“当今天下,汉室名存实亡,群雄并起,各路诸侯中唯有曹公,能够平定天下,登上天子之位,将军智谋、文才、治州、治国、治民可有方略?”
吕布听闻,脑中一乱:“自己哪会什么治国治民。”遂说道:“不会,布只习武艺。”心中略觉得羞愧。
郭嘉脸色平静,看着吕布,说道:“曹公为天子,将军可愿为天下兵马大将军?”
吕布脸上欢喜,心里欢喜,遂大声说道:“吕布愿为天下兵马大将军,替曹公征讨天下。”
郭嘉笑道:“好,不过将军已背弃丁原、董卓、袁绍、张扬、张邈,如何保证不背叛曹公?”
吕布一听,脸有羞色,遂大声说道:“吾吕布若叛曹公,日后必不得好死。”
郭嘉笑道:“誓言都是骗人的?”
吕布急声说道:“先生,吕布句句出自肺腑。”
郭嘉笑道:“是不是肺腑,将军知道,但是将军既然只有将才,而无治国之才,就必要为人之下,选择谁为主,将军自己深思,若将军想自立为王,看看大汉六代无治国之才的天子,不是早死就是沦为权臣傀儡,将军深思。”
吕布听完,思考起来:“我确实不会治国,但勇猛天下无敌,可以做天下兵马大将军,治国那么麻烦,我才不要,天下兵马大将军,掌握天下兵权,那多威风,我还是投靠曹操。”遂说道:“吕布只有将才,愿为曹公征讨天下。”
郭嘉笑道:“那好,将军即刻起兵,收了张邈手下。”
吕布答道:“是,先生。”
半天时间,张邈死、陈宫死、吕布降,收复陈留、济阴两郡,不费一兵一卒,还得吕布一万骑兵,三寸之舌可杀人。
济阴太守府,庭院里,郭嘉静静地坐着,右手撑着脸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吕布走了进来,走到郭嘉身边,说道:“先生,张邈一家与其宗族,和陈宫一家大小,及其同谋,全部拿住。”
郭嘉没有睁开眼睛,说道:“张邈一家及其宗族全部斩首,同谋者斩其家,不诛杀同族,罪名叛上,在闹市行刑,陈宫一家放了。”
吕布一听,不解,遂问道:“先生,为何不杀陈宫一家?”
郭嘉仍闭着眼睛说道:“济阴太守投降,张邈杀之,夺其权,做两郡太守,而陈宫临死不惧,颇有风骨,故饶他家人。”
吕布一听,说道:“是。”然后,看郭嘉没有动静,便走了。
郭嘉只觉得犯困,便走去房间睡了,很快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