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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南京、南京

    “天闹黑卡,板载!”

    鬼子们纷纷从隐藏的地点冲出来,他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猛扑向还乱成一团的88师。

    只要控制住这条街道,中国军队就会被截成两段。

    一旦城外的军队发动进攻,南京城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被占领。

    想到这些,鬼子的眼中满是狂热。

    “板载。”

    他们的步子越发大了。

    “砰、砰。”

    可没想到,右侧竟然响起一连串的枪声。

    张桦连开4枪,干掉了3个鬼子,但他的位置也彻底暴露。

    进攻的鬼子纷纷调转枪口,打得窗口尘土飞扬。

    张桦被彻底压制住,根本无法进行火力支援。

    “轰!”

    所幸,楼下的哈宝等人已经就位,他们拉着一个个手榴弹,没头没脑的砸过去。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刚才还奋不顾身的鬼子,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

    “嗒嗒嗒。”

    哈宝不等鬼子回过神,对着他们接连打空两个弹匣。

    “噗噗。”

    几个幸存的鬼子立刻被打成漏勺,可就在哈宝等人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身侧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啪啪啪。”

    哈宝扭头就跑,身后是一连串的弹孔。

    他一个飞身,跃到一堵矮墙后面,破口大骂道:“狗日滴,眼睛瞎了迈?”

    “弟兄们,不要放过一个鬼子!”

    88师到底是精锐,看鬼子的进攻被遏制,立刻组织了一波反击。

    五把捷克造火力压制,其余的士兵一轮接一轮的手榴弹,进攻的鬼子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砰、砰。”

    那名少校又一一补枪,重伤的鬼子彻底死透了。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问道:“是那个部分的弟兄?”

    哈宝回道:“老子37师,差点被你们打死球喽!”

    少校冷冷道:“好好警戒,不要再放鬼子进来,不然咱们军事法庭见!

    88师的,继续往江边撤。”

    哈宝嘟囔道:“哎,不会说句人话……”

    张桦对他使了个眼色,喝道:“多事!”

    88师是老蒋心尖上的肉,跟他们别苗头,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狗日嘀,差点死在他们手上。”哈宝淬了一口问道:“桦哥,接下来啷个办。”

    张桦道:“都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着,撤!”

    哈宝也不敢再说什么,抱了一截木桩子跟了上去。

    “怎么那么多人?”

    走了不一会儿,却发现去路被堵上了,还有不少人在那儿吵吵嚷嚷。

    “老子们在前面浴血拼杀,全师的弟兄就剩下这几个脑袋,你们宪兵队、36师凭什么不准咱们往下撤?”

    “咱们87师是按照唐总司令的命令后撤,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滚开,否则别怪老子们手黑!”

    “前面的别挡路,咱们88师有上峰的命令,即刻前往江对岸,长眼睛的都给老子滚开。”

    “嗒嗒嗒。”

    回答他们的是一连串的枪声,乱哄哄的局面立刻安静下来。

    一名36师的上尉大声喊道:“江面上有鬼子的船,不想被水淹死就杀回去,和鬼子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吼道:“别听他瞎放屁,我们83军就想从正面突围,结果被鬼子打散了。”

    “对,我们66军也是在城门口被打散的,弟兄们根本突不出去。”

    场面又是一阵沉默,忽然有人吼道:

    “弟兄们,咱们拼死拼活的打了几个月,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

    如果不撤到江对岸,只能被小鬼子困死在城里。

    但是宪兵队、36师不放咱们过去,现在只能杀一条血路出来,否则都得死在这里。”

    把守城门的36师上尉也不甘示弱,大吼道:

    “奉上峰的命令,各级军官、士兵都有守土之责,否则就是不忠不义。

    你们现在退回阵地,哪怕是战到一兵一卒也不许放弃抵抗,否则杀无赦!”

    城下众人怒吼道:“要枪没枪、要弹没弹,你让我们用什么打?

    弟兄们,把这些混蛋扔进江里喂鱼,不然连老百姓都得遭殃。”

    36师上尉看众人围过来,大吼道:“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们就开枪!”

    “打!”溃兵们也不含糊,

    一时间,双方杀成一团。

    随着各路溃兵加入战局,36师、宪兵队终于顶不住,被杀得丢盔弃甲。

    士兵们一拥而上,把堵门的沙袋一个个的拖出来,封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快跑啊!”

    惊慌失措的人们一拥而上,瞬间把城门塞得死死的。

    不时有人摔倒在地上,随即被一只只脚踩得不能动弹。

    有百姓、有士兵,甚至还有各级军官。

    天渐渐黑下来,但城里并没有停止喧闹。

    百姓奔走呼号。

    溃兵东躲西藏。

    鬼子烧杀掳掠。

    人们不停的涌到码头,争先恐后的爬上一艘艘船只。

    “啊!”

    不时有船只因为超载而倾覆,落水的人大声呼救,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活下来,其余的人很快就被水吞没了。

    后来者并不因此而恐惧,为了上船人们相互厮杀,鲜血很快染红江面。

    哭声。

    喊声。

    哀嚎声。

    这里已经不是人间。

    这里是十八层地狱。

    “集合,都集合。”

    张驴儿等人好容易挤出城门,他们一股脑的涌到江边。

    看着江面上不多的几艘渡轮,张驴儿发愁道:“城里的部队至少有十万,加上平民百姓,这点船不得渡到猴年马月去。

    桦子……

    嘿,你个兔崽子。”

    原来张桦已经在脱鞋、脱衣服。

    2排的人大都带着木头、木板、甚至还有木桶、葫芦。

    用绑腿带将它们捆在一起,就变成一道简陋的木筏。

    张驴儿兴奋道:“扔掉所有的东西,人扶着游过去。”

    “张老哥,救我们一救。”

    “都是一个连的,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张哥、桦哥,我还请你们吃过饭呢!”

    7连的其他人纷纷围过来,但这个木筏的浮力不大,承载不了这么多的人。

    张桦道:“有多少人会游泳?”

    十多个人举起手来,更多的是脸色黯然。

    这里江面广阔,不会游泳的人根本过不去。

    而且手里也没带任何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凑过去。

    张桦接着说道:“会游泳的弟兄在腰上系上绳子,在前面拉木筏,不会游泳的扶着木头,手脚不要乱动。”

    张驴儿冷着脸说道:“这可是让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别不知道好歹。”

    7连的其他人纷纷表示,今后唯张长官马首是瞻。

    张驴儿心满意足道:“把多余的东西,什么枪啊,子弹全扔了,所有人慢慢下水,别大呼小叫。

    “哗哗。”

    江水拍打着木筏,好像要把它拆成碎块,这引起了一阵阵的惊呼。

    但更让人恐惧的是浮尸,泡的又白又大,让人不禁战栗。

    “别他么像个死人,手划、脚蹬。”张驴儿叱骂道:“谁再特么一动不动,老子把他扔在这里喂王八。”

    士兵们不敢反抗,手脚奋力的划动着,木筏的速度又快了一点。

    “救命,救救我。”

    不时的人靠过来,他们手里的漂浮物也成了木筏的一部分。

    “突突突。”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艘轮船撞了过来。

    张驴儿挥舞着手臂大喊道:“这里有人,这里有人。”

    “哒哒哒。”

    谁也没想到,轮船上的人竟然开火了,子弹随即命中张驴儿,他一头扎进水里。

    “鬼子,是鬼子。”有人大喊道。

    果然那艘轮船上挂着一面膏药旗,船上的鬼子也疯狂开火。

    “轰。”

    捆好的木筏被撞得四分五裂,无数的人沉到水里。

    张驴儿觉得自己要死了,身体像被什么拽住,不停的往下沉。

    但很快,他被人拖出水面。

    “呼。”

    张驴儿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憋闷全都消失不见,但很快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口鼻中喷出的江水,呛得喉咙火辣辣的疼。

    张桦吼道:“老头,你用力啊!”

    张驴儿虚弱道:“桦子,我不成了,你游过去,不要管我。

    小梅在仁里……拜托你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归于平静。

    张桦道:“老头,你还有200大洋在梅姐那里,你要是死了就便宜别的人了。”

    但是张驴儿的身体原来越硬,再一摸他的颈动脉血管,却是已经没有心跳了。

    张桦想哭,却哭不出来。

    张桦想喊,江水却不停涌进喉咙。

    张驴儿的身体越来越重,就像什么在水下拖拽。

    张桦再也抓不住了,只能放开自己的手。

    张驴儿的身体沉入漆黑的江水中,很快就没有了踪影。

    “突突突。”

    又一艘鬼子军舰冲过来,它干脆停在江面上,用火炮、机枪扫射江岸、江中的国军士兵。

    刚刚还侥幸自己逃脱的人们,又在一声声的哀嚎中殒命。

    张桦深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下奋力的向前游去。

    直到憋不住了,才探出口鼻换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桦的脚碰到什么东西,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对岸。

    “祖宗保佑,我活着过来了。”

    “快跑,后面有鬼子。”

    “谁帮我一下,我中枪了。”

    陆陆续续的还有人登上江岸,只是人数还不到一百。

    张桦连忙拖着一名伤者,想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轰。”

    鬼子也发现这里有人活动,调转舰炮射来几发炮弹。

    弹片横飞中,又有更多的人倒下。

    “轰。”

    张桦被什么狠狠一推,整个人摔出去好几米远。

    “噗。”

    他只觉得喉咙一阵阵的发甜,接着咸腥的鲜血就从口鼻中喷涌而出。

    张桦挣扎了几下,五脏六腑发出剧烈的疼痛,好像全被震碎了。

    “桦哥。”

    耳边隐隐传来一个人焦急的呼喊,张桦睁开眼看了一下,然后陷入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