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龙影
张青峰抱拳道:“兄台见笑,乡下村夫随口而吟的诗词入不得大雅之堂。”长大汉子摇摇头道:“非也,诗虽直白,却有一股难得的英雄气.小兄弟休得自谦。你的诗说出了我心中想说之言,闻之好生畅快!”
一位带着书生巾的儒生接口道:“乡下少年土里土气,做得出什么好诗词。诗词要绮丽婉转,方才为上佳。若要说到诗词绮丽婉转,美不胜收,自然非我蜀中《花间集》莫属。《花间集》中后蜀文人之作最是艳丽香软,道不完那靡靡之音,说不尽那眉目传情,可谓字字珠玑,首首非凡!”
同桌儒生摇头晃脑道:“孙兄所言极是,这些市井之人如何懂得真正的诗词之道。孙光宪一首《浣溪沙》写道:‘十五年来锦岸游,来曾何处不风流,好花长与万金酬。满眼利名浑幸运,一生狂荡恐难休,且陪烟花醉红楼。’你们看这首词写尽蜀中的舞榭歌台,声声丝竹,道完蜀中的绣幌佳人,绮宴公子,这样的诗词才是真诗词。”
长大汉子高声道:“两位秀才,你们可知当今之世,内有奸臣当道,外有辽金夏三国觊觎,战乱一触即发。我辈中人就当似这位小兄弟多几分热血,多几分豪情,时有愿为国家效力之心。两位秀才虽饱读诗书,但不为家国谋,也不过是迂腐文人,可笑可叹!”
长大汉子说完,转头邀请张青峰道:“小兄弟何妨过来同坐,我这里有剑门关好酒‘夜雨巴泉’,你我一同畅饮一番。”张青峰见他气度轩昂,言语不俗,便不客套,端起茶碗就去他对面坐下。
大汉笑道:“我乃陕西五路名将曲端帐下校尉刘沛勋,绵州人氏,回家探亲后正欲返回军营,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张青峰道:“小弟张青峰,乃嘉定府人氏。”他自小便听父亲谈论自己在军中事迹,听得为刘沛勋军旅中人,心上不由对他心生两分亲近之感。
刘沛勋道:“小兄弟,可知这剑门关豆腐宴之来历,‘夜雨巴泉’酒之醉妙?伙计,来个酒碗再加菊花豆腐、空城计和草船借箭三道菜。”张青峰摇头道:“我第一次游历到此,实不知晓,还请军爷告知。”
“休得叫军爷,小兄弟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旅途漫长,难得可以遇见一位志趣相投的兄弟,你先喝些酒,听我慢慢讲述这剑门关豆腐宴的故事。”刘沛勋满满倒上两碗酒道。
刘沛勋讲道:“剑门雄关,史称天剑,东抵嘉陵,西至涪江,北望秦川八百里,系巴蜀门户;南控天府第一关,乃川中咽喉,群峰插汉,如剑之置,两崖相向,其状若门,故称剑门。三国时,蜀汉丞相诸葛亮于此地凿石架空以通行旅,又于大剑山峭壁中断两崖相峙处,倚崖砌石为门,置阁尉,设戍守,谓之剑阁。
三国时期,姜维在汉中被魏将钟会、邓艾打败后,退到险隘剑门关。姜维见营中兵疲不能战,马乏不能骑,蜀北屏障剑门危在旦夕,心中不有万分焦急。当地有官员献计:本地盛产上佳豆腐,将军可闭关不战,令百姓磨豆浆,以豆腐犒赏兵士,以豆渣喂战马,待兵马体力恢复再战。剑门豆腐神奇非凡,使兵士和战马得以强壮,几日后,姜维引兵大败钟会,解了剑门危急。”
他一边讲述剑门关史事和剑门豆腐来历,一边向张青峰敬酒。张青峰听得津津有味,不觉也畅饮了好几口美酒。
伙计叫喊了一声:“客官,菜来啰!”将两人新加的三道豆腐菜端了上来。
刘沛勋指着一道菜,笑道:“刀从四面将豆腐切割开来成为菊花形状,所以这道菜唤作菊花豆腐菜。你看,厨师将易断的豆腐轻割数刀而居中处未断,可见豆腐的韧性非常。”他轻轻用筷尖挑起小片豆腐送到嘴边,长长的豆腐条竟然连一点细细的裂缝都没有出现。
刘沛勋又指着另一道菜,笑道:“这道菜中间是灯盏般的锅巴片,四陈散落雪白豆腐,小兄弟猜猜它叫什么?”张青峰道:“锅巴片中空,四陈豆腐似众兵围城,想来是空城计了。”刘沛勋点点头。
张青峰举筷又犹豫着落下,微笑道:“如此具有情趣的豆腐菜,我觉得都不好下筷吃了,只恐筷子一碰,就会将这艺术与历史交融的美感破坏!”
“小兄弟不必客气,看我先将司马懿的围兵吃掉,为诸葛武侯解围。”刘沛勋伸出筷子挟起“空城计”中的豆腐道。张青峰笑道:“那小弟也来为诸葛武侯效力。”他一口颜色雪白的豆腐下口,只觉豆腐细嫩鲜美,入口则散,口齿间留下淡淡清香。
刘沛勋问道:“小兄弟,你觉得我这‘巴泉夜雨’酒如何?”张青峰细细回味道:“小弟酒龄还浅,不知道如何品酒,只是觉得这酒闻之醉香袭人,饮之柔和绵甜、清冽净爽,饮后余香悠长、神清气朗,似有一股浩然之气回荡心田。”
刘沛勋大饮一口道:“此地雨水丰沛、气候湿润,居长江上游嘉陵江段,此处自古就是酿酒之天堂,而此酒又以川北第一泉‘巴泉’为酒之血,以三国英雄气为酒之魂,故为绝世好酒。小兄弟已然品出其几分精髓,日后必为酒中之仙。”
张青峰忙道:“小弟极少饮酒,怎敢称酒仙。”转眼见桌上另一道菜用豆腐片做成一道船帆,插立在豆腐雕成的船头,而船上插满豆腐箭,笑道:“这道菜很是形象,想来是草船借箭了。这厨师是何等的心灵手巧,令人见之已梦回三国,纵使懦夫食之必然也要心生英雄浩气。”
刘沛勋又大饮一口美酒,笑道:“一道豆腐菜不值一提,等你明日入得剑门关,见到三国英雄雕像,登临剑门关楼,再眺望一番八百里浩浩秦川,你心间才真的会豪气激荡。”
张青峰听他说的豪迈,心间生起对剑门关楼的无限向往。两人随后又说起江湖事迹和军中之事,不知不觉便到了掌灯时分。
两人又加了两道菜,喝了一个时辰的酒,店里的客人都住店休憩去了,店家只留下老板娘和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伙计看店。
黑暗之中,街道远处突然响起了数道马蹄声。张青峰喝酒未醉,将耳竖立,听得足有二三十匹快马从大街口的另一头传来,心中立时警觉起来,想道:“如此暗夜,还有这么多人一起疾奔,他们是什么人?”
剑门关镇地处偏远,山路艰险,要赶来的行旅客商一般都会在天黑前赶到,天黑之后便少有来客。
这队快马来得好快,转眼已奔到正街。刘沛勋醉眼朦胧的眼眸猛地清亮起来,抬头望向店门口的汉代样式灯笼道:“这些人骑术不错!”说话间,马蹄急促嘈杂之音大响,一条火龙狂奔到豆腐店门口停下。张青峰站了起来,见门口二十几条大汉,除去领头三人,其余大汉皆头上扎着黑头巾,背上背着大刀,散发出狂野彪悍之气势。
二十几条大汉齐齐勒马跃下,动作干净矫健,落地无声。
当先三人走进店中,领头之人穿黑色条纹长衫,嘴部形似狗嘴向前凸出,耳朵竖立如狗耳,两眼闪着阴森的寒芒,令人见之不忘。他身后两人一左一右,护卫其后。其余大汉静候店外,牵马而立,似标枪般一动不动。
老板娘见有人来,不敢上前迎客,反而连退几步,颤声道:“三位爷,小店马上打烊,几位爷要吃饭喝酒请到别处。”
领头之人肩不动脚不弯,飘过高高的门槛,落在老板娘面前,冷笑道:“我们不吃饭喝酒,只是特意来看看老板娘。”饭馆老板娘闻言吓得花容惨淡,已然说不出话来。
领头之人笑着道:“老三老说自己还差一个押寨夫人,你们看这位老板娘如何?”他左手之人接口道:“这老板娘虽然老了点,但风韵犹存,还可以凑合吧!”那老大闻言,哈哈长笑,声如裂帛之音,难听之极。
老板娘向后连退几步,面色愈发苍白,转身向后院奔跑而去。店里老伙计提过茶壶,颤颤巍巍走到三人面前桌子,说道:“三位爷稍坐,我给你们倒杯茶。”老人手抖得厉害,茶水洒了一桌。
刘沛勋仰头喝下一口酒,冷笑道:“好大的威风,可惜只能吓吓妇人和老人。”老伙计低头在刘沛勋耳边小声道:“军爷,这三位是臭名昭著的翠云屏山匪,当先那人是老大恶狗苟啸,右手那人是老二飞刀陈刃,左手那人是老三孤鹰郭冲,你说话可要当心了,惹怒了他们可是要丢性命的!”
刘沛勋手按桌上腰刀,笑道:“听闻翠云屏几十里松柏间藏有一群山匪,时而劫掠来往客商,时而偷盗本地山民,无影去无踪,想来就是你们!你们可知此地离剑门关关楼不远,只要有人前去报信,不出半个时辰,守楼官军就会来到。”
恶狗阴沉着脸道:“可惜,前去关楼的小道已被高手堵截,不要说人,就算是麻雀也飞不过去。告诉你们,今晚镇上的人一个也不要想活命。”
刘沛勋霍然站起,抽出腰刀,大喝道:“你们要屠镇?”恶狗点头道:“不错,有人出千两黄金要这个少年的命。客人要求我们做得干干净净,要他从这个世界无声无息地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刘沛勋疑惑的望向张青峰道:“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少年,怎么可能有人会出如此高的价格杀他?”
孤鹰道:“他可不简单,虽然籍籍无名,却刚刚伙同他人,杀死了天狼帮帮主身边两位贴身狼卫和数名狼兵。”他不仅语气中含轻蔑的意味,心下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会是杀死狼卫和狼兵之人。
刘沛勋在陕甘两地从军多年,驻军之地与天狼帮老巢太白山不远,早已听闻过天狼帮势力和手段,心中想道:“就是当今的大派或豪强也不敢轻易招惹天狼帮,要说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杀死天狼帮数名高手,我可不太相信。”
张青峰面色一片惶急,分辨道:“我一个普通乡下少年,怎有能力杀死天狼帮多名好手,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
孤鹰冷笑摇头道:“这小子缩手缩脚,三爷我也不信他会有那等本事。”一个追步上前,两只手化作鹰爪,抓向张青峰双肩锁骨。只听得他双爪破空作响,鹰爪已粘上张青峰肩上布衫。
孤鹰将鹰爪手与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融合,创出一套鹰爪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只要这一招将对手锁骨锁住,对手便挣脱不得,稍一用力,锁骨便会立时断折。
张青峰“啊”地惊叫一声,脚尖一点,向后倒退,差点撞在老伙计身上。孤鹰一招即发,便追步上前,将鹰爪沾衣十八跌的招数对张青峰贴身攻击。
当下孤鹰将鹰爪沾衣十八跌沾衣号脉、分筋错骨、脱化移形、闪转走化的绝妙之法一一施展。张青峰见来招凶猛,步步紧逼,忙不住躲闪,虽狼狈不堪,但每一招都能勉强躲过。孤鹰不觉间连发二十几招都未能擒拿住对手,忽见张青峰身形不稳,向后侧倒,便将鹰爪一变变作杯手,身体前倾,闪电般卡向张青峰咽喉。
张青峰见了来爪,顿时一团慌乱,双手乱舞,有意无意间将五指并拢在孤鹰手腕一拨,拨开孤鹰来手。恶狗在一旁提醒道:“三弟,我看他是在故意示弱,小心这小子有诈。”恶狗对孤鹰功夫颇为熟稔,知道就算是普通武者在孤鹰爪下也走不过几招,但眼前少年却每每都能于间不容发间躲过,便怀疑他在故意示弱,找寻强袭机会。
孤鹰闻言,急向后退出一步。恶狗话音未落,张青峰已猛然追上一步,隔着二尺距离,右手爆发出劈空拳拳劲直冲在孤鹰左胸骨上,打得他倒飞而出。
恶狗横跨一步,右掌在孤鹰后背一挡,接下他飞出的身躯,问道:“三弟,伤势如何?”孤鹰在伤口一摸,恨声道:“断了两根骨头。”
接着连吐两口鲜血出来。
刘沛勋见他将孤鹰重伤,满脸惊喜道:“小兄弟,看你气劲,俨然为高手所发,你为何要掩盖自己?”张青峰苦笑道:“这剑门三兽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小弟孤身一人,自然不能力敌。”
刘沛勋笑道:“好一个剑门三兽。我见你虽无章法,却能依据对手来势随机变化,巧妙化解攻击,这份功夫,非常人所能做到,想来小兄弟必定师出名门!”
张青峰道:“小弟在青城丹阳道长学艺几年,偶然知道了水虽柔弱,却可以随物赋形,无坚不摧的妙用,刚才正是勉强使用了青城派水拳高妙的躲闪步法。”刘沛勋苦笑道:“小兄弟原来是青城丹阳道长门下高徒,怪不得身手不凡。”
恶狗双眼在夜色中烁烁闪动,道:“久闻青城派劈空拳至刚至强,可于数尺外伤敌,今日老子就来领教领教。”见兄弟受伤,他心中极为恼怒。
刘沛勋将刀握在手中,喝道:“听闻翠云屏山匪老大恶狗苟啸原是东京御林军中高手,再下恰巧也是军中校尉,曾与辽人、金人大战数次,侥幸活下来,你我正好可以一战。”
张青峰自从从石壁上无意中悟得《天道诀》第二卷中的天云剑法后,日夜思索苦练,渐渐悟出了其间化书笔为掌刀的奥妙,便想挑战恶狗验证一番。
正思索间,忽听飞刀周刃喝道:“想与我老大一战,先问问我手中双刀答不答应?”只见他手中寒光闪烁,亮出一双短刀,直扑刘沛勋。刘沛勋腰刀斩出,接下周刃双刀。
恶狗口中怪叫一声,,长发披散下来,半遮住天生的一张狗脸,灰色黑条纹衣衫也鼓荡起来,顿时活脱脱变作一只凶残的吃人恶狗模样。他一个纵扑,向张青峰面门扑抓而来。
张青峰将掌斜出,依天云剑法中笔画写了个“点”,斩向恶狗肩头。此“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只见这一招劲气十足,如高山坠石般砸向恶狗肩头。
恶狗折身闪过,右爪抓扣张青峰左手臂肘弯,使的是擒拿手法。张青峰左手一提,以天云剑法中笔画写了个““撇”,撇去王猎来爪。此“撇”如陆断犀象,走的线路有些不同寻常,卸去对手擒拿狠招。
恶狗手上两招落空,右脚一抬,脚掌边缘化作脚刀,直扫张青峰左脚黑腿骨处。张青峰左脚一提,依天云剑法中笔画写了个倒笔画的“竖”,稳稳闪过来腿。
张青峰腿提至二尺高处,脚斜切向下依天云剑法中笔画写了个“点”,直点恶狗膝盖之处。张青峰连用两招,抢得先机,手上便不放松,将天云剑法中数种笔画用法连出。这些招式劲力充沛,与平常功夫不同,往往出招奇异,杀得恶狗应接不暇。
张青峰以前只是将天云剑法中数种用法与周湘君相互喂招练习,并没有在实战中运用,当下乐得与恶狗近身肉搏。
张青峰将天云剑法中数种用法使出几轮后,便已渐得其间奥妙,忽地以天云剑法之述写了个“横折钩”,此“横折钩”连招如劲弩筋节,使出时他用上全身劲力,手臂经脉突起,空中风声陡起。
恶狗后仰躲过一横,侧身躲过一折,却不料张青峰手一抬钩在他下巴。只听来咯的一声,这一击打得恶狗上下牙碰在一起。恶狗一个空翻落在六尺开外,吐出满嘴鲜血,这下虽未重伤他,却挫了他三分锐气。
周刃斜见老大受伤,双刀上下刺出,逼退刘沛勋,退到恶狗身边,问道:“大哥,受伤重不重了?”恶狗满面怒气,一言不发,只是凶狠的盯住张青峰。
刘沛勋道:“我也曾见过青城功夫,你这是哪青城派中哪一门功夫?”张青峰脸上一红,道:“这是小弟自书法中悟出的一些招式,胡乱用来。”
刘沛勋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让恶狗都吃了苦头。他可跟我一样都是粗人,如何懂得书道的奥妙。”恶狗破口大骂道:“休得胡弄老子,说什么狗屁书法用于功夫。”
老伙计弯着腰,上前给张清峰到下一杯茶,道:“公子辛苦,喝杯茶。”给张青峰倒完茶,老伙计又转身给旁边的刘沛勋倒茶。
见张清风端起茶杯饮茶,恶狗向周刃使个眼色。周刃会意,左手手一指,一把飞刀自衣袖中射向张青峰左眼,而右手上一斜,一把飞刀几乎同时出手,两把飞刀直刺张青峰左腰与左大腿。
张青峰只得将身右转,跨出一步。恶狗此时腾身跃出,一腿脚尖直踢张清峰左太阳穴,一落地,一腿侧蹬张清峰左腰眼处。张青峰再左退一步。撞在倒茶老伙计身上。
老伙计哎哟叫了一声,向后便倒。张青峰双手刚扶住老伙计,周刃两把飞刀一上一下往他咽喉裆部射到。张青峰只得一手扶住老伙计,一手接住射到裆部的飞刀,再低头张口咬住射来咽喉的飞刀。
老伙计一只手抓住张青峰右手臂,一边口中唠叨道:“我还是走开些,怕伤着老骨头。”突然,他的另一只手向着张青峰腰眼一扎。
昏黄的灯光下,寒光一闪,一把短刀刺入张青峰右腰上七八寸处。张青峰直觉腰上一寒一痛,短刀已刺入肌肤。眼看短刀就要从张青峰腰间肋骨刺入,直杀心脏。
张青峰意念陡转,气随心动,将短刀刀尖带转,刺入后背肌肉之中。张青峰中刀之时,左手接下的飞刀已上抬斜刺中老伙计咽喉。这几下发生得好生突兀,刘沛勋转眼看张青峰腰上一片血迹,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急忙上前扶住张青峰。
刘沛勋厉声喝问道:“老伙计是天狼帮的人,还是你们翠云屏山寨之人?”
恶狗冷笑道:“当然是我手下的人,不然大名鼎鼎的天狼帮凭什么会出高价让我们办事。告诉你们也无妨,这镇上有的是我们的眼线。”